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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人无我分三

《般若品释•净水如意宝》 ︱ 全知麦彭仁波切.撰 ︱ 益西彭措堪布.译 ︱

2、遮除“一相续是我”

分三:(1)总说一相续不是我;(2)特说心相续不是我;(3)结说。

(1)总说一相续不是我

【若认为:既是一个相续,以此是否存在一个我呢?不存在!因为相续仅是如珠串般假立为有,真实中不可得。】

比如:由100颗珠子串起的珠串,一颗一颗地观察:第1颗是珠串吗?第2颗是珠串吗?……第100颗是珠串吗?都不是。把这100颗珠子拿走,也没见到有实有的一个珠串,这样,每颗珠子上没有珠串,所有的珠子合起来也没有珠串,所以“一串念珠”只是分别心安立起来的名字,并没有这个“一”的实体。同样,比如某段五蕴相续有100个刹那,说有这么一个相续就像上面一样,只是假名安立,不是有什么实体。

如果还不懂的话,就再具体观察某个从第1刹那到第100刹那的相续:首先你要看到第1刹那只是一个刹那,在这个刹那上没有“相续”这个法。这样认定后,就把这个刹那排除。再看第2刹那,也只是孤零零的刹那,上面没有“相续”,也做排除。再看第3刹那,也只是一个刹那,没有“相续”,也排除。这样一个一个的刹那上都没见到有“相续”,都被排除,最后100个刹那全部排除,有没有剩下“相续”呢?什么也没有。所以没有“相续”这样的东西存在。所谓“相续”,只是我们的心对于“第1刹那到第100刹那之间接连不断”这个情况安立的名字。

(2)特说心相续不是我

意思是五蕴相续总的就是色和心两种,其中色这部分,容易认识前后不是一个,但心没有外在的形状、颜色,是很细的法,容易执著前后的心是一个。所以这里就把重点放在破自己容易执著的地方。

复次易知老少之色及前世、后世非一,此处则就心而言。

一般不会执著年老时的身体和年少时的身体是一个,或者前世的身体和后世的身体是一个。但特别容易执著心是一个,认为我前世的心转成了今世这个心,今世的心又会转到后世。一般都会这样执著。按名言谛不作审察,前世的心转成了今世的心,今世的心又转到了后世,按照相续,的确是如此。但实际上不是现在这个心去了后世。

相信三世因果的人会想:有情这一世死后,四大假合的身体留在了人间,当然没有被带到后世的恶趣或天堂,但心识一定去了后世的恶趣或天堂。这是误认前后的心是一个,由此执著这个心是“我”。以下就破除心是我的执著。

过去心已灭无有,未来心未生无有,所以非我,与许“我有”相违故。然今起的此心即是我!驳:今心灭尽时,我也应成无有,而你承许我由前世至今世,又从今世至后世,因此此刻所生的心也不是我。

比如我们以前起过很多慈心、贪心等的心,这些心除了能回忆之外,真正存在的一个也没有。再想想,未来的心在此时也一个没生起,比如明天到底出现什么心,谁也说不出,到时遇到不同的境就起不同的心,所以明天的心也是现前一个没有。所以过去的心、未来的心都不是我,原因是:这两种心都和承许“我是存在的法”相违。也就是,所承许的“我”是现在存在的法,而过去心、未来心是现在不存在的法,两者的相状不同,因此都不是我。

如果想:过去的心、未来的心都不是我,那现在生起的这个心一定是我了!

反驳:如果现在这个心是我,那在这个心灭尽时,我也成了荡然无存。比如:现在我说:“慈、悲、喜、舍”,在说“悲”时,说“慈”的心已经灭了;在说“喜”时,说悲的心又灭了。像这样,在现在心灭掉时,我也应当没有。但你认为“我”是常住的,这个“我”从前世来到今世,又从今世去到后世。像这样,此刻生的心是刹那灭的,而“我”是从过去到现在到未来不灭的,两者的相状不同,所以此刻生的心决不是我。

以此,《入中论》云:“如依慈氏近密法,由是他故非一续,所有自相各异法,是一相续不应理。”

“以此”,就是由心相续是不断地前前灭、后后生,这样就是前后各自不同的法,不成立实有的一个相续,由此也就不成立“相续是我”。以这个道理,《入中论》也用比喻这样显示:有叫“慈氏”和“近密”的两个人,由于各自的色、受等法是“他”的缘故,当然不是一个相续。比如:慈氏身体的色蕴,在近密上没有;近密身体的色蕴,在慈氏上也没有。慈氏是白头发、白皮肤,近密是黑头发、黑皮肤,一看就各是各的。而且,慈氏富裕快乐,近密贫穷苦恼,也彼此不同。不能把这样不同的两个人说成是一个相续。

对应的意义是:众生的色、受、想、行、识这五种蕴,每个刹那的相状都不相同,因为这是在刹那刹那地生灭,前刹那是先灭的法,后刹那是后生的法,肯定不是一体。这就见到从前到后所有刹那的相状都不同,把这么多不同的法说成是实有的一个相续,决定不合理。

比如,从现在开始经过若干分钟,生灭了一亿个刹那,这其中是刹那刹那地生灭,前灭的和后生的不是一个,这样一亿个刹那的色、受、想、行、识就是一亿个不同的现相,把这么多不同的法说成是不变的“一”,那绝对不合理,就像把一亿个人说成是一个人一样。

(3)结说

如是遮除“相续为我”之义。

像这样,寂天菩萨是以“过去未来心”等的这一颂遮遣了“相续是我”。

“如芭蕉树”,即一湿润无坚实分内部空虚之树,若于彼层层剥析,则不得尘许坚实,数析而空。如是以理观察寻觅“我”,也是真实中无所成立。

一层层地剥下芭蕉树的皮,里面得不到一分坚实。在剥下第一片时,没得到坚实,剥下第二片时,仍然没得到坚实……,剥来剥去,始终没得到坚实。最后全部剥光,还是没得到坚实,到这时才恍然明白:“芭蕉原本没有坚实”。

像这样,以理观察寻找“我”时,除了在名言中依自相续五蕴安立“我”这个假名外,真实中没有“我”存在。

“以理”就是以正确的道理。比如按照这样观察:如果“我”存在,就应当是常住、独一的“我”,但在五蕴上能得到这样的“我”吗?由此就开始由观察来寻找“我”。这样寻找的时候,五蕴就像一棵内在空虚、毫无坚实的芭蕉树,对它一层一层地剖析,剥下色这部分,在上面怎么观察也没见到有我;剥下受这部分,仍然没见到有我;像这样,把色剥成一个个的微尘,在微尘上没见到有“我”;把心剥成一个个的刹那,在刹那上也没见到有“我”。剥到最后,只见一堆刹那刹那生灭的色法和心法,根本不存在常住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