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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二、于能诠大乘教断诤

《般若品释•净水如意宝》 ︱ 全知麦彭仁波切.撰 ︱ 益西彭措堪布.译 ︱

【辩:如是可信的缘由大乘也同样具足,因此,你若具慧、内住质直的话,则近于成立故,这也是在你我二者前能成立的,并非不能成立。不然,任何二者共许或在其前成立,其教就真实的话,吠陀等也应成真实了,因为不只一人、有多人承许其为正教故。】

你说的这几点可信的缘由,大乘也一样具足。大乘教甚深的部分由佛传给文殊,再传龙树等;广大的部分由佛传给弥勒,再传无著等,这样子,一代代传到了现在的善知识。而且,像《大乘庄严经论》上说的那样,大乘教也同样是现于律藏、入于经藏、不违论藏法性而阐述真实道的教。因此,你说的缘由大乘教里同样具足。

看起来,你也是讲理的人,如果你既有智慧,又能把心安住在质直中,那“般若经等是佛经”就很快能成立了。(具慧、质直是两个条件。不具慧,即使举出上百个教证和理证,也不会引生信解;不质直,心里有贪著自宗、嗔恚他宗的偏执,说得再正确也不肯承认。)现在你说的两种缘由,在大乘教里同样具有,这样的缘由实际是在你我二者前能成立的,不是不能成立。所以具慧、质直的你应该点头承认了。不然,只是以两者前承许就断定为真实的教,那外道吠陀等教也应当是真实的教,因为不只是一个人、有很多人都承认它是真实的教。

所以,不能以“信奉的人多”就说是真实的圣教。判定为真实教的唯一标准是它宣说了解脱的正道。

【若说:小乘没有是否为经之诤,大乘却有此诤,故非佛经。】

这是以“有诤”为理由来成立大乘不是佛经。

【驳:仅以“有诤”不决定是非真实教。不然,于内道总的佛教,外教有诤;持部分圣教后,各派及声闻十八部等也内部有诤,由此你也应舍弃小乘了。】

首先说“有诤”是不决定的理由。“不然”是纵破:假使有诤就不是正教的话,那外教对总的佛教有诤,佛教内部也有诤,这样你的小乘也成了非正教,应当舍弃。

所谓“佛教内部有诤”,举例来说,持部分圣教后,对见色法,有部承许以眼根见,经部承许以眼识见;对非择灭无为,有部承许有自体存在,经部承许无自体;律藏的一分戒里,在说到造佛制罪时是造重罪还是造轻罪,以及理眉毛是恶作罪还是非恶作罪等时,声闻各部的主张也有差别,这样以有诤的缘故,你们小乘教也成了伪经,应当舍弃。

【再者,圣教之本即圣教住世的所依为真实比丘,彼等比丘也成难以安住或存在了。戒经中说有名想、自称、乞食、圆具、破惑五种比丘,其中前三徒有其名,后二为殊胜,故是圣教的根本。尤其,殊胜的胜义比丘定义为断烦恼,也将难以存在,因为不可能有断惑之因的现见真谛,因你承许无有诸法实相的空性故。又,圆具比丘也因各部承许有差异等,以有诤故,由上说附带推出难以存在。】

(“圣教之本”,指圣教住世的根本是比丘,也就是不论传比丘戒、比丘尼戒,还是安居、诵戒,或者做阿阇黎说法和引导等,都依赖比丘,其他身份没有资格做。“名想比丘”就是明知自己不是比丘,但在别人面前现出家相穿三衣等,别人也心想他是比丘。“自称比丘”,就是破了根本戒实际不是比丘,但自称是比丘。“乞食比丘”,就是以乞食来谋生的比丘。“近圆比丘”,指居士戒、沙弥戒、比丘戒渐次上来都圆满了的比丘。“胜义比丘”是像舍利子那样断了烦恼的圣者比丘。)

寂天菩萨主要想说胜义比丘难以存在,因为断烦恼来自见空性,但增上慢声闻说没有空性,那就成了不存在胜义比丘。顺带也提到了应成近圆比丘也不存在,因为对传戒和尚、羯磨和尚、作羯磨僧团等各自需要具备哪些条件,小乘各部存在诤论,以有诤的缘故,所依的经就不是佛说,这样就不会有近圆比丘存在。

以上首先是中观论师引圣教:“有法想者不得三菩提解脱。”来证明三乘都要修空性。对方反对说:你引的教实际不是佛经。由此就展开了大乘教是否为佛经的诤辩,最后成立般若经等是佛经。往后是以理成立三乘都须要修空性才能得圣果。

【对方说:何以无破惑比丘?虽无空性,然有见四谛故。】

对方质问:为什么说没有空性就没有破惑比丘呢?虽然没有空性,但有见四谛就能断烦恼,所以不会没有破惑比丘。

从他的话里看出,他把四谛和空性看成无关的两个。

【驳:对此,四谛中的无常等并非主要,道之主要——根除烦恼的正对治乃是证无我慧。如《释量论》云:“我彼从缘生,是无我见依,空见得解脱,余修即为此。”】

对于“断烦恼”来说,四谛十六行相中的无常、苦等并非主要,要说道的主要也就是能直接从根断除烦恼的正对治,就只是现证无我的空慧了。这就像《释量论》里这一颂所说。

“我彼从缘生,是无我见依”,“我”就是我承许的经典中;“彼从缘生”就是彼“从因缘生的刹那性”,也就是有漏法行苦的自性,由于有漏的蕴不是自在而转,实际只是从因缘生的刹那灭的体性,所以是行苦的自性(“行苦性”就是指这个蕴没有自在的苦,完全随惑业而转的苦)。“了达有漏蕴是行苦的自性”这是见到无我的所依。换句话说,你首先能见到五取蕴毫无自在,唯一随惑业因缘生灭的苦相,就会明白它是无我的。

“空见得解脱,余修即为此”:意思是见到没有“我”,就能退掉对“我”的执著,由此会从烦恼和业中得解脱。以“空见”是解脱根本因的缘故,作其它无常、苦等的观修,目的都是为了现见无我。所以修其它都是为了见无我,都是生起见无我的一种方便。

【因此,离于空性心有所缘者,难以入涅槃,无彻断我执不得断烦恼故。彻断彼者,当如《四百论》所说:“见境无我时,诸有种皆灭。”】

所以,如果心离开了照见空性,只是一味地耽著五蕴等实有,那是无法趣入涅槃的,因为耽著五蕴实有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会随着引生我执,而绝不可能断我执;没有断掉我执,贪嗔等烦恼就止息不了,因此再怎么也没办法趣入涅槃。要想彻底地断除我执,就只有像《四百论》开示的那样:通过在五蕴的境上见到无我,再安住在无我中修习,就能灭尽受生三有的种子。

【如是唯见境之空性外,无法断根,因为:若未遣除著境习气,虽暂时以静虑等压伏,亦终当复生,如无想定。其义下文当述。】

像上面所说这样,除了以瑜伽现量现见五蕴上没有我之外,用其它办法是不可能从根断除烦恼的。因为:如果没有去遣除耽著境的种子或习气,虽然暂时以静虑等伏住了烦恼,不使它现行,但定力终究有穷尽之时,定力一穷尽,烦恼就又会冒出来,就像无想定那样。这个法义会在下面阐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