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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认定所证二谛

《般若品释•净水如意宝》 ︱ 全知麦彭仁波切.撰 ︱ 益西彭措堪布.译 ︱

问:什么是单空?

答:本来空和现是双融的,分别心执取的无实有只是分别心所计的一个方面,没有和现双融,所以是单空。

问:“遮”是什么意思?

答:“遮”就是遮止对方不正确的主张。遮有两种,第一是无遮,就是心遣掉了所遮的法之后,不再引出或者成立其它法。第二是非遮,就是心遣掉了所遮的法之后,又引出或成立了其它法。

上面讲了中观自续派演说胜义的方式。以下是讲中观应成派演说胜义的方式。

然而,就究竟实相而言,“世俗中有、胜义中无”此有、无二相实非各自偏堕而住,因为:彼所现色等即是空,空的同时即是彼色等显现。

上面讲了中观自续派针对初业者分开二谛安立是应机的善巧的,但是就究竟的实相来说,“世俗中有”和“胜义中无”这两种相不是像兔角的无和牛角的有一样,各自偏堕在一边。

为什么?因为:现的这个相就是空的;空的同时而有这个显现。就像水月,正显现时得不到丝毫许的自性,而没有丝毫许自性的同时显现了水月。又比如,我现在说话的声音,正显现时没有丝毫许的自性,没有丝毫许自性的同时显现了声音。除了色法之外,受、想、行、识等的一切现相也都是如此。所以,世俗中有缘起的生、住、灭和胜义中无生、住、灭实际是无二无别,不是各自偏在一边。

所以,究竟的实相就是现空双融。“融”是相对“不融”而说,不融就是现和空别别分开,没有分开、融通不二,就叫“双融”。

因此,乃至未现前现空双融远离三十二增益之法界时,非是真实般若波罗蜜多。

由于“现空双融才是究竟的实相”,所以在还没有现前现空双融、远离三十二增益的法界时,就不是真实的般若波罗蜜多。

所谓的般若就是亲证实相的智慧,而实相又是现空双融,所以没有现前这一实相时,就不算是真实的般若度。

“三十二增益”是指四谛的十六行相以及它的反面。比如苦谛有无常、苦、空、无我这四种相,分别心缘取的无常、苦、空、无我这四个影像是戏论,分别心缘取的常、乐、不空、有我这四个影像仍然是戏论,这些都是实相中本来没有、唯一以分别心分别出来的,所以叫做“增益”。“远离三十二增益”就是表达远离了小乘的一切增益以及凡夫的一切增益,间接说到小乘和凡夫的智慧都不是真实的般若。

所以,在大乘圣者见道和修道入定时,才现前现空双融的法界,才是真实的般若度或者道般若;之前在凡夫地的资粮道和加行道中闻思和相似修空性,都不是真实的般若,小乘的五道中也没有真实的般若,因为都只是以分别心缘取影像,并没有现前现空双融的法界。总之,凡是以分别心观察修或安住修,都不是现前真实的般若度。

为此,具德月称、寂天等从初始即着重抉择离四边的各别自证智。

正因为“没有现前现空双融就不是真实的般若度”,那烂陀寺大成就者具德的月称、寂天等中观应成派论师从一开始就着重抉择离四边的各别自证智。

也就是,中观应成派论师的目的是要让学者趣入真实般若,为着这个目的,首先要在学者心中引发现空双融的正见,为引发这一正见,就把重点唯一放在抉择离四边的各别自证智上。

如是“世俗中成立自相”亦遮遣故,以此寂灭执著二谛各自,将成现空双融。

“如是”是紧承上文——像这样在抉择圣者各别自证离四边的行境时,它是直接就无分别而自证的,不分什么有、无,也没有什么简别,没有什么“世俗中有,胜义中无”,这样对中观自续派不遮的“世俗中成立自相”也很干脆地遮掉。由于遮掉了“世俗中成立自相”的缘故,执著二谛是别别两个的心就由此而寂灭,现和空成了双融。(“执著二谛各自”就是执著世俗归世俗,胜义归胜义,各是各的。)

因此,与胜义实相已得契合之见,远离一切承认。

既然实相是现和空双融,而双融就不是落在“有”这一边,也不是落在“无”这一边,也不是有和无并集在一起,也不是非有非无的法,也不是世俗的现和胜义的空分开,所以双融也就是远离四边,没有任何承认。以这个原因,就可以下结论:“与胜义实相已得契合之见,必定是远离一切承认的。”

这和中观自续派不同,中观自续派着重抉择世俗中无欺有,胜义中无生、无住、无灭、无有边,对这两方面都在承认。其他派像外道承许有常恒的神我,唯识派承许有实有的依他起识,小乘承许刹那法等,都有各自的承认,都不契合胜义实相。

由此以应成理能摧一切有无诸边,故称应成派。

注意“由此”这两个字。这是承接上面,由什么呢?由自己得到契合实相的正见,而远离一切承认。由此能做到什么呢?能做到以应成理摧破对方所计的一切有、无诸边,这是在讲得了正见之后就引出一种能力。什么能力?就是不管对方有什么有、无等的承认,都能够以“汇集相违应成因”等的应成正理摧破它。也就是不管对方立什么有承认的宗,都能抓住他内在具有的矛盾,指出过失说:“应成什么”。以这个原因,就取名为“应成派”。

虽然居于智者上首的布顿等承许应成、自续二派的差别唯是藏人臆说,印度无有,然究竟之义虽无差别,就讲论方式而言,定有差别。如于佛护之论,清辨说有于所破未加简别之过,月称又破清辨。

布顿大师等说,中观应成派和自续派的差别只是西藏人说的,印度论典里没看到这样的说法。“然”是转一下说,虽然两派在究竟的法义上没有差别,但他们在解释龙树、圣天的论典时诠释的方式决定有差别。

怎么有差别?主要是对《中论》第一品做解释时有明显的差别。比如,佛护在《中论释》里遮四边生时,没有分开二谛,直接就抉择远离戏论的大空性。对此,清辨写《中论》第一品的注释说:对所破应当加胜义的简别,也就是所遮遣的法,只是胜义中遮遣它,而世俗中是遮不了的(否认不了的),不但这样说,还指出不加胜义简别有如何如何的过失。以后月称又在《中论释显句论》、《入中论自释》里说,“清辨讲的要加简别”是不必要的,佛护论里讲的没有错。从这些地方就看出印度论师对中观论典的诠释方式确实有明显的差别。

总之,要客观地分析这两派无差别的地方和有差别的地方。它们无差别的地方就还它一个无差别,而有差别的地方也不加否认。无差别的地方就是抉择正见到究竟时,都是离一切戏论的大空性。有差别的地方就是对龙树中观五论或六论、《中观四百论》等的诠释方式不同。

因此,中观应成、自续二派的诸大车,虽于究竟密意的关要上无差别,而又各自唯一着重抉择真胜义及假胜义而阐述。此广义应阅《中观庄严论释》。

“因此”是紧接上文,就是从“中观应成派在遮遣时不加胜义简别,而中观自续派加胜义简别”这一点就能看出:中观应成派和自续派的开创者们虽然在究竟密意的关要上没有差别,但着重抉择的地方确实是不同,中观应成派唯一着重抉择的是真实胜义,中观自续派唯一着重抉择的是假胜义。说“唯一”就断定了两派抉择的重点就只是在这一点上。这就明确指出了两派的差别是着重抉择的地方不同。

“究竟密意的关要”就是指两派的究竟密意都是遮遣一切有承认的见,也就是最终都是寂灭一切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