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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认定所证二谛

《般若品释•净水如意宝》 ︱ 全知麦彭仁波切.撰 ︱ 益西彭措堪布.译 ︱

(四)修观行者于诸行中,如其所见、如其所闻、如其所觉、如其所知,不应后时更求胜义。

如果胜义谛相和心前的现相是一个,那么修观行者在种种现相中,应当按他所见的、所闻的、所觉知的就是胜义谛相,不应当再去求胜义谛。实际上,修观行者并没有见到胜义谛,才要去寻求胜义谛。所以不能说胜义谛相和现相是一个。

若胜义谛相与诸行相一向异者,

反过来如果胜义谛相和心前的现相完全是不同的他体,也有四种过失。

(一)已见谛者于诸行相应不除遣……,不应证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如果胜义谛相和心前的现相完全是他体,就应当成立已见胜义谛的圣者也不能除遣种种现相,因为这两者是不同的他体,没有关系,不能由见一者而除遣另一者,就像张三见到真相,除遣不了李四眼前的幻觉一样。这样不能除遣虚妄现相的话,就不能得无上菩提。事实上,由见胜义谛,是能消除虚妄现相、能证无上菩提的。所以不能说胜义谛相和现相是别别他体。

(二)应非一切行相共相名胜义谛相;

如果胜义谛相和心前的现相是他体,那不能把一切现相的共相说成是胜义谛相。因为一切现相上的共相是在现相上存在的,不能说是现相外的一个东西。比如,湿润是一切水的共相,湿润不是水外的存在,不能把湿润说成是水外某个法的相。实际上一切现相的共相叫做胜义谛相,所以现相和胜义谛相不是他体。

(三)应非诸行唯无我性、唯无自性之所显现,是胜义相;

如果胜义谛和心前的现相是他体,就成了由现相的无自性所显现的也不是胜义谛相,因为胜义谛相是跟现相不同的东西,现相无自性的体性不能说是胜义谛相。实际上,是在现相上照见了无我、无自性,这时显现的就是胜义相。所以现相和胜义相并不是他体。

(四)应俱时别相成立,谓杂染相及清净相。

如果胜义谛相和心前的现相是不同的他体,那就成了杂染相和清净相同时并存,这样在现前清净胜义的圣位也应当有杂染相。实际上这两种相不能同时成立,现杂染相时就不现清净胜义相,现清净胜义相时就不现杂染相。所以两种相不是胜义中的他体。

总之,胜义谛相和心前的现相,不能说是一体,也不能说是他体。这是很吃紧的地方。如果认为心前的现相和胜义谛是他体,就会离开现相另外去找胜义谛。而认为心前的现相就是胜义谛相,就会认为自己已经见了胜义谛相、已经得了涅槃,而不再寻求胜义谛相,这就堕在狂妄当中。事实上,我们众生处在种种虚妄相的系缚中,必须勤修止观才能解脱。另一方面,也不是离开现相去找胜义谛,而是要在现相上见它的真实性。

胜义者,遮生的无生、遮住的无住等仅仅无遮之空,唯是入离四边大空性之门,故取名为假胜义或同分胜义。

这是进一步来说对胜义也有两种演说方式,中观自续派演说时分真胜义和假胜义;中观应成派演说时不分为两种胜义。下面首先解释中观自续派的演说方式。

“遮”就是遮遣或否认。比如遮生就是否认生,也就是无生。像这样的无生、无住等单单无遮的空只是进入大空性的一道门。因为它只是一道门,而不是到了殿堂里面,所以只能算假胜义,不是真胜义。再看“仅仅无遮之空”和“离四边大空性”这两句,前者只是分别心缘取的遮实有的总相,后者是无分别智现证的胜义自相,所以前者是假,后者是真。或者,前者只是遮遣实有的这一分,而后者是一切边都不住的法性,所以前者是假,后者是真。再看“同分”,是指和真实胜义有一分相同,就是在“遮有边”和“能对治实执”这一分上相同,因此取名为“同分胜义”或者“胜义的同类”。

《中观庄严论》云:“与胜义同分,故亦名胜义。”

这一句是说无生、无住等的单空和真实胜义有一分相同,因此也称它为“胜义”。

无始以来串习实执的众生初始无机会生起离四边智,故首需产生仅以“诸法胜义中无有”所引起的心所妙慧。

这是讲在开显真实胜义之前先施设假胜义的必要性。“无始以来”是指时间极为漫长,不见最初的边际。“串习实执”:就是不知从何时开始,首先执著我是实有的,再执著他是实有,又执著山河大地、房屋草木等法是实有的,一切时处都串习实执。凡夫确实每天都在实执中,像“执著好的”、“坏的”、“吃的”、“喝的”、“我乐”、“我苦”都是实执。像这样已经串习成了非常严重的实执,最初是很难有机会一下子生起离四边智慧的,所以要先设一个过渡的方便。什么方便呢?就是首先在心里生起以“诸法胜义中无有”所引起的心所妙慧。

这里的“无有”是遮遣有,也就是一切粗粗细细的有边全部遮遣。“诸法胜义中无有”是一种施设,以它可以引起执取它的妙慧,这个妙慧的体性是心所法,所以用“仅仅”这个词来显示它充其量只是分别心,而不是离四边的无分别智。

因此,自续派的一切论中对经论中遮色等所有一切,仅诠释为遮实有的单空假胜义之义,进而亦不许单空为实相究竟之义。

承接上面,既然实执重的凡夫首先需要的就是生起执取“诸法在胜义中无有”的妙慧,因此中观自续派首先就唯一着重施设单空,在他们的一切论中对经论里“遮色”等的文句都一概解释成遮实有的单空义。比如,在《中观二谛论》、《中观庄严论》等中,对《般若经》和《中论》、《四百论》所说的无眼、无耳、无色、无声等,一概解释成单空,就是遮“有色”立“无色”,遮“有生”立“无生”等,都解释成单空假胜义。这是这一派为接引众生而有意这样施设的。

进一步,中观自续派到抉择究竟时也不承许单空是究竟胜义。也就是由观待的道理会明白,没有此岸,也就没有彼岸;没有一个人的生,也就没有他的死。诸如此类的法都只是观待另一个法而有,而不是自性实有。这样以观待的道理衡量,无生是观待生而有的,生没有的话,无生也没有;彼岸是观待此岸而立的,此岸没有的话,彼岸也随着消失。像这样就知道没有生、也没有无生的离戏法性。

“中观自续派也不承许单空是实相究竟之义”这一句是有印度创建中观自续派论师的论典可作证明的,下面是证明:

如《中观庄严论》云:“无有生等故,定无无生等。”

这一句是说,真实义中,没有生,也就没有无生;没有住,也就没有无住;没有灭,也就没有无灭。总之,生、住、灭等属于有边,没有有边,就没有观待它而立的无边。

又如《中观二谛论》云:“真中无遮遣。”

这一颂的全文:“许遮色等法,与真实相似,无有所遮故,真中无遮遣。”意思是说,暂时需要遮生而立无生、遮住而立无住等的单空见。究竟上,由于没有生,也就没有无生,住和灭也是如此,这样没有有边和无边,也就没有“也是有也是无”的边,以及“不是有不是无”的边,这样就完全离了四边。在这样的真实义中,明显是没有什么要遮遣的,所以说“真中无遮遣”。

由以上的抉择,真实中本来没有有边以及遮它的无边,所以真实中是没有任何遮遣的。而单空见由于执取无生来遮生,心有这样的执著,就是没有契合真实胜义。所以中观自续派也不承认单空是了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