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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于所诠空性断诤

《般若品释解义疏》 ︱ 全知麦彭仁波切.撰释︱ 智圆法师.疏解 ︱

也有释为:此处“见”指现量,“闻”指从他人或教中听闻,“知”指以比量方式安立的名言。

对颂文的“见、闻、知”三字,也有解释为:“见”指五根识现量,即广义的眼、耳、鼻、舌、身五根识的见。“闻”是指从他人处或从圣教中听闻,指的是教量。“知”是以理推断而得出所知,指的是比量。

到这里为止,一直在否认实有自证识,名言中否不否认呢?这是必须辨明的大问题。所以,以下补充阐述名言中是否遮自证识和阿赖耶的问题。

总之,凡是遮自证识,都唯是胜义中遮,名言中所建立的唯排除无心物的自证识则不遮。若遮彼,则须承许自心于自己成为隐蔽,由此应成明知而判断自心、他心的方式无有差别;又自相续中有心的能立也应成不合理,最终应成断绝境识的名言等,以理自在所说有害。

总的来说,中观论里遮自证识,都只是胜义中遮。名言中自证识是以“排除无心物”这一点而安立,对于这不是像木石等无心物那样,心有明知自己的自证识是不遮的。如果遮它,就会犯无边的过失。举其中重大的四点来说:

一、必须承许自心于自己成为隐蔽。

如果心不明知自己,那必须承许心对于自己成为隐蔽。也就是,“自明”的反面是“自蔽”,不承许自明,就要承许自蔽。比如自心生贪心时,问:“生了贪没有?”根本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事时,问:“现在你想什么?”还是不知道。总之,问什么都不知道。成了始终不知道“自己生了心没有”“生的是什么心”“有什么感受”……这一切自心的事都成为隐蔽。

二、应成由了知而判断自心和他心的方式没有差别。

“由此”就是由上面“识成为自隐蔽”这一点,再推就成了明知自心和他心的方式没有差别。明知他心的方式,就是观察他的眼神、脸色、表情等,以比量推断他起的是贪心还是嗔心等,或者以他心通来了知他的心。如果不以比量推断,又没有他心通,则无从知道他人的心。而对自己的心,不管怎样起心动念、见闻觉知,自心都能明知。所以,明知自心和他心的方式大有差别。如果不明知自己,就成了没有差别。

三、“自相续中有心”的能立也成不合理。

怎么成立自相续中有心呢?依据是“我自己知道自己有心”,这是唯一的理由,再简单不过。如果没有了自证或自明,那就没有了成立自己有心的依据。

四、应成断绝境识的名言。

向外了知色、声等境相的识,叫做境识。如果心不明知自己,那么“自己的心如何见色、闻声”等的一切境识名言就都断绝了。也就是,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心是怎样见的、听的、觉知的,不知道自己的心见了什么、听了什么、觉知到什么,任何境识的名言都无从安立。(比如:怎么知道你的眼识见了色法?因为:我知道自己的心。怎么知道耳识听了声音?因为:我知道自己的心。像这样,境识的名言都要依据自证建立,如果心不明知自己,那这些境识名言就彻底断绝了。)

“以理自在所说有害”:“理自在”,指阐述正理方面已得到大自在的法称菩萨。“所说”就是《释量论·现量品》中所说。“有害”,指有上述等的违害。

要知道,名言中的正理之王就是这个自证识。或者说成立一切名言的根源就是这个自证。如果不承认自证,就有失坏一切名言的过失。事实上,法称菩萨安立的自证识十分正确合理,道理也相当真实,即使是应成派名言中不承许自证,也一定会遭到违害。如果有中观师说名言中不成立自证,那就应当对以上的妨难作出答复!不能故作姿态地说:我是大中观师,不必回答。或者:我就是没有违害。这不成什么理由,闭口不答并不能避免违害。

又须知,所有遮自证识之理都如同遮蕴等之理,唯是胜义中遮,而非名言中所遮的毕竟无者。

“须知”指学人必须了解:凡是中观论中说的遮自证的道理,都如同遮五蕴等的道理,仅仅是胜义中遮,不是名言中遮。若名言中遮,则成了跟龟毛、兔角一样的毕竟无。总之,中观论典遮自证识不是在名言中遮,因为自证识不是名言中的毕竟无者。

比如以离一多因等遮五蕴,大家都知道这是胜义中遮,不是名言中遮。比如把身体分析成多个支分,便遮了独一的身;对各个支分再作分析,又遮了独一的支分;最终连无分微尘也被遮破,而成了虚空。这只是胜义中遮,名言中确有如幻的色身现相,有五脏六腑乃至细胞等各种显现、作用和规律,并不是名言中的毕竟无者。不仅色蕴如此,受、想、行、识也如此,自证识也不例外。

尽管有人说“此宗名言中亦不许自证识与阿赖耶”,然此处名言中不遮亦不立,唯是胜义中遮。

尽管有人说:中观应成派名言中也不承许自证识和阿赖耶。但在应成派着重抉择胜义谛的此处,名言中既未遮遣自证识和阿赖耶,也不作广大的建立,仅仅是胜义中遮遣。

“名言中不遮亦不立”的原因是:中观应成派着重抉择圣者根本智离四边的行境,故无须抉择名言中的显现唯是识性,或有自证识等。应成派的重点是把自证识和阿赖耶在内的一切法,都抉择为离四边的大空性。因此,他没把重点放在广大建立名言上,因为即使建立,最终也都要抉择为离戏。

对此,又有人说:“凡是中观师都不应承许阿赖耶,许阿赖耶为唯识宗故”,

这是说:如果中观师承许阿赖耶,那就是立万法唯识的宗义,失坏了离一切边的中观宗。所以,中观师不应承许阿赖耶。

“阿赖耶”是一切习气的所依处。唯识宗的心要就是建立阿赖耶识,心外无法,一切器情显现都是由内阿赖耶识的习气成熟而变现。因此,万法唯识,识外无法。

这也仅是未善观察之语,因为:若不许实有阿赖耶,而仅是名言中承许,于中观之轨有何失坏?

“这”,是指“如果承许阿赖耶,则失坏中观宗,而成为唯识宗”。

“未善观察”,即没有善加观察“胜义中”和“名言中”这二者的差别。胜义中承许阿赖耶,当然会失坏一切法空的中观宗义。但如果不承许实有阿赖耶,而只是名言中承许,那不会失坏中观教轨。“中观之轨”,指在胜义中抉择诸法体性时,一概抉择为空性,不立任何法。

总之,“胜义中承许”和“名言中承许”,这是不同的两条轨道。胜义中承许实有阿赖耶,会失坏对诸法只遮不立的中观教轨;而如果只是在名言中承许,则不会导致胜义中有不空之法,故不失坏中观教轨。

凡是名言中不承许之法,都是以名言量有害之法,如“总常”等。凡是被胜义理破除之法,若一概不许,则须同样承许蕴界处毕竟无有。

名言中和胜义中的判定要严格区分开来。凡是判定名言中是否成立,都要运用名言自己的量,凡是名言中不承许的法,都是以名言量有害的法。观察胜义的量对名言中的事没有判决权,“胜义量前没有”不等于“名言量前没有”。不然,如果被胜义理破除的法都一概不能在名言中承许,那么蕴界处也被胜义理破除了,也应成名言中无有。这样就成了名言中没有的显现,这是对名言最大的诽谤。

喻例中的总常,指外道认为除了个体的无常法之外,还有一个总的常法。这个“总常”就是名言中也不能承许的法,因为:用名言量观察二取识的现相时,无论心还是境都是刹那灭的体性,此外得不到任何非刹那性的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