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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明示关要相同

《辩答日光论选要讲记》 ︱ 全知麦彭仁波切.著︱ 智圆法师.译讲 ︱

正因为心前的境并非实法,所以亲证实相时能所双亡,一切心前的妄相全部消失。这时,有边的一切相——山河大地、男女老少、此种彼种等一无所有,无边的一切相——“此者无”、“彼者无”等等也了不可得。丝毫没有境,又哪有独立存在的心呢?由此心境双泯,绝待的真心就现前了。

可见寂天菩萨这句“胜义非心境”,实际是在否认“胜义是心的境”。胜义既不是凡心的境,也不是圣心的境,否认之后,才能与无缘的大空性相应。所抉择的才能与实相、与圣者现证的行境相吻合。此处毫不客气,不留一点所缘。

至此应当觉悟:境就是戏论,戏论就是境;境就是所缘,所缘就是境;有境才有言说、分别,无境则无言说、分别;心前现了此法彼法,才可说此法彼法;没有此法彼法,还能说什么、分别什么呢?因此胜义是“离言说相、离心缘相”,叫做“无缘”、“离戏”、“如虚空般”或“无分别智”。这就是佛法的心要,是最关键之处。其它都是世俗谛的说法,唯独此是真实之说。

比如抉择到补特伽现相只是色受想行识积聚,没有常、一的我。以此否认人我,随后就在心里立出了“无人我”为境;再推求到法我,器世界方面从地狱的火海乃至天界的园林,根身方面任何美丑优劣的身体,受用境界方面任何色声香味触法,内心方面任何心王、心所,都抉择到毫无实有。于此种种法否认谛实之后,得出的“无实”这一分,就是假胜义,也是以因缘才出现的否认之心,因此是有为法。既然如此,也就是作为缘生缘灭的虚妄法,哪会成为实相或胜义呢?明明是所造作,哪是本有呢?

如上所述,首先心前有现相,而且认为现相是实法,再经过观察,否认以往的看法,认定为毫无实有,这就生出了反面认定它“无实”的心。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心!是由特定因缘造出来的心。

如果你说这个“无实”是自在地立出,那应当从无始至无终之间的任何时候都在心前立出,连圣者定中也要显现这种境,这样一来,圣者的心能寂灭一切分别吗?明明有对境存在,有所谓的“山无实”、“人无实”、“身体无实”等所缘境,怎么可能寂灭对彼等的分别呢?

甚至成佛时还有这“无实”的境现前,不仅如此,还有和“无实”之境相对的心。如果是这样,佛法充其量只能算妄识的境界,哪有所谓的“奇哉!奇哉!”呢?哪有所谓的超越世间呢?哪有寂灭一切分别呢?佛法的稀奇之处是开示妄识的境界全是虚妄,除此虚妄还有真实胜义,因此才有所谓的求证真谛、才有所谓的证取本来面目。

至此可知:一切心缘相都是实际无有的。圣者亲证实相时,也一定是心境相对的妄相完全隐没;正因当时没有任何所缘境,才寂灭了一切分别。

此外若说由观察胜义之比量或现证胜义智慧,也得到“境的体性是此”而见,如是极力承许,那如何遮破他空呢?因其自意实际也是在按他空而安立,只是不自知而已。

另外,如果坚决地承许,以观察胜义的比量或现证胜义的智慧能得到一个境,就像《入中论》中所说,凡夫心所得的境是世俗,圣者心所得的境是胜义,由此认为这一定是以比量或现证的智慧得到了一个有如此体性的胜义的境;否则,什么都得不到,不是成为断空吗?

实际你的意思是维护有“境”的存在,这也就等于是在以他空安立!只是你自己没有觉察到而已。

然而,在抉择圣者定中状况的时候,还说有个心所得的境,那么这种境就成了圣者心前的存在,或者是胜义中不空的法。关键就在这里。如果承许胜义不是所缘的境,那么一切所知、所缘,无论它有多么微细、殊胜,都一律判定为妄识的境界。只有彻底远离一切所缘,才能现出胜义的本面;如果不肯完全否定境,自己的心就还会执著有个境在,怎么能彻底寂灭攀缘的心呢?

是故由圣智无有分别,见胜义自相是于无一切边的二谛无别离言实相,以无二方式而见。

圣者定中没有任何染污相、清净相,更没有对它的分别。所以,见胜义谛的自相是以无二的方式而见。

也就是说:这并非心前立了一个境,面对面地见闻觉知。实相是有、无、双亦、双非的一切边丝毫无有、所缘相丝毫无有,是世俗胜义无二、无言可说、无心可行。怎么能见呢?如果心前有“它”,以心境“二元”的方式见闻觉知,实相就成了心所缘的相,也就有固定的所缘之处或边,与“空无一切边”成为相违。所以应是无二而见:实相就是心,心就是实相,但心并不像木、石那样无知,心明知自己。

这里的关键是:如果“有二而见”,就落在妄识的境界里;“无二而见”,才成立自证本面。自证并不需要立什么所缘境,只是自己明知自己而已。

小结:

对于“胜义是否是心的境”这个问题要知道,如果是针对假胜义说,则毫无意义;如果是直接对真胜义说,那就有极重大的意义。

也就是说,如果能确认胜义不是境,则随即会认识到境和戏论是一个意思,只要内心执著胜义是一种境,无论抉择得多么微细,都仍留有一个所缘,还不能契合无缘的胜义。所以,抉择正见时必须否认掉一切所知、所缘。由此才能抉择到如虚空般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