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圆满法

道前基础亲近善士

  • 作者: 宗喀巴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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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四、如何正以教授引导学徒之次第:一、道之根本亲近善知识轨理;二、既亲近已如何修心次第。

论云:第四、如何正以教授引导学徒次第分二:一、道之根本亲近知识轨理;二、既亲近已如何修心次第。

先讲有关道之根本——亲近善知识轨理,后说亲近善知识后,如何依三士道修心之次第。

戊一、道之根本亲近善知识轨理:一、令发定解故稍开宣说;二、总略宣说修持轨理。

论云:初中分二:一、令发定解故稍开宣说;二、总略宣说修持轨理。

亲近善知识之引导,首先为令学人发起定解,稍展开宣说,后略说修持轨理。

己一、令发定解故稍开宣说:一、宣说依止之根据;二、正式宣说依止轨理;三、摄义。

庚一、宣说依止之根据:

论云:今初。《摄决定心藏》云:“住性数取趣,应亲善知识。”又如铎巴所集《博朵瓦语录》中云:“总摄一切教授首,是不舍离善知识。”“住性”:《瑜伽师地论》云:“云何种性?谓住种性补特伽罗,有种子法。由现有故,安住种性补特伽罗,若遇胜缘便有堪任,便有势力,于其涅槃能得能证。”住种性者既有种子法,若遇胜缘便有势力堪能得证涅槃,而善知识正是闻名见形即可于菩提道饶益之胜缘。“善知识”:《法华经》云:“闻名为知,见形为识,是人益我菩提之道。”“首”即最根本、最第一。

《摄决定心藏》云:“安住种性之补特伽罗应亲近善知识。”又如铎巴所集《博朵瓦语录》中云:“总摄一切教授之首要,即不舍离善知识。”总摄一切修行教授,以何为最根本?即修持上师瑜伽。云何言其最为根本、最为第一?

论云:能令学者相续之中,下至发起一德、损减一过,一切善乐之本源者,厥为善知识。故于最初依师轨理极为紧要。

须知能令学人相续中,下至发起一分功德、减少一分过失,此一切善乐之根本来源皆为善知识,是故最初依止上师之轨理极为紧要。

论云:《菩萨藏经》作如是说:“总之获得菩萨一切诸行,如是获得圆满一切波罗蜜多,地忍等持,神通总持,辩才回向,愿及佛法,皆赖尊重为本,从尊重出,尊重为生及为其处,以尊重生,以尊重长,依于尊重,尊重为因。”

《菩萨藏经》如是说:“总而言之,我等能获菩萨一切修行,如是能获圆满一切波罗蜜多,能获得一至十地,能获种种安忍、等持,能获种种神通、总持、辩才,能发起回向、大愿,以及能成就佛功德法,此等一切悉依赖上师,以上师为根本,皆因上师的大慈大悲而得以出生,以上师之护持而得以生长,一切地道功德之出生乃至圆满皆依于上师,以上师为源泉。”

论云:博朵瓦亦云:“修解脱者,更无紧要过于尊重,即观现世,可看他而作者,若无教者亦且无成,况是无间从恶趣来,欲往从所未经之地,岂能无师?”

大尊者博朵瓦亦云:“凡修解脱法,再无较上师更为紧要,即便是于现世,尚可观他人所作之事,若无良师教导,亦不会成功,何况方从恶趣解脱,欲往从未经过之处,如何能无上师?”

《普贤上师言教》亦云:“一切佛经、续部、论典中,从未宣说不依止上师而成佛的历史。我们现量所见者,亦无一人以自我造就及魄力而生起五道、十地功德。如此自己以及一切众生对邪道极具造诣,而对解脱与遍知圣道却犹如无依无靠的盲人迷失在空旷荒野中,知之甚少。无有不依靠商主而从如意宝洲中取宝的例子。”

博朵瓦是种敦巴尊者三大弟子之一,生于一零三一年。出家时即谨慎因果,曾管理札觉寺一年,然从未比其他僧众多喝过一杯奶酪,行为如是严谨。博朵瓦尊者智慧极其广大,无碍通达经典。尊者本欲隐姓埋名,于康区觅一静处专修,然二十八岁至惹珍寺拜见种敦巴时,生大信心,遂留于惹珍寺学法。尊者自种敦巴圆寂后至五十岁期间,专重自修。五十一岁后,才弘法摄受徒众,常随众有千余人,居无定处。其所传法以《菩提道炬论》为主,亦常宣说《庄严经论》、《菩萨地》、《集学论》、《入行论》、《本生论》、《集法句论》,此即“嘎当六论”。尊者所讲经论悉皆结合修行,一字不漏,“嘎当”之名从此大振。尊者晚年创建博朵寺,并驻锡于此弘法,一一零五年圆寂,年七十五岁。

归纳依止根据要义:住种性者如理依止善知识极为紧要,因为,总摄一切教授之首是不舍离善知识故。此根据之理由为:一切善乐之本源是善知识故。因从菩萨修行乃至佛功德法,皆依上师而出生故,如《菩萨藏经》所说。

庚二、正式宣说依止轨理:一、所依善知识之相;二、能依学者之相;三、彼应如何依师之理;四、依止胜利;五、未依过患;六、摄彼等义。

论云:由是亲近知识之理分六:一、所依善知识之相;二、能依学者之相;三、彼应如何依师之理;四、依止胜利;五、未依过患;六、摄彼等义。“由是”为连接词,即由前之根据而亲近善知识。

辛一、所依善知识之相:一、略说;二、上等法相;三、中等法相;四、下等法相。

壬一、略说:

论云:今初。总诸至言及解释中,由各各乘增上力故,虽说多种,然于此中所说知识,是于三士所有道中,能渐引导,次能导入大乘佛道。

此句认定本论所指善知识,是能于三士道中渐次引导之上师。

总的在诸经论中,按各乘自身情况,虽于上师体相有多种说法,然此处所言善知识,是指于下、中、上三士所有道中能渐次引导学徒,其后能引导彼等趣入大乘佛道之善知识。

“至言”指佛经;“解释”指论典;“各各乘”指声闻乘、缘觉乘、菩萨乘等乘;“增上力”即各乘所具之不共特点。

上师之种类归纳有二,即传戒上师与教授上师,传戒上师之体相于讲受菩萨律仪时将宣说;教授上师按小乘《戒律三百论》须具六相,按《入行论》须具二相,按《戒律根本颂》须具二相,按《菩萨地》须具八相,按《事师五十颂》须具十四相,本论则依弥勒菩萨《大乘庄严经论》宣说上师法相。以下从上等、中等、下等法相三方面作抉择:

壬二、上等法相:

论云:如《经庄严论》云:“知识调伏静近静,德增具勤教富饶,善达实性具巧说,悲体离厌应依止。”是说学人,须依成就十法知识。

按《大乘庄严经论》所说,学人必须依止成就十法之善知识,十法分别是:1、调伏;2、静;3、近静;4、德增;5、具勤;6、教富;7、善达实性;8、具巧说;9、悲体;10、离厌。

十法可分两类,即自利功德与利他功德,前七种法排除“具勤”是讲自利功德,后三种加上“具勤”是说利他功德。以下分别解释。

论云:此复说为自未调伏而调伏他,无有是处,故其尊重能调他者,须先调伏自类相续。若尔,须一何等调伏?谓若随宜略事修行,于相续中有假证德名,全无所益。故须一种顺总佛教调相续法,此即定为三种宝学,是故论说调伏等三。

为何所依善知识须具“调伏”、“静”、“近静”三种德相?因若自相续尚未调伏而欲调伏他相续,绝无此理。是故上师若欲堪能调伏他人,必须先调伏自类相续。若如是,则须何种调伏法?若仅是随便稍作修行,相续中唯有虚假证德之名称,则对他人毫无利益。因此,必须具有一种随顺佛教调伏相续的证法,此决定是戒定慧三种宝学,是故《大乘庄严经论》首先宣说“调伏”等三种德相。

佛于经中云:“己犹未度,能度他者,无有是处。”《维摩诘经》云:“自疾不能救,而能救诸人?”《佛子行》亦云:“无戒自利尚不成,欲成他利诚可笑。”是故,善知识应具调伏自相续之三学功德。

论云:其中调伏者,谓尸罗学。《别解脱》云:“心马常驰奔,恒励终难制,百利针顺衔,即此别解脱。”又如《分辨教》云:“此是未调所化衔。”如调马师,以上利衔调悷马,根如悷马随邪境转,若其逐趣非应行时,应制伏之。学习尸罗调伏心马,以多励力制令趣向所应作品。

所谓调伏,即尸罗学,亦即戒学。《别解脱经》云:“心之野马恒时奔驰不息,即使长时努力亦难以制伏。能调伏心马之百利针顺衔,即此别解脱戒。”又如《分辨教》云:“此别解脱戒即相续尚未调伏的所化之衔勒。”诚如驯马师以锐利之衔调伏烈马,如是六根如烈马随邪境而转,若其趣向非理行为时,应及时制伏。学习尸罗调伏分别心野马,应从各方面努力控制心马,令其趣向所应作的如理行为。

“尸罗”:《大乘义章》云:“言尸罗者,此名清凉,亦名为戒。三业炎炎,焚烧行人,事等如烧,戒能防息,故名清凉。”尸罗,汉义清凉,亦名戒。身口意三业之过失炙热,焚烧行人,犹如火烧,而戒能息灭热恼,故名清凉。

“衔”即马嚼子,置于马口中,用以驾驭烈马。

“百利针顺衔”即具百支锐利铁针之衔。调伏烈马时,须以具锐利铁针之衔方能调伏。此喻唯以别解脱戒方能制伏心之野马。

“别解脱”:别即别别相续,解脱为从恶趣轮回中解脱。谛观三有了无实义,周遍痛苦之自性,由此心生厌离,以此无伪出离心所摄持,方可名为别解脱戒。《义林章》云:“别别防非,名之为别,戒即解脱,解脱恶故。”

“《分辨教》”即《毗奈耶经》,此经主要宣说比丘与比丘尼遮止之学处,辨别有无造罪,若造罪是根本罪还是僧残罪,抑或恶作罪。

全知麦彭仁波切于《大乘庄严经论》注释中云:“以增上戒学禁制相续,故诸根调伏。”六根之调伏唯依别解脱戒学,此外,心外之法或外道气功等法无法禁制执着现法的种种恶行,若有毁犯,亦可依戒律忏悔还净,然以心外方便,必无此功能。

论云:寂静者,如是于其妙行恶行所有进止,由其依止念正知故,令心发起内寂静住所有定学。”

所谓寂静,即于善行恶行之所有取舍,由依止正念正知之故,能令心发起内在寂静安住之定学。全知麦彭仁波切云:“以定学寂静烦恼散乱。”寂静亦须依止正念正知而寂止烦恼散乱,此外,欲通过心外之法根本无法获得寂静。

论云:近寂静者,依心堪能奢摩他故,观择真义,发起慧学。

所谓近寂静,即依靠内心堪能之奢摩他而观察抉择真实义,依此所发起之慧学。全知麦彭仁波切云:“以慧学寂灭烦恼分别念。”此亦唯以内心之智慧方能寂灭分别。

以上三学均为自相续得以调伏之证德,具此方堪任为善知识,堪能调伏他相续。

为何具足三学之后,还须具“教富”与“善达实性”此二德相?

论云:如是唯具调伏相续三学证德,犹非完足,尚须成就圣教功德。

如是仅具调伏自相续的三学证功德,仍未完足,尚须成就善巧通达一切圣教之功德。

论云:言教富者,谓于三藏等成就多闻。善知识敦巴云:“言大乘尊重者,谓是须一,若讲说时,能令发生无量知解,若行持时,于后圣教能成何益,当时能有何种义利。”

所谓教富,即于三藏等成就多闻。善知识敦巴云:“所谓大乘尊重,是须要一种若讲说即能令弟子产生无量知解,或由其讲说导致行持时,于后来圣教能成办某种利益,对于当时直接能有某种义利。”大乘善知识必须具足如是能以教法善巧教化之功德。

譬如大恩上师,于显密教海成就多闻,故讲某一法要时广征博引,令弟子发生无数理解。其讲说时数数强调之处,比如注重因果、念诵《普贤行愿品》、佛教各派圆融无违、往生西方极乐世界,对于当时及未来,均影响深远。

论云:达实性者,是殊胜慧学,是谓通达法无我性,或以现证真实为正。此若无者,说由教理通达亦成。

所谓通达真实性,即殊胜慧学,即通达法无我空性或以现证真实为正(此处将“现证真实性”释为“通达法无我”,“或”是同位词。)。若无证悟智慧,由教理通达真实性亦可。此处为简别“观择真义之慧学”,而特别注明是殊胜慧学,亦即证悟般若之智慧。

为何于此五种功德之外,须具“德增”之德相?

论云:如是虽能具足教证,若较学者或劣或等,犹非圆足,故须一种德增上者。《亲友集》中作如是说:“诸人依劣当退失,依平等者平然住,依尊胜者获尊胜,故应亲近胜自者。所有具最胜,戒近静慧尊,若亲近是师,较尊胜尤胜。”

如是虽具教证功德,然若功德较弟子低劣或与其相等,则还未圆满具足,是故尚须具有一种功德增上之条件。《亲友集》中如是说:“众人若亲近较己低劣者,原有功德将会退失;亲近功德与己相等者,则平然而住,不得助益;依于殊胜者功德方能获得尊胜,故应亲近功德胜己之善知识。若能亲近具足所有戒定慧功德的尊长,则将比尊胜还殊胜。”

全知麦彭仁波切于《大乘庄严经论》注释中云:“所依止者在持戒、多闻等功德方面超胜自己,如是依止方能增上善根,若依止与自己平等或不及者,则必要不大。”是故,欲为一大乘善知识,必须具足种种功德。

论云:如朴穷瓦云:“闻诸善士史传之时,我是向上仰望于彼。”又如塔乙云:“我于惹珍诸耆宿所,而作目标。”是须一种目向上望增上德者。

“耆宿”即长老。

如朴穷瓦所说:“闻及诸善知识传记时,我总是向上仰望彼等。”又如塔乙云:“我是将惹珍长老们作为我随学目标。”因此,是须要依止具有一种心目向上仰望之增上功德的善知识,如此方得加持。

朴穷瓦是种敦巴三大弟子之一,生于一零三一年,曾师从阿底峡尊者,尊者圆寂后依止种敦巴。种敦巴为其广说四谛法,且将嘎当派秘密教授悉传予彼。种敦巴圆寂后,朴穷瓦入山专修,勤作供养三宝之福业,而未摄受徒众。若有请法者,则开示四谛法。尊者于一一零六年圆寂,年七十六岁。

论云:如是六法是自所应获得之德,诸所余者是摄他德。

以上六法是善知识自己应获之功德,此六法即三学成就,教证二德,以及功德增上,其余四法是摄持他人之功德。

对以下四法须掌握一关要,即“摄他功德”皆是围绕“说法”而安立,因除以说法摄受外,更无其余利他之事。

论云:此亦如云:“诸佛非以水洗罪,非以手除众生苦,非移自证于余者,示法性谛令解脱。”若除为他说无谬道摄受而外,无有以水洗罪等事。

若对应四谛解释此颂,即第一句针对断集;第二句针对灭苦;第三句针对证灭;第四句针对修道。

此亦如教典所说:“诸佛非以水洗净众生罪障,亦非以手遣除众生疾苦,亦非将自之证悟转移给他人,诸佛唯以开示法性真谛而令众生解脱。”

是故,善知识除为所化宣说无错谬之道而作摄受外,并无以水洗罪等事。如外道至大河中沐浴洗罪等,于心外寻求解脱皆为歧途,否则水中旁生首当解脱。故唯有不随人随解脱法,方能证得与诸佛菩萨无二之境界,如佛云:“我为汝说解脱之方便,当知解脱依赖于自己。”是故当知何为上师?能予我开示真正解脱道,引导解脱之修法者,方称为上师。《礼记》中亦云:“师者,教人以道之称。”以道教人者,即师也。因此,唯宣说正法方可令众生净罪得解脱,故善知识须具善巧说法之功德。

论云:其中四法,善巧说者,谓于如何引导次第而得善巧,能将法义巧便送入所化心中。

摄持众生的四法中,第一善巧说法,即获得次第引导之善巧,能将法义巧妙送入所化心相续中。

论云:悲愍者,谓宣说法等起清净,不顾利养及恭敬等,是由慈悲等起而说,是须犹如博朵瓦告慬哦瓦云:“黎摩子,任说几许法,我未曾受赞一善哉,以无众生非苦恼故。”

四法中第二法是悲愍,即说法意乐清净,未顾及利养与恭敬等,悉皆发自慈悲而说,此须如博朵瓦告知慬哦瓦云:“黎摩子,你知否,无论讲多少法,我从未接受一句善哉之赞叹,因无一众生不是苦恼之故。”

慬哦瓦之母名“黎摩”,故博朵瓦亲切称其为“黎摩子”。慬哦瓦亦为种敦巴三大弟子之一,生于一零三八年,幼年时即信心淳厚,二十岁至惹珍寺亲近种敦巴,时种敦巴对其言:“八万四千法蕴不易尽学,你可善修空性,等我午饭起烟时,你独自过来。”故慬哦瓦每次做饭时即去种敦巴处,以此名“慬哦瓦”,即侍奉者之义。尊者亦获颇多种敦巴所传密法教授。种敦巴圆寂后,其依止大瑜伽师、阿兰若师等求学,后通晓梵文,能翻译经论。凡西藏所传密咒,尊者无不念诵,且修持甚多福业,神通力不可思议。一一零三年圆寂,年六十六岁。

论云:具精勤者,谓于利他勇悍刚决。

所谓具有精勤,即于利他心极勇悍坚固,无有脆弱懈怠,以违缘、艰难皆无法动摇,心识极其勇猛。

论云:远离厌患者,数数宣说而无疲倦,谓能堪忍宣说苦劳。

所谓远离厌患,即数数宣说而无疲厌之心,指能堪忍说法之劳累,不因说法劳累而舍弃。全知麦彭仁波切于《大乘庄严经论》注释中云:“远离对于传法无意乐不善说,或除稍讲之外平时不会恒时努力宣说等。”

以上说法具足善巧、发自悲愍、具足精勤、远离厌患,即为摄受所化之四种德相。

壬三、中等法相:一、真实;二、远离不合格者;三、宣说具有法相之必要。

癸一、真实:

论云:博朵瓦云:“三学及通达实性,并悲愍心,五是主要。我阿阇黎响尊滚,既无多闻复不耐劳,虽酬谢语亦不善说,具前五德故,谁居其前悉能获益。咛敦,全无善说,虽说施愿,唯作是念:今此大众皆未解此,余无所知。然有前五,故谁近能益。”

博朵瓦云:“戒定慧三学,通达真实性,加上悲愍,此五法为主要,我之阿阇黎响尊滚,既未多闻,亦不能忍耐劳苦,即使酬谢的话语亦无法说清,然因具有前五种德相之故,无论何者于其前,皆能获得利益。咛敦师,丝毫不擅言辞,应供后虽于施主说施愿文,闻者亦仅想:‘现在大众皆不知其所云,余则更无所了知。’然因其具有前五种功德,故无论何者亲近彼,悉可获益。”

癸二、远离不合格者:

以下先说意义,次说比喻,后说教证。

论云:如是若于诸所学处不乐修行,唯赞学处所有美誉或其功德,以谋自活者,则不堪任为善知识。

如是,若于所有学处不喜爱修行,仅仅赞叹学处或学处功德,以此谋求自身活计者,则不能作为善知识。

论云:宛如有人赞美栴檀谋自活命,有诸欲求妙栴檀者,而问彼曰:“汝有檀耶?”答曰:“实无”,此全无义惟虚言故。

诚如有人以赞美栴檀而谋求自己活命,欲得妙栴檀者问:“你有无栴檀?”彼人答言:“我实无栴檀”,诚如此等全无实义,唯是空谈。是故,仅赞美学处功德而未能励力修行者,不堪成为善知识。

论云:《三摩地王经》云:“末世诸比丘,多是无律仪,希欲求多闻,唯赞美尸罗,然不求尸罗。”于定慧解脱三种,亦如是说。

《三摩地王经》云:“末法时代比丘们,多数不具律仪,唯希求多闻,仅赞美戒律功德,然自己却不寻求戒律。”此外,于禅定、智慧、解脱三种,经中亦如是宣说。以禅定而言,《三摩地王经》云:“末世诸比丘,多是无禅定,希欲求多闻,唯赞美禅定,然不求禅定。”此明末世僧人多数不具戒定慧等功德,唯喜口中讲法或影像行为。如是根本无法利益他人,唯此则不堪为善知识。

论云:次云:“如一类士夫,称扬栴檀德,谓栴檀如此,香相极可爱。次有诸余人,问如所称赞,栴檀少有耶?诸士夫此问,答彼士夫云:我是称赞香,以求自活命,非我有其香。如是末世出,诸不勤瑜伽,以赞戒活命,彼等无尸罗。”所余三种亦如是说故。

《三摩地王经》又云:“诚如有一类人称赞栴檀功德说:‘此栴檀如此妙好,其香味甚是可爱。’后有人问彼等:‘如你所称赞的此种栴檀,今可得否?’彼等答言:‘我以称赞栴檀香为生,而非自己有此妙香。’如此,末法时代出现颇多不精勤修持瑜伽,而仅以赞戒为生者,彼等不具戒律功德。”对其余三种——禅定、智慧与解脱,经中亦如是宣说故。

以上宣说所应远离的不具格上师之法相,即仅口中赞叹学处为生,然未实修者。《普贤上师言教》中亦宣说不具格上师之体相:

1、犹如木磨之上师:

譬如,有些自相续中无点滴闻思修功德,而自认为我乃某某上师之子或贵族子弟等,自诩种性与传承超胜他人。另有一类虽具少许闻思修功德,然非以希求来世之清净心修持佛法,唯担忧自己于某处失去上师地位等,所作所为皆以今生为目的。此两类人皆称“犹如木磨”之上师。

所谓木磨,即外形似磨,然因本质为木,故不能磨粮食,若磨则会毁坏自身。

2、犹如井蛙之上师:

有些上师无法调伏弟子,自相续与凡夫相差无几,无丝毫殊胜功德。然有愚人未经观察即于彼生信,奉之于高位,其得名利后,即起我慢,不见圣者功德。此即犹如井蛙之上师。

3、犹如疯狂向导之上师:

有一类恶知识自己未依止过上师,亦未曾精进学经论密续,孤陋寡闻。且其相续中烦恼粗重,无正知正念,违犯戒律,破坏誓言。虽心相续较凡夫低劣,然行为却如大成就者般,高如虚空。如是上师犹如疯狂向导般,何人依之则将被引入邪道。

4、犹如盲人向导之上师:

此类上师未超胜弟子少许功德,且远离慈悲菩提心,是故彼等不知如何打开弟子取舍眼目。此即犹如盲人向导之上师。

以上按《普贤上师言教》叙述不具格上师之四种体相。总之,虽于末世,因众生深重业障所感,众多邪师出世,然不能由此而毁谤真正的善知识与显密佛法。我等应分辨真伪,若知假即应远离,若真则不能毁谤,虽有些许冒充活佛者,然亦不能否认有真正殊胜转世活佛,彼等乃具真实功德之成就者,应恭敬顶戴,不能随意毁谤。而且人与法亦应分析,虽传法者为不具格之恶知识,然不能因人而一概决定其所说法皆为邪法。恶知识有可能传邪法,亦有可能传正法,若所传是正法,我等亦不能毁谤所传之法,否则易造谤法重罪。

癸三、宣说法相之必要:

以上如是宣说所依善知识德相,其必要即:1、学人可由此励力寻求具相上师;2、上师可由此励力完具如是德相。

论云:如是修行解脱之尊重,乃是究竟欲乐之根本,故诸欲求依尊重者,应当了知彼诸德相,励力寻求具其相者,诸欲为作学人依者,亦应知此,励力具足如是德相。

如是修行解脱之上师,即是究竟我等所希求安乐之根本,故凡是希求依止上师者,应首明上述诸上师德相,了知后即应努力寻求如是具相上师。另一方面,对于欲作学人所依止者而言,亦应了知此等德相,努力令自己具足,如是方能成为合格具相之上师。

壬四、下等法相:

论云:由时运故,具全德者实属难得,若未获得如是师时,将如何耶?

因为时代因缘的缘故,功德完具之善知识实属难得,若寻求不得如是善知识时,应当如何?

论云:《妙臂请问经》云:“如其仅有一轮车,具马于道亦不行,如是若无修行伴,有情不能获成就。”

《妙臂请问经》云:“如仅有一个轮子的马车,无法在道路上前行,如是若无修行友伴,有情亦不可能获得成就。”

论云:“若有具慧形貌正,洁净姓尊趣注法,大辩勇悍根调伏,和言能施有悲愍,堪忍饿渴及苦恼,不供婆罗门余天,精悍工巧知报恩,敬信三宝是良伴。”

经中宣说上等道友十六种德相:1、具慧,即具有智慧;2、形貌正,即相貌端正;3、洁净,即身体清净;4、姓尊,即种性高贵;5、趣注法,即身心投入佛法;6、大辩,即极具辩才;7、勇悍,即行善法极勇猛;8、根调伏,即六根调伏;9、和言,即语言温和;10、能施,即慷慨大方,能够施舍;11、有悲愍,即慈悲众生;12、堪忍饿渴及苦恼,即能安忍饥渴及种种身心苦恼;13、不供婆罗门余天,即不供奉其他婆罗门等外道天神;14、精悍工巧,即行持善法极为精进;15、知报恩,即知恩报恩;16、敬信三宝,即恭敬信仰三宝。若具此十六种德相,即为贤善之道友。

论云:“诸能完其如是德,于诤世中极希故,半德四分或八分,应依如是咒师伴。’”

“半德”即具八种功德;“四分”即具四种功德;“八分”即具二种功德。

末法斗诤坚固之时期,能圆满具足如是十六种功德之道友,极为希有,故若具十六种德相之一半、四分之一或八分之一者,亦应依止如是道友。

以下依道友体相而类推上师之下等法相。

论云:此说所说圆满伴相,八分之一为下边际,铎巴所集博朵瓦语录中,述大依怙说尊重相亦复同此。故于所说完具圆满诸德相中,随其所应,配其难易,具八分者为下边际。

“配其难易”:此处八分之一,并非功德种类之八分之一,而是难具之功德与易具之功德配合起来,相当于所有十相功德之八分之一。

《妙臂请问经》中说到,十六种圆满道友德相的八分之一,是下等界限,在铎巴所集的博朵瓦语录中,言及阿底峡尊者当年所说上师法相亦复如此,故于上述圆满具足十种德相中,随其所应配其难易,具有八分之一为最下限。

以上宣说所依善知识之德相,学人若欲依止善知识,首当观察善知识是否具足上述十种德相,若不具足上等或中等德相,至少亦应具下等德相。若依止前不作观察,盲目依止将生众多过患。设若依止邪师,则会自毁前途,如《普贤上师言教》云:上师是生生世世的皈依处,亦是开示取舍道理之导师。若不善加观察,遇到邪知识,将毁坏信士一生的善资粮,并且将失毁已得之暇满人身。譬如,有一毒蛇盘绕于树下,某人错认为是树影而前去乘凉,结果为毒蛇害死。如《功德藏》云:“若未详细观察师,毁坏信士善资粮,亦毁闲暇如毒蛇,误认树影将受欺。”莲花生大士云:“不察上师如饮毒,不察弟子如跳崖。”《事师五十颂释》亦云:“《金刚鬘讲续》云:‘十二年间需观察,若不了知久观察。’”无垢光尊者于《心性休息大车疏》中云:“有者最初未观察,鲁莽草率成师徒,喜新赞德后毁谤,有者阳奉阴违依,间接污辱师眷属,彼等将堕无间狱。”

是故首应善加观察,或亲自观察,或由其他善知识介绍,或从其弟子处观察询问,如是无误辩认后,须依止具足德相之上师。依止后则不能再作观察,而应恒时不离上师是真佛之观想,按依止法如理如法依止上师。如是方堪为真正修解脱法之补特迦罗。

辛二、能依学者之相:一、弟子德相具足之功德与不具之过失;二、必须具足德相之根据;三、宣说德相之差别;四、摄为四种德相;五、宣说须了知能依之相。

壬一、弟子德相具足之功德与不具之过失:

论云:第二能依学者:《四百论》曰:“说正住具慧,希求为闻器,不变说者德,亦不转听者。”

第二能依学者之德相:如《中观四百论》云:“正住、具慧与希求法义,若具此三则堪为闻法之器,具此等功德之法器不会将说者功德变为过失,亦不会将听者功德转为过失。”

论云:《释论》解云:“说具三法堪为闻器,若具其三,则于法师所有众德,见为功德不见过失。犹非止此,即于德众所有功德,亦即于彼补特伽罗,见为功德非见过失。若不完具如是器相,说法知识虽极遍净,然由闻者过增上故,执为有过,于说者过反执为德。”

月称菩萨于《四百论广释》中释云:“说具有三种法相则堪为闻法之器,若具此三种法,则对法师所有功德见为功德而不见过失。不仅如此,即便对具功德之听众亦见为功德而不见过失。若不圆具如是法器德相,则说法善知识的发心与所说之法虽极清净,然由于闻法者的过失增上染污相续故,则会执著为有过失,或于说法者的过失反执为功德。”无垢光尊者于《窍诀宝藏论》亦云:“具胜智慧正直求法义,依善知识闻法不厌足。”

壬二、必须具足德相之根据:

论云:是故纵得完具一切德相知识,然于其师亦难了知。若知彼已能亲近者,必须自具是诸德相。

是故,即使获得完全具足一切德相的善知识,然亦难以了知善知识所圆具的众多功德。若欲了知善知识功德后能够亲近,则弟子必须具足德相。因为若弟子不具足德相,即使善知识具足德相亦难以了知,故修学圆满道者必须具足弟子德相。

壬三、宣说德相之差别:

论云:其中正住者,谓不堕党类,若堕党执,由彼蔽覆不见功德,故不能得善说妙义。如《中观心论》云:“由堕党恼心,终不证寂静。”堕党类者,谓贪著自宗,嗔他法派。应观自心,舍如是执。《菩萨别解脱经》云:“应舍自欲,敬重安住,亲教轨范,所有论宗。”

三种弟子德相中的“正住”,即不堕党派,若堕党派之偏执,则以此种偏执遮蔽将不见善知识功德,如是则不能获得善说之妙义。如《中观心论》云:“因堕入党派之偏执而恼乱自心,终究不能证得寂静涅槃。”所谓“堕党类”,即贪执自宗而嗔恚他宗,故应观察自相续,舍弃宗派偏执。《菩萨别解脱经》云:“应当舍弃自己想法,敬重安住于亲教师与羯磨阿阇黎之所有立宗。”

论云:若念:唯此即完足耶?虽能正住,若无简择善说正道、恶说似道二事慧力,犹非其器。故须具慧解彼二说,则能弃舍无坚实品、取诸坚实。

若问:仅有“正住”此一德相,是否足够?虽能不偏堕党执而正住,然若无简择善说正道与恶说相似道之智慧力,则仍非法器。故须具智慧能分辨简择正道与相似道,如是即可舍弃无坚实之品类而获取坚实。

无慧者,虽无党派偏执,然因无简择妙慧,故于所传法义不能简择真伪是非,闻法后仍不知如何取舍,如是善知识虽说法亦无甚功效。

论云:若念:仅具二德足耶?纵有此二,若如画中听闻法者,全无发趣,仍非其器。故须具有广大希求。

若问:仅具“正住”与“具慧”此二德相,是否足够?即使具此二种德相,若如画中闻法者,内无进趣之心,则仍非法器,故须具对正法广大之希求心。

“画中闻法者”即画中或电视屏幕中的闻法者,仅是影像,故无希求向上之心。

壬四、摄为四种德相:

论云:释中更加敬法法师、属意二相,开说为五。若如是者可摄为四,谓于其法具大希求,听闻之时善住其意,于法法师起大敬重,弃舍恶说受取善说。此四顺缘谓具慧解,弃舍违缘谓正直住。

《四百论广释》中还加上恭敬法与法师以及属意(心专注于所缘)此二相,开为五种相。如是则可归摄为四种相,即于正法具广大希求心;闻法时心专注法义;于法与法师起大敬重;舍弃恶说受取善说。其中成就第四相“舍弃恶说受取善说”之顺缘是具慧解,舍弃其违缘偏执即正直而住。《水木格言》中宣说具有恭敬之功德与不具恭敬之过患:“无慢寂静调柔,堪为真正法器,水不住于高岗,汇集低洼地带。不敬上师之人,纵通百论无义,水中枯树百年,不会出生绿叶。”

壬五、宣说须了知能依之相:

论云:是诸堪为尊重引导所有之法,应当观察为具不具。若完具者,应修欢慰。若不具者,须于将来能完因缘励力修作。故应了知能依诸法,若不了知如是德相,则不觉察,由此退失广大义利。

上述堪为上师引导之所有条件,应当观察自己是否具足。若悉皆具足,则应修欢喜心。若不完具者,则必须通过诸多方便努力修作将来能圆满之因缘,设若今生不能具足,亦应为来世能够具全而发愿。故应了知堪能依止善知识的此等条件,若不了知此等德相,则不会觉察不足之处,遂不会努力弥补,于具足处亦由不知而不能修习欢喜,策励自己增上,因此退失依止善知识之广大义利。

修学一切道支者必须具足弟子之德相,设若不具则将因此荒废一生,如同劣器中虽注入纯净牛奶,然亦不能存留。故了知具格弟子之德相,并以此衡量自身甚为重要。

辛三、彼应如何依师之理:一、以宣说具相者须依师之理而连接上下文;二、真实宣说依止轨理。

壬一、以宣说具相者须依师之理而连接上下文:

论云:第三彼应如何依师轨理者:如是若自具足器相,应善观察尊重具否如前说相,应于具相受取法益。

第三能依学者应如何依止上师之轨理:如是若自己具足法器德相,应当善加观察上师是否具足如前所说之法相。应于具相上师前受取法益。

论云:是复有二传记不同,谓善知识敦巴与桑朴瓦。

此又有二种不同传记,即善知识种敦巴与桑朴瓦依止上师之传记。

论云:桑朴瓦者,尊重繁多,凡有讲说,即从听闻。自康来时,途中有一隖波索迦说法而住,亦从听闻,徒众白曰:“从彼听闻,退自威仪。”答云:“汝莫作是言,我得二益。”

桑朴瓦所依上师颇多,凡有讲经说法,悉往听闻。一次,从康区回程途中,遇一居士正在说法,彼亦前去听闻。弟子劝说:“于居士处闻法,有损自之威仪。”桑朴瓦言:“尔等莫如是言,此次闻法我得二种利益。”(一听闻利益;二随喜利益。)

论云:善知识敦巴者,尊重鲜少,数未过五。

相比之下,善知识种敦巴所依上师鲜少,数量未超过五位。种敦巴尊者生平唯依止五位上师,即传其居士戒之上师、教其念书之上师、舍准大师、班智达弥底,阿底峡尊者。除于舍准大师前听受有关法相经论外,于三位上师前亦仅闻受过一二次经教,主要依止阿底峡尊者。

论云:博朵瓦与公巴仁勒喇嘛共相议论彼二谁善。谓于未修心易见师过起不信时,善知识敦巴轨理善美,应如是行。现见此说极为谛实,应如是学。

曾有一次,博朵瓦与公巴仁勤(此处公巴仁勒若按藏文应为公巴仁勤)互相讨论上述二种依师轨理何者更为贤善。二人一致认为:于未能善修自心还易见上师过失而不起信心时,善知识种敦巴之轨理较为贤善,应如其行持。宗大师评曰:“现量可见此说法相当实在,应如是修学。”

对已修心调伏烦恼,且具坚固信心者而言,若能依止众多善知识亦是极贤善之事,如善财童子、阿底峡尊者等依止诸多善知识。然初学者,或信心有限,或信心易退,或分别念炽盛,故所依止的善知识不宜太多,否则徒增造业之机。尤其末法众生,不乏所依之善知识,唯少能依之清净心,故首应观察上师后再行依止,且于初时所依上师不宜过多,则不致造众多罪业。另一方面,应令信心生起、增长直至坚固圆满。

霞惹瓦大师曾言:“而今一切学法者皆言,何处有说法者,我等皆去彼处吧!然种敦巴尊者师徒宗风并非如是,种敦巴一生仅依止五位上师,以善知识博朵瓦而言,彼亦仅依止四位上师,若言我自己亦仅依止甘丹三昆仲,而此中主要依止博朵瓦。”

壬二、真实宣说依止轨理:一、意乐亲近轨理;二、加行亲近轨理。

癸一、意乐亲近轨理:一、总示亲近意乐;二、特申修信以为根本;三、随念深恩应起敬重。

论云:如是应知曾受法恩,特于圆满教授导心知识如何依止,其理分二:一、意乐亲近轨理;二、加行亲近轨理。初中分三:一、总示亲近意乐;二、特申修信以为根本;三、随念深恩应起敬重。

如是应知,对曾领受法恩,特别是于圆满教授引导修心之善知识,应如何依止之轨理,分为意乐亲近与加行亲近二分。意乐亲近轨理中又分三分:第一、总的开示亲近意乐;第二、三部分特别强调亲近意乐之根本,即“信心”与“念恩”。

子一、总示亲近意乐:一、略说;二、广说。

丑一、略说:

论云:今初。《华严经》说以九种心亲近承事诸善知识,能摄一切亲近意乐所有扼要。

《华严经》所说以九种心亲近承事善知识,能够摄尽一切亲近意乐之关要。九种心即如大地心、如金刚心、如轮围山心、如仆使心、如除秽人心、如乘心、如犬心、如船心、如孝子心。此九种心完全涵盖一切亲近意乐之关要,若能明了九种心之体相,以如是心亲近善知识,决定获得成就。

《八十华严》中云:佛陀于逝多林安住时,文殊菩萨供养佛陀后,与诸菩萨离开逝多林,前往南方游行人间。时舍利弗与海觉等六千比丘,至文殊菩萨前,文殊菩萨对彼等说法,劝发菩提心后,又渐次南行,游历人间,抵达福城东部。于此处,文殊菩萨为眷属宣说“普照法界修多罗”,时有无量诸龙及福城中人前来闻法。其中有一善财童子,彼于往昔已供养无量诸佛,深植善根,信解广大,常喜亲近诸善知识,三门之业皆无过失,清净菩萨道,求证一切智智,堪为佛法之器。此童子内心清净如虚空,回向菩提无所障碍。

时文殊菩萨观其来历后,为其演说一切诸佛之妙法。善财童子听闻诸佛如是种种功德后,一心勤求无上菩提。善财童子请问文殊菩萨:“应如何学修菩萨行,乃至增广菩萨行,应如何令普贤行速得圆满?”文殊菩萨开示道:“善男子,汝已发起菩提心,寻求菩萨行。善男子,若有众生能发菩提心,此事甚难,而发心后能寻求菩萨行,难乎其难。善男子,若欲成就一切智智,应当寻求真正善知识。善男子,寻求善知识不应起疲厌心、懈怠心;见善知识不应起厌足心;于善知识所有教诲皆应随顺;于善知识善巧方便不应见过失。”文殊菩萨如是开示后,又为其介绍南方“胜乐国土”德云比丘,令善财童子亲近此位善知识。善财童子听从文殊菩萨教导,历经百城烟水,遍参一百一十位大善知识。其中,在“妙意华门城”参拜德生童子与有德童女时,童子童女为其开示以二十一种心依止善知识之法。

(须知,我等大恩上师过去世即是善财童子。大恩上师于一九九七年,在桂林漓江时,曾亲言:“于我分别念中,似乎回忆起过去世作善财童子时,于此城中依止某些善知识,于彼等面前闻受妙法。时桂林名‘熏香城’。”后来大恩上师到鸡足山时,以等持力认定无著菩萨修行山洞,并说:“我为善财童子时,与文殊菩萨以乞丐形象,远道前去看望无著菩,萨,其专心修持,身边唯有一土罐,当时我与文殊菩萨一起发愿:‘生生世世形影不离共同弘法利生。’”如是大恩上师以金刚句承认自己即是善财童子。由此殊胜缘起,大恩上师曾亲至文殊菩萨道场——五台山,且于善财洞闭关,显现上又亲见文殊菩萨,此是殊胜缘起法,亦是大恩上师与文殊菩萨生世不离之稀有传记。是故由于无量功德,大恩上师无论国内或国外之弘法事业皆极其圆满。而且大恩上师于鸡足山山顶作开示时,宣说了他老人家是善财童子,往昔如何与文殊菩萨一起修行利生等颇多过去未来之事。故我等应明了《华严经》中三分之一内容是宣说善财童子依止众多善知识之传记,而善财童子种种功德实乃大恩上师种种功德。)

《华严经》宣说以二十一种善心依止善知识:

“复次善男子,汝承事一切善知识,应发如大地心,荷负重任无疲倦故;应发如金刚心,志愿坚固不可坏故;应发如铁围山心,一切诸苦无能动故;应发如给侍心,所有教令皆随顺故;应发如弟子心,所有训诲无违逆故;应发如僮仆心,不厌一切诸作务故;应发如养母心,受诸勤苦不告劳故;应发如傭作心,随所受教无违逆故;应发如除粪人心,离憍慢心故;应发如已熟稼心,能低下故;应发如良马心,离恶性故;应发如大车心,能运重故;应发如调顺象心,恒伏从故;应发如须弥山心,不倾动故;应发如良犬心,不害主故;应发如旃荼罗心,离憍慢故;应发如犗牛心,无威怒故;应发如舟船心,往来不倦故;应发如桥梁心,济渡忘疲故;应发如孝子心,承顺颜色故;应发如王子心,遵行教命故。”此二十一种心于寂天菩萨的《集学论》中摄为九心,本论按《集学论》,以九种心开示亲近善知识之意乐。

论云:即彼九心摄之为四。

此九心又归摄为四者:如孝子心;如金刚心;如大地心;荷负担已应如何行。

丑二、广说:一、如孝子心;二、如金刚心;三、如大地心;四、荷负担已应如何行。

寅一、如孝子心:

论云:弃自自在,舍于尊重令自在者,如孝子心。谓如孝子自于所作不自在转,观父容颜随父自在,依教而行,如是亦应观善知识容颜而行。

舍弃自己的自由,一切行为权力皆交付上师,随上师意乐安排之善心,即如孝子心。孝子对于一切所作,非随自之意愿而唯观父亲脸色,随父之意愿行事,父亲如何欢喜,即按其意愿而作,此名“随父自在”。

《德育古鉴》记有一则孝子公案:以前有一杨孝子,双亲极其贫寒,体弱多病,长年卧榻,除衣食外,尚须支付颇多药费,生活窘迫。杨孝子不顾羞耻,乞讨维生,将乞讨所得食物供养父母。若父母未饱,即便再饿亦不敢先食,定待父母饱餐后才肯进食。偶有美食,皆是跪于父母前,奉献父母。其非但于物质上如是照顾双亲,满足彼等衣食,且想方设法令双亲心情愉快。其自编山歌,于双亲前又唱又跳,逗父母开心。如是经过十几年,当地人们悉皆被其孝心感动。后父母相继离世,孝子将乞讨所得买了两具棺材,且不顾惜自己受寒,脱下衣服做殓衣。

由此公案可知,所谓孝子心,即舍弃自在,一切顺承父母意愿之善心。如是,应当观察善知识脸色,顺其意愿行事。

论云:《现在佛陀现证三摩地经》中亦云:“彼于一切应舍自意,随善知识意乐而转。”

《现在佛陀现证三摩地经》中亦云:“弟子应当于各方面皆舍弃自己意愿,唯一随顺善知识之意乐而转。”

论云:此亦是说,于具德前乃可施行,任于谁前不能随便授其鼻肉。

论中对此简别:此亦是唯于具德善知识前,方可如是施行,而非任于何人皆随便交付自己鼻肉。

“授其鼻肉”即牦牛将自己鼻肉交与牧民,任其穿孔,比喻完全为他所控。

寅二、如金刚心:

论云:谁亦不能离其亲爱能坚固者,如金刚心。谓诸魔罗及恶友等,不能破离,即前经云:“应当远离,亲睦无常,情面无常。”

任谁亦无法破离弟子对上师亲爱之情而能坚固之善心,即如金刚心。金刚宝以任何一法皆无法摧破,极为坚固。如是,天魔与恶友等任何违缘皆无法分离上师与弟子的亲爱之情。即前经所言:“应当远离亲睦无常,情面无常。”

“亲睦无常”与“情面无常”即情意不坚固,初见上师时,甚是感动,然三个月后,即将上师视如常人,此即情面无常。经云:对上师之情意应如金刚般坚固,远离亲疏无常之心,依止上师始终如一。

寅三、如大地心:

论云:荷负尊重一切事担者,如大地心。谓负一切担,悉无懈怠。

荷负上师一切事业重担之善心,即如大地心。诚如大地虽荷负地上一切高山大海、房屋草木、情与无情,然大地从未觉之是负担,全无丝毫疲厌懈怠。如是,弟子荷负上师一切事业重担而无懈怠、疲倦之心。譬如,种敦巴大师承担阿底峡尊者一切事业,而毫无疲厌,此即如大地心。

以禅门而言,杨歧方会禅师是真实以大地心荷负尊重事业担之一代大德。其师慈明禅师性情率真,作事忽略,无所回避,无所忌讳。杨歧不顾自己,全身心奉献于上师事业,唯恐一事不周,即便冒严寒顶酷暑,亦从未顾惜自身,未曾懈怠过。整整三十年,杨歧尽心尽力辅助师父,禀持丛林纲纪法律。

论云:如博朵瓦教示慬哦瓦诸徒众云:“汝能值遇如此菩萨我之知识,如教奉行,实属大福。今后莫觉如担,当为庄严。”

正如博朵瓦尊者对慬哦瓦的弟子们开示:“尔等能值遇如是大菩萨——我之善知识,而依教奉行,实乃莫大福报。从今往后,无论作何承事,万不可觉之是负担,应持为庄严。”

“莫觉如负担,当持为庄严”:譬如将军披沉重铠甲,然不觉是负担,反认为是荣耀。若将铠甲视为负担,遂觉越来越沉重,甚至难以忍受。同理,若将承事善知识视为负担,终将无法忍受。相反,若视为庄严,觉此乃难得良机,遂会以欢喜心荷负上师事业担。

论云:荷负担已应如何行,其中分六。

宗大师将华严九心中之六种心归纳为一者,即已经荷负上师事业重担之后应如何作之心。以下分别解释此六种心。

寅四、荷负担已应如何行:一、如轮围山心;二、如仆使心;三、如除秽人心;四、如乘心;五、如犬心;六、如船心。

卯一、如轮围山心:

论云:如轮围山心者,任起如何一切苦恼,悉不能动。“轮围山”即铁围山。

比喻:“轮围山心”,即铁围山以大海波浪无法动摇,劫末时,他方大火亦无法烧及此方铁围山。此喻以何缘悉无法动摇之心。

意义:“如轮围山心”,即依止上师时,不论起何种苦恼悉无法动摇之心。

以下以公案说明:

论云:慬哦住于汝巴时,公巴德炽因太寒故,身体衰退,向依怙童称议其行住。如彼告云:“卧具安乐,虽曾多次住尊胜宫,然能亲近大乘知识听闻正法者,唯今始获,应坚稳住。”

慬哦瓦住于汝巴时,天气极其寒冷,公巴德炽身体因而衰退,遂与依怙童商议是离是住。依怙童劝彼:“对住处之安乐,我等虽曾多次住于帝释天之尊胜宫,然能亲近大乘善知识而闻受正法,唯现今始获此机遇,汝应坚持住下。”

《禅林宝训》上记载:昔大愚、慈明、谷泉、琅琊结伴参访汾阳禅师。时值寒冬,河东天气酷寒,彼等皆苦于寒冷,唯慈明志在道业,早晚未曾懈怠。每夜坐欲睡时,即以锥刺腿,叹曰:“古德为生死大事,废寝忘食,我是何等人,竟如是放逸。生无益于当时,死亦无闻于后世,此乃自暴自弃呀!”后慈明辞归时,汾阳禅师感叹:“楚圆慈明今日离去,我之道法亦随之东去。”

卯二、如仆使心:

论云:如世间仆使心者,谓虽受行一切秽业,意无惭疑,而正行办。

譬如,世间奴仆虽作打扫厕所等秽事,然亦觉平常,对此不会有太多分别。若令大人物作此低贱之事,其会有两种心态:一、未作时犹豫:“作此事是否有失身份?”二、作时心生羞愧,自觉于众人前打扫厕所,丢尽脸面。此二种心态,即名“疑”与“惭”。比喻:“仆使心”,即仆役纵使须作一切低贱污秽之事,亦无任何犹豫与羞耻,能无颠倒而作之善心。

意义:“如世间仆使心”,即承事上师时,无论何等事,体面与否,皆无分别而照办之善心。

以下引公案说明:

论云:昔后藏中,一切译师智者集会之处,有一泥滩,敦巴尽脱衣服扫除泥秽,不知从何取来干洁白土覆之,于依怙前作一供坛。依怙笑曰:“奇哉!印度亦有类似汝者。”

昔日,于后藏诸译师智者集会之处,有一泥滩,种敦巴脱下衣服,用衣服扫除地上污泥,亦不知从何处取来一些干净白土,覆盖泥滩上,于依怙阿底峡尊者前作一供养上师之坛城。尊者见后甚是欢喜:“希奇啊!在印度亦有似汝之人。”

种敦巴心地甚是纯朴,其值遇阿底峡尊者之前,从十七岁始,于十九年中依止康地大德菩提童子。最初依止上师时,即如常啼菩萨般依止师长,凡是大德的猪马牛羊须放牧者,悉尽心看护,白昼在山上放牧,夜间骑着好马,手执弓剑四处巡逻。故种敦巴即是具有如奴仆般依止上师之善心,为我等楷模。汉地禅宗亦有类似公案。蒋山元禅师是慈明禅师的侍者,在《景德传灯录》中云:“二十年中运水搬柴,不畏寒暑,凡事亲力而为,如是求道。”

卯三、如除秽人心:

论云:如除秽人心者,尽断一切慢及过慢,较于尊重应自低劣。

“慢”即对于下劣者认为自己较之殊胜;于平等者认为自己与之平等,虽符事实,然其心高举,故名慢。“过慢”即于平等者,认为自己超胜彼;于超胜者,认为自己与彼平等,此即过慢。

比喻:“除秽人心”,即打扫厕所的清洁工毫无傲慢之心态。

意义:“如除秽人心”,即完全远离慢与过慢,比上师应当自己低劣之谦卑善心。譬如,未生怨王本是国王,然彼于迦叶尊者前闻法极其恭敬。另外,释迦族种姓虽甚高贵,然彼等仍谦虚地于优波离尊者前闻法。

以下引教证说明:

论云:如善知识敦巴云:“我慢高丘,不出德水。”慬哦亦云:“应当观视春初之时,为山峰顶诸高起处青色遍生,抑于沟坑诸低下处而先发起。”

诚如善知识种敦巴所言:“于我慢高丘中不出功德之水。”慬哦瓦亦云:“应观察初春时分,是先于山顶高起处青色遍生,抑或是于沟坑等低下处最先发起?”故知唯由谦下心方可出生种种功德。

弥勒菩萨于《大乘庄严经论》中亦云:“下心为缘起。”我等拜见或承事善知识,皆应以调柔之下心而行,远离不敬傲慢之行。

卯四、如乘心:

论云:如乘心者,谓于尊重事,虽诸重担极难行者,亦勇受持。

比喻:“乘心”,即如一辆大卡车,内装十吨货物,从成都沿川藏公路运至拉萨,虽极其难行,然卡车亦无任何疲厌心。

意义:“如乘心”,即上师交付自己之重任,即便再困难,亦能勇猛受持之善心。

教证:《功德藏》云:“极具忍耐如柱子。”《普贤上师言教》如是解“或施加难以承受之压力,亦应尽力忍耐,犹如柱子般。”譬如,智光吩咐菩提光迎请阿底峡尊者,此事困难重重,然其未违背智光心愿,遵行教命,欢喜而行。

卯五、如犬心:

论云:如犬心者,谓尊重毁骂,于师无忿。

比喻:“犬心”,即主人虽打骂自家良犬,然彼无任何反感之心,仍对主人摇尾示好。

意义:“如犬心”,即上师虽显现毁辱责骂,然对上师无忿恨而能安忍之清净善心。

以下再引公案与教证说明:

论云:如朵垅巴对于善知识画师,每来谒见便降呵责,画师弟子娘摩瓦云:“此阿阇黎于我师徒特为嗔恚。”画师告云:“汝尚听为是呵责耶?我每受师如此赐教一次,如得黑茹迦一次加持。”

善知识画师每次拜见朵垅巴时,即得一顿呵斥,画师弟子娘摩瓦甚是不满:“此阿阇黎对我师徒特别嗔恚。”画师告之:“你还将此听成是呵责吗?我每次受到上师如此赐教,即如获黑茹迦(愤怒本尊)一次加持般。”

论云:《八千颂》云:“若说法师于求法者现似毁咨,而不思念,然汝于师不应退舍,复应增上希求正法,敬重不厌,随逐师行。”

《八千颂》云:“若法师虽于求法者显现似为呵斥,内心不重视顾念,然于法师不应因此退失信心而舍弃,且应较前更加希求正法,于法师敬重不厌,一切皆随法师意愿而行持。”

再以公案说明:

昔浮山远与天衣怀,闻叶县归省禅师之高风,遂特意前去参拜。时值天降大雪甚寒,省禅师一见彼等,便呵骂驱逐,且将水泼到衣垫上,其他僧人皆气愤离去,唯浮山远与天衣怀整衣敷具,复坐如前。省禅师见后又骂:“尔等还不离去,是否等我打。”浮山远上前说:“我二人从数千里外特来此参和尚之禅,岂可被一瓢水泼走?”省禅师笑云:“两位果然是来参禅,速去挂单。”如是浮山远即作典座(管理大众饮食)。一次,省禅师出门,浮山远为僧众私自取油面作五味粥,粥方熟,省禅师忽归,将其唤来说道:“你窃取油面,属盗用常住。”浮山远说:“我确实取了油面,愿和尚责罚。”省禅师令其估算衣钵償还常住,又责打三十杖,将其逐出院门。诸道友皆来劝请,和尚仍未答应。道友言:“若不开许彼回来,唯求让其随众听法。”和尚仍然未允。一日,省禅师上街,见浮山远在旅舍前站立,便言:“此是院门走廊,为何站于此处?”又命人追算店钱。至此浮山远亦无难色,持钵于城中化缘付清店钱。省禅师回来后对大众说:“法远真是参禅之法器。”遂令浮山远归来,上堂于大众前付衣嗣法。

是故无论上师如何打骂,抑或吩咐何事,皆应如良犬般欢喜承受,一切皆视如加持。

卯六、如船心:

论云:如船心者,谓于尊重事任载几许,若往若来,悉无厌患。

比喻:“船心”,即正如摆渡之船,无论来来往往多少趟,亦无疲厌心。

意义:“如船心”,即于上师嘱咐之事不论承担多少,来来往往,悉无厌患之善心。一般未善修心者,见上师嘱咐之事接连不断,遂心生疲厌,此即不具如船心。

如索达吉仁波切承办法王如意宝大小之事,来来往往,心无疲厌,此即如船心。

以上从六方面宣说,荷负上师事业重担后,应如何行:1、以任何违缘不能动摇;2、受行秽业毫无惭疑;3、断尽傲慢;4、欢喜受持重担;5、上师毁骂不起忿恨;6、屡作亦无疲厌。

总示亲近意乐极其重要,因一切道之根本即亲近善知识,而亲近善知识能否获益、获益多大,则取决于弟子之意乐。一切亲近意乐之关要,于《华严经》中开示二十一心,《集学论》又摄之为九心,宗大师即依《集学论》以九种心总摄一切亲近意乐之关要,且将九心归摄为四个方面。

第一、舍弃自之自在,唯随善知识之意愿而行持。此是入门初步,即内心须转变以往以自我为中心,随心所欲之下劣意乐,行为亦应有所改变,如是方为修如孝子心。

第二、对善知识之情意应如金刚般坚固。学人应对照自相续,若以往心态变化无常,高兴时认为:我应生生世世不离师;不高兴时则想:上师不重视我,还是离开为妙;或者有时恭敬承事上师,有时根本不听教言,此等皆为心性不坚固之表现。如今则应逐渐改善此种如浮云般变化无常之心行。

第三、如大地般荷负上师一切事业重担。若对照自相续细细反省,无论发心抑或行为皆与此相差甚远。譬如,不说负起一切重担悉无疲倦,即便上师令其负起某种责任时,亦即刻回绝,退避三舍;有者稍担少许责任,遂起疲厌,极不情愿。此等皆是唯想索取而不愿奉献之下劣心态,非如大地心,而是如草尖心,不堪重任,自私至极。

第四、荷负重担后如何修心,前已广释,现应观照自心,若已作到应修欢喜,策励自己更进一步。若未作到则须发愿早日圆满。

总之,对于九种依师意乐,首先心中应有所观想,后于行为上应有所实行,如是作到九种观想与加行,此即“得闻知彼岸”。

以下宣说噶举派成就者之王——米拉日巴尊者传记,通过成就者依止善知识之真实传记,使学人进一步体会一具相弟子应如何以华严九心依止善知识,以便随学前代祖师大德。

米拉日巴尊者出生于西藏阿里贡塘地区,出生时家境富裕。然童年时父亲早逝,以致家境大变,所有财产悉为伯父掠夺。从此,米拉日巴与母亲、妹妹三人生活贫困,饥寒交迫。米拉日巴遂学咒术与降雹术为家人复仇。于伯父娶儿媳当日,压死伯父家三十五人,又降下三墙板高之冰雹,惩罚曾欺负过他们家的乡人。

后来,米拉日巴尊者对自己所造恶业追悔莫及,因畏惧堕落地狱之恶果,故而发起求法之心。起初,米拉日巴尊者于绒敦上师处修学大圆满法,然因缘不契合,绒敦上师遂告之:“南岩卓窝隆寺有印度大成就者那诺巴亲传弟子马尔巴译师,你与他有宿缘,应往彼处求法。”当时仅闻师名,内心之欢喜无法言表,全身汗毛悉动,泪如泉涌,油然生起无量的欢喜心与信心。于是动身寻访上师,沿途不断想:“不知何时方能面见上师。”如是以寻求善知识之心渴望能依止上师。

米拉日巴尊者见到上师时,上前恭敬顶礼说:“我是从拉多地区来的大罪人,我将身口意悉皆供养上师,请赐我衣食与正法,而且请赐我即身成佛之法门。”上师言:“你罪恶滔天,与我何关,亦非我令你造业!你究竟造下何等恶业?”米拉日巴尊者遂将详情告知上师,上师言:“身口意理应供养上师,然无法同时给你衣食与正法,二者只能选择其一。”尊者回道:“我来此处是为求法,衣食自己解决。”数日后,尊者因无钱供养上师,而前往南岩一带行乞。一路乞得二十一升青稞,以十四升青稞换得一个四方形大铜锅,又用一升换取酒肉,剩余青稞悉装入皮口袋中背着走回来,背到上师处时,已是疲惫不堪,且因青稞极重,落地时震动全屋,惊动上师出来观看,上师见后大骂:“你力气很大,是否想把房屋弄塌压死我,快将口袋拿出去。”边说边用脚踢,尊者只好将口袋拿到外面,心中暗想:“这上师真不好惹,以后应谨慎承事。”如是未起丝毫不满与邪见。(尊者起始发心以三门供养上师,此即具孝子心;为供养上师而行乞,此即具仆使心;上师显现粗暴打骂,亦未生任何邪见,此即具如犬心。)

事后尊者急于求法,遂请求上师说:“请上师传我大法与口诀。”上师答言:“卫藏地方欲来我处求法者甚多,然蜀大与令巴地方的人经常抢劫他们,不准他们供养我饮食受用,现在我要你对此两处降冰雹,成功后我自会传法予你。”为了求法,尊者成功地降下冰雹,回来向上师求法,上师却言:“你仅下两三颗冰雹,遂想求我从印度苦行所得之正法?若真想求法,卡瓦地方的人经常殴打我弟子,一向与我作对,你若成功地诅咒他们,则可传你那洛巴所传的即身成佛之法。”此次放咒又获成功,于是尊者又至上师处求法。上师冷笑道:“你造下如此大罪,还妄想让我将以身命换来的口诀与空行母心要传授予你?简直痴心妄想,若你能恢复蜀大与令巴的庄稼,并使卡瓦的人们起死回生,我遂可为你传法,否则不要住于此处。”尊者受此痛斥后,失望透顶,放声大哭,师母怜彼,遂来安慰。

翌晨,上师前来安慰道:“昨日我训斥过重,你莫生气,你身强力壮,可帮我建一间石头房装经书。竣工后,我给你传法,而且提供你衣食。”尊者言:“造房期间,若我未得法便死去,则如何是好?”上师言:“此期间,我保证你不会死,一个人若无勇气则不能修法,你似为有毅力精进之人,能否即生成佛,全赖精进与否。我之教派与别人不同,具不共之加持力。”闻言后,尊者很高兴,遂按上师要求于东方山顶造一圆形房屋。大概作到一半时,上师过来对他说:“上次我未想妥,此处不合适,你将石头与木料搬回原处。”尊者只好将石头与木料一一从山上背至山下。上师又带其到西方山头,将一件半月形上衣折叠起来放于地上,对尊者言:“照此模样,你再给我起一间房。”此次任务艰巨,一个人造房且所用材料皆需从几里外的山下背至山顶,苦不堪言,然尊者以铁围山般之心,一切苦恼无法动摇。盖至一半时,马尔巴上师又来呵责令尊者全部拆除,并将材料搬回原处。尊者毫无怨言地依言奉行,谨遵师命,堪为具如孝子心之具相弟子。

后上师又带其去北方山头,吩咐道:“大力(米拉日巴之名)!前几日我喝醉酒,未说清楚。此次于此处,你再给我修一房子。”尊者言:“每次修好又拆,劳命伤财,此次还请上师仔细考虑才好。”上师言:“今天我未喝酒,且已深思熟虑过,密咒行者的房屋应是三角形,你就盖一三角形之房屋吧,当然此次不会再让你拆除。”如是尊者又遵师命开始造房。至三分之一时,上师又来问道:“大力!何人让你造此房?”尊者遂答:“是上师。”上师佯装不知:“我怎不记得有此事?若你所说是真话,岂非我发疯不成?”尊者赶紧回道:“当时我亦担忧发生此等事,故请您再三考虑,您亦说已考虑妥当,且说一定不再拆除,您还记得否?”然上师矢口否认且骂道:“于如是风水不佳处修三角形房,恰似修诛法之坛城,是否想谋害我?若你不想害我,而真想求法,必须赶紧拆除,将材料背下山去。”

尊者因长时背石头苦干,且内心急欲竣工以便求法,故极其精进,结果背上多处磨成疮,结疤后又屡屡磨穿,伤痕累累,疼痛难忍。本欲给上师看,然上师知后除打骂外不会有其他结果,若让师母看,又似故意诉苦夸功,故未让谁知,唯暗自流泪忍受。

此次尊者唯有让师母求情,赐法与他,然上师亦仅传授共同的三皈五戒,且对尊者言:“此等皆为共同之法,若欲求得不共密诀即应如是作。”如是对尊者宣说那洛巴上师苦行之传记,且激励道:“如是苦行,恐怕你作不到吧!”尊者闻此传记,涕泪俱下,遂起无比坚固信心,誓愿道:“今后谨遵一切师命;荷负一切苦行。”(谨遵师命即具如孝子心;荷负一切苦行,此即具如大地心;堪忍一切困难,此即具如轮围山心;欢喜受持难行之重担,此即具如乘心。)

几日后,上师与尊者一起走至一险要处,上师对尊者说:“你于此处造一座四方形房子,要九层,再加一宝顶共十层楼,此次不会再让你拆掉,竣工后传你窍诀,你一心修持时,给你提供口粮。”打地基时,马尔巴上师三大意子前来玩耍时,搬来几块大石头,尊者亦用来砌地基。盖至二层楼时,马尔巴上师过来且四周打量,指着三大弟子搬来的石头问是从何处来的,尊者说明来处后,上师责言:“你不能用别人的石头造房,将此等石头搬回原处。”尊者言:“您老人家承诺过,决定不拆除此房。”上师答道:“不错,我是说过,然我的弟子皆是修持生圆次第之瑜伽士,不能让彼等作你仆人。而且我亦未令你全部拆除,唯让你将这几块石头搬回原处而已。”尊者无奈,只好从顶上拆起,直至基层,且将那几块石头搬至山下原处。当时,擦绒的麦通总波祈请上师灌胜乐金刚顶,师母遂告知尊者:“此次,你无论如何受一次灌顶。”尊者亦想:“我盖了那么多房子,即使是一块石头、一块泥、一桶水亦无人相助过,此次上师肯定会予我灌顶。”于是尊者坐于灌顶行列中,上师见后问道:“大力,你灌顶的供养何在?”尊者回曰:“上师您说过,修了房子就与我传法,是故我今才敢来求法。”上师闻言大怒:“你修几天小房子而已,还妄图得我历尽千辛万苦求得的灌顶与口诀。有供养你就拿来,如无就不要坐在密乘奥义之灌顶座位上。”说完气势汹汹冲过来,打了尊者两耳光,且拎着尊者的头发往外拖,边骂道:“你给我滚出去。”

翌晨,上师过来又吩咐尊者:“大力,现在暂时不要修房子,先替我造一间有十二根柱子的大客店,旁边要有客堂,完工后再传你灌顶与口诀。”于是尊者又开始修客店,历经千辛万苦,竣工时,背上又磨破了一个洞,长成背疮,疮口烂有三个脓头,疼痛难忍。此次,尊者前去求师母帮忙:“现在客店已修好,恐怕上师又会忘了传法一事,还望师母相助。”时因背疮疼痛,尊者面露痛苦之色,师母见后遂问身体是否有病。尊者只好脱下衣服让师母看背疮,师母见后心痛不已,遂将此事告知上师。后上师叫尊者前去,尊者暗自欢喜:“此次定是要传法与我。”赶紧跑上楼去。上师仔细观察尊者背疮后说:“至尊那诺巴十二种大苦行,十二种小苦行,尤胜于此,然至尊悉皆忍受,我自己亦是不顾生命财产承事那诺巴上师。若果真想求法,则不应装模作样,赶快去将原来的十层楼修好。”说完后上师又在尊者衣服上作了几个大口袋,告诉尊者:“用口袋装土,可避免沙土粘染背疮。”

此次尊者又依上师吩咐行事,忍痛将七口袋沙背到山顶。马尔巴上师见尊者对自所言皆依教奉行,知其是难行能行之大丈夫,实在让人感动,背着人时上师亦常偷偷流泪。时尊者背疮越发厉害,无法堪忍,于是尊者遂请师母转告上师,最好先传法,或至少让他休息几日养伤。然上师态度一如既往:“不修完房子,决无可能传法,若伤口实在需要调养,亦可休息几日。”于是师母劝尊者先休息,养好身体后再作事。如是尊者停工调养。背疮快愈合时,上师又命其继续造房。本来尊者欲即刻开工,然师母怜彼,让尊者佯装离去。于是尊者从上师处出来后细声哭泣,假装收拾行李,带了些糌巴欲走,师母假装挽留拉着他说:“此次我定求上师为你传法,千万别走。”二人拉扯时,惊动了上师,上师遂叫师母:“达媚玛,你们要干什么?”师母闻言,以为时机已到,遂言:“此大力从远处来向上师求法,然不但学不到正法,反常遭打骂,作如牛马般之苦工,现担心求法未遂身先卒,是故欲往他处求师。我虽保证他定能求得正法,然他还是想走。”上师闻言气急败坏,跑入屋内拿了一根皮鞭,对着尊者乱打一气,边打边骂:“你这傢伙,最初来时将身口意悉已交付于我,现你欲往何处?只要我高兴,可将你身口意分成一千条,一万条,此是你给我的,我有此权利。现在你要滚就滚吧,为何将我的糌巴拿走?此是何理?你说清楚。”上师一顿毒打,将尊者打翻在地,且将糌巴抢了过去。当时,尊者极其伤心,然亦无法解释,好在师母慈悲,给他传了“金刚亥母”的修法,稍感安慰。(尊者曾描述过那段时间的心境:“有时,我确想去找其他上师,然仔细思惟,我造下如此多恶业,如何解脱?为求法,我应修那诺巴尊者般之苦行。无论如何,我应想方设法令上师欢喜,得其口诀,即生证果。”)为恭敬上师与法,尊者还是一心一意地背石运土,修建大客店旁的修定室。

一次,卫地的俄东去多与其眷属来求喜金刚之灌顶。当时,师母将私房财产一颗红宝石送给尊者作为灌顶之供养,不料被上师发现红宝石非尊者自己之物,又受到一顿痛打与责骂。翌晨,上师派人叫他过去,并问:“昨天未与你灌顶,你是否生邪见?”尊者言:“我对上师之信心丝毫亦未动摇,思虑良久,此是我罪业深重所致,心中伤心至极。”尊者边说边哭,上师骂道:“你于我面前哭,不作忏悔,是何道理?给我滚出去!”

尊者从上师处出来后,心中极其痛苦,左思右想后决定离开。走了颇长一段路后,中午时向一户人家讨了一点糌巴,又借锅于草地上烧水喝。等尊者还锅时,那家主人问道:“年纪轻轻,为何要讨饭?你若识字还可替人念经,若不识字,亦可作工挣钱。你会不会念经?”尊者回道:“虽不是经常念经,然念经还是会。”主人说:“正好我欲请人念经,你替我念五六天经,我会供养你。”于是,尊者就在主人家念《般若八千颂》,念至常啼菩萨传记时,心有所动:“常啼菩萨与我一般穷,然为求法,可以不惜性命。人人皆知若将心挖出唯死路一条,然其为求法仍如是而作。与其相比,我这点苦根本算不上苦行。”旋即又想:“上师也许会传法,如若不传亦不要紧,师母亦说过会介绍别的喇嘛。”如是思已,尊者又动身返回(如是不远离上师之心,即如金刚般无法破离之清净善心。)

马尔巴上师从师母处得知尊者已离去,脸色顿时转成青白,泪如雨下,合掌祈祷:“口授传承的历代上师啊!空行以及护法啊!请让我宿善之弟子回来。”说完后沉默不语。然等尊者回来时,上师仅对其说:“你勿急,亦莫胡思乱想,若至心求法,理应为法舍弃生命,你再去造一间三层楼的房子,竣工后我遂为你灌顶。我粮食不多,不能让人白吃饭,你若想不通,想去旅行,随时皆可。”尊者哑口无言,出来后失望透顶。此时,师母派其去俄巴上师处求法,俄巴上师虽传授了窍诀,然因未得到马尔巴上师允许,故纵修亦未生少许功德。后又遵师命,尊者与俄巴上师一起回到上师处。一日会供时,上师严厉呵斥了尊者、俄巴上师以及达媚玛师母,且狠狠打了他们三人。尊者跑到外面,悲痛欲绝:“我罪孽滔天,不但今生不能修法成就,反累及师母与俄巴上师受此苦,不如自杀算了。”遂拔小刀欲自杀,被俄巴上师劝住。其他喇嘛皆同情尊者,有的安慰尊者,有的去求上师。上师将尊者唤至身边,并摄受尊者,且对大众说:“我让大力修房,令其苦行,如是方能由清净道净除其罪业,现大功告成,是故我并没有错。过去任何显现,皆为法故,其自性悉随顺菩提道,尔等不懂解脱方便者,万勿起邪见。我此子大力,若能受九次大苦行,遂可任运即身成佛。然现未能如此,还剩少许余业未尽,此皆是达媚玛女人心软之故。话虽如此,然其大部分罪业通过八次大苦行与无数小苦行,悉已根本清净。从今以后,我要加持他,赐其灌顶与最秘密心要口诀,提供一切修行资粮与助缘,让他好好修行。大力,你现在可以高兴了。”尊者闻言后,心想:“不知是梦是真?如若是梦,但愿我永远不要醒来。”心中无比欢喜,泪如泉涌,边哭边顶礼上师。在胜乐金刚灌顶时,上师现量显示六十二本尊坛城,赐其密号“笑金刚”。上师所有灌顶与窍诀以注满妙瓶之方式,悉皆传授与尊者。之后尊者精进修持,终获殊胜与共同成就,现证大手印法性。

以上已宣说嘎举派大成就者米拉日巴尊者之传记。尊者能获即身成就,关键在于其具依止善知识之圆满意乐,即圆具华严九心,且皆落实于行为上,故方获如此殊胜成就。以下对照九心分析尊者传记。

1、如孝子心:至尊米拉日巴以三门供养上师,一切所作皆随上师意乐而转,凡上师所言皆如实而行。常人若天天造房拆房,反复多次便觉无义。然尊者不以自己想法为重,悉依上师愿望而行,此即为上师而舍弃自我之孝子心。寻常人若遇此事,必与上师诤辩,或指责上师,或言:你既已答应,为何反悔。此等皆非如孝子心。

2、如金刚心:至尊米拉日巴对上师之依止心,何时亦未曾破裂。尊者出走时,当阅见常啼菩萨传记,即反省自心,旋即返回上师身边。上师圆寂后,尊者心与上师从未分离过,每次唱道歌时,首先即敬礼马尔巴上师。是故尊者具“生生世世不离师”之金刚心。

3、如大地心:尊者荷负上师一切事业重担,未曾显现疲厌心。最初依止上师时,任劳任怨,安忍一切苦行;中间精进修行上师交付之法,且圆满现证;成就后摄受弟子,圆满继承上师之利生事业。此即具有荷负上师一切事业重担之大地心。

4、如轮围山心:尊者发誓“谨遵一切师言,行持一切苦行”后,的确如言而行。即便背上长疮,疼痛难忍时,此心亦未动摇;即使从几十里山下背石运土,极其疲累时,亦未曾退缩。此即具有如轮围山不动之心。

5、如仆使心:上师命其放咒、降冰雹,尊者皆依言而行,意无惭疑,此即具有如世间仆使心。

6、如除秽人心:尊者于上师前,未曾生起一丝傲慢心,总认为自己是一下劣罪人,三门所行极其谦卑。是故尊者具有如除秽人般之卑下心。

7、如乘心:至尊米拉日巴确如大车,无论负载多重,路途多么难行,悉能欢喜受持。或有人疑:“如是如大车般运石搬土有何意义?有何功德?”虽于石头上安立不了任何功德,房子建好又拆亦无任何意义,然尊者承事上师之心最有功德,亦极具意义。为求无上妙法而承事上师,想方设法令上师欢喜,故连搬石造房此等无义之事,亦至心而作。如是一切皆欢喜受持之心,即“如乘心”。

8、如犬心:马尔巴上师显现愤怒时,待尊者如对狗般,不仅恶口相骂且拳脚相加,甚至用皮鞭乱抽一气,然尊者于上师未起少许邪见。若换成我等,不说受此毁骂,即便是于课堂上点名批评一次,亦无法承受,认为上师拂自己脸面,有些遂起嗔心,有些甚至想自杀。或有人说:“米拉日巴被打后,亦欲自杀,与我等一样。”此乃未详加分析:尊者寻求正法心切,以不得佛法故欲自杀,可见其视法尤重于生命;而有者唯耽著顔面,视面子尤重于佛法,故二者不能相提并论。

9、如船心:我等极易厌烦单调之事,不愿多作。而尊者今天修圆形房,明日又建三角形屋,后天又造十层楼,如是建了又拆,拆了又建,天天搬石运土,来来去去却无厌烦心。此即具足“如船心”。

闻此传记后,学人皆应反观自己意乐行为与尊者相差多少,如是听闻传记方能对相续有益,而不能如同听闻与自身无关的故事,否则了无实义。另外,虽尊者之行为,我等连千分之一亦无法作到,然不能因此放弃,仍应效仿尊者之心行,发愿早日堪能如是而行。因诸大德亦是从薄地凡夫起修,我等虽是凡夫,亦有心识与智慧,即使无法全部行持,然亦应随分随力而作,遂会不断进步,直至如尊者般成为一贤善弟子。

如今有一可怕恶相,即弟子不自察,却专门检察上师;不知要求自己而专门要求上师;不责己过而专门指责上师,此等皆是颠倒恶相。譬如,上师显现少许过失,则视同须弥山王,自己遍身是过,亦视而不见。又如,起始便要求上师传最高之法,若非大圆满、大手印、大威德等,则不以为足。若问其:“欲求如是无上大法,而你究竟作过何种付出?于善知识作过何种承事?是以何种心求法?将上师视若何物?是否一心为佛法为众生而求法?”真正检察自心,实则除傲慢心外,无丝毫善心。

另有人最喜指责上师:“我长时依止你,相续中却无一点功德生起,可见你根本无有加持力。”或言:“你根本不重视我,根本不加持我。”若反问彼等:“你有无依止资格!为何不内审自己行为?自相续不具贤善弟子德相,却欲得加持,岂非自相矛盾?若你具信心与恭敬,当下即得加持,岂非明显事实?”

是故,我等听闻尊者传记,若知反观自我,改善自我,遂有利益,于意乐与行为上如是改变自己,此方为正闻。学人平常应多阅高僧大德传记,如《高僧传》、《道次第传承上师传记》、《大圆满传承源流》、《虹身成就略记》、或各宗各派大德传记、《净土圣贤录》、《禅林宝训》等。

论云:第二修信为根本者。

子二、特申修信以为根本:一、信心极要之根据;二、认定此处所修之信心;三、如何修信之理。

丑一、信心极要之根据:

论云:《宝炬陀罗尼》云:“信为前行如母生,守护增长一切德,”

《宝炬陀罗尼》云:“信为一切修行之前导,一切功德之源泉,其如母亲出生、守护、增长一切功德。”《华严经》云:“信为道源功德母,长养一切诸善根。”

论云:“除疑度脱诸暴流,信能表喻妙乐城。”

“瀑流”即生老病死四大瀑流。

“以信心可断除怀疑,可度脱四大瀑流。信心恰如一座妙乐大城,安住清净信心中,诚如安住妙乐大城般,身心安乐吉祥。”

《金刚经》云:“信心清净,则生实相。”

论云:“信无浊秽令心净,能令离慢是敬本,”

“以信心可遣除心中浊秽,令心当下清净,以信心能远离傲慢,是引发恭敬之根本。”

“信无浊秽令心净”:“浊秽”即怀疑。怀疑一旦生起,心即受染不净。而信心如清水宝珠,遣诸怀疑,能净心池。《入阿毗达磨论》云:“是能除遣心浊秽法,如清水珠置于池内,令浊秽水皆即澄清,如是信珠在心池内,心诸浊秽皆即除遣。”信心为何?即能遣内心污秽之妙法,具净化内心之功能,如置清水珠于浊池内,秽水即刻澄清般,信心宝珠若置心池,即可遣除心之污秽。

“能令离慢是敬本”:恭敬心建立于信心之基础上,若于上师三宝功德生起诚信,则能同时引发恭敬心。于上师三宝亦会发自内心顶礼皈依、赞叹供养。”

论云:“信是最胜财藏足,摄善之本犹如手。”

“信心是最殊胜之财富宝藏;信心又似最殊胜之双足,可令我等步步走向究竟涅槃城;信心又似双手,是摄持一切善根之根本。”

“信是最胜财藏”:《华严经》云:“信藏解脱门。”以信心含藏一切功德,故为最胜之宝藏。

“摄善之本犹如手”:正如有手方能把握物品,若无双手,则无法摄持一物。《大智度论》云:“复以经中说信为手,如人有手,入宝山中自在能取。若无手不能有所取,有信人亦如是,入佛法无漏根力觉道禅定宝山中自在所取。”犹如人有双手,至宝山中则可自在摄取宝物;若无双手,则何者亦取不到,唯入宝山而空返。如是,具信者进入佛法无漏五根、五力、菩提分、禅定之宝山中,遂可自在摄取功德宝藏。

论云:《十法》亦云:“由何出导师,信为最胜乘,是故具慧人,应随依于信。诸不信心人,不生众白法,如种为火焦,岂生青苗芽?”

《十法经》亦云:“由何者出生导师?或依何者能抵达佛地?信心即是趣往佛地之最胜乘,是故具慧者应随依于信心而修习。不具信心者则不会出生诸善法,犹如种子被火烧焦,如何能生青色苗芽?相反,若具信种,则生一切功德苗芽。”

论云:由进退门,而说信为一切德本。

“进退门”即正反两方面。

以上经典由正反二门,宣说信心为一切功德之根本。

论云:敦巴请问大依怙云:“藏地多有修行者,然无获得殊胜德者,何耶?”依怙答云:“大乘功德生多生少,皆依尊重乃能生起。汝藏地人于尊重所仅凡庸想,由何能生?”

一次,种敦巴请问阿底峡尊者:“在藏地有众多修行者,却无获得殊胜功德者,此是何因?”

阿底峡尊者答云:“大乘功德,不论生多生少,皆依赖上师方能生起。尔等藏人对上师仅作平庸凡夫想,凭何能产生功德?”

以上宣说一切大乘功德皆依信心方能生起,以下说明信心是极要教授。

论云:有于依怙发大声白:“阿底峡请教授。”如其答云:“哈哈,我却具有好好耳根,言教授者,谓是信心信信。”信为极要。

曾有人对阿底峡尊者极不恭敬,大声叫道:“阿底峡,请给我教授。”阿底峡尊者答道:“哈哈!我仍具极好耳根,不用大声疾呼。所谓教授,即信心!信心!信心!”诚如尊者再三强调般,应知信心极为重要。(论中“如其答云”要与“信为极要”连在一起。)

以上由经论与语录解释信心极要之根据。以下再以理证归纳:

有情欲于相续中生起圆满道之证德,信心极为重要,因为证德最初生起、中间安住、最后增长,皆依于信心之故。若从五根五力观察,亦会明白“信心为首”之含义,因信、精进、正念、禅定、智慧五者,前前为因,后后为果,亦即依靠信心方会发起精进;依靠精进方能发起不忘失之正念;依靠正念方生禅定;而以禅定方生真实了知法性之智慧。是故,五根之根本即信根,五力之根本即信力,一切善行以信心为首要。特别从缘上师之敬信而言,相续中产生道之证德,以缘上师之信心尤为至要,因为一切证德之产生依赖上师加持,而上师之加持融入又依信心之故。以下以密宗与净土宗为例,说明于大乘法中修习信心之重要性。

密宗尤其强调信心之重要。《大威德续》云:“信心佛宝信法宝,信心僧宝信心母,信心上师信心父,信心大道信心舟,信心即是如意宝,信心密咒之悉地,信心福德之圣财,是故修持密咒者,是为自心起信心,应当诚心敬他众。”莲花生大士曾言:“具有坚信得加持,若离疑心成所愿。”帝洛巴曾言:“自己内心若具恭敬,即使上师住的很远亦如很近一般。”米拉日巴尊者亦言:“若具信心与恭敬,即会产生加持。”哲贡炯巴仁波切云:“上师四身雪山上,敬信之日若未升,不降加持之水流,故当勤修敬信心。”法王蒋扬钦则旺波云:“修密法之上根,是指信根上等,即对佛法与上师有坚定不移之信心者。”在《杰珍大圆满》、《空行心滴引导文》等中亦宣说对于密宗行者而言,信心上等即上等根器;信心中等即中等根器;信心下等即下等根器。是故信心如开启成就大门之钥匙。

于净土行人而言,信心亦是往生最关要之正因。《阿弥陀鼓音声王陀罗尼经》云:“安乐世界,所有佛法不可思议,神通现化种种方便不可思议,若能有信如是之事,当知是人不可思议,所得业报亦不可思议。”《安乐集》中安立三种心:一者淳心,即信心深厚;二者一心,即信心纯一;三者相续心,即信心相续不杂余念。《安乐集》中云:“若信心能相续,则即一心;若能一心则即淳心,具如是三种心,若不得往生,无有是处。”佛于《阿弥陀经》中云:“是故舍利弗,汝等皆当信受我语,及诸佛所说。”释尊亦着重强调信心,修净土者首应信受佛语真实不虚,诚信真实有西方极乐世界不可思议之功德庄严,真正有往生净土不可思议之利益。如是方能由信而发愿往生,由发愿而修习净业。此信心是往生净土第一种正因。蕅益大师于《弥陀要解》中云:“得生与否,全由信愿之有无;品位高下,全由持名之深浅。”且说:“信力圆时则佛力圆满。”于信力圆满时,遂得佛力圆满加持。《无死鼓声总持经》云:“具信善男或善女,谁有信心胜解及恭敬心,将往生净土。”

丑二、认定此处所修之信心:

论云:其信总之亦有多种,谓信三宝、业果、四谛。然此中者,谓信尊重。

总之,信心亦分多种,譬如信三宝、信业果、信四谛等。皈依之根本因是信心,有胜解信方生真实之皈依心。相信因果,亦是以信心为根本因,以信解为根本因而生起因果正见。轮回一切业果皆为苦性,不离行苦、变苦、苦苦;轮回业果全依业惑而生,认识业惑为集,如是产生信解,方能断除罪障;相信依正道之加持力,或修行力能现前灭谛等。而此处所修之信心,唯一是指于上师之信心。

此外,《阿毗达磨杂集论》云:“信者于有体有德有能,忍可清净希望为体,谓于实有体,起忍可行信;于实有德,起清净行信;于实有能,起希望行信,谓我有力能得能成。”所谓信,即对于有体、有德、有能,分别忍可、清净与希望为体。亦即可分成三种,第一是对于实有体发起“忍可行信”,即于诸法真实事理深信而忍可;第二是于实有德发起“清净行信”,即于三宝真实功德深深信乐;第三是于实有能发起“希望行信”,即于一切世间与出世间之善根,深信自己有力量能成办,如是发起希望行信。

丑三、如何修信之理:一、宣说须观师为佛之根据而作佛观;二、思惟分别过失之过患而作遮止;三、以心特意执取上师功德而作思惟;四、于一切上师皆需无差别行持“观其功德、莫观过失”之理。

寅一、宣说须观师为佛之根据而作佛观:

论云:此复弟子于尊重所,应如何观?如《金刚手灌顶续》云:“秘密主,弟子于阿阇黎所应如何观,如于佛薄伽梵即应如是。其心若如是,其善常生长,彼当速成佛,利一切世间。”诸大乘经亦说应起大师之想,毗奈耶中亦有是说。

“秘密主”即金刚手菩萨。

弟子对上师应如何观想?诚如《金刚手灌顶续》中所言:“秘密主,弟子对于阿阇黎应当如何观想?于佛如何观想,于上师亦应如是观想。若有如是观师如佛之心,则其善根常常生长,此人将速疾成佛而利益一切世间。”众多大乘经中亦宣说应对于上师发起大师想,于小乘毗奈耶中亦云,于亲教师及羯磨阿阇黎应作佛想。

《佛说宝云经》云:“于此法师当生殷勤想,善知识想,作示正道想,见是法师应生爱乐信敬欢喜,应起远迎请令就座。应当赞叹:‘善哉,善哉,快说法要。若一劫若减一劫若过一劫赞叹,如是犹不能尽,何以故,若人好乐法者种种赞叹尊重恭敬,犹不能尽所行之处。假使有人能以血洒地,犹故不名尽心供养,何以故,如此法师则为受持如来一切佛种,如此法师应如师子无异。”假使有人能够以鲜血洒地,此仍不名尽心供养法师,此为何因?因此法师即受持如来一切佛种,如是法师应如人中师子般相待。“师子”即佛陀。在《密集金刚》、《金刚精华庄严续》、《事师五十颂》、《大般若经》、《增上意乐经》、《现在佛陀现证三摩地经》、《十法经》、《地藏十轮经》等显密经续中,皆宣说应于真实阿阇黎观为佛陀。

以下宣说将善知识观想为佛陀之根据。

论云:此诸义者,谓若知是佛,则于佛不起寻求过心,起思德心。于尊重所,特应弃舍一切寻察过心,修观德心。

如是观师为佛之意义:若知是佛,则于佛陀不会生起寻求过失之心,而起思念功德之心。对于上师,特别应舍弃一切观察寻求过失之心,而应修习观察功德之心。

此外,从佛陀化身角度,应观师为佛。因佛陀作调伏众生之事业,无勤示现千百亿化身,而善知识即是佛陀之化身,是故应观师为佛。《华严经》、《宝性论》、《大乘庄严经论》、《中观心论》等中,皆宣说佛陀有种种化身等。《涅槃经》云:“阿难勿痛苦,阿难勿呻吟,我于未来世,利益汝等众。”《父子相会经》云:“不空成就问佛:‘若佛涅槃,恐无人教化。’佛言:‘不空成就,我涅槃后,当化阿阇黎,而利诸有情。’”《二观察续》等众多密续中亦如是宣说。

从最胜功德田之角度,应观师为佛。《普贤上师言教》云:“上师是三世诸佛之本体,上师之身为僧众、语为妙法、意为佛陀,总集三宝;又身为上师、语为本尊、意为空行,总集三根本;又身为化身、语为报身、意为法身,总集三身;上师是过去诸佛之化身,未来诸佛之源泉,现在诸佛之补处。”是故,从上师为最殊胜功德田之角度,亦应将上师观想为佛陀。

从恩德胜佛角度,应观师为佛。上师恩德超胜诸佛,因上师摄受过去诸佛亦未能调化的浊世众生。观修上师时,应以信心观师为佛,忆念上师于我等恩德超胜诸佛,如是忆念具有殊胜功德。密续云:“何人俱胝劫,修十万本尊,不如一刹那,忆念上师胜。”《誓言庄严续》云:“十万劫中勤观修,具相随好之本尊,不如刹那念师胜,念咒修法千万遍,不如祈师一遍胜。”

从获加持之角度,应观师为佛。索甲仁波切云:“若欲获得上师教法的全部加持转化力量,就必须尝试开启自己最大恭敬心。唯将上师当作佛时,如佛般之教法才能从上师智慧心流至自己身心。若不能视上师为佛,仅视若常人,则完美之加持永远不会出现,即使是最伟大的教法,亦无法接受。”

以上已宣说观师为佛之作用,即能遮止对上师寻求过失之心,可引发思念上师功德之心。

寅二、思惟分别过失之过患而作遮止:

论云:此复应如彼续所说,依之而行。“应取轨范德,终不应执过,取德得成就,执众过不成。”谓其尊重虽德增上,若仅就其少有过处而观察者,则必障碍自己成就;虽过增上若不观过,由功德处而修信心,于自当为得成就因。

而且应按《金刚手灌顶续》所说行持,此续云:“应当以心缘取上师功德,毕竟不应执取上师之过。以心缘取上师功德,将获得成就;若执上师过失,则不会获得成就。”虽然上师功德增上,然若仅从上师少有之过失处观察,则决定障碍自己成就;即使上师过失增上,若不观察过失,而唯于功德处修信心,则于自身,定会成为获得成就之因。

论云:是故凡是自之尊重,任其过失若大若小,应当思惟寻求师过所有过患,多起断心而灭除之。设由放逸烦恼盛等之势力故,发起寻觅过失之时,亦应励力悔除防护,若如是行,力渐微劣。

是故凡是自之上师,不论其过失是大是小,应思惟寻求上师过失之所有过患,于相续中多起断心而灭除此种分别过失之邪行。设若因放逸与烦恼增盛等势力,导致发起寻求过失时,自己亦应努力忏悔防护,若能如是而行,则观过邪心之力量逐渐微劣,不可能发展。

再以理总结,于善知识不应观过之根据,即因善知识虽功德众多,然以观察过失即成成就之根本障碍;善知识虽过失众多,然观其功德遂成成就之因。是故必须遮止观察上师过失。如《金刚手庄严续》所云:“察过失毁悉地因。”

以下再以问答方式遣除邪见:

反问:有何根据决定善知识非佛陀?

邪见者答:因佛陀乃断尽一切过患,圆具一切功德,而善知识有众多过失故。

再问:何故而言善知识有众多过失?

邪见者答:因于我心前显现彼之过失。

由此遂明邪见者之想法,是以心前显现过失而决定善知识具有过失。此以比喻说明其根据不决定:于无著心前所显现的弥勒菩萨是条可怜母狗,然弥勒菩萨决非是于轮回中受苦之母狗;在麦哲巴心前所显现的大成就者夏瓦日是杀猪之屠夫,然夏瓦日并非是业际颠倒之屠夫;于那洛巴心前所显现的谛洛巴是烧烤活鱼之怪人,然谛洛巴真实境界并非如那洛巴心前所现那般;于惹琼巴心前所显现的米拉日巴是名乞丐,然米拉日巴并非无福的下贱凡夫。

是故,大成就者示现诸多形相,实是观待业力未清净之所化,有必要如是幻化,故凡夫心前虽如是显现,然并不决定实际中亦如是存在。譬如,严重胆病患者眼前,白海螺显现为黄色;严重风湿病患者眼前,雪山显现为蓝色;具有眼翳者眼前,虚空中显现毛发,然此等显现实际并非存在。

根据以上分析,若自心前显现善知识之过失,应了知此唯是自之迷乱所现。五世DL教导我等,若偶见善知识过失时,应作是想:“此乃自之心识颠倒而显现之迷乱。”《普贤上师言教》亦云:“若见圣者上师行为有过失,则应自相呵责,并且想:此为我自之心识、眼识不清净所致,上师行为无丝毫过失或罪业,应对上师更加生起信心和清净心。”

以下宣说“观过不成就”之公案。

往昔,世尊胞弟善星比丘,二十四年中作世尊侍者,随佛左右。善星比丘极为聪颖,精通三藏十二部,且能不参阅经文而讲经说法。然其不具清净心,见世尊一切行为皆为欺诳,认为:“除佛有一寻光之外,悉皆与我相同,根本无超胜处。”且说:“二十四年为汝仆,除身具有一寻光,芝麻许德吾未见,知法我胜莫为仆。”因此离开世尊。时阿难为世尊侍者,其问世尊善星比丘转生之处,佛告之:“善星仅有七日寿命,死后将于花园中转为饿鬼。”七天后,善星比丘转生为一具九种丑相之饿鬼,下场极为悲惨。善星比丘虽承侍佛陀二十四年,结果亦唯自趣毁灭而已。是故以观察过失之心依止上师,过患极其严重。

以下宣说《杂宝藏经》中一则“观德获成就”之公案。

昔日有一女子,颇具智慧,亦诚信三宝。一次,有老比丘至其家中,此比丘年岁已高,颇为糊涂。此女供养饮食后,至诚祈请老比丘说法,敷设法座后,女子闭目静坐,恭候闻法。老比丘于座上甚急,因其对讲经说法一窍不通,故趁女子闭着双目时,悄悄逃回寺院。然此女子认为老比丘在为其示现无常苦空之理,因此得大法益,当其至心思惟有为法无常、苦、空、不得自在诸法理时,即证初果,故甚是感激老比丘说法之恩。实际老比丘根本无说法功德,然此女子以清净心观想,如是而获大利益。

由以上二则公案,可知以我等如何观视上师,将直接决定所获之果。对同一位上师观察过失与功德将获截然不同之果。此亦悉由我等之心,自己如是观想而如是显现。诚如同一座雪山,山之南面充满阳光,山之北面冰雪覆盖。若以清净心观察功德,当下即在加持阳光之照射中;若以染污心观察过失,则心已在罪业冰雪之覆盖下,此皆是我等自变自缘而已。乌鸦食毒遂会死去,孔雀食毒反而更加艳丽,不善用心与善用心之结果,亦复如是。

寅三、以心特意执取上师功德而作思惟:

论云:复应于其具诸净戒,或具多闻,或信等德,令心执取,思惟功德。如是修习,设见若有少许过失,由心执取功德品故,亦不能为信心障难。

于不思惟上师过失之外,还应特意执取上师功德而作思惟。即对上师之功德,如具有清净戒律,广闻博学,或具信心、精进等功德,皆令自心特意执取而思惟。如是修习,即可避免信心之违品,纵见上师具少许过失,亦因自心一向执取功德分,故不成为信心之障难。

以下再以喻从正反门开示此义理。

论云:譬如自于所不乐品,虽见具有众多功德,然由见过心势猛故,而能映蔽见德之心。又如于自虽见众过,若见自身一种功德,心势猛利,此亦能蔽见过之心。

从反面而言,比如自己不喜之事物,即便见其具有众多功德,然因见过失心势力猛利之故,以此能覆蔽见功德之心。比如善嫉女子,所嫉妒之对境虽具功德,然因嫉妒恶心障蔽,不会生起见功德之善心与随喜心。从正面而言,比如于己虽见众多过失,然若见自身一种功德之心势力强猛,亦能障蔽见过失心。比如,若极其执著自身某一功德,自我感觉良好,即便有人指责己过,亦不会承认。又如母亲疼爱自子,内心唯缘自子功德,认为其聪明能干,因见功德之心猛利,即使孩子具众多过失,亦视而不见。

以下再以公案说明。

论云:复次如大依怙持中观见,金洲大师持唯识宗实相分见,由见门中虽有胜劣,然大乘道总体次第及菩提心,是由依彼始得发起,故执金洲为诸尊重中无能匹者。

譬如,大依怙阿底峡尊者持中观见,金洲大师持实相唯识见,虽于见解分,阿底峡尊者稍胜上师(因实相唯识之见,还承许依他起实有,未抉择到究竟空性),因尊者大乘道总体次第以及菩提心,悉依金洲大师方得生起,故视金洲大师为所有上师中无与伦比之上师。

当年,阿底峡尊者提及其他上师尊名时,双手合掌当胸,而言及金洲上师尊名时,双手合于头顶,边流泪边恭敬唤上师尊名。弟子问尊者:“您说上师名号时,何以显现如是差别?是诸上师功德抑或恩德有别?”尊者言:“我上师皆为大成就者,故于功德分无有差别,然恩德则有大小,我相续中所具少分菩提心,悉依金洲大师之恩德方获得,故其对我恩德极大。”

此公案说明若执取功德心猛利,即会遮止见过失之心。尊者可从不同角度观察上师:一是观察上师见解较己下劣;二是观察以上师加持令己发起大乘道总体次第与菩提心。若执取前者,则是障道因缘;若执取后者,则会引发信心与恭敬。而尊者唯忆念上师不共功德与恩德,故提及上师尊名时,强烈恭敬心油然而生。

不但圣者如是,即便古代有德之士,虽读书拜为大官,然回归故里时,若见老师草房,亦会下马恭敬作礼。虽其学问已远胜儿时之师,然因内心忆念师恩,故一见老师草房,恭敬自然流露。

归纳而言,为何须特意思惟上师功德?因执取上师功德,能遮止执取上师过失,从而不生信心之障难。比如,树若东倾,始终不会倒向西边。如是,若心一向缘取功德,则会常见功德而不致执取过失,如是可令无信者生信,信心不稳者坚固,信心坚固者增上圆满。信心一旦坚固圆满,华严九心自会随之生起,亲近意乐一旦圆满,即可获上师圆满加持,由此产生一切地道功德,是故须明其中关要。了知此理后,收摄非理作意,一心思惟上师功德,此即甚深之方便。

宗大师于《事师五十颂》注释中如是教诫学人:“心中反复忆念上师显而易见之功德,此乃对上师生信最行之有效的甚深方便。”又言:“如此能增上功德智慧,制止审视过患的心理,若常从功德门观察上师,便可成为圆满成就之因。”

寅四、于一切上师皆须无别行持“思惟功德、莫观过失”之理:

论云:下至唯从闻一偈颂,虽犯戒等,亦应就其功德思惟,莫观过失,悉无差别。

此明无差别之理:

下至仅闻过一颂,即使法师有犯戒等过失,亦应思惟法师功德而不能观察过失,亦即对于曾领受过法恩之善知识,于“思惟功德,莫观过失”上皆无差别。

以下再引教证说明:

论云:《宝云经》云:“若知由其依止尊重,诸善增长不善损减,则亲教师或闻广博或复寡少,或有智解或无智解,或具尸罗或犯尸罗,皆应发起大师之想。如于大师信敬爱乐,于亲教师亦应信乐,于轨范师悉当发起恭敬承事。”

《宝云经》云:“若已知我等由依止尊重,将增长善根,损减不善处,则于所有亲教师,无论闻法广博或寡少;有智解或无智解;具足尸罗或违犯尸罗,皆应无差别发起大师之想。汝于佛陀如何信敬爱乐,于亲教师亦应如是信乐,于轨范师皆应发起恭敬承事。”

譬如,如是教育孩子:你依靠父母才得以生长,是故不论父母有无文化、智慧,行为圆满与否,皆不应分别,唯应忆念父母恩德而发起至诚孝敬心。

有者疑问:“为何须于上师发起大师之想?”

答言:“若依止佛陀,则佛陀唯令你诸善增长,不善损减。而今,特定时节因缘下,你唯依止此位上师而获诸善增长、不善损减,是故彼即导师,应起导师想。”“信敬爱乐”:表心之状态。信者,即无疑虑之净信;敬者,即无傲慢之恭敬;爱者,即不疏远、不厌背之亲爱;乐者即非无兴趣,而是有乐欲。此四字概括如法亲近善知识之心态。

经中继而又明如是行之利益。

论云:“由此因缘菩提资粮,未圆满者悉能圆满,烦恼未断悉能断除。”

《宝云经》又云:“由此恭敬亲教师与轨范师之因缘,菩提道资粮未圆满者悉能逐渐圆满,烦恼未断者悉能逐渐断除。”

此“敬师因缘”极为重要,因对待上师之心行最为根本,若善行持则能成就;否则失坏根本,如善星比丘。不敬上师者如无根之人,欲获佛法一分成就,则如蒸沙成饭,绝无可能。

论云:“如是知已,便能获得欢喜踊跃,于诸善法应随顺行,于不善法应不顺行。”

《宝云经》云:“如是了知后,便能触动善根,获得欢喜踊跃之善法欲,以此能随顺一切善法而行,不随顺一切恶法。”

对一切上师须平等思惟功德、莫观过失之理,有人疑问:“虽说于一切上师,乃至仅从彼处闻受一句偈者,皆应无差别敬重;然诸上师实际仍有差别,有者是我主要上师,有者仅闻受数次法,彼等于我恩德具众多差别。”

如是提问是未辨明有无差别之关要,所谓于善知识无差别,即非于一类唯一思惟功德;于另一类既思功德又寻过失;而于第三类唯察过失,并无如此差别。凡受过法恩者,乃至仅闻一偈法,皆应仅思功德,不察过失,如是则可远离一切成就障碍,修集一切成就顺缘。

然从另一角度,上师又有差别,即对我等恩德有大小、加持有深浅。以恩德与加持有别,故善知识有主次之分,如那洛巴主要依止帝洛巴,阿底峡尊者以金洲大师为恩德最大之上师等。

论云:《猛利问经》亦云:“长者,若诸菩萨求受圣教,及求读诵。若从谁所听闻受持,施戒忍进定慧相应,或是集积菩萨正道资粮相应一四句偈,即应如法恭敬尊重此阿阇黎。”

《猛利问经》亦云:“长者,若菩萨求受圣教传承,以及求学经文读诵,从某人处听闻受持一偈颂词,其中具足六度之义,或具足积集菩提正道资粮之义,则应如法恭敬尊重此阿阇黎。”

“相应”即具足;“施戒忍进定慧相应,或是积集菩萨正道资粮相应一四句偈”即具足布施乃至般若之所诠义,或具足积集菩萨正道资粮之所诠义的一偈颂词。

此经典又以喻显示“法恩难报”之理:

论云:“随以几许名句文身开示其偈,假使即于尔所劫中,以无谄心以一切种利养恭敬及诸供具,承事供养此阿阇黎。长者于阿阇黎作,应敬重阿阇黎事犹未圆满,况非以法而为敬事。”

《猛利问经》中以广大供养为喻说明,以下从供养之时间、供养之心态、所供之物等方面分析:

“供养时间”是“尔所劫中”,即阿阇黎为你开示的法义有多少颂,即于如是多劫中供养,如开示十颂,即于十劫中供养;

“供养心态”即“无谄心”,非仅表面敬重,而是内心极其真诚;

“所供之物”是“以一切种利养恭敬及诸供具”。何谓一切种?比如御厨承事皇帝,须尽天下一切美味承事供养,此处则以一切种类的利养、恭敬以及供养物品等而作供养。

如是承事供养阿阇黎是否已足够或远远过量?佛说:“即使如是承事供养,弟子对阿阇黎应作的敬重承事供养尚未圆满,何况未曾以此等如法方式作敬重。”

我等往往认为对阿阇黎不必承事供养,或稍作承事供养便已圆满。以下请学人对照经文,反观自心:

1、于善知识前闻受过多少法?

若善知识天天传讲二十颂,一年传法三百天,则共闻受六千颂。

2、善知识于我等法恩有多大?

佛法所开示者皆为解脱正道,此利益无法估算,故善知识法恩不可思议。

3、我等几时作过承事供养?

可能一百天亦无,此与比喻所言时间相差甚远,简直可忽略不计。

4、我等是以何种心态承事供养?

有者可能表面伪装一下;或如世间送礼般,作些承事供养;或根本不想承事供养。此等皆非以“无谄心”供养。

5、我等究竟作过何等承事供养?

或有人想:“我曾供养善知识颇多财物,此已足够。”或有人想:“见到善知识即须弯腰,真是麻烦。”诸如此等,皆是“表示”而已,根本不是以“一切种利养恭敬而作承事”。

《猛利问经》云:对于有过法恩之善知识,以比喻所言之广大供养承事,仍非圆满之报恩。何况我等根本作不到如是之供养承事,则更难报恩。明了法恩巨大后,则不应分别善知识过失,而应时时忆念其恩德与功德。譬如,若人送百亿美金与穷困者,令此人得大利益,若此人不念恩德而唯寻过失,则极不应理。若非但分别,且到处宣扬,世人亦会责其为忘恩负义之徒。是故,我等不应于佛法中,作如是忘恩负义之辈,应于一切有过法恩之善知识,下至仅闻一颂法义,亦应思惟功德而不察其过。

子三、随念深恩应起敬重:

论云:第三随念深恩者,

每一学人相续中应随念善知识深重恩德,而发起恭敬尊重之心,此敬重心是极为重要的亲近意乐,应由念恩而发起。如何随念恩德?学人应依《十法经》、《华严经》所言,以经文对照自相续而具体忆念。

论云:《十法经》云:“于长夜中驰骋生死,寻觅我者;于长夜中为愚痴覆而重睡眠,醒觉我者;沉溺有海,拔济我者;我入恶道,示善道者;系缚有狱,解释我者;我于长夜病所逼恼,为作医王;我被贪等猛火烧燃,为作云雨而为息灭。应如是想。”

“驰骋”即奔走;“拔济”即拔出、救济。《十法经》中从七方面,令我等忆念善知识之恩德:

《十法经》云:“当我于漫漫长夜,盲目奔走生死旷野时,是谁以大悲之眼将我寻觅?此即我敬爱善知识;当我于漫漫长夜中,为愚痴覆盖,堕入沉沉迷梦时,是谁如钟声般将我唤醒?此即我敬爱善知识;当我沉溺三有苦海,苦苦挣扎时,是谁如船师般渡我至彼岸?此即我敬爱善知识;当我趣入恶道,颠倒业际时,是谁如向导般示我善道?此即我敬爱善知识;当我于三有牢狱中,紧紧受缚无自在时,是谁解我束缚还我自由天地?此即我敬爱善知识;当我于漫漫长夜中,为烦恼重疴逼迫,辗转不安时,是谁幻作医王疗我宿疾?此即我敬爱善知识;当我为贪等猛火炽烧,如疯子般狂乱时,是谁化作清凉云雨息我热恼?此即我敬爱善知识。每一贤善弟子,皆应如是感念善知识深重恩德。”

以下次第分析每一句:

第一句、“于长夜中驰骋生死,寻觅我者”:

如迷途孩童流浪于大街时,其母亲甚是焦虑,于城中四处寻觅,然孩子不知母亲慈爱之心刹那亦未曾离开,此世间再无如母亲般关爱其者。如是,我等轮回浪子,或上天界或下地狱,于六道中四处流转,于此轮回长夜中,善知识始终以慈悲眼寻觅我等,不忍放任我等浪子,不停寻觅。

譬如,我等本遥居汉土,谁曾想过有朝一日会至雪域西藏,走修行之路。然我等大恩上师一直以慈悲眼寻找,以温暖双手将我等引至如是安乐净土。此世间再无如大恩上师般生生世世寻觅观照我等者。

第二句、“于长夜中为愚痴覆而重睡眠,醒觉我者”:

我等凡夫无始至今,始终于生死迷梦中颠倒妄想,无法苏醒。若无大恩上师唤醒,不知何时方能从迷梦中醒来。大恩上师已彻底觉悟,唯一之心愿即将我等从生死长夜之迷梦中唤醒。虽然上师身体如是衰弱,然为唤醒我等,以七十古稀之躯日日击大法鼓,为我等传授《百业经》、《入行论》、《大幻化网》、《上师心滴》等一切显密妙法。若我等有一丝觉醒,老师便非常高兴。

若无大恩上师开示因果事理,我们如何从恶道迷梦中醒来?若无大恩上师开示苦集灭道之理,我等如何能从三界迷梦中醒来?若无大恩上师开示大乘菩提心,我等又如何从自私自利之迷梦中醒来?若无大恩上师开示觉性,我等如何从无明中彻悟?诚如母亲于昏迷的孩子耳边不断呼唤,直至孩子醒来,如是我等愚痴深重,难以觉醒,然大恩上师于长夜一直陪伴我等,想法设法唤醒我等,此即无等大恩上师!

第三句、“沉溺有海,拔济我者”:

我等于三有苦海中沉溺时,慈悲上师自己作船师,不顾一切,于大海中救护我等至解脱彼岸,一路始终以伟大菩提心护持我等。大恩上师曾言:“你们一生当中所造恶业甚多,今生更应求生西方极乐世界,永远解脱苦难。凡是与我结缘者,因信愿不够或业障深重,假若今生未能如愿往生,不管下世转生何处,我都会化身到你们身边,度化你们,直至你们往生极乐世界。”是故,凡与大恩上师有缘者,皆不应忘记上师一切发愿、回向,悉为救渡我等。

第四、“我入恶道,示善道者”:

我等误入歧途,即将堕落时,是善知识及时为我等指示正道,导入正途。若非善知识指引,我等恐怕还于恶道中,三门恒时造恶,吃喝嫖赌无恶不作,满身罪孽苟且偷生。如是今生苦,来世亦苦,根本无安乐可言。善知识怜惜我等而示解脱之道,今生我等能走上如是善道,万不可忘失是以大恩上师之加持,方有今日。

第五、“系缚有狱,解释我者”:

若孩子犯罪入狱,每日须做苦工,无行动自由,受缚于黑暗世界中,此时父亲怜子,想方设法让孩子从狱中释放。我等大恩上师即为如是之慈父。

若无上师加持,则我等仍处轮回之中,或为家所缚,或为情所缠,或为生计奔波,或为烦恼逼恼,每日于此轮回世间,如牛马般毫无自由。然于上师加持下,令我等从轮回牢狱中释放,从俗网束缚中解脱,而有如是自由安乐的修行生活,闻思修持佛法,此等全赖大恩上师护念加持。是故,如今有自在修行之机缘,皆不应忘失上师之恩,若无上师,我等命运将截然不同。

第六、“我于长夜病所逼恼,为作医王”:

在我等为烦恼逼恼时,大恩上师慈悲至我等身边,为我等治疗心病,对症开方,殷切叮咛:“此等应作,此等不应作,如是病方能痊愈。”有时我等病重,时时发作,然大恩上师亦未厌离,反亲为护士照顾,代受众多痛苦。

第七、“我被贪等猛火烧燃,为作云雨而为息灭”:

当我等为烦恼火所逼恼时,上师遂会以慈悲心化解我等热恼。其智慧中所流露之教言恰如云雨般,令我等心得清凉。

论云:《华严经》说:“善财童子,如是随念痛哭流涕:‘诸善知识,是于一切恶趣之中救护于我,令善通达法平等性,开示安稳不安稳道,以普贤行而为教授。指示能往一切智城所有之道,护送往赴一切智处,正令趣入法界大海,开示三世所知法海,显示圣众妙曼陀罗。善知识者,长我一切白净善法。’”

《华严经》说:“善财童子如是随念善知识之恩德,不禁痛苦流涕,(生为人皆会流泪,然于两种情形下流泪甚是清净,即大悲之泪与感恩之泪。若悲愍众生苦难,以大悲心引发,遂会流泪。另外,若用心忆念上师恩德时,以感恩心引发,亦会流泪。如是流泪可滋长善根,净化相续。此处,善财童子因真实体会善知识之深重恩德,是故一忆念恩德,不禁泪水直流。)边哭边说:‘于我堕落时,是诸善知识于一切恶趣中救护我,是诸善知识慈悲启发令我善巧通达诸法大平等性,是诸善知识为我开示何为趋向解脱之安稳正道,何为流转轮回之不安稳劣道,是诸善知识以普贤菩萨大行于我作教授,为我指示能趣往一切智城之诸正道。非但为我指示,还以慈悲时时护念我,护送我往赴一切种智处,令我趣入不可思议法界大海。诸善知识为我开示过去、现在、未来无量所知法,为我显示圣众殊胜坛城。善知识如是长养我一切白净善法。’”

论云:应如此文而正随念,一切句首悉加“诸善知识是我”之语,于前作意善知识相,口中读诵此诸语句,意应专一念其义理。于前经中,亦可如是而加诸语。

应按《华严经》此文而随念恩德,每一句首皆应加上“诸善知识是我”,譬如“诸善知识令我善巧通达法平等性”,“诸善知识为我开示安稳与不安稳道”等。于心前作意善知识形相,然后口中读诵如是文句,同时自心应专一按照文义忆念善知识恩德。如是而作即是修习念恩,不断忆念善知识恩德,至真切时,自会如善财童子般由感动而痛哭流涕。于前《十法经》中亦可如是加上“诸善知识是我”等语。

论云:又如《华严经》云:“我此知识说正法,普示一切法功德,遍示菩萨威仪道,专心思惟而来此。”

又如《华严经》云:“善财童子作是想:‘我之善知识宣说正法,普遍开示一切佛法功德以及菩萨威仪行道,我是一心思惟善知识恩德而来此处。’”

此四句以及以下一偈说明善财童子当时寻求依止弥勒菩萨的心境。善财童子一向感念善知识恩德,以此随念恩德之心,前去亲近弥勒菩萨。

以下次第以十二比喻说明善知识之恩德:

论云:“此是能生如我母,与德乳故如乳母,周遍长养菩提分,此诸善识遮无利。”

母亲之喻:此善知识能出生我慧命,犹如慈母。我等智慧生命从何时得以出生?从依止善知识方始出生。从大处而言,大小乘见道乃至无学道之间一切圣地皆由善知识而出生;从小处而言,相续中乃至生起一刹那智慧与信心,皆是善知识恩德,是故善知识如我等母亲。

以此处道场而言,我等弟子相续中能有一点佛法功德,悉是大恩上师法王如意宝加持所致,因大恩上师慈悲摄受我等,传授显密正法,我等相续中方能生起信心、智慧等功德。是故上师如我等慈母一般。

“乳母”之喻:经中从“长养菩提分”与“遮止无利益”二门,将上师喻为乳母。我等婴儿时,非常脆弱无生活能力,此时悉依乳母长养与将护,方能逐渐长大。

何为“长养”?即乳母给婴儿喂奶、洗澡、爱抚等,以诸多方式长养,为其以后身体发育奠定良好基础,婴儿方能健康成长。若无乳母精心抚养,婴儿随时可能夭折,或以后无健康之体魄。故婴儿之成长倾注了乳母大量心血,乳母将自身最精华之乳汁赐给婴儿,竭尽精力一心抚育婴儿,故此长养恩德甚大。

何为“将护”?即小孩学步时,乳母时时守护其旁,恐其摔跤;孩子生病时,亦一刻不离地守护,精心呵护,此等皆为“将护”。

因善知识给予我等佛法功德乳,周遍长养我等菩提分,且遮止我等趣入无义非理之事,故为我等乳母。譬如,善知识常转*轮,令我等相续增长世出世间之善根,此即长养我等菩提分,而且善知识时时将护我等,深怕误入歧途而堕落,是故遮止我等行持不善,积累恶业,如是令我等避免感受三恶趣苦,此即将护。

论云:“解脱老死如医王,如天帝释降甘雨,增广白法如满月,犹日光明示静品。”

善财童子又言:“善知识如医王般让我从老死中彻底解脱;又如帝释天普降甘露法雨,滋润我身心;以其恩德,我之白法不断增长广大,最后如满月般清净圆满;又如日光般为我显示寂静涅槃。”

论云:“对于怨亲如山王,心无扰乱犹大海,等同船师遍救护,善财是思而来此。”

“善知识心如山王般不动摇,无任何怨亲偏袒;善知识心如大海般宁静,即便极其困难劳累,其利众之心亦未曾被扰乱;善知识如船师般,以大无畏精神,于一切风浪中四处救护沉溺苦海之众生。善财童子我是如是感念善知识恩德,以念恩之心前来亲近善知识。”

论云:“菩萨启发我觉慧,佛子能生大菩提,我诸知识佛所赞,由是善心而来此。”“我永远难忘,是菩萨启发我觉悟智慧,令我能生大菩提。我诸善知识悉为诸佛所赞之大德,我是以感念恩德之善心而来此亲近善知识。”

论云:“救护世间如勇士,是大商主及怙依,此给我乐如眼目,以此心事善知识。”

“善知识犹如勇士般,以勇猛菩提心救护世间有情;又似伟大商主,护送有情去往解脱宝洲;又如须弥山,为我身心所依赖之怙主;彼给予我安乐,犹如眼目般,令我摆脱无明愚痴,以智慧眼照见万法实相。我是以如是念恩之心承事善知识。”

上述《华严经》内容之关要,即善财童子是以念恩而引发对于诸善知识之敬重,此敬重之意乐是以念恩而发起。是故经中每次皆会言及“善财是思而来此”,“以此心事善知识”,此是关要,故宗大师将此内容判为“随念深恩应起敬重”。

论云:应咏其颂而忆念之,易其善财而诵自名。

以上颂词,应边念边忆念善知识恩德,且将善财之名换成自名。

癸二、加行亲近轨理:一、总说亲近轨理;二、略说作师所喜之三门;三、广说作师所喜之三门;四、亲近之目的;五、亲近之时间。

论云:第二加行亲近轨理者。

子一、总说亲近轨理:

论云:如《尊重五十颂》云:“此何须繁说,励观彼及彼,应作师所喜,不喜应尽遮。金刚持自说,成就随轨范,知已一切事,悉敬奉尊长。”总之应励力行,修师所喜,断除不喜。

《尊重五十颂》即《事师五十颂》。

加行亲近轨理,即按《事师五十颂》所说:“此何须多言,努力观察上师所喜之事应尽力行持,上师不喜之事应尽力遮止。因金刚持亲口宣说,一切成就皆依上师而生。了知此点后,三门一切所行皆须恭敬奉事上师。”总之,应努力修持上师所喜之一切,断除上师不喜之一切行为。

以理归摄:寻求解脱之弟子,一切上师欢喜之事皆应行持,而一切上师不喜之事皆应断除后,须依止上师。

根据:佛陀曾说:“一切成就依靠上师”。

比喻:譬如,欲获所欲,须依如意宝,故应对如意宝作清洁、祈祷等,如是方能赐予所欲。

子二、略说作师所喜之三门:

论云:作所喜者,谓有三门:供献财物,身语承事,如教修行。如是亦如《庄严经论》云:“由诸供事及承事,修行亲近善知识。”又云:“坚固由依教奉行,能令其心正欢喜。”

行持上师欢喜之事有三:即供献财物、身语承事以及如教修行三者。其中供献财物是下等所喜,身语承事是中等所喜,如教修行是上等所喜。如是亦如《大乘庄严经论》所云:“由诸供事、承事以及修行三者来亲近善知识。”又云:“菩萨由依教奉行,能够令善知识心生欢喜。”“供事”即利养与恭敬,其中利养即供献财物。

子三、广说作师所喜之三门:一、供献财物;二、身语承事;三、如教修行。

丑一、供献财物:

论云:其中初者,如《五十颂》云:“恒以诸难施,妻子自命根,事自三昧师,况诸动资财。”

其中初者供献财物,如《事师五十颂》云:“常人难以施舍的妻儿以及自己命根,尚且应恒时供献誓言阿阇黎,何况其余动摇无实义之资财,更应供献上师。”

以下宣说如此而行之利益:

论云:又云:“此供施即成,恒供一切佛,此是福资粮,从粮得成就。”

又云:“如是恒时供养上师,等同恒时供养一切佛,此即殊胜的福德资粮,从积聚资粮而获得成就。”

论云:复如拉梭瓦云:“如有上妙供下恶者,犯三昧耶,若是尊长喜乐于彼,或是唯有下劣供物,则无违犯。”此与五十颂所说符顺,如云:“欲求无尽性,如如少可意,即应以彼彼,胜妙供尊长。”

又如拉梭瓦所云:“假若有上妙供品而仅供养下劣之物给上师,则违犯三昧耶戒。除两种特殊情况,一是上师喜乐下劣之物,二是自己无条件,唯有下劣供物,此二种情形下,供养下劣供物无有违犯。”此说法与《事师五十颂》所言相符,《事师五十颂》云:“欲求无尽法身果位,按照自己有少量乃至极多可意财物,凡是供养上师时,应以彼彼胜妙财物供养上师。”

论云:此复若就学者方面,以是最胜集资粮故,实应如是。就师方面,则必须一,不顾利养。霞惹瓦云:“爱乐修行,于财供养,全无顾著,说为尊重,与此相违,非是修行解脱之师。”

对“应不应当供献财物”一事,应分别就学者与上师之本份而抉择。从学者而言,因供献财物是最殊胜的积资方法,是故实应如是而行。就上师而言,则须一类不顾及利养之上师,方能作为我等所依对境。霞惹瓦云:“喜乐修行,于财物供养毫无执著,如是方为善知识。相反,若不喜修行而执著财物,则非修行解脱之上师。”

以理总结:对善知识须尽量供养财物,因由供献能与善知识心亲近,且将积聚众多资粮之故。譬如,于四季皆可生长庄稼之良田中,应尽量播种。

丑二、身语承事:

论云:第二者谓为洗浴按摩擦拭及侍病等,当如实赞师功德等。

身语承事中,身承事即为上师全身洗浴、擦拭身体、按摩以及侍病等,“等”表示凡身体应作之事皆应勤作,此即以身承事。语承事即应如实赞叹上师功德,或为上师传话等,凡语言应作之事皆应勤作,此即以语承事。《菩萨藏经》云:于善知识应如对待佛陀般作承事。

以理总结:对于善知识,须以身语承事,因对善知识承事等同承事诸佛而生众多功德之故。

丑三、如教修行:

如教修行分一般情况与殊胜情况。先宣说前者。

论云:第三者谓于教授遵行无违,此是主要。《本生论》云:“报恩供养者,谓依教奉行。”

所谓如教修行,即谨遵善知识教授而无违背,此是上师所喜事中最主要者。《本生论》云:“所谓报恩供养,即依教奉行。”《华严经》二十一种心中的王子心,即指如教奉行心。《华严经》云:“应发如王子心,遵行教命故。”

再宣说特殊情况:

论云:设若须随师教行者,若所依师引入非理及令作违三律仪事,如何行耶?

设若必须随顺师教而行持,则若所依上师将我引入非理,以及令我作与三律仪相违之事,此时应如何而行?

论云:《毗奈耶经》于此说云:“若说非法,应当遮止。”《宝云》亦云:“于其善法随顺而行,于不善法应不顺行。”故于所教,应不依行。不行非理者,《本生论》第十二品亦有明证。

《毗奈耶经》(即《戒律根本颂》)对此如是答道:“若宣说非法,则应当遮止。”譬如,上师说可以喝酒,不必诵戒、安居、非时吃饭等。《宝云经》亦云:“对善法应随顺而行持,于不善法应不随顺而行。”故不应作非理之事或与三乘戒律相违之事。对不行非理者,《本生论》第十二品中亦有明证。

以上所说“不行非理”,排除一种特殊情况,即不能以此衡量证悟师徒之行为。虽一般可以不随顺非理之事,然不能以此而起不清净意乐。

论云:然亦不应以此诸理,遂于师所,不敬轻呰而毁谤等。如《尊重五十颂》云:“若以理不能,启白不能理。”应善辞谢而不随转。

虽可不作上师所说非理处,然亦不应以此理,而对上师不恭敬、轻视、指责甚至毁谤等。应如《事师五十颂》所说:“若以理不能作之事,应向上师启白不能作之因。”即应委婉辞谢,而不随转于非理之事。

以理归纳:上师一切合理吩咐,皆须行持,因一切共不共成就,皆依赖上师加持而获得,而对弟子而言,又是以上师的善说而成为加持融入相续之方便故。

子四、亲近之目的:

论云:如是亲近时,亦如《庄严经论》云:“为受法分具功德,亲近知识非为财。”是须受行正法之分。

如是亲近善知识时,亦如《大乘庄严经论》所云:“是为领受正法功德,亲近善知识并非为财物。”我等供献财物、身语承事以及如教奉行,以此三种方式亲近上师之目的,是受行正法之分。

论云:博朵瓦云:“差阿难陀为大师侍者时,谓若不持大师不著之衣,不食大师之余食,许一切时至大师前,则当侍奉承事大师。如此慎重,其意是在教诲未来补特伽罗。我等于法全不计较,虽少许茶,悉计高低,谓师心中爱不爱念,此是心内腐烂之相。”

博朵瓦言:“当年,差遣阿难作世尊侍者时,阿难提出:‘若能不要世尊不穿之衣,不吃世尊剩余之食,开许一切时能到佛陀面前,则当侍奉承事世尊。’阿难尊者如是慎重之用意是在教诲未来后人,亲近上师应当一心求法而非为求财物。我等于法上全不计较,然即便是少许茶叶亦计较高下,认为上师喜欢他不喜欢我,此皆为心内腐烂之相。”

“于法全不计较”即内心不计较我获未获得佛法,于法无甚要求。“虽少许茶,悉计高低”即对上师所给财物,斤斤计较,可见其亲近上师之目的,唯为财物。

子五、亲近之时间:

论云:亲近几时者,如博朵瓦云:“有一来者,是加我担,若去一二,是担减少,然住余处,亦不能成,是须于一远近适中经久修习。”

亲近多长时间为宜,如博朵瓦所言:“来一学人,是增加我负担,若去一二人,我之担子即减少一分。然若学人住于他处不亲近善知识亦不能成就,故须一种远近适中之安排,而长久于善知识旁修习。”

何为“远近适中”?“远”即亲近善知识时间间隔太远,比如,四个月才亲近一次,如是则太疏远。“近”即亲近时间太近,比如,一天去三次,坐三小时,如是善知识亦甚累。故亲近时间须远近恰当。

寻求解脱之弟子,在心性尚未坚固前,必须亲近具相善知识,因若远离善知识,于此期间道业将会荒废,而且不可能遣除违缘,增长修行智慧。诚如小孩无法独立时,必须依赖了知取舍、能作养育的母亲;或如小鸟羽翼未丰时,必须依于树枝。阿底峡尊者亦云:“乃至未臻圣者地之间,不能离开上师。”《戒律根本颂》中说:修行人欲自己独立须具两个条件:一须精通经律论三藏;二受比丘戒已达十夏。若不具足此二条件,必须依止上师。

是故,我等依止善知识,须发长远心。若自心尚未坚固,值遇违缘而不能转为道用,则说明自相续尚未成熟,于此期间,不能远离善知识。若过早远离,则修行极难成功。

辛四、依止胜利:一、总说胜利;二、净除恶业、成就善根之殊胜利益;三、依止上师自然产生功德之利益;四、略言不如理依止所生之过患。

论云:第四亲近胜利者。

壬一、总说胜利:

论云:近诸佛位,诸佛欢喜,终不缺离大善知识,不堕恶趣,恶业烦恼悉不能胜,终不违越菩萨所行,于菩萨行具正念故,功德资粮渐渐增长,悉能成办现前究竟一切利义,承事师故,意乐加行悉获善业,作自他利资粮圆满。

以下次第以理成立:

1、“近诸佛位”:如理依止善知识,则将接近佛位。以依靠善知识修道极其快速,并且因令师欢喜能出生众多福德之故。譬如,那洛巴如理依止帝洛巴,即生中从资粮道速疾趣入佛地;米拉日巴如理依止玛尔巴,由初学者即生获就佛果。

2、“诸佛欢喜”:如理依止善知识,能令诸佛欢喜。因善知识为诸佛化身,若于师生信,诸佛见后会言:“彼乃向上仰慕之人。”如是咸作加持。

3、“终不缺离大善知识”:如理依止善知识,生生世世不会缺离大善知识。因所造之业永不空耗,是故无论生于何处,皆会为善知识摄持。

4、“不堕恶趣”:如理依止善知识,则不会堕落恶趣。因由依止善知识,一切转生恶趣罪业皆可胜伏之故。

5、“恶业烦恼悉不能胜”:如理依止善知识,一切恶业与烦恼皆不能胜伏。因依善知识所传教授,可截断积累恶业相续,往昔所造罪业亦会清净,因善知识教诫对治法之故;或因依靠善知识所传教授,即使恶业果报成熟亦能转为菩提果之方便故。

6、“终不违越菩萨行,于菩萨行具正念故,功德资粮渐渐增长”:如理依止善知识,则始终不会违越菩萨所应行,并且于菩萨行具有正念,功德资粮会逐渐增长。因善知识将弟子安置于闻思修之加行中,并如是修行,是故增长功德,此是法性规律。

7、“悉能成办现前究竟一切利义”:如理依止善知识,则能成办暂时与究竟一切利义,因法性无欺而因果不会空耗之故。

8、“承事师故,意乐加行悉获善业,作自他利,资粮圆满”:如理承事善知识,意乐与加行之善根皆会获得,能作自他二利,且真实圆满资粮。因若按照善知识教授而修行,教证功德将如上弦月般增长,以此能成就一切功德。

以下再引教证说明:

论云:如是亦如《华严经》云:“善男子!若诸菩萨为善知识正所摄受,不堕恶趣。若诸菩萨为善知识所思念者,则不违越菩萨学处。若诸菩萨为善知识所守护者,胜出世间。若诸菩萨承事供养善知识者,于一切行不忘而行。若诸菩萨为善知识所摄持者,诸业烦恼难以取胜。”

《华严经》云:“若菩萨为善知识所摄受,则不会堕落恶趣;若菩萨为善知识所思念,则不会违越菩萨种种学处;若菩萨为善知识所守护,则能超胜世间;若菩萨承事供养善知识,则于一切菩萨行悉不忘失而真实行持;若菩萨为善知识所摄持,则业与烦恼难以胜伏。”

论云:又云:“善男子,若诸菩萨随善知识所有教诫,诸佛世尊心正欢喜。若诸菩萨于善知识所有言教,安住无违,近一切智。于善知识言教无疑,则能近于诸善知识。作意不舍善知识者,一切利义悉能成办。”

《华严经》又云:“若诸菩萨随顺善知识所有教诫,则诸佛世尊会真实欢喜;若诸菩萨对善知识一切言教,悉皆安住而不违背,则能接近诸佛一切种智;若诸菩萨对善知识之言教,无疑信受,则能与诸善知识亲近,生生世世悉能值遇善知识;若诸菩萨作意不舍离善知识,则彼一切利义皆能成办。”

此中所说四点乃极要之处:

第一、随顺教诫,以此可令诸佛真正欢喜;

第二、安住言教,善知识言教悉能于相续中安住而不违背,以此可快速成佛;

第三、信受言教,以此因缘,生生世世不离善知识;

第四、作意不舍,以此一切世出世间利益悉能成办。

论云:《不可思议秘密经》中亦云:“若善男子或善女人,应极恭敬依止亲近承事尊重。若如是者,闻善法故成善意乐,及由彼故成善加行,由是因缘造作善业,转趣善行。能令善友爱乐欢喜。由是不作恶业,作纯善故,能令自他不起忧恼。由能随顺护自他故,能满无上菩提之道,故能利益趣向恶道诸有情类。是故菩萨应依尊重,圆满一切功德资粮。”

《不可思议秘密经》中亦云:“善男子或善女子应极为恭敬依止、亲近、承事上师。若能如是而行,则通过听闻上师所说善法,能将心转变成贤善意乐,且由此导致身语转变而成贤善加行,由此意乐与加行悉皆贤善之因缘,能令一切时处均作善业,转趣善行。如是所作皆是善业,自然能令善友于己爱乐欢喜。由于自己不作恶业,所作纯善之故,能令自他皆不起忧恼。由于能随顺护持自他之故,能圆满无上菩提道,因已获得成就,故能利益趣向恶道诸有情。明了此理后,菩萨应依止上师,圆满一切功德资粮。”

不但《华严经》、《不可思议秘密经》中宣说亲近善知识之利益,《事师五十颂》、《胜乐根本续》、《菩萨藏经》、《金刚鬘续》、《般若八千颂》等中亦皆如是宣说。

壬二、净除恶业、成就善根之殊胜利益:

论云:复次由其承事知识,应于恶趣所受诸业,于现法中身心之上,少起病恼,或于梦中而领受者,亦能引彼令尽无余。又能映蔽供事无量诸佛善根,有如是等最大胜利。

“现法”即今生。

因承事善知识具有重业轻受之利益。所谓重业,即应于恶趣中长劫所受深重罪业。所谓轻受,即如是重业,由承事善知识,仅须今生身心稍起病恼,或梦中领受痛苦,即能无余消尽。又有成就善根之利益,即能映蔽供养承事无量诸佛之善根。承事善知识有此等最大胜利。

论云:《地藏经》云:“彼摄受者,应经无量俱胝劫中流转恶趣所有诸业,然于现法因疾疫等,或饥馑等,损恼身心而能消除,下至呵责或唯梦中亦能清净。”

《地藏经》云:“真正为善知识所摄受者,本应经无量俱胝劫中,流转恶趣所有罪业,然于现世因疾病或饥馑等损恼身心之微苦而能消除,甚至以呵责或仅于梦境中亦能清净。”

此段宣说如法依止善知识是消业无上妙法。

论云:“虽于俱胝佛所种诸善根,谓行布施,或行供养,或受学处,所起众善,然彼仅以上半日善,即能映蔽。承事尊重成就功德不可思议。”

经中又云:“虽于无量诸佛处所种植诸善根,即以布施、供养、受持学处所生起之善根,然仅以承事上师上半日之善根,即能胜过前者。承事上师所成就功德不可思议。”

此段宣说上师是最胜功德田,承事上师确为积聚善根的无上方便。

论云:又云:“诸佛无量功德神变,应观一切悉从此出,是故应如承事诸佛,依止亲近供事尊重。”

经中又说:“应当观察诸佛无量功德神变,一切悉从承事供养上师而生。是故应如承事诸佛般,依止、亲近、供养、承事上师。”

不但《地藏经》宣说承事上师具消业积善之殊胜利益,《桑布札续》、《积聚续》、《日藏经》亦如是宣说。

壬三、依止上师自然产生功德之利益:

论云:《本生论》亦云:“悉不应远诸善士,以调伏理修善行,由近彼故其德尘,虽不故染自然熏。”

《本生论》亦云:“任何智者皆不应远离诸善知识,而应以身口意三门调伏方式随顺善知识,修持善行。由于亲近善知识故,于其功德尘虽非故意染着,身心亦自会熏染。”譬如,安住金山的所有鸟类皆会显现金色。又如香水厂工人,身体自会熏染香味。

《普贤上师言教》云:“譬如,普通一节树木落到玛拉雅檀香林中,经数年后,即熏染上栴檀木妙香。于是,此普通木材亦会发出芬芳的檀香味。同样,若依止具相高僧大德,也会熏染上其功德妙香,一切威仪亦将如大德般。”

壬四、略言不如理依止所生之过患:

论云:博朵瓦云:“我等多有破衣之过,如拖破衣,唯著草秽,不沾金沙。其善知识所有功德不能熏染,略有少过即便染著。故于一切略略亲近,悉无所成。”

博朵瓦大师言:“我等大多有破衣之过,如拖着破衣走时,唯染著草之污秽,不会沾上金沙。如是,善知识所具,功德不能熏染,略有少许过失即刻染著,故于一切善知识仅稍微亲近一下,不会有何,成就。”<,BR>此段告诫学人,于,善知识观清净心,极为重要,唯一切时处思惟善知识功德,随学其功德,方可避免此破衣之过。

辛五、未依过患:一、今生来世衰损之过患;二、未生不生、已生退失之过患;三、亲近恶知识与恶友之过患。

论云:第五不依之过患者:

壬一、今生来世衰损之过患:

论云:请为知识若不善依,于现世中遭诸疾疫非人损恼,于未来世当堕恶趣,经无量时受无量苦。

已经请为善知识后,若不如法依止,于现世中将遭遇疾病与非人损恼;于来世中将会堕入恶趣,经无量时劫领受无尽痛苦。

再引三个教证逐一解释此义:

论云:《金刚手灌顶续》云:“‘薄伽梵,若有毁谤阿阇黎者,彼等当感何等异熟?’世尊告曰:‘金刚手,莫作是语,天人世间悉皆恐怖。秘密主然当略说,勇士应谛听。我说无间等,诸极苦地狱,即是彼生处,住彼无边劫,是故一切种,终不应毁师。’”

《金刚手灌顶续》云:“金刚手问世尊:‘世尊,若有人毁谤阿阇黎,彼等将感受何种异熟果报?’世尊告曰:‘金刚手!莫如是言,此问题令天人世间皆感恐怖,金刚手!然当简略说明,勇士应谛听。我说无间地狱等极其痛苦之诸地狱,即此等谤师者生处,彼等住于地狱中长达无数劫。是故,作为弟子于一切情况下终不应毁谤上师。’”

论云:《五十颂》亦云:“毁谤阿阇黎,是大愚应遭,疾疠及诸病,魔疫诸毒死,王火及毒蛇,水罗叉盗贼,非人碍神等,杀堕有情狱。终不应恼乱,诸阿阇黎心,设由愚故为,地狱定烧煮。所说无间等,极可畏地狱,诸谤师范者,佛说住其中。”

“疾疠”:除瘟疫外,余无法堪忍的传染病;“诸病”:传染病、瘟疫以外之疾病;“疫”即瘟疫。

《事师五十颂》亦云:“若谁毁谤阿阇黎,此大愚人将遭受传染病、其他疾病、瘟疫或者着魔、中毒等而死亡,或遭受王难、火焚、水溺、毒蛇噬咬而死,或被罗叉、盗贼、非人、凶神等所杀,总之,以种种方式横死,且死后将堕入有情地狱中。是故作为弟子始终不应恼乱诸阿阇黎心,假若由于愚痴而如是作,则决定会于地狱中被烧煮而感受极苦。佛说所谓无间等极可怕之大地狱,毁谤上师者将住其中。”

论云:善巧成就寂静论师所造《札那释难论》中,亦引经云:“设唯闻一颂,若不执为尊,百世生犬中,后生贱族姓。”

善巧成就的寂静论师(即贤得巴论师)于其所著《札那释难论》中亦引经说道:“即使仅闻受过一颂法义,若于心中不执为尊长,将于百世中堕落成狗,而且从恶趣中解脱为人时,亦生为下贱种姓。”

以理总结:若不依止善知识,将生无量不悦意果报,以阿阇黎功德等同诸佛;恩德超胜诸佛之故,毁谤阿阇黎应成毁谤一切佛陀。如违背国王旨意,非但不得赏赐反遭惩罚一般。

壬二、未生不生、已生退失之过患:

论云:又诸功德,未生不生、已生退失,如《现在诸佛现证三摩地经》云:“若彼于师住嫌恨心,或坚恶心、或恚恼心,能得功德,无有是处。若不能作大师想者亦复如是。若于三乘补特伽罗,说法比丘,不起恭敬及尊长想,或大师想者,此等能得未得之法,或已得者令不退失,无有是处。由不恭敬,沉没法故。”

而且若不如法依止上师,则功德未生者不生,已生者会退失。正如《现在诸佛现证三摩地经》所言:“若某人对上师住于嫌恨心、坚恶心或恚恼心,彼能得功德决无是处;若对上师不能作佛陀想者,亦复如是;若对三乘补特伽罗的说法比丘不起恭敬,以及尊长想,或大师想者,彼若能得未得之法,或已得功德能不退失,决定无有是处,何以故?由不恭敬而将沉没法之故。”

根据教典,勿说自己毁谤,即便与其他毁谤者共餐,亦不开许,甚至不能接其手中之物,若如是作则不得悉地。在密续中,如《大幻化网》、《密集金刚》、《显灯》中皆如是宣说。

以理总结:毁谤善知识者不得悉地,如秋天大地热量收回地层,以致于冬天时,无法生长草木庄稼一般。

壬三、亲近恶知识与恶友之过患:

论云:设若亲近不善知识及罪恶友,亦令诸德渐次损减,一切罪恶渐次增长,能生一切非所爱乐,故一切种悉当远离。

假若亲近恶知识与恶友,亦会令自己功德渐次损减,一切罪恶渐次增长,能产生一切不悦意果报,是故于一切恶知识与恶友皆应远离,不能亲近。

论云:《念住经》云:“为贪嗔痴一切根本者,谓罪恶友,此如毒树。”

《念住经》云:“出生一切贪嗔痴罪恶之根本即是恶友,此如毒树。”若靠近彼即会中毒,引生无量后患。

论云:《涅槃经》云:“如诸菩萨怖畏恶友,非醉象等,此唯坏身,前者俱坏善及净心。”又说彼二,一唯坏肉身,一兼坏法身。一者不能掷诸恶趣,一定能掷。

《涅槃经》云:“诸菩萨怖畏恶友,非怖畏醉象可相等,因醉象唯可毁坏肉身,然恶友非但毁坏肉身,且毁坏善根与清净心。”

经中又如是比较二者过患,一者唯能毁肉身,而另一者同时会毁法身;且一者虽于狂乱时将自己踩死,然不能将自己抛至恶趣中,然另一者决定能将自己抛入恶趣中。是故恶友之过患远胜醉象。菩萨见恶友之怖畏尤胜见醉象。

论云:《谛者品》亦云:“若为恶友蛇执心,弃善知识疗毒药,此等虽闻正法宝,呜呼放逸堕险处。”

《谛者品》亦云:“若人为恶友毒蛇抓住自心,则将弃离善知识治疗三毒之妙药。此等人已闻正法如意宝,然由三门放逸仍旧堕入恶趣险处。”

论云:《亲友集》云:“无信而悭吝,妄语及离间,智者不应亲,勿共恶人住。若自不作恶,近诸作恶者,亦疑为作恶,恶名亦增长。人近非应亲,由彼过成过,如毒箭置囊,亦染无毒者。”

《亲友集》云:“无信心、悭吝、喜打妄语以及喜离间者,智者不应亲近,不应与如是恶人共住。若亲近作恶之人,即使自己未作恶,亦会被怀疑是作恶者,人们皆言:‘此人常与恶友共处,定非好人。’如是恶名远扬。若亲近恶友,则会因恶者过失而致身心有染,诚如将毒箭置于箭囊中,亦会沾染其余无毒之箭。”

或如一袋土豆,若有一者烂,不久其他土豆亦皆会腐烂。或如一瓶净水,若滴入一滴毒液,所有净水旋成毒液。如是,若与恶友接触,则会染上贪嗔痴三毒而失坏自相续。

论云:恶知识者,谓若近谁能令性罪遮罪恶行,诸先有者不能损减,诸先非有令新增长。

恶知识者,即若与之亲近,会令自己的性罪与遮罪等恶行,已有者不能损减,未有者令出生增长,此即恶知识。如何远离恶知识?若不接触,即可远离。

“性罪”:又作自性罪。即不论处于何种环境,如杀盗等诸恶不待佛制而自性是恶,犯之必有罪报,称为性罪。“遮罪”:违犯遮戒(因应时间、地点、情况所制定之戒),称为遮罪。

论云:善知识敦巴云:“下者虽与上伴共住,仅成中等;上者若与下者共住,不待劬劳,而成下趣。”

种敦巴仁波切云:“下等者虽与上等道友共住,然仅能成中等者;上等者若与下劣者共住,无须大功夫,即会往下走。”是故,学善甚难,学恶极易,只要与恶友接触,遂会趣入下流。

辛六、摄彼等义:

论云:第六摄彼等义者。世遍赞说尊长瑜伽教授者,应知即是如前所说。若一二次,修所缘境,全无所至。若是至心欲行法者,须恒亲近无错引导最胜知识。

世间普遍赞叹,共同称说的上师瑜伽教授,应明了即是如前所说的亲近意乐与加行而与上师相应。若仅一二次观修所缘境上师,则全无大作用。若是至心欲行法者,则须恒时亲近无错乱引导的最胜善知识。

此内容甚是重要,我等应明真正上师瑜伽之体相,即缘上师的信心与恭敬的相应法。何为修习上师瑜伽达量之标准?即以上品敬信,将上师观想为真实之佛陀,上师所言皆持为正量。

“如前所说”,即须具足前述意乐与加行之关要。若仅一二次观修所缘境,念几次上师瑜伽之文句,或心中一次观想上师降下甘露,如此行持远远不够。真正如理如法修上师瑜伽,必须具足前面所说的意乐与加行。

论云:尔时亦如伽喀巴云:“依尊重时,恐有所失。”谓若不知依止轨理而依止者,不生利益反致亏损。故此依止知识法类,较余一切极为重要。见是究竟欲乐根本,故特引诸无垢经论,并以易解、能动心意、符合经义诸善士语而为庄严,将粗次第略为建设。广如余处应当了知。

于依止时,亦如伽喀巴所言:“依止上师时,若未妥善依止,恐有诸多过失。”即若不知依止之法而依止,非但不生利益,且反致亏损。故此依师之修法,尤重其余一切法。因我(宗大师)见此是学者究竟欲乐之根本,故特别引用众多无垢经续论典,并以易解、能动人心、符合经义之善知识语录作为庄严,如是将依止善知识之粗大次第略作建设。广大方面应从其余教典中了知。

回顾宗大师所引的教证与语录:

密续:有《金刚手灌顶续》、《事师五十颂》等密宗续论。

经典:有《华严经》、《现在诸佛现证三摩地经》、《宝炬陀罗尼经》、《十法经》、《猛利问经》、《秘密不可思议经》、《念住经》、《谛者品》、《涅槃经》、《般若八千颂》、《亲友集经》等。

论典方面:有《摄决定心藏》、《四百论》及其广释、《本生论》等。

语录:有阿底峡父子、博朵瓦父子之语录。

“广如余处”:即指《大乐秘密续》等密续;广中略三种般若、《华严经》中德生童子与有德童女之教诫;《戒律根本论》颂词与注释、《窍诀精华论》颂词与注释、玛尔巴与米拉日巴传记、《大乘庄严经论》、《菩萨地》、《入行论》、《集学论》等论著。

《广论》依师轨理中摄尽一切依止善知识之意义。一切经续论典中所言依师之义,无有一者未摄集。

论云:我等烦恼极其粗重,多不了知依师道理,知亦不行。诸闻法者反起无量依师之罪,即于此罪亦难发起悔防等心。故应了知如前所说胜利过患数数思惟。

我等烦恼极其粗重,许多皆不了知依师之理,即使了知亦未实行,是故诸闻法者反而生起无量依止上师之罪过。且极难发起对此罪业的忏悔、防护等对治善心。故应了知前述依止胜利与不依止之过患,且须反复思惟,如是方能减弱粗重烦恼。

论云:于昔多生未能如法依止诸罪,应由至心而悔,多发防护之心。自应励备法器诸法,数思圆满德相知识,积集资粮,广发大愿,为如是师,乃至未证菩提以来摄受之因。

于往昔多生中,未能如法依止善知识之罪业,应至诚忏悔,多发防护非理行为之心。自己定要努力具备一法器应具之各种德相,数数思惟圆满德相善知识,然后积集资粮、广大发愿,以自己如理如法之行持而成为如是上师乃至未证菩提之间摄受自己之正因。如此决定会将自己转变成贤善具相之法器。

宗大师最后如是慈悲勉励学人:

论云:若如是者,不久,当如志力希有常啼佛子,及求知识不知厌足善财童子。

若如是而行,无须多久,决定会如志力极其希有的常啼菩萨一般,以及会如寻找善知识不知厌足之善财童子一般。会成就如是真实之法器,如密续所说:“生生世世不离师,恒时享用胜法乐,圆满地道功德已,唯愿速得金刚持。”

庚三、摄义:一、三乘善知识之法相;二、如何依止善知识。

如何方能趋入解脱正道,证得涅槃正果?须知解脱道之根本即依止善知识,应如《功德藏》所云:“首先善巧观察师,中间善巧依止师,最后善巧学意行,此人必将趋正道。”以此次第方能趋入解脱正道。

辛一、三乘善知识之法相:一、小乘善知识法相;二、大乘显密共同善知识法相;三、密宗金刚上师之法相。

壬一、小乘善知识法相:

释迦光尊者于《戒律三百颂》中如是认定小乘善知识之法相:“具足戒律并通达仪轨,慈爱病人眷属戒清净,赐予教法并资助财物,适时教诲此即为上师。”

小乘善知识首应具足清净戒体;并且通达戒律遮持之学处;具有慈悲心,能善加照顾病人;其眷属亦具清净戒律;以赐予正法并施以财物而精勤饶益弟子;适时教诫弟子,此等为小乘善知识应具之法相。

壬二、大乘显密共同善知识法相:

《华严经》云:“何为善知识?为引导一切有情,故见无不同;超越世间,故与众不同;所做所为具义,故饶益无量有情。”

弥勒菩萨于《大乘庄严经论》中云:“知识调伏静近静,德增具勤教富饶,善达实性具巧说,悲体离厌应依止。”

“知识调伏静近静”:指三学证功德。欲调他相续,首应制自心,自续尚未调,何以伏他众。众生之心,烈如野马桀骜不驯,常随境转,故应如驯马师以马辔头调伏野马般,调伏自心。首应以戒学,摄持心马,逐恶净心,使之趋入如法之行;次以正知观照三门,以正念系缚三门于善法上,如是守护心门,外离世间,内舍妄念,从而发起定学,住于寂静;复以心堪能奢摩他故,观察抉择真实义从而发起慧学,为近寂静。如是以三学证德调伏自相续,为大乘善知识应具之功德。虽具相续调柔、三学证德,然尚未圆满善知识之法相,仍须成就圣教功德。

“教富饶”:即对三藏等具足多闻。

“德增”:如是虽具多闻等功德,若尚不如求学者,或与之相等,仍非圆满,是故尚需功德增上。

“善达实性”是殊胜慧学,指对法无我空性,或得现证,或由教理通达。

“具巧说”:指善巧引导弟子之次第而将法义巧妙传入弟子相续。

“悲体”:因悲悯众生,故非以逐名求利之心,而以清净心宣说法要。

“具勤”:指对利他勇悍坚决。

“离厌”:即无厌离心,屡屡说法而无疲倦,能忍耐辛苦。

以上六法:调伏、静、近静、德增、教富饶、善达实性,为善知识自己应具之功德。所余四德:即具巧说、悲体、具勤、离厌,是摄受他众须具之功德。

时值五浊恶世,众生障深慧浅,甚难值遇圆备一切功德法相之善知识,故应如宗喀巴大师所说般,善知识至少须具圆满法相的八分之一。

壬三、密宗金刚上师之法相:

在上述法相基础上,密宗金刚上师尚有不共之法相。

《大圆满心性休息》云:“尤其密宗上师相,戒誓言净具灌顶,精通如海续窍诀,念修事业皆自如,见修行果获证相,以慈善巧之方便,令所化众成熟解,传承加持云不散,当依如是成就者,具有功德之上师。”

大阿阇黎布玛莫扎于《幻化网如镜疏》中云:“上师即圆满获得内外坛城灌顶,戒律誓言清净,精通续部各自之义,念修仪轨(息增怀诛)诸事业皆运用自如。因证悟见解而不愚昧,已获修行之体验,各种行为与实证相联,以大悲心引导所化众生,具足此八种法相。”

大法王无垢光尊者在《大圆满心性休息大车疏》中说:“我上师(大持明革玛燃匝尊者)说:于此八种法相基础上,尚须具足无垢传承与加持的缭绕云雾,共九种法相。”即金刚上师与弟子的三昧耶戒未曾毁坏,故言无垢传承加持,合八种法相共为九种。

如《功德藏》云:“尤其宣讲窍诀师,得灌净戒极寂静,通达基道果续义,念修圆满证自解,悲心无量唯利他,精进念修琐事少,极具厌离亦劝他,善巧传承具加持,依如是师速成就。”

尤其是宣讲密宗大圆满金刚果乘甚深窍诀的金刚上师应具足如是条件:

获得未曾间断、能成熟之灌顶——成熟自相续;

未曾违犯灌顶时所受持的誓言与其它戒律——净持律仪;

烦恼与分别念微弱——相续调柔;

精通一切密宗金刚乘基道果续部之意义——精通显密;

面见本尊等念修之相悉已圆满——念修圆满;

现量证悟实相之义——解脱相续;

心相续遍满大悲心——唯求利他;

断除今生世间之贪执——琐事鲜少;

为来世精进忆念正法——精进修持;

现见轮回之苦而生起强烈厌离心,并且劝勉他人趋入正法——厌世劝他;

以种种善巧方便摄受调伏弟子——摄受弟子;

依照上师言教行持并具足传承加持——具有加持。弟子如能依止具足如是法相之上师,定会速疾获得成就。

辛二、如何依止善知识:一、依止善知识之胜利;二、不如理依止之过患;三、以意乐依止之轨理;四、以加行依止之轨理;五、摄亲近之意乐与加行之义。

壬一、依止善知识之胜利:一、思惟胜利之必要;二、如何思惟胜利。

癸一、思惟胜利之必要:

为何最初须思惟依止利益?其中隐藏何种修行之理?若先了知此等道理,真正明了修行关要,如是行持时心无怀疑,亦会具有信心与力量,主动行持。

先以喻说明:比如人参虽具滋补身体之效,然能否达养身之效,却取决于是否服用,而是否服用,又依赖有无服用之欲望,而欲望又取决于见功德之信心。分解整个过程,包括结果、实行、欲求和信心四者,且前前为果,后后为因,即若具见功德之信心,自会引起欲求之心,以此又引发实际之行,最后方生功德利益。此重要法则若能善巧运用于修行上,则能有效转变自心与行为,最终获得修行成就。

如何方能运用于菩提道修行中?我等皆求安乐,而乐果能否产生,完全依赖我等于乐果之因——善法是否具足精进;而此精进又依赖于欲求之心;而此欲心又取决于见果之功德或利益的信心。诸佛菩萨于经论中处处赞叹,信心赅括万善,为白法之本,其究竟根据即在于此。

归纳而言,即“信、欲、勤、果”四字诀。信心为欲、勤、果之根本。而思惟胜利又是信心之来源,是故思惟胜利为首要方便。

此总原理运用范围甚广,从道前基础直至上士道修行,处处运用。个别而言,依止善知识之前提亦为思维依止之利益。唯知依止利益,方会生依止之信心。见多少依止利益,由此相应生起多少信心;又由此信心相应生起依止之欲求;又由欲求之多少决定依止能力之强弱。反之,一切悉将相反发展:未认识依止利益,则不生依止信心,以此遂无依止之欲求,更不会具有依止之动力与行为。

是故,若希求某果,首应反复思惟其功德,以此坚固信心。如《入行论》所说:“佛陀如是宣说,一切白法根本为信解,而其根本即恒时观修异熟果。”

癸二、如何思惟胜利:一、思惟供养承事之利益;二、虔信而恭敬之胜利;三、思惟忆念祈祷之利益;四、思惟顶礼观师为佛之利益。

子一、思惟供养承事之利益:一、供养之利益;二、承事之利益。

丑一、供养之利益:

l、供养上师,将生等同供养一切诸佛之利益。

《事师五十颂》云:“供养上师即等同,恒时供养一切佛。”若供养上师,将获供养一切诸佛之福德,何故呢?唯有上师是一切诸佛体性之故。

2、一位上师接受供养,将生一切诸佛接受供养之功德。

《胜乐根本续》云:“阿阇黎体内善安住寂猛诸本尊,而于修行者前接受供养。”换言之,若金刚上师接受供养,则胜乐本尊、时轮金刚本尊等一切诸佛,虽未迎请,然亦自然降下,融入上师体内接受供养,由此能令供养者业障清净,获得加持。《大幻化网根本续》中亦如是宣说。

3、供养一位上师,能映蔽供养一切诸佛之福德。

《桑布札续》云:“较供十方佛菩萨,仅供上师一毛孔,何故福德为超胜?”《智慧殊胜续》云:“若于上师一毛孔,仅以一滴油涂抹,较供贤劫千佛尊,福德蕴聚亦超胜。”下至仅于上师一毛孔上,涂一滴油,如是所获之福德已远胜如理供养十方诸佛之福德。从供养之事相而言,前者远不如后者广大,然为何福德不如前者呢?唯因供养对境差别所致,即因上师恩德重于佛恩。宗大师亦言:“无上乘中所说:‘供养无倒宣说道之究竟的善知识一毛孔,福德亦能映蔽供养一切诸佛。’其根据为:以无上恩田,较佛亦胜故。”

是故,我等无理由不供养上师,乃至未生起如是定解之间,应持续观修。

归纳而言:如《秘密不可思议解脱经》云:“一尘中有尘数刹。”即小至一极微尘中,亦直接安住量等一切极微尘数的诸佛菩萨。因诸佛菩萨以此种方式,无间隔周遍安住在虚空所遍之处,是故,又有何者能显现于彼等每一尊前普行供养?常人根本无此能力,然若供养上师,则等同供养一切诸佛;且若一位上师接受供养,则等于一切诸佛接受供养;不仅如此,供师所获之福德还超胜供养诸佛之福德。故于供养上师之外,再无关要。

如是,即可提出“万法归一,一摄一切”之修要,即万法归摄于“修上师”一法中,以此一法摄尽一切佛法。善供养上师,即善供养一切;善承事上师,即善承事一切:善祈祷上师,即善祈祷一切;真实与上师相应,即相应一切。是故依止上师是道之根本,本立则道生,若明此要点,遂入修行之捷径。

《五次第加持品》云:“舍弃一切供养后,唯一供养上师尊,令彼生喜将获得,遍知殊胜之智慧。”主次之间,当择首要;曲直之中,应取直接。从此角度而言,则需放下余供,唯一精勤供养上师,虽于根本上修行,甚是合理,然凡愚往往舍本逐末,颠倒行持,望学人识得修要后,应致力于依止善知识之根本修法上。

丑二、承事之利益:

以下从教证、理证、公案三方面诠释承事之利益:

《不可思议经》云:“承事上师尊,具不思议德。”若对上师承事,将生无法言说、不可思惟之殊胜利益。类似教证颇多,复不赘述。

理证:与上述供养利益之理相同,承事上师等于承事一切诸佛,以上师是诸佛总集体性之故;承事上师之福德超过承事一切诸佛,以上师恩德深重之故。

公案:阿底峡尊者曾对香却仁青言:“身口意唯一承事上师,此外无需单独寻找一种修行。”遂让香却仁青承事。据说以此缘起力,后来尊者弟子中无有修行证悟超胜香却仁青者。

霞叶瓦格西平时唯一承事上师金厄瓦,以此缘起力,一日,格西出门倒灰尘,走至第三级阶梯时,所有经论句义悉于心中豁然明现。此即以承事上师之力自然现前种种希奇功德之公案。

萨迦班智达亦是以敬事上师而得以清净业障,心中自然生起诸多教法与证法功德。(我等大恩上师,前世即为萨迦班智达。)萨迦班智达如是讲述自传:

“我请求上师扎巴江村:‘年少时起,我即修上师瑜伽,故求您为我传授上师瑜伽。’上师却答道:‘你尚未对我生起真佛之想,于你心目中,我仅为伯父而非上师。故于上师,你仍未以自之身体、受用行持一切难行。’如是上师并未传授于我。

此后,我有过一次死相现前之经历,时上师亦示现接连数月法体不佳。于此期间,我废寝忘食,几乎通宵达旦侍奉上师。以此缘起,我似乎清净了深重罪障。此后,上师方传我上师瑜伽。我由此对上师生起真佛之想,现见上师为一切诸佛之自性圣者文殊师利。如是,遂从寿障中得以解脱,四大亦日益调和;尔后,无颠倒通达声明、因明、俱舍、戒律等一切教诫与正理关要;且于一切佛经获得无畏辩才;对人天鬼畜,不论何者悉生慈悲;汉地刚强难化,傲慢之元帝,亦向我求法,并对我至为尊敬;内相续中亦生起真实之证悟。是故,尔时上师唯一是为了我,方示现病相啊!”

无独有偶,格西种敦巴异于他人之处,即他真正承事阿底峡尊者。故而成就胜过其他弟子。承事尊者时,格西直接用手清除尊者大便,真正受持诸如此类承事上师之秽业。以此缘起力,其虽为居士,却成为一切出家众之顶严,且为阿底峡尊者补处,继承光大尊者法业。

归纳而言:萨迦班智达曾云:“千劫修持波罗蜜之相,头目手足一切施舍等,以上师道刹那全摄收,故当承事汝应修欢喜!”以对上师精勤承事刹那可无余摄收,一般于千劫之中,以布施头目等所集聚之福德资粮,故对承事上师应修欢喜。是故,能令我们积资净障之方便,于承事上师之外,再无更殊胜者。如是了知承事上师之胜利后,则应按华严九心依止上师之相,逐一对照,尽力行持。若初时,未达如是心量,起码亦应从心坎深处猛利发愿,能真实行持上述依止法,如是方能现前经论、传记中所说的殊胜利益。

子二、虔信而恭敬之胜利:一、加持自然融入之利益;二、证悟功德油然而生之利益;三、速得殊胜成就之利益。

丑一、加持自然融入之利益:

哲贡炯巴仁波切云:“上师四身雪山上,敬信之日若未升,不降加持之水流,故当勤修敬信心。”雪山之上,冰雪能否消融,降下甘冽之清泉,完全依赖阳光温暖的照射。如是,上师四身雪山上,若未生起敬信之日,则不会降下加持之甘泉,滋润久渴之心田。是故,渴望加持入心者,务必用功护持敬信之相续,不被违品损坏。博朵瓦尊者于《蓝色手册》中云:“上师加持之大小,非靠真实而是靠自己。”是故,加持融入多少,完全依随信心之大小,以恭敬与信心依止上师,决定会现前加持自然融入之利益。

丑二、证悟功德油然而生之利益:

果仓巴尊者言:“以上等敬信,将生起上等证悟;以中下敬信,则仅能生起中下证悟。故应珍护到量之敬信。”证悟之大小,悉赖于信力之大小。上师之加持确为获得证悟最强大之助缘,而此加持的获得正是依赖自己对上师之敬信,故当一心猛利祈祷上师。

由此可知,诸般证悟功德皆从敬信出生,有多少信心与恭敬,则有多少加持融入;而加持融入多少,遂可生多少证悟功德。故而赞叹,敬信是证悟之窍门,成佛之妙道。

丑三、速得殊胜成就之利益:

敬信是成就之源,疑慢为过患之根。故而,若对具相金刚上师,具至量的真实敬信,毫无疑问,决定可即生成就佛果。佛于《时轮金刚续》中云:“千劫一切三世中,三宝境前恒供养,亦于群生施无畏,即生佛果尤不得。然于大恩上师尊,若以信心令欢喜,共与不共诸悉地,无疑即生当成就。”若于千劫一切三世中供养三宝,并对众多有情行无畏施,即生仍然无法获就佛果,然若对上师殷重祈祷、承事供养,或于上师一切悉依教奉行,确实可即生成佛。

帝洛巴尊者亦言:“即生欲得金刚持,道之究竟上师道,敬信究竟敬信师。”

所谓“不修而成佛”,指不须历经闻思等苦行而轻易得解脱,实则亦赖于敬信上师之缘起力。噶当诸祖皆如是承许,如甲瓦用滚有一偈颂言:“上师一句亦不传,弟子一座亦不修,佛果一生亦可得,是道殊胜敬信师。”是故,我等应谨遵祖师教言,勤修对上师之敬信。

如是,修至何种程度,方为真实敬信之量呢?若仅念及上师功德与恩德,遂泪水直流、汗毛竖立,若具此等相,方算生起真实敬信。昔日诸多大德悉皆如是,一旦闻及上师法名,忆念上师时,泪不自禁,簌簌流出。如我等大恩上师法王如意宝,于成千上万僧众前讲法时,每每忆念根本上师托嘎如意宝恩德,总是泪水纵横,内心充满敬信与感恩。

归纳而言,设若非相似亦非造作,而于上师真实生起敬信,如是加持不得不融入相续,而上师加持一旦融入,诸般功德无法不生起。是故,于敬信上师外,再无更胜之修行。

子三、思惟忆念祈祷之利益:一、忆念之利益;二、祈祷之利益:

丑一、忆念之利益:一、仅仅忆念之利益;二、恒常忆念之利益。

寅一、仅仅忆念之利益:

l、胜过修持生起次第之利益:

《誓言庄严续》云:“十万劫中勤观修,具相随好之本尊,不如刹那念师胜,念咒修法千万遍,不如祈师一遍胜。”较十万劫中勤修本尊,一刹那忆念上师之福德更为殊胜。

《明灯续》云:“何人于八万四千大劫,广作布施,护持净戒,修习安忍,策发精进,安住静虑,开发智慧,然刹那际忆念相好严饰本尊之身,较彼福德为胜;较八万四千大劫修本尊,又以刹那际忆念上师福德为胜。何以故?即生能得佛果之故。”八万四千大劫中行持六度之福德,不如忆念有缘之本尊,于殊胜本尊修八万四千大劫之福德,又不及刹那忆念上师,故而忆念上师一次,即可成就殊胜福德。

果仓巴尊者说:“生起次第之修习虽颇多,然无超出上师修法者。”

2、胜过修持圆满次第:

《阿底庄严续》云:“圆满次第一劫中,离眠愦闹恒久修,心间观师仅一瞬,功德胜前十六倍。”心间观上师仅一瞬间之功德,已胜过于一大劫中远离睡眠与愦闹而修行圆满次第所生功德十六倍。由此金刚句应诚信,忆念上师可成就殊胜功德之因缘。何出此言?因为普通修法功德无法与圆满次第修法功德相比,而忆念上师所生功德远胜修圆满次第之功德。

法王无垢光尊者亦曾于《虚幻休息》中云:“依靠观修生圆次第等各道之本体,不能解脱,因彼等尚需依靠行为及增相等。唯以此上师瑜伽自道之本体方能令自相续生起实相证悟,即可得解脱,故言一切圣道中上师瑜伽最为甚深。”以此密意,藏传佛教历代传承上师,不论修习何法,皆于上师瑜伽基础上行持,此是极为希奇之窍诀。

3、映蔽一切福德:

尊安达瓦的传记中云:“然以仅念上师力,其余供事诸佛等,一切福德悉映蔽,善哉善哉修随喜。”仅于心中忆念上师,则已映蔽于诸佛供养承事等福德。

如是甚深之心要,不论傲慢智者们心中接受与否,然于实修者而言,确实为唯一信解之处。

4、成一切往生中之殊胜:

《妙臂请问经》云:“何人命终时,刹那忆师尊,将成生中胜,彼人得佛果。”无论是何种造恶者,仅需临终时忆念自己根本上师,遂成诸往生中之殊胜,以此缘起力,转生于善趣,不久当获佛果。

寅二、恒常忆念之利益:

1、一切所欲无勤而生之利益:

《华严经》云:“作意不舍善知识者,一切利义悉能成办。”若于上师不舍离而恒时忆念,一切所求悉能无勤成办。我等可从亲身体会中明白此理。

2、顺带成就诸本尊之利益:

莫修巴尊者说:“不论我身处何方,忆念上师之心从未失去,我未曾离过上师瑜伽,似乎即生成佛即将现前,观音、度母、喜金刚等本尊任运即可现见。”

3、即生获得胜利:

金厄瓦尊者说:“对于我等,除上师之外,再无其余可想者。以此殊胜缘起力,汝等相续不转变,绝无可能。”

4、堪为一切断证功德之利益:

若具如意宝,即便其余一无所有,亦已足够。如是,若能于上师不断心生真实敬信,即使无丝毫其余教证功德,然唯以此敬信已足矣。历代祖师皆如是说,如怙主忠巴加力云:“若从未远离对上师之敬信,虽不产生修法,然以此已足矣。”桑喜滚巴亦言:“按噶当之传统,唯有敬信足矣!”是故,我等理应不失敬信祈祷上师。

丑二、祈祷之利益:一、宣说利益;二、如何祈祷。

寅一、宣说利益:

诚如供养上师之功德远胜供养诸佛,如是赞叹祈祷上师之功德亦超胜赞叹祈祷诸佛。

《誓言庄严续》云:“念咒修法千万遍,不如祈师一遍胜。”于诸多本尊心咒念诵千万遍,不如念上师心咒或名号而祈祷一遍之利益大。

至尊果仓巴说:“祈祷上师胜利者,常与上师心相应;祈祷上师胜利者,现前不共之证悟;祈祷上师胜利者,觉受不断而出生;祈祷上师胜利者,三宝大悲恒护念;祈祷上师胜利者,所欲皆可任运成。”

怙主桑吉文亦云:“下至十天之中猛利祈祷,若不现前一殊胜相,算我诳语之过。”

甲瓦用滚尊者亦言:“相续不断猛祈祷,加持融入于心间,平凡心识自然消,实有执著自行息,空性智慧自然现,俱生证悟之境界,如同掌中置宝般,现量赤裸识本面。”

一切修法之精髓、核心之修法、精华之修要悉为祈祷上师,不断猛利祈祷,加持自然融入于心。于祛除疾病、遮遣魔障等方面,亦以祈祷上师为胜。以前,在潘波勇地方,有人着魔,当时迎请格西康隆巴,格西修慈悲,诵忿怒本尊咒等,作各种法事,皆未见效。后来格西祈祷上师种敦巴仁波切,立竿见影,即刻起效。

仲敦巴尊者言:“与祈祷其他本尊相比,若祈祷阿底峡尊者能速疾赐加持,对此我深有体会。”

总而言之,如同祈祷如意宝,现世所愿悉会任运成就,若猛利祈祷根本上师,一切世间、出世间之圆满皆无勤现前。是故,祈祷上师极为重要。那诺巴尊者言:“犹如顶宝般作祈祷,以此将成就一切圆满。”华智仁波切于《普贤上师言教》中说:“仅以祈祷上师,便可无勤获得一切所求悉地,犹如如意宝般。”

寅二、如何祈祷:

首应了知祈祷之因、境、句、义。祈祷之因为敬信,祈祷之境为根本上师,祈祷之句为各派大成就者所造具加持之祈祷文,祈祷之义即自己最根本之所求。

祈祷之因与义极为重要,若认识此二者,平日修法悉会于根本处着手,以获得传承上师之殊胜意传加持为目标而行持善法。

l、祈祷之因:

首应诚信上师是佛、法、僧三宝总集之自性,具无比智悲力,而且上师与自己因缘甚深,恩德重于诸佛,是我等唯一至亲。复应深信上师法身尽虚空、遍法界,故以法性规律,无论何时何处,唯须诚心祈祷,决定会得到上师加持护念。对我们而言,此加持力最为速猛、直接。相比供养祈祷诸佛,仅仅忆念上师一毛孔,亦能速得成就之加持。修上师瑜伽,若无祈祷之因,即若无对上师之敬信,则不名真实如法修。是故若具此无疑之深信,方为具足祈祷之因。

2、祈祷之义:

我们最根本之所求即自他二利究竟之佛果,亦即与上师无二之果位。而成就此果位需依何者?唯需依靠上师之加持。故应祈祷生生世世不离上师,常得上师慈悲摄受,甚至梦中亦能获得上师加持,乃至与上师无二。此为祈祷最根本之内容。全知麦彭仁波切于《上师供》中说:“甚至游历沉睡梦境中,师尊殊胜加持亦显现,永不分离慈悲而摄受,祈愿永恒怙主汝生喜。”“具德根本上师如意宝,祈住我心莲花垫中央,以大恩德教诫并摄受,赐予身语意之胜加持。”《密续》中亦有如是祈祷文:“生生世世不离师,常时享用胜法乐,圆满地道之功德,愿速成就金刚持。”

另一方面,欲生生世世不离上师,恒时获得加持之根本因,即不失坏对上师之敬信,故须着重祈祷敬信能够生起、增上,乃至圆满。应如《上师供》所说般祈祷:“对于普度具德上师尊,刹那不生毫许之邪见,以视其行善妙恭敬心,愿师加持融入吾心间。”我等常应如是祈祷:对救护自己的深恩师尊,刹那不起毫许邪见,应具将上师所作悉视为善妙之恭敬心,以如是敬信,愿上师加持融入我心间。

或有人疑问:本尊具有无上功德与加持,为何祈祷观修上师,胜过祈祷观修本尊?

对此,大恩上师曾明确开示:观待不清净众生而言,本尊还不能现见,唯经长久修习,现见本尊后,方能为本尊摄受,亲自赐予灌顶、传法等。而上师就在我等眼前,直接为我们灌顶、传法,逐步引导我们修行,是故修上师瑜伽更为殊胜。

子四、思惟顶礼观师为佛之利益:一、恭敬顶礼之利益;二、观为真佛之利益。

丑一、恭敬顶礼之利益:

何为礼敬上师?即于上师,以身体顶礼、合掌、起立等,以语言赞叹宣扬上师功德等,于意以信心敬重等。如是而行,即礼敬上师。

总而言之,于三乘各自戒律中,皆有礼敬上师之学处,若我等能依此如法行持,自会顺带圆满广大资粮。日常忆念上师,并对上师身口意殊胜金刚坛城敬礼,以此而成一切人天礼敬之处等,具不可思议利益。此亦为无欺缘起力所致。经云:“若于不思议生信,异熟果亦不思议。”又云:“既造如是业,当生如是果。”若对上师此不可思议的功德田与恩德田,以身口意恒修礼敬,决定会获得不可思议之异熟果。可如是言:以身口意各方面,礼敬根本上师,此为一切白法之缘起门。

丑二、观为真佛之利益:

不论经续还是论典,皆宣说需将上师观为佛,如是观师为佛有何利益呢?《金刚手灌顶续》云:“若将上师观为真佛,恒时将生起善法,彼人当成利益众生之佛陀。”诸多大成就者皆言,若观师为佛,则功德未生者将生起,已生者将增上,即生当中,速疾成佛。是故,诸修法中最关键者,即将根本上师观为真佛,此为一切修法之根本与精华。些日瓦菩萨说:“于身体一切支分,最爱莫过于心脏,设若将此心掏出,亦仅一通红肉团。如是一切修行中,胜莫过上师瑜伽,若将其精华取出,亦即唯观师为佛,此外再无精华处。”

是故须知,修法时首应修上师瑜伽,且须生起观师为佛之信心,于如是修行中,自然积聚一切功德,圆满一切悉地。真正志求无上佛果者,必须得传承上师的意传加持,而意传加持悉依赖敬信。若相续中具足观师为佛的圆满信心,如是成佛亦极易,自然显现佛之境界。

以上依止胜利中所说之观点,为西藏佛教各派一致共许,非但新旧嘎当派,嘎举大手印、宁玛大圆满、萨迦道果等宗派悉将上师瑜伽作为最根本之修行。以如是殊胜大缘起力,于五浊恶世,各派之中相继出现诸多于短暂一生中成就佛果之大德。

若比较内道各乘之修行,遂会了知金刚乘尤其强调依止上师。声闻乘着重皈依僧,修四向四果;缘觉乘着重皈依法,修十二缘起;菩萨乘着重皈依佛,修六度四摄:金刚乘在实修上着重皈依第四宝金刚上师,主要是于三宝总集之金刚上师处起修,其最殊胜之道即是对上师产生敬信。甲瓦用滚尊者说:“殊胜无上密乘道,主要归纳乃敬信。”若对上师瑜伽或对上师之敬信观修纯熟,则于密宗道中,不论生圆次第,还是直断顿超,决定以此而快速圆满成就。

总而言之,诚如怙主桑吉文所言:“不具敬信之湿润,证悟苗芽则不生,故不远离观佛想,一心祈祷此极要。”

金厄瓦尊者亦云:“总于一切经论密续中,宣说悉地之源为上师,若求悉地当于具德师,如理令生欢喜释迦子。”经论密续中再三宣说,一切加持与悉地之来源即根本上师。若欲求加持与悉地,须如法依止上师,应恒时令师欢喜,此为佛子最重要之修法。

班钦洛桑曲坚云:“一生成佛之方便,唯于具相至尊师,一心无散而祈祷,此是深道心要义。”华智仁波切亦曾言:自相续生起证悟智慧,最究竟方便、加持之入门,即此上师瑜伽。

上述于上师供养承事等,总的即在意乐与加行上如理依止,尤其应于不离观师为佛之敬信心态中,再三猛利祈祷。若能如是修持,上述利益绝对即生可现前,此生修行决定圆满成就。

应以智悲光尊者所著之愿词,如是发愿:

愿以祈祷与敬信,圆满而作连接后,

所诠真义之意传,融我证如虚空境。

壬二、不如理依止之过患:一、呵斥轻蔑之过患;二、违背上师所说之过患;三、忿恚之过患;四、分别过失之过患;五、观平凡之过患;六、不尊重之过患:七、跨越座垫等之过患;八、浪费上师财物等之过患:九、扰乱上师心意之过患:十、于上师行为产生邪见之过患:十一、对上师不持为上师之过患。

癸一、呵斥轻蔑之过患:一、呵斥上师将成呵斥一切诸佛;二、纵修密乘亦不成就殊胜之果;三、精进修持续部法,反似成为转生地狱之因;四、今生来世将生诸多不吉祥;五、功德未生者不生,已生者退失。

子一、呵斥上师将成呵斥一切诸佛:

《事师五十颂》云:“身为弟子若故意,轻蔑如是之上师,则已轻侮一切佛,故彼恒时受痛苦。”身为弟子者,若故意轻蔑呵斥自己的具德上师,则已应成轻蔑呵斥一切诸佛。如是造下与轻蔑呵斥诸佛同等之过失,以此必将恒遭痛苦。所谓呵斥,即宣说上师过失,如言:上师极愚痴、贪心甚重、相貌丑陋、是破戒者等。《吉祥胜续》第一品亦云:“倘若何者恶诽谤,等同诸佛之上师,彼人已谤诸佛故,恒时遭受诸痛苦。”

子二、纵修密乘亦不成就殊胜之果:

譬如,有人虽造下四根本罪、五无间罪等,然依无上密乘之道亦可净除,今生中,亦能获得殊胜果位。而若存心呵斥自己金刚上师,纵然修行,亦无成就殊胜果之机会。《密集根本续》第五品中云:“纵是造无间,此等弥天罪,然入金刚乘,亦能得成就,存心谤上师,修亦不成就。”纵然造下五无间,此等弥天之罪,然若进入金刚乘如法修行,非但能清净罪障,且可获殊胜成就,然而若存心或故意毁谤金刚上师,纵修任何法亦无法圆满成就。故意呵斥上师,非但自己修法无法成就,甚至他众与彼接触,亦会沾染过失。是故不能接触此等恶人,甚至靠近彼等之处,亦不能居住。历代金刚上师皆如是承许。在五明佛学院,凡是破密乘根本誓言者,皆不许共住,此亦为大恩上师按佛法规律,以金刚句所定的院规。

子三、精进修持续部法,反似成为转生地狱之因:

忿恚而呵斥上师,无论如何精进修持续部法,非但不成就果位,反而似乎成为转生地狱之因。

《金刚藏》第十四品中云:“何人诽谤阿阇黎,彼纵舍弃愦闹眠,千劫之中勤修持,诸续殊胜之修法,亦成修行地狱因。”

若于金刚上师如理依止,则无论修持何种无上密法,皆可于此浊世的短暂一生中,赐予众多易获佛果之利益。相反,若颠倒依止,由心真正呵斥上师,则即使于所有甚深密续,在众多千万劫中,断除睡眠与愦闹等一切散乱,如是日以继夜地修行,亦唯得一种结果:非但无法成就任何果位,反而成为转生地狱、饿鬼等之因。

故言若于金刚上师忿恚而呵斥,纵修显密诸法,不但不成就殊胜果位,反似成为转生地狱之因,因已从根本上摧坏修法机会,悉皆背道而驰。

子四、今生来世将生诸多不吉祥:

若对上师呵斥,今生来世将产生诸多不吉祥。《事师五十颂》中云:“毁谤阿阇黎,是大愚应遭,疾疠及诸病,魔疫诸毒死,王火及毒蛇,水罗叉盗贼,非人碍神等,杀堕有情狱。终不应恼乱,诸阿阇黎心。设由愚故为,地狱定烧煮,所说无间等,极可畏地狱,诸谤师范者,佛说住其中。”

谤师者,今生会遇诸多违缘或感受诸般痛苦,来世必遭无间地狱之苦。三千世界最令人怖畏之处,即此无间地狱,而佛说此无间地狱即为谤师者之住处。佛说诽谤上师者非但不得任何解脱功德,反堕恶趣,而恶趣亦非一般之饿鬼傍生趣,而是此无间地狱。

子五、功德未生者不生,已生者退失:

若树坏其根,则枝叶花果等,不仅未生者不生,且已生者皆会枯萎。如是,若失坏功德之源——信心,非但不会生新功德,且已具之功德亦会逐渐退失。《现在诸佛现证三摩地经》云:“若彼于师住嫌恨心,或悭恶心,或恚恼心,能得功德,无有是处。若不能作大师想者亦复如是。若于三乘补特伽罗说法比丘,不起恭敬及尊长想,或大师想者,此等能得未得之法,或已得者令不退失,无有是处。以不恭敬,沉没法故。”

除教证外,可证明此理之公案亦颇多。以下引两则公案说明:

往昔,格西滚巴瓦有一弟子,不论如何修行,亦不生修证功德。后来,他请教格西,格西问他:“你是否曾对上师作过不恭敬之事。”他回道:“确有此事。”格西告之,需向上师真实忏悔,弟子按照格西所说,作了真实忏悔,然后又去修行,结果生起真实的修证功德。

以前,印度有一位弟子,以种姓高贵,心生傲慢,而从上师头顶上飞行,结果无间丧失神通,堕落于地。是故,噶当诸大德有一传统说法,若于上师无有恭敬心,纵然通达三藏亦无任何利益。

因此,若颠倒依止善知识,即便具有少许功德,亦不能对自他起真实利益。此为缘起规律,无法改变。是故纵遇命难,亦不应呵斥轻蔑根本上师。假如少数一二次作了轻蔑等,亦须及时忏悔,否则将引严重过患,不仅死后需感受恶趣无量痛苦,且今生亦无缘获得安乐。诸经续论典中一再如是宣说,是故此绝对真实不虚。

应如何作忏悔呢?应按《事师五十颂》所云:“称心如意之供品,恭敬奉献上师尊,依此今后不遭受,瘟疫病等诸损害。”将自己称心如意之衣物等,恭敬供养曾呵斥或轻蔑过的上师,首先应供献,尔后如理忏悔,如是遂可清净轻蔑等罪业,而不会再染瘟疫等疾病。假如,对境上师已不在世,或于远方不便直接到其面前忏悔,若是此种情况,应按敦巴仁波切的传统而行,即上师们之法身悉皆无二一体,是故观上师心相续本来无二,并于附近的上师前忏悔,如是亦可清净罪障。其他,于上师嗔恨、不信等各种颠倒依止之罪业,忏悔之法亦可依此类推。

癸二、违背上师所说之过患:一、教证;二、理证;三、公案。

子一、教证:

经藏中曾精辟开示道:“有多少与善说相应,即有如数属于善者;有多少与善说不相应,遂有如数属于不善。”其中已确立善恶之标准。以佛教师道而言,一切善与不善,唯随与上师之善说相应与不相应而安立。换言之,凡相应上师善说者,任作何事皆为善;相反,凡违背上师善说者,不论作何皆不善。

《金刚帷幕续》第八品中云:“尔时得受胜灌顶,弟子若违师言教,此世之中亦受苦,后世之中堕地狱。”

帝洛巴尊者亦说:“若不听从至尊上师之教言,则相续中无有机会生功德。”

子二、理证:

上述内容,若以理观察亦极其合理,因为上师善说之关要,归纳而言,唯一是开示断恶行善之理,假如我等未依教奉行,以业果无欺缘起力,毕竟不得安乐,且无法避免痛苦之逼迫,唯成不善。

子三、公案:

以下引用惹琼巴之公案说明违背上师教言之过患:

一次,雅龙地区的施主,迎请米拉日巴尊者到腹崖窟当中居住,彼等承事供养尊者,时惹琼巴亦住于同一山洞中。有一部分雅龙施主说:“此二瑜伽士,相比之下,此年轻人恐怕较老者强,因彼曾去过印度多次。”如是,年轻施主皆去惹琼巴处,年老施主仍至米拉日巴尊者处。

一日,颇多施主供养尊者父子食物,彼等对惹琼巴供养极其精美丰盛之食物,而对米拉日巴尊者供养之食物既少又差。惹琼巴见后心想:“师父与佛陀无异,我与他老人家相比,不及毫毛,然施主们却颠倒供养。过去我一直想与尊者住于一处,圆满听受所有口诀,全心全意承事他老人家。然现在看来,我陪伴尊者,非但不能侍奉,反成他老人家之障碍。我定要离开此处方好,现即去告知尊者。”

如是,惹琼巴对尊者讲述众多自己去卫地之理由。尊者劝道:“你将来会到卫地摄受众生。然现在时间未到,你勿违上师教言。”

惹琼巴仍不听劝告,继续向尊者陈述理由,坚持要去卫地。

在数次请求之后,尊者无奈应允:“你居然如此不听我言,坚持要走,我虽然向施主们发过誓,暂时不让你去卫地,然誓言亦如梦如幻,我只能准许。现在你可以收拾一下,准备动身。”

惹琼巴简单收拾后,向尊者辞行。尊者心想:“惹琼巴与我同住多年,往后不知能否再见面,还是送他一程。”如是师徒二人一起上路。

路上,尊者语重心长开导惹琼巴:“惹琼巴,你要知道,儿子若与母亲住在一起,就能茁壮成长;鸡蛋若置于暖热处,则易孵出小雏;大修行人若与上师共住,遂不会走错路。我对你的爱护与慈悲是不变的,永远也不会舍弃你。你要经常祈祷我才好。”

惹琼巴闻言,泪不自禁:“我对上师即佛之信心是绝对不变,从今直至成佛之间,我所有希望皆寄托于上师身上,以后于中阴及一切时,皆请上师护佑我。”

米拉日巴尊者告诉惹琼巴:“将来你于卫地时,有一只母狗会扯你腿,到时勿忘上师与修持才好。”

后来,惹琼巴到了卫地,果然遇上一位名叫甸布的贵族女,严重障碍修行。为遣除惹琼巴之违缘,米拉日巴尊者幻变成乞丐,至惹琼巴门前乞讨。时惹琼巴恰好有一大玉石,遂将此送与乞丐,叫他拿此玉石生活。尊者时想:“我儿子于世间财物确实无何贪著,他的慈悲还真不小。”后甸布为惹琼巴布施大玉石一事,甚是不欢,二人为此大吵一场。惹琼巴心生厌烦,离开甸布,回到米拉日巴尊者身边。师徒见面后,尊者马上要为弟子们灌顶,尊者说:“为表示缘起相应,尔等每人皆应准备供养,惹琼巴你可例外,不必供养。”

惹琼巴闻言,心情不畅,然其仍参加了灌顶仪式。等走进坛城时,惹琼巴发现坛城中央有一很亮之玉石,正是他布施给乞丐的那块。当下惊呆了,半晌方明白,原来乞丐是上师化现,自己能远离贵族女人亦是因上师慈悲加持。此时,惹琼巴由衷感激上师的慈悲。尊者说:“惹琼巴,若不是我,你会为此玉石毁了自己。然因你对我信心不变,对众生慈悲未断,故而方能从此障碍中解脱。你现在应该满意了。”

惹琼巴内心甚是后悔,便对尊者与金刚兄弟们唱忏悔歌:

身贪逸乐及散乱,为物所迁为境缚,

迷行所集三途业,上师尊身前忏悔。

我之身体贪着逸乐与散乱,为外物所转,束缚于境界中,我以迷乱行为所集聚的三恶趣恶业,悉于上师尊贵之身前发露忏悔。

语贪多言成欺骗,鼓舌频频地狱因,

多食酒肉堕饿鬼,所言不直乏羞耻,

如是所作众口业,上师妙语前忏悔。

我之语贪着多言而成为欺诳,不断鼓动唇舌亦是地狱因。我以多食酒肉而堕入饿鬼境界,我之语不正直,无羞耻。如是所作众多之口业,悉于上师妙语前忏悔。

恶心之因在贪乐,为名之行多不净,

嗔恨所集诸罪业,上师智心前忏悔。

恶心起因是贪求享乐,为名声之行多数不清净,以嗔恨所集众多罪业,悉于上师智心前如法忏悔。

身游市镇系红尘,坛城修供尽毁却,

频作驱鬼降妖故,深密真言威力失。

众事牵缠心役劳,善妙三昧力尽减,

如是所作逆法行,坛城本尊前忏悔。

我身体游荡城市中,心亦系缚红尘中,坛城之修法悉已毁坏,不断作驱鬼降魔之事,以致甚深秘密之真言失去威力。身心为众多世间琐事牵绊,不自在疲于应付,本有善妙之三昧力悉已减退。如是所作一切颠倒之行,悉于坛城本尊前忏悔。

众垫从中而睡卧,分别自他极锐利,

不堪忍辱亏己事,金刚兄弟前忏悔。

我躺卧于垫子之上,分别自他之邪念极其锐利,无法堪忍亏己之事,此等罪业悉于金刚兄弟前忏悔。

从惹琼巴忏悔歌词中可知,惹琼巴因不听从上师劝告,结果修行出现严重问题,身口意三门皆堕入恶业中难以自拔,原有修行功德、三摩地境界悉皆退失,所作所为皆成不善。

惹琼巴是印藏公认成就者,然因于细微之处违背上师言教,结果亦同样陷入严重修行障碍之中。我等与惹琼巴根本无法相比,故更应依教奉行,不违背上师言教。

癸三、忿恚之过患:

《时轮金刚续》云:“设若于师起忿恚,等同忿心刹那数,当毁尔劫所集善,亦受尔劫猛狱苦。”设若对上师生起忿恚烦恼,忿恚心生起多少刹那,则摧毁如数多劫中所积之善根,且仍需于如数多劫中遭受地狱剧苦。比如,若心生刹那忿恚,则已摧坏一劫中所集之善根,若不忏悔,则还需于一劫中感受地狱之苦。故总的来说,我等对任何众生皆不应起忿恚心,特别对于严厉对境金刚上师,更是一刹那亦不应生忿恚。

癸四、分别过失之过患:

《广论》中引教证云:“应取轨范德,终不应执过,取德得成就,执众过不成。”以心执取上师功德,遂会获得悉地;相反,以心分别上师之过失,将会毁坏所有悉地。格西博朵瓦说:“设若唯一分别过失,则非但不得加持,且生生世世不会值遇上师,今生亦需遭癌症、口中吐血、心脏病等种种不悦意之果报。”

总而言之,若唯一观上师功德而发起敬信,一切圆满皆易成就:相反,若一味分别上师过失而无敬信,则一切衰损自然降临于自身。是故,一切衰损与圆满之根本界限即在此。

癸五、观平凡之过患:

有些弟子依自己邪分别,将上师完全视为凡夫,以此等邪念,非但无法生起功德,且还成为失坏三昧耶之根本因。如是,于短暂今生以及漫长来世中,将不断产生诸多不悦意之果报,无法成就修行的殊胜功德,以因果丝毫不会错乱与空耗之故。

以下引圣者之语录,说明观师平凡之过患:

一次,种敦巴请问阿底峡尊者:“西藏有如此多修行人,为何无获殊胜功德者?”尊者答道:“大乘功德,不论生多生少,皆须依靠上师方能发起。尔等藏人于上师仅作凡庸之想,如何能生功德?”

故而将上师视为凡夫是导致不生功德之因。历代祖师皆言:若将上师视凡夫,恰如榨沙取油般,不得加持与悉地。是故,于上师应尽量观清净心,若你见上师种种功德与恩德,则相续中极易观清净心或增长报恩心。或于日常生活中,或于打坐修法时,若常忆念上师功德与恩德,随时随地忆念上师、观想上师、祈祷上师、恭敬上师、赞叹上师,如是短时内即能获得殊胜广大之功德。

于我等凡夫而言,虽以迷乱力不得不见上师凡庸之相,然须了知此唯一是自现不净之过失,实则不然,上师决定为正等觉佛陀。对此,应首于心坎深处认识肯定,然后须坚固如是定解,此点甚是重要。

故当恒常依智悲光尊者之愿词而发愿:

愿于善逝总集体,殊胜恩深上师尊,

断因相处及怀疑,执为凡夫邪恶见,

视师即是真实佛。

此发愿力一旦坚固清净,一切行为皆会随愿而转,最终定会现前观师为佛的清净心。

癸六、不尊重之过患:

即便于世间,忠良之臣皆极其尊重君主,彼等三门谨遵君臣之道,毫不违越。良仆亦是如此,于主人甚是恭敬,安守本份。一般世间规律尚且如是,何况我等佛教?于大恩上师更应尊重。亦即于身体方面,应以头于上师莲足下敬礼;于语方面,应赞叹、祈祷上师;于意方面,应虔信而恭敬等。对三乘戒律中如何教诫尊师之道者,我等须详尽了知后尽量行持,因若非如是而行,将生违背戒律之无量过失。

以下引一则公案,以示警戒:

昔日有位阿阇黎,名桑杰意西。一次正为诸眷属传法时,其上师以乞丐形相至其面前,阿阇黎羞于在大众前顶礼上师,便佯装未见。等集会结束后,阿阇黎方去拜见上师。上师问道:“方才为何不顶礼?”其回曰:“我未见到上师。”话音刚落,彼之双目掉落于地。后来阿阇黎祈求上师宽恕,并吐真言。上师加持后,双目方重新恢复。是故,若对上师作丝毫欺瞒,或言诸妄语,所造之业极重,果报亦易即刻成熟,故此不尊重上师之过失甚是严重。

由此则公案可知:若因己之种姓、相貌或多闻等而心生傲慢,于上师亦不作尊重,实则唯毁自己而已。

癸七、跨越座垫等之过患:

《事师五十颂》云:“畏惧如毁佛塔罪,师影尚且不应跨,鞋子坐垫乘骑等,不能跨越何须言?”践踏上师身影,罪业等同毁坏佛塔之近无间罪,是故若畏造此严重罪业,则于上师身影亦不应跨踏,何况上师的鞋子、坐垫、乘骑等,更不应跨越。而跨越坐垫等此类过失极易发生,是故,平常行为即需格外小心。然亦有特殊情况,譬如,上师已开许,或于某些特殊场合与时间,不得不作。诸如此类,皆不属造罪业之范畴。

除此不能跨越坐垫之外,尚有诸多细行,我等皆须注意,譬如,于上师能见之处,不能坐于高高垫子上,不能头带围巾、戴帽子,不能双手叉腰,不能随意吐痰等:上师未就坐之前,不能先坐;上师起身时,不能坐卧。于上师前,不能语锋尖锐地辩论,亦不能唱歌、跳舞等。于上师能闻之近处,不能说闲杂语等。诸等细行皆须如法行持。总之,于上师旁边,身语皆须持恭敬行,如是方可不沾染过失,于己亦有极大利益。

癸八、浪费上师财物等之过患:

《事师五十颂》云:“上师财物护如命。”除地狱众生外,我等凡夫最爱莫过于自之生命,皆想方设法护此性命。对待上师之财物,亦须如爱惜生命般,不能自己放逸而受用,或利用上师财物作人情。如是而行,不仅具有上述种种过失,且感召不善之等流果,生生世世贫困,堕入饿鬼境地。

是故,若于上师有一欢喜心,然后说上师福报甚大,上师财物颇多,可随意而用,随意而扔,如此唯自趣毁灭而已。我等平时常从因果角度说,三宝财物不可随意享用,因三宝为极严厉之对境。而上师即为三宝总集之体性,若未经开许而随意乱用上师财产,从因果角度而言,此罪业远胜破四根本戒之罪过。

癸九、扰乱上师心意之过患:

扰乱上师心意有何果报呢?从等流果而言,即于未来世中,自心会被他人扰乱,安乐不会安住于心中;从异熟果而言,即殁后堕入无间地狱感受猛烈痛苦。

《事师五十颂》云:“何时何地永切莫,扰乱金刚上师心,设若愚者如此作,定于地狱受炖苦。”自己身口意三门应谨慎从事,行住坐卧中皆应努力相合上师心意而不违背。即于平常,身体所作、口中所言、心里所思,若是能令上师满意、欢喜者,我等即应努力行持;若是上师担心、不喜之事,则不应行持,如是方能真正契合上师心意。故当时时处处心存上师才行,若心中无师,任性行事,此即大逆不道。

癸十、于上师行为产生邪见之过患:

设若认为上师身口意行为不合理,如是执取一种不相应而产生邪见,则于摧毁自己方面,再无较此更严重者。是故,我等应尽量于师观清净。譬如,善星比丘对于佛陀一切事业皆观为过失,结果,即以此邪见而堕入无间地狱。

从古至今,此类事例,于修行人中时有发生,若能全面统计,则此类邪见公案之数目一定相当庞大。由此可见,此类过失极易发生,我等于依止上师时,须格外小心。上师事业不论善妙与否,对于弟子而言,当以清净心观想彼等一切皆为利益自己之善巧方便,需如是增上自己信心。此内容极其重要,以下详加解释。

譬如,上师显现对自己不欢喜,我等应作何想呢?以世间父母譬喻,有时,此等严父慈母亦会对孩子生气,面露怒容,此是否真正讨厌孩子呢?根本不是。我等常说:“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于孩子,唯有满心慈爱,而正因爱之深切,一心欲令孩子向善,是故方有意如是示现。若身为人子者,能体会父母良苦用心,自然对父母所作一切皆会生起清净观,由此增上自己报恩之心。如是,上师于我等唯有无条件的慈悲,绝非如凡夫般具有厌憎情绪。虽有时上师对自己显现不满意,甚至驱逐门外,我等亦应明了:上师之心完全被大悲绳索系缚,悲心驱使,为调伏我等,方用此威猛手段。需如是善巧观想。

又如,于上师痛骂、呵斥时应想:上师为遣除吾辈违缘,才降猛咒之雨;假如上师痛打我等,亦须观想:此是令吾等无始积业,刹那得以清净之善巧方便。假如遇境时,能如是转念,则一切皆成增上信心之助缘,相反,若不会转念,则容易堕入邪见之深渊。是故,转念是极其重要之修心窍诀。

总的来说,即须观想:上师所作一切,于己悉有利益。何故呢?因上师唯有一颗利他之慈悲心,而发自慈悲心之行理所当然悉是利益吾辈。如是观想有何等利益呢?如是观想使得上师一切显现,皆成增上信心之助缘,能得上师殊胜加持,不会造诸罪业,是故,观想清净于己决定有大利益。

以上是寻求解脱之修行者,应铭刻于心的殊胜教诫。若能照此如法行持,上师加持自然融入相续,且依如是用心,遂可成就一切缘起。

怙主忠巴加利云:“拳打石砸是师作灌顶,若入加持亦于彼当入,狠狠恶骂是师降猛咒,若遣违缘亦以此当遣。”上师以拳头打、用石头砸,皆是作殊胜灌顶,若有入加持者,亦是挨打的弟子会入加持;上师狠狠之恶骂即是威猛心咒,若有遣除违缘之法,亦以此方式将会遣除。

甲瓦用滚尊者说:“总之,任见何者皆功德,任说何者皆教言,任作何者皆有益,任现何者皆加持。”总而言之,所谓依止法,即任见上师何者,皆具功德;任上师说何语,悉为教言;任上师做何事,皆有利益;任上师显现何相,悉具加持。

是故,正如喀喇共穹所说般:“开示大乘诸上师,虽然外现不庄严,内在密意不可测,切莫观察上师过。”假如,仅以外在行为不庄严为据,而于上师产生邪见,则成彻底中断白法之根本。是故,平常即应谨小慎微,防微杜渐,令自己对上师身口意所作不起刹那之邪见。为何需如是谨慎?只因吾辈邪念习气深重,而未熟习清净观,是故,一方面须谨防邪念发动,另一方面应勤习清净观,否则一切皆将衰败。从世俗修行而言,主要是转变心念,因善恶之缘起即在此心上,心若反转,则堕邪恶,心若正转,一切悉会吉祥。是故,世俗之修行重在转念上,而此转念,又需数数勤作,方能增上善心势力,心力一旦增强,遂可不为违品所夺。此即再三强调精勤用心的原因所在。

癸十一、于上师不持为上师之过患:

有些徒众心不平等,彼等眼中地位高、名声大者,方认可为上师;若无眷属、名声不大、地位不高者,遂不认可为上师。此辈与佛法相应之功德一分亦不可能生起。何出此言呢?因上师虽有贤劣与功德大小之别,然身为弟子者,于师之敬信却需无差别而具有之故。

金厄瓦亦云:“自己现有众上师,不行无亲疏敬信,唯于一师偏袒执,即谓情面贪心惑,勿许敬信释迦子!”对于自己现有众多上师,皆需平等以敬信对待,若无平等敬信,唯耽著其中某位上师,则完全为非法之偏执,是所谓的情面,亦是贪心惑业,不承许此为清净敬信。释迦弟子当如是了知。于现有一切上师,我等皆需无亲疏地恭敬承事,须知一切上师悉皆无二一体,不能偏于一方,若具偏执,则不名佛教之信心,唯属世间情面,亦名贪心烦恼。

金厄瓦尊者又云:“若是敬信成熟人,于师不会作贪嗔,师恩虽然有大小,敬信无别释迦子!”真正敬信成熟者,对所有上师不会具有以贪嗔作取舍之过失,因为,毕竟其恭敬心与信心已成熟,故对一切上师皆观想为与真佛无别,不会对一者恭敬而对另一者不恭敬等。虽从上师方面而言,上师恩德于各自有大小之别,然作为弟子,却需无有差别修持敬信。释迦弟子理应如是了知。至于地位高下、功德大小等,亦依此类推而了知。

是故,无论何时,何类上师,传何种法,不论是了义抑或不了义,显宗或者密宗,大乘法还是小乘法,作为弟子,皆需平等恭敬,平等发起清净信心,如是方得一切传承上师的加持。总之,下至听闻一颂佛法,亦不能执取上师过失。如经云:“设唯闻一颂,若不执为尊,百世生犬中,后生贱族姓。”

故判定上师之标准,非凭主观而定。换言之,非随尔等分别心认定某者是上师,即决定是上师,或者认为某人非上师,则决定非为上师。如此,究竟何为客观的判定标准呢?即下至以依止心听闻过某者所讲之佛法,此人即为你上师,无论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即已成事实之上师。若仅有依止心,然并未得受一句佛法,或根本无依止心,仅闻过几句佛法,此二种情况下,皆不能成立是上师。

以下再对上述依止之利益与不如理依止之过患作一总结:

总之,上至佛果之安乐,下及无间地狱中感受一丝清凉之安乐,此等一切利乐与白法之圆满,无一不是通过依止善知识而获得。相反,下至十地末以金刚喻定所断之极微细所知障,上达无间地狱之业报,诸等痛苦与衰损,唯一是不如理依止善知识之过患。是故,宁弃生命,我等亦应如理依止善知识,因为如理依止善知识重于守护生命。

对于上述如理依止之利益与不如理依止之过患,应当在心里反复思惟,若百次不够,则思千遍。常人认为,依止善知识,无论是如理依止之利还是不如理依止之患,我悉皆闻过,早已了知。然若未再三思惟串习,对上师的恭敬心与报恩之心,无法坚固圆满。相反,若于此等方面经久串习,反复思惟,心相续中自然增长对上师的信心,一刹那亦不会观察上师过失,不会于上师所作产生邪见。是故,应再三思惟,直至心中真正发起决心:从今往后,不论于何种情形下,我一定如理依止善知识。有此决断之心,方算是思惟到量。

佛法重实行而轻空谈,空谈无益。非口上言:上师是佛、是大菩萨、是大成就者,一切三根本之总集即此上师,此理无可想之义,想亦如此,不想亦如此。不能如是而言,仅说得动听,于心不作思惟,对上师亦无恭敬心或清净心,如是不名弟子,根本不具弟子德相。是故,说得一尺,不如行得一寸,关键是须以殷重之心,踏实地思惟修持,因为此对我等修行而言,是最紧要之大事。

壬三、以意乐依止之轨理分二:一、思惟功德而修信心;二、忆念恩德而发起恭敬。

须知,有关意乐之修习,可归摄为两个根本——修信心与修恭敬心,而修信心之方便即反复思惟上师之功德,修恭敬心之方便即再三忆念上师恩德。以下逐一解释。

癸一、思惟功德而修信心:一、修持信心之必要;二、以譬理成立“思惟功德是能生信心之因”;三、如何生最圆满之信心。

子一、修持信心之必要:

首应理解功德、加持、信心三者关系。此三者即因果关系,前前为所生之果,后后是能生之因,亦即地道功德之产生,依赖上师加持之融入,而上师加持之融入,又依赖对上师之敬信。相反,若无敬信,则不得加持融入,若无加持之融入,遂不生地道功德。如是明确修信心的必要性。是故,吾辈若希求觉悟,则必须殷重修持此道之根本——信心。

子二、以譬理成立“思惟功德是能生信心之因”:

先说比喻:

譬如,身体本来是由三十六种不净物组成,是一个活动厕所,毫无清净分可得,然经分别心增益为清净并数数串习后,竟然于心前唯一显现此身是清净悦意之相。此说明何理呢?即以心如何安立,即会如是显现。换而言之,若于某法,以心作意万次“好”,即会于心前显现为“好”;相反,以心作意万次“不好”,则会显现为“不好”。此为心之无欺法则。

再归至修习意乐上,当如是思惟:纵然上师再下劣,亦不可能不具一分功德,若专就实际所具此分功德思惟串习,则于未来某时,为何不唯一显现为功德呢?以缘起力决定会如是显现。是故,修心之方法,首当选定作意之内容,唯一作意上师实际所具之功德,即唯一作意自己所见所闻,实际体会到的上师功德。若能如是持续作意,决定会在将来生起淳厚之信心。

子三、如何生最圆满之信心:一、须观师为佛;二、如何树此“观师为佛”之定解。

丑一、须观师为佛:

若问:如何才能产生最圆满之信心?

对此答复:必须于能生之因上达到圆满,即需圆满思惟上师功德,如是,方能产生圆满的信心。

若再问:何为圆满思惟上师之功德?

再答:思惟上师是真佛,即是思惟功德到达圆满。若思惟上师功德并观想为真佛,此种作意一旦坚固,自然滋生无比宽广之信心,一刹那亦不会生起分别过失之念,会具有如是不可思议之妙相。

如是以理层层推断,最终落于“观师为佛”此关要上。对此最紧要之处,再引教理,以助学人树立上师即佛之定解。因若未以教理抉择,对于我等凡夫,不可能现量见到上师为佛,是故“上师是佛”之定解,欲于相续中生起、坚固,唯一须依教理而建立。

丑二、如何树此“观师为佛”之定解:一、以教成立;二、以理成立;三、遣除疑难。

寅一、以教成立:

首先应于心前明观上师,然后如是思惟:

《二观察续》云:“末世五百年,我现阿阇黎,作意彼为我,尔时当恭敬。”佛说:末世五百年,我会示现阿阇黎相,故应作意彼阿阇黎为我,且需如法恭敬。《金刚帷幕续》第十五品中亦云:“所谓金刚萨埵者,示现金刚上师相,念利一切诸众生,现为平凡之身相。”密续中亦说,所谓金刚萨埵,即于凡夫前示现金刚上师之相,须知,虽利益一切众生之上师实际与金刚萨埵无二无别,然众生障重,不见清净之佛尊,是故,上师特意示现为凡夫相。

经中亦云:“嗟!见者皆应具意义,至于未来之时代,我当示现亲教师,亦现轨范师之身。”佛陀教诫弟子:善知识是佛之化现,是故见善知识,依止善知识,一切皆具实义,佛于未来末法时代,会示现亲教师与轨范师之身相。

以此等教证为例,须作如是想:佛陀于末法时代,示现为善知识平凡之相,因此,善知识仅仅是示现凡庸,实则为金刚持如来。乃至未生体会之间,需不断观修。

寅二、以理成立:一、以观待理成立;二、以作用理成立;三、以证成理成立;四、以法尔理成立。

卯一、以观待理成立:

首先宣说譬喻:

譬如,一心脏病患者,观待其而言,医生需以能治疗心脏病而安立。若能开出对治心脏病之妙药,即便无医生之名,实则已为彼之医生;若于其病不起任何利益,即使有医生假名,然则非彼之医生。亦即,是否为病人所观待之医生,唯一是以能否于疾病赐予对治之药而安立。

次思惟喻义:

我等应如是思惟:观待如我这般,无始以来为烦恼病逼迫之可怜众生,是否为医王佛陀,以何而安立呢?唯是以能否赐予对治烦恼病之甘露妙药而安立。若能赐予真正对治烦恼病之妙药,则于我而言,可算是依止了真佛,若未能赐予此等妙药,无论是何种身份,行持何等事业,或作何样仪式,根本不属于具相善知识。佛陀唯一是以能否赐予对治烦恼病的法药而安立。因安立佛陀是皈依处,唯是从对我开示断除烦恼的方便角度而安立,是故,观待我等病入膏肓者而言,谁为怙主佛陀呢?决定是诸等大恩上师。

确实,对我们自己而言,怙主佛陀就是现前的大恩上师们。因唯观待上师之教言,观待上师传讲深广之甘露法,我们方获解脱之果,故而唯是观待上师而获得解脱果,如是上师即是导师、是怙主。决定是如此,心无丝毫怀疑而决定上师即佛,以观待理真实成立故。

卯二、以作用理成立:

首先宣说譬喻:种子是以何而成立?即以具有能生果之作用而成立,若有一法能产生青稞,此法即为青稞之种子;若不能产生青稞,则非青稞种子。

再思惟譬喻之义:佛陀是以何而成立?能行持佛陀事业者,即可成立为佛陀,而今诸善知识们正在行持如来事业,是故,真实义中彼等决定是正等觉佛陀。为何言彼等是行持佛陀事业?因所谓诸佛大业,最主要者,即于所化宣说解脱正道,此外再无他业。而今,诸善知识们唯一是行持此等事业,故言彼等行持如来家业。

或有者尚存疑惑:“将此等善知识名为佛,我仍未想通。”

且问:“种田者不名农民,名何?作工者不叫工人,应唤何名?如是,行持佛业者不尊称佛陀,又当如何称谓?若行诸佛业者,不能尊为佛陀,则同理可言:具有人类知言解义之作用者,亦不能名为人,如此应成提问者你亦不能名为人。是故,以具有行持佛陀事业之作用为根据,决定能成立上师是佛,此即以作用理成立。”

卯三、以证成理成立:一、果因;二、自性因;三、不可得因。

因是根据或理由之意。此三种因之含义:以果为根据而成立之理论,名为果因;以自性为根据而成立之理论,名为自性因;以不可得为根据而成立之理论,名为不可得因。以下逐一以此三种因,证成上师为佛陀。

辰一、果因:

即从果之角度推证上师是佛陀。

根据上师无颠倒宣说圆满之菩提道,即可推断其相续中具有一切种智。此处,“无颠倒宣说圆满菩提道”是果。以此可成立“相续中具有一切种智”。以何为据呢?其根据为《释量论》所说:“彼方便生因,不现彼难宣。”若自己尚未证悟,根本无法为他人宣说。善知识既然能以自力无颠倒宣说圆满菩提道,可知其相续中必定已具足一切种智,因唯具足证悟功德,方能真正为他人宣说菩提道。

《不可思议经》亦云:“何人随行如来之故,宣说正法,彼等诸人,一切身中安住有如来智慧。”是故,以能无颠倒宣说圆满菩提道之“果”,遂可成立此人必定圆满了一切菩提道,若甚深菩提道皆能圆满通达,则较浅的内外诸明更应通晓,如是即成立彼具如来智慧。

辰二、自性因:

即以自性为根据成立上师即佛。

主要分开相与性比较佛陀与上师:相好庄严之佛陀与显现平凡的善知识,此二者仅外相有别,实则彼等之意悉皆安住于法性之中,故彼等自性无二一味。以此自性一体之因,即能成立上师即佛。只不过于凡夫心识前,佛现为平凡善知识相,以此度化刚强难化之众生。

譬如,同一个演员,上午演国王,下午扮乞丐,如是于外相上肯定有极大差别,然国王与乞丐实为同一人之游舞,必须承认演国王者即是扮乞丐者。如是,善知识与佛陀之自性无二,悉皆安住于法性之中。以此自性是佛为根据,遂可成立上师于真实义中本来即佛。如《能断金刚经》云:“应知佛法性,是导师法身。”一切诸佛即为法性自性,诸上师亦如此,不离法性自性。

以上是排除外相差别,以实际中佛与善知识为无二之自性,成立善知识即佛。

辰三、不可得因:

即以迷乱心所现过失本不可得,成立上师为无过失之如来。

因为真正善知识之过失悉不可得,以过不可得故,即可证明上师即如来。真正按上师自身境界而言,上师身口意坛城中,毫许过失亦不可得,以此为根据,即肯定上师即佛,因彻断诸过者唯一是佛陀。

譬如,眼翳者眼前所现毛发是一种不可得之假法。因为若毛发为实有而现,则于翳障清净后,理应较前更明显地显现,然实际上,一旦治好眼翳,毛发遂会消失,是故,此毛发为不可得之假立法。

应如是思惟喻义:于我等心前所显现上师之过失,仅为一不可得之假法。因为若上师之过失为实有而显现,则于心垢清净之后,理应较前更明显地见到,然于心垢清净后,即不会出现上师任何过失。由此可知,心前所显现上师之过失,唯是自心不清净所致,实则上师根本无有此等过失。法称论师云:“可得而未得,则说明实际中无有。”如是,所谓上师过失,唯是以自心不清净所显现的虚诳之法,而于上师自体上根本不存在。是故实际之中,上师为远离诸过之佛陀。

卯四、以法尔理成立:一、当幻化相应之调伏身;二、当应机而幻化;三、当以能利益而幻化;四、当以周遍而幻化。

何谓法尔道理?法是法性,尔即如此,以法性如此而成立之道理,即法尔道理。由法尔道理,即会明白上师与佛无二,为不可思议之导师。

此通过四个方面抉择:若是佛,决定当如此,而我等面前现平凡身之上师皆行此等,如是可肯定上师为佛,如是于学人相续中,生起无疑之定解。而仅观想上师应该是佛,言上师是佛,是否与众生皆有如来藏一般观想,众生于名言中具有过失,上师亦如是而具过失,此仅将上师观为一介凡夫,无法认定名言之中上师与佛无二。实际上,众生根本不是佛,众生具足众过而无毫许功德,根本不同于现为凡夫相之阿阇黎。是故,若非以理抉择,仅口中言说上师即佛,如是则亦可说一切众生为佛。多言此等空话,容易着魔。故当以理踏实抉择,相续中方可遣除疑惑,引生定解,而于定解摄持下,任修何法皆会圆满成就。现代人分别念尤其多,百分之九十九皆属邪念,若未以理遣除邪念,根本无法将上师观为真佛。

辰一、当幻化相应之调伏身:

即以国王身能调伏者,即现国王身;以大臣身能调伏者,则现大臣身,如是示现种种相应众生之能调伏身相,即诸佛之总规或法尔。故当如是而想:对于以平凡身方能调化的吾辈而言,上师无疑是示现平凡之身相。

辰二、当应机而幻化:

譬如,于明镜中,面容如何,影像即如实而显。如是,于法身大乐之自界中,将显现与所化机缘相应之身相,此为法性规律。故我等当如是而想:与我机缘相应之某尊色身决定会出现,彼究竟于何处?若寻找,则除心前显现的上师之外,决定不可能再有其他色身,是故,此决定是诸佛为调伏我等而示现相应之色身,故而上师即为真实之佛陀。

辰三、当以能利益而幻化:

大乘了义经云:“于每个众生面前,皆平等无缺而圆满安住着十方诸佛。”以殊胜理亦可安立之故,于我面前亦需安住而有。经中还说:“此非泥塑木雕之佛,而是以一种能对众生作利乐事业之方式而安住。”以经中所言为根据,即可了知:我等心前所安立之佛陀,正是现前利益我之善知识。当如是想:于我心前以深广妙法利益我之诸善知识,正是诸佛之化现,因实际利益我者,即是彼等。

辰四、当以周遍而幻化:一、三世周遍而幻化;二、遍一切处而幻化。

巳一、三世周遍而幻化:

从不过时而幻化与相续不断而幻化,说明三世周遍而幻化之理。

何谓不过时而幻化?

譬如,若需于某时,示现某种幻化,诸佛不会错过时机而示现,诚如《大乘庄严经论》所云:“利益众生事,随时不过时,不忘我顶礼。”从总的方面而言,就所化角度,若听法因缘成熟时,佛陀不会错过时机而传法,以法尔如是之故。个别就我等而言,若至堪能闻法之时,诸佛亦决定会应时说法。而现在的说法者,除上师外他者不显现之故,以此可成立上师即是佛陀。

何为相续不断而幻化?

即诸佛除此恒时利生之大事外,别无他业。如今,诸佛亦同样行持利生之业,且于所化,诸佛需幻化为能调伏之身份,以善说妙法利益众生。再归至自身反思:我现已具闻法缘份,诸佛肯定以说法而利益我,然是何者行此利益呢?即我面前的诸位善知识。如是亦可推证于我说法之善知识,即为诸佛之化现。

巳二、遍一切处而幻化:

大乘经中云:“虚空所在之处,佛身无不周遍。”佛身未周遍之处无有一者,理所当然亦周遍我们此处。若反问自己:“遍于我处之佛陀是谁?以我缘份所现之佛陀,无疑即是为我无倒宣说解脱道的诸大恩上师。”如是再三思惟即可知,上师实为佛陀化现,特来此娑婆世界,度化障深福薄者,若深知此理,则我等一切所行悉会依教奉行。

因诸佛殊胜的传承悉皆总集于上师体性中,故若从上师金刚法体中得到不可思议之加持,自然会获不可思议之成就功德。因对境为不可思议的上师,若对其祈祷、观想、起信、赞叹,以及随学,自然于一切世中,所有境界悉会显现为法身大乐境界。是故须认真思惟,再三串习,安住如是而行,方名金刚弟子,不用特地申明:“我是某某上师的弟子”,诸佛菩萨亦皆会同声赞叹,此为真正有缘的金刚弟子。

归纳上述以法尔道理成立上师即佛:

因诸佛周遍一切时处而幻化,且于不清净众生因缘成熟时,法尔当现能够传法而作利益之平凡身相,是故,于我等不清净凡夫因缘成熟时,所现前的传法善知识,决定是诸佛之化现。

寅三、遣除疑难:一、遣除有关显现之问难;二、遣除有关不显现之问难;三、遣除不决定之问难;四、以问答方式解诸疑惑。

卯一、遣除有关显现之问难:

或有者心存疑虑:于我心前,此等善知识显现具有众多贪嗔等过失,如何能对彼等安立彻断诸过之佛陀呢?

问难者以心前有具过之显现,而决定善知识实际具有诸过,并非断德圆满之佛陀。此可以根据不定而遣除彼等疑难:

设若自心显现决定是实有、可靠之境界,则尔等所言具一定道理,实则不然,心之显现,根本不决定真实可靠,故以心前显现为根据,无法安立上师实具过失。此理可以六个比喻阐明。

1、眼翳者之喻:

譬如,眼翳者不论见何法,无论如何看,皆无法去除毛发之假相,然不能以其眼前现毛发而决定实际中处处皆有毛发存在。如是,具业障者不论于何者,如何观视,亦无法去除具过失之现相或者平凡相,然以具业障者,心前显现过失或平凡相,无法决定上师实际存在过失或平凡相,因此等唯是以其业障自现,实则上师本来地道功德圆满,不存丝毫过失。因此,仅凭众生具业障之显现而决定上师非为佛陀,此根本无法安立,如同眼翳者前显现毛发,唯是眼翳者自身之错乱,而非外境实存毛发自体般。

2、摩尼宝之喻:

《大乘无上续论》云:“如同种种形色物,摩尼中现非彼体,亦由众生种种缘,如来显现非彼体。”譬如,摩尼宝自体本不存在蓝色,然若将其置于蓝色布基上,因与蓝布相连,是故本非蓝色,亦显现蓝色之相。如是,遍主佛陀虽无诸过,然以所化之过而显现过失。故我等当如理思维:“上师显现此等过失与平凡相,唯是以我自己之过失力,而从上师处反映过来。实则上师并无过失,亦非凡夫。”

3、墨镜之喻:

或有人疑问:假如上师并无任何过失,则对于现量见上师具有衰老等众多过失,该作何解释呢?

释曰:恰如眼睛为墨镜所遮,见白海螺显为黑色,此亦为现量所见,然以此现量见不能成立海螺实为黑色。如是,心若被罪障覆盖,即便是见真佛,亦视为具有过失或平凡之相,此亦似现量所见一般。虽自以为是现量所见,然以此如何能决定实际如是存在呢?决定不可能,因此等仅是迷乱根识之现量,以之无法衡量法界实相。如是,即以墨镜之喻遣除上师非佛之难,彼等仅是为业障所蔽,未能现见上师即佛而已。

4、佛现旁生相之喻:

譬如,佛陀为利有情,而化现为猪狗等相,亦同食不净粪等,而未去除—般猪狗行为相。如是,佛陀若欲示现平凡相,亦不得不显现种种平凡之现相。因此,于凡识前,不论如何观察,注定唯见此平凡现相。以上为据,我等当思:“我不能以自己心前显现平凡的上师相,遂认为上师非为真佛。”

5、梦之喻:

譬如,于梦中,见一恶人行杀盗等业。然醒时,仔细观察,此唯是梦中迷乱之相,唯是以自己迷乱习气成熟,方如是显现,实则连此恶人亦不成立,岂有其杀盗之行?同理,当如是善思维:我虽见上师发怒谩骂等不贤善之行,然此唯是以我相续中所具恶习而显现,真实义中,此等恶行之相根本无法觅得,是故,上师根本无有此等发怒或谩骂等过失。

6、胆病等喻:

譬如,以胆病而将雪山见为黄色,以风湿病而把雪山见为蓝色,诸如此类,以现前损坏诸根之错乱因缘,尚能导致迷乱,则我等心相续中具足究竟迷乱因之不可思议业障,丝毫亦未遣除,以此因缘为何不能迷乱呢?决定会迷乱。是故,对于业障深重的凡夫有情而言,善知识甚至可显现驴马等相,而现在未如是显现,已是万分幸运。

卯二、遣除有关不显现之问难:

有人继而疑难道:纵然上师无有过失,然上师并未显现相好庄严等佛陀功德,故如何能安立上师为功德圆满之佛陀?

问难者是以其心前未显现相好等佛陀功德,而安立上师非为佛陀。常人之疑惑基本如此,认为既然上师是佛,则应于我眼前显现相好,或显现神通,或刹那调伏我亦可,如是我方能相信上师为佛。

此仍可以根据不定而破斥:诚如,以自之显现不能决定为实有一样,以己不显现亦无法决定是毕竟无有。此理可引八喻阐释,学人当善思惟此等喻义。

1、盲人之喻:

譬如,日轮虽具万丈光芒,遍照万物,然盲者眼中不见毫许。如是,我本为以无明瞎却智慧眼之凡夫,故上师虽圆具佛陀功德,然于我无明心识前,又如何能显现此等微妙之境界?是故,以我等凡识前不显现,不能成立是毕竟无有。

2、针眼之喻:

譬如,于狭小针眼中,无论如何,亦无法容纳巨大之须弥。如是,凡夫心界极其狭隘,恰若针眼,欲于如此狭隘心识中映现佛陀深广似海之功德,绝无可能。是故,我等不能以己之心识不能映现为由,遂认为上师不具佛陀诸般功德,正如以针眼不纳须弥并不能否认须弥山存在一般。

3、黑暗之喻:

譬如夜晚,以黑暗障蔽之故,勿说微细色法,即便粗大色法亦无法见,乃至黑暗未远离之间,此等色法又如何能于我等眼前显现呢?根本无法显现。如是,心为无明障蔽之后,勿言佛陀种种微妙功德,即便粗大功德亦无法显现,是故,对于完全为愚痴障蔽之凡夫而言,佛陀功德能以何种方式显现呢?绝对无法显现。

4、瑜伽士之喻:

《密续》云:“所现皆为本尊相”,此为描述瑜伽士之境界,于消除平凡迷乱相与执著的瑜伽士智慧前,上师们皆显现为佛陀之相。而我等现在未显现佛陀,原因即为我等未能消除迷乱显现与执著,若能精勤修行,断此迷乱显现与执著,决定会现见上师即为佛陀之事实。

5、幻师之喻:

譬如,幻师以咒语加持某人,如是将观众眼识染污,结果观众见到驴子以及驴子种种行为。此喻中,迷乱之因即眼识被染污,由此所现之迷乱是本有者不现,本无者现前,即实有的人及人所作的行为不现,而本无的驴子及驴之颠倒行反而现前。此即说明,显现者不一定实有,未显现者不一定无有。若是以迷乱力所现,还可进一步决定:本有者无法现,本无者不得不现。

再归至意义上,我等应如是思惟:我此心识能否相信?根本不可信,因其仅是以恶习染污的颠倒识,是故,以心显现者不可信为真实,以其不显现者亦不可信为无有,且须进而认清心的颠倒面目,即以迷乱力,不仅不见本有的佛菩萨,反而不得不见本无的平凡相及种种平凡所行。且不说胜义本性,即便于世俗名言中,上师亦圆具佛陀功德,然在错乱未遣除之前,以自己业力颠倒,所见往往皆为迷乱,悉为以自己境界而产生的种种错觉。故当如是通过幻师之喻,而了知自己的错乱。

6、菩萨之喻:

譬如,佛陀全部功德,即使于十地菩萨等的心前亦无法显现,何况如我一般的愚痴凡夫,烦恼与业障充满相续,何以能现量见上师为佛陀?于我愚痴心前,岂能现前佛陀全部功德?诸菩萨于长时中从不同侧面再三观察,亦无法完全现见佛陀所有功德,是故,不能以我心前不显现,遂否认上师圆具佛陀功德。

7、鬼神之喻:

首先以比喻表示两种情况:第一、以无显现可以决定无有:第二,以无显现不能决定为毕竟无。

譬如,于我眼前,若有宝瓶,就应显现;若不显现,则可决定为无有。然鬼神并非如此,我不能以眼前未现鬼神,即决定毕竟无鬼神。是故,不能一概以不显现为根据,而决定毕竟无有。

此喻义与比喻对应,亦有可决定与不可决定两种情况。

第一、假若自己具有如来功德,则应于自心前显现,若心前不显现,则可决定非为功德圆满显露之如来,因毕竟具有自证分,是否现前种种佛功德,自己可以确定。

第二、假若他人具足佛陀功德,然于自己心识前不能显现,若以此不显现为由,而决定他人未显露佛功德,则肯定无法成立。

8、宝瓶之喻:

譬如,虽然于我眼前放有宝瓶,然以布帘遮住时,则不可见,若拉开布帘,则于原处现量见此宝瓶。如是应思惟:虽然上师法身与佛无二,然我以业障所覆,不能见到,若我业障清净,不需移动毫厘,当处即见上师本为佛陀。是故,见上师是否为佛,只依赖自己业障是否清净,而不在于上师是否为佛。

卯三、遣除不决定之问难:

若有人继而发难道:若一概决定上师为佛,你身为上师,当然亦应成立是佛。若如是承许,请你反问自己:是佛吗?若与你自身体会直接相违,则应成极大之妄语。是故上师不能一概决定为佛陀。

此等想法是观师为佛的严重障碍,故需进一步如是遣除:《摄大乘论》中云:“鬼旁生人天,各堕其所应,等事心异故,许义非真实。”于同一有事,以不同众生之业力,而现不同之现相,依此道理,所见的补特伽罗我,亦如是以见者不同之业力,将现不同之所见,而此时各自所见之法,需同样承认为各各心识前无欺之显现,诚如将河流见为脓血一样。

比喻如何与意义相联系呢?譬如,天、人、饿鬼三者同时见恒河水,然随各自业力,天人见为甘露,人见是水,饿鬼却见为脓血,且按各自所见,亦有各自之受用,天人畅饮甘露得安乐,人喝水解渴,饿鬼亦以脓血而受苦。是故,观待三者各自而言,应承许三种现相与作业皆可存在。如是,若弟子视我为佛,以我自己或余者将我见为平凡,且按所见般能作佛与平凡之业,是故,名言中二者皆需承认为有。如是,亦可遣除“作为小乘上师之声闻等并不决定是佛”之妨难。

对方进而发太过:依你所说,一位上师应成佛与众生二者,既是佛陀又为众生,如何能成立呢?

回答:如是,对于同一河流应成甘露、水、脓血三者,对此你以何作答呢?

故而是由不同业力而现出甘露、水与脓血之相,此是不同众生对同一法的不同现相,并非同一法上聚集相违的水和脓血等。如是,是由众生心不清净、清净及极清净,而将上师视为凡夫、菩萨与佛,并无凡夫与佛等集于一体之过失。

以上由教证与理证成立上师为真实之佛陀,且以理遣除种种疑惑,如是即能引生“上师是佛”的真实定解。

或有人仍存如是怀疑:佛陀告诉我等四依法,第一条即依法不依人。然你一直承许上师即佛,一切皆需听从上师,不能起不清净之分别。完全是依人不依法,与四依恰好相违。

答之:实则我等正是“依法不依人”,根本未与四依相违。因对于上师是真佛,我等非盲从他人言说,人云亦云,而是以确凿可靠之教理而安立,确信“上师是佛”即为依法生信。正是因为依法成立具相上师为佛陀化身,是故,其本身即是生动之佛法,无论口中所说、行为所现,时时处处皆在引导、调伏我们,是故上师即是法。我等一心依于上师,即为依止真正清净之佛法。

于依止上师意乐方面,亦有依人不依法与依法不依人二种现相,以此所致之果亦截然不同。

有者依人不依法,若听别人说“应将上师观为佛”,彼即人云亦云,见上师就说“你是佛”、“你是文殊菩萨”、“你是观世音菩萨”等等,且说“我对你具有永不退转、不可思议信心”。然若实查,此仅为悦耳之谎言而已。何出此言?对此稍作思惟便可明白,一介凡夫,勿言现见上师为佛,即便欲天之境界亦无法现前,是故,其非现量了知上师为真佛;同时,亦未用心闻思,根本未以教理遣除疑惑,故亦未以比量生起定解;且亦无如米拉日巴般以宿善力所生的俱生信心。如是即可推知,其所说皆为有口无心的假话而已,根本无真实之信心。若究其心之成份,或是感情冲动,或是贪执上师之心,或为依赖上师之心,或仅是于他人前假装的虚诳心。如是表里不一甚是危险,遇一定因缘时,顷刻垮掉。譬如,上师现愤怒相或呵斥时,因并未真正将上师认识为佛,此时遂会起邪见:“脾气如此暴躁,根本不是佛。”或于上师关心另一弟子时心起嫉意:“我如此善待于他,为何不关心我,毫无平等心。”或遇另一位上师时,心生分别:“此位方为佛陀,原来那一位根本不是。”或依止时间稍长,即心里怀疑:.“既然是佛,为何不加持我?我根本未见具何功德,肯定不是佛。”是故,假毕竟是假,经不住考验,即刻就变,最终造下严重恶业。

相反,若根据教理,真正遣除疑惑,确信上师即佛,如是随法而生之信心,不会随境缘而转,如是观修亦甚踏实,因不是将“非佛”观想为佛,唯是心里肯定上师是佛,而观想为佛。如是不杂怀疑而观师为佛,具足清净信心,如是而修,信心遂会日渐深厚,以此即可得上师极深之加持,一切地道功德悉会迅速生起,终将现前与上师智慧无二之果位。

是故,通过教理产生上师是真佛的定解极为重要。若有此定解,依止上师,即可具足一切顺缘,遣除一切违缘,亦即于上师所作一切皆可观为佛之功德,上师所说之语即为佛语;上师所作之事即是佛业;上师的心就是佛智,甚至上师开个玩笑,作个动作都是加持;另一方面,认定上师是佛后,遂能彻底远离视师为平凡的违品,以及上述不如理依止之过患。

因此,修行根本,即观师为佛之信心,此修持信心,为最根本、最关要之处,是大总持法门,若修好此法,一切法任运生起,若未修好,则如无根树苗,无论如何努力,亦无法长成功德大树。有些人依止上师,未经深思熟虑,仅欲从上师处求得加持或传承,未曾考虑如何修信心。此非真正依止上师,仅是想于佛教超市,从上师处购几件商品而已。故应知真实的佛法须于何处殷重行持。

其实道之根本即依止上师,依止上师之根本即依止意乐,而意乐之根本即对于上师无伪之信心。了知此点后,就应于修信上努力用功。

卯四、以问答方式解诸疑惑:

第一问:于上师方面,是否所有上师皆平等为二利究竟之佛陀?

回答:从名言现相而言,上师之间确实存在差别,并非一概而论上师是佛,否则,就有菩萨不能作上师利益众生之过。而实际上,资粮道与加行道之菩萨,即能教化众生,一至十地的菩萨,更能由愿力、等持力入轮回利益众生。《华严经》、《庄严经论》、《宝性论》、《入中论》等经论中有明显教证。

第二问:如上所说,“名言中是佛,亦如实观为真佛”的上师,是指何等上师?

回答:是能传授圆满菩提道教授的上师,亦即能将我等从凡夫地一直引入佛地之上师。此等上师即为真佛之化现。

众多金刚上师来此人间,以能即生证入佛果之教授引导我们,是故皆为真佛之化现,不可思议无上之对境。譬如,我等大恩上师法王如意宝,虽于不净心识前,仅示以平凡相,然于瑜伽现量中,诸瑜伽士们现见上师即是莲师、文殊菩萨等,故确实于名言中,上师即为真佛之化现。

第三问:观师为佛,是观上师胜义中是佛,还是观名言中是佛?

回答:观上师胜义中是佛,虽无错谬,然非此处主题,此处唯一是从名言中,观具相金刚上师是佛。

设若观师为佛是从胜义而言,而佛与众生于胜义中亦无差别,应成弟子与上师亦无有差别,如是于名言中,亦不能引起皈依、求加持之心,亦无追随之意等,如是“观师为佛”即非修行之善巧,未能起到转念之功用。相反,若直接观上师名言中是佛,则会引生不可思议的信心,恭敬、祈祷、追随、仰慕之心自会猛利生起。

于名言中,凡夫非佛,而具相金刚上师是真实之佛陀,二者相差悬殊,对此应详加辨别,不能一概而论。有时说:万法大平等、大清净,或悉为佛智自显之境界,有时言:凡夫与上师相差甚远,应观师为佛。于未真正通达法义时,对此往往会起如是疑惑。此须分开胜义与名言,加以辨别,于名言中,众生皆为业惑所牵,堕此轮回,而上师境界与佛无二,倒驾慈航来此人间。是故,观师为佛甚为合理,若观为凡夫,则极不应理,而且若观师为佛,将引起诸多善心。譬如,对于一般世间具德者,我等信心与恭敬亦自会生起。何以如此呢?因于名言中,其功德远胜我等,以名言规律而言,因其功德,决定会引生信心与恭敬等。而今,真佛即现于眼前,其功德更不可思议,我等为业障凡夫,而上师是智悲力圆满之佛尊,与之亲近,决定可得极大利益;对之祈祷,决定会赐予加持;随之修学,决定可获解脱。如此这般,一切名言中的作用自然便会生起。

第四问:既然上师身份有别,为何大小乘及密乘之教典,一概要求“观师为佛”呢?

答:因佛陀有无量幻化,对于心前的上师,我等无法决定是否是佛陀幻化,且名言中,平等观师为佛,可避免一切负面因素,引发一切顺缘。即唯观为真佛,可遮止分别上师过失之恶心,增上对上师之信心,获得圆满加持,故内道教典一概要求“观师为佛”。然须强调,此处之“师”唯指经过自己观察、真正具相之上师。

癸二、忆念恩德而发起恭敬:一、赐予安乐之恩德;二、生起功德之恩德;三、赐予教授之恩德;四、心相续得以调伏之恩德;五、超胜一切之恩德。

忆念恩德是发起恭敬心之方便,故于修习恭敬意乐方面,主要从忆念恩德上起修。当如何忆念善知识恩德呢?应从五方面念恩:赐予安乐之恩德;生起功德之恩德;赐予教授之恩德;心相续得以调伏之恩德;超胜一切之恩德。

子一、赐予安乐之恩德:

阿底峡尊者如是说:“一切安乐皆来自上师之加持,是故应当报答师恩。”因若无上师引导我等入善法,则无丝毫安乐可言,我等愚昧无知,定于黑法中造诸恶业,永远延续痛苦。是故,若身心生起少许安乐,皆应忆念,此为上师之恩赐。

譬如,世人虽求安乐,然不知何为乐因,反而处处制造苦因,自召苦果。与彼等相比,我们于此殊胜道场中,无众多世事牵绊,每日闻思修行,内心常生与法相应之安乐。然此等皆非无因而获,亦非以自力而得,此唯是因大恩上师法王如意宝以大悲之手,将我们引入佛法,方令我们日日沉浸于法乐,若无大恩上师引导,则唯任无明牵制,无丝毫安乐可言。

以此类推,譬如,炎炎夏日中,一丝凉风拂面之安乐,亦应忆念,此为上师之恩赐,因此等安乐皆源自于白法,而我能行持少许白法,亦来自上师之引导。我们能吃穿不愁,不需乞讨,亦应忆念,此一衣一食皆是上师的恩赐。若无上师,一定形同饿鬼,寻衣觅食。故而,应时时忆念是大恩上师以大悲心救护我,我才能积累资粮,感诸福报。

通过以上再三举例,即明修心落在何处,应于何处转念,修行需转换不善之念,继而方能增上功德。究竟应于何处用功呢?以往,若有少许安乐时,遂起我慢,以为自己天生大福报,此一切皆为自己功德感召。凡夫愚昧无知,不知反省,反认为自己福报不一般,根本未念及上师恩德,更不会生感恩之心。现在欲除此种邪念,即须忆念上师,不论身心感受何种安乐,悉应归至上师恩德处,如是观念遂会转变,可改变颠倒认识。具体而言,即感受安乐时,应逆以往习性,如是而想:“若无上师之慈悲,如我这等低劣之人,如何能享此安乐,故此等一切福报,皆是上师之恩赐。”若能如是串习坚固,心态遂会改变,即于安乐时,会忆念此为上师慈悲赐予,而每次念恩时,则会对上师生起感激之恭敬心,如是串习成性即会缘安乐而常常引起感恩,最后引发甚深恭敬。以下所说其他方面,亦应如是理解。

子二、生起功德之恩德:

我等相续中,能生诸功德,譬如,诚信因果之正见、弃舍轮回之出离、志求佛果之愿心、六度四摄之行心、修习佛法之精进、了知二谛之智慧、对上师三宝之敬信、于三界众生之慈悲、闻思修所成慧、各种生圆次第、大圆满禅定等,此等功德唯源自上师。若无上师之教导,我等于善法,形如盲人一无所知,任何功德皆不可能产生。是故,上师为一切功德之源,理应饮水思源,常念师恩。

我们现能具有诸般功德,万勿忘却上师之恩。诚若从蛮猴进化成人一般,我等相续能远离罪恶而生诸功德,此皆是上师之加持。在五明佛学院,云聚几百位堪布活佛,此等皆是大恩上师法王如意宝,润之以法露,灌之以加持,栽培而成的具德修行人。

子三、赐予教授之恩德:

一般世间,物以稀为贵,然于法界,并非如此,虽日日闻法,仍然应具珍惜之心,感恩之念。

是故应如是想:譬如,欲法入相续,需付诸般努力,方能通达法义,且须以大精勤,方能于心中显现法之境界。勿,言甚深之法,即便浅显之外加行——人生难得、寿命无常等,亦需历经长时串习才会真正通达其意义。故而,佛法之教授极不易得。诚如此,上师亦是于漫长岁月中,经无量苦行方获得殊胜教授。而且,如此难得之无价法要,上师亦由慈悲而毫无悭吝地赐予我们。如同慈父辛苦一生,所积财产悉皆交付予孩子一般,此是极大恩德。然有者却麻木不知,认为上师理该度化我,就应与我传法,一切顺理成章,此是毫无根据的想法。扪心自问,凭什么呢?你对上师做过何种供养?祈祷过多少次?真有敬信?若不具一者,凭何堪称弟子?有何资格要求上师,赐予自己不可思议的智慧,传授甚深之法?且上师慈悲赐予我等诸多殊胜教授,非随意而成就,亦是长时历经无量苦行方才获得。应如是忆念上师赐予教授之恩德。

譬如,大恩上师法王如意宝,赐予我们从显宗因果、菩提心至密宗大圆满等无量妙法,此等妙法是最珍贵、最殊胜、最难得之财富,任获一种,即可由此而生无量安乐。是故,应常忆念此不可思议之恩德,以努力修行报此大恩。

譬如,若上师施以衣食,我等皆会感恩不尽,认为上师关照我,然以此衣食仅能得少许暂时之安乐,而我等尚且念恩,更何况上师赐予的远远不止于此。上师不断赐予佛法教授,而此正是尽未来际,令我们获得究竟安乐之根本。是故,此恩若有体相,则尽虚空界亦无法容受。经云:“对于某人,以尽三千大千世界财物布施,以及对其传授一句佛法,后者恩德重于前者。”以此教证遂可体会法恩深重。现在,上师赐予我等圆满菩提道之教言,于此等无量深重法恩,何以尽报呢?故此师恩无以相报。应如此,乃至未出现泪水直流、汗毛直竖之间,不断于上师念恩。

子四、心相续得以调伏之恩德:

应如是思:我此生来至人间,为一充满业惑之凡夫。由此可知,过去无量诸佛出世时,皆未调伏我,若已调伏,则相续早应清净而进入圣者行列,然自观相续,贪嗔热恼如此粗猛,仍是刚强难化之凡夫。幸好今生值遇大恩上师,且以上师之善巧方便而得以调伏相续,入此清净法门中。此心相续转化之巨变,唯是上师加持所致,是故,上师恩德较佛恩深重。

或有人尚存疑虑:“上师与佛本来无别,不应有此恩德之别。”

回曰:“所谓恩德之别,是观待所化的共同现相而言,而上师即佛,是从真实义中而言,故无任何过失。”

子五、超胜一切之恩德:

一般而言,于我等生命中,恩大莫过于父母与佛陀,然相比之下,上师之恩德又远胜彼等。何以故?父母生我育我,以衣食长养我肉身,赐予我今生暂时之安乐,而上师生育我法身,长养我戒定慧功德,赐予我能得究竟安乐的佛法教授,故此师恩超胜父母;因我生于末法,未能值遇佛陀,亲聆佛语,甚至无法见佛一面,然于大恩上师,非但日日睹其尊容,时常与之亲近,且还可随时随处传法与我。是故,上师之恩重于佛恩。

总而言之,应如是观想:“一切利乐与功德圆满之根本,悉皆依赖上师,以理证亦可真实成立之故,于此大法界,无有一者恩大于上师,即便一切智智佛陀以智慧眼观察亦无法找到。”

上述以意乐依止之轨理,即须以信心与恭敬心亲近善知识。修习贤善意乐最根本目的,即应努力与上师心相应。随着敬信之深入,凡夫之心遂日渐契入上师智慧,至最究竟时,二者遂会融成一味。由此贤善的亲近意乐推动下,我等即会逐渐趣入亲近善知识之加行。以下开显以加行依止之内涵,学人应首明其理,然后一心投入加行之实践中。

壬四、以加行依止之轨理:一、略说;二、广述。

癸一、略说:

此处所说一切加行,唯一是指亲近善知识之加行,亦即令心不断契合善知识智慧之加行。相反,若身口意所作,令心逐渐背离善知识之智慧,则为违逆善知识之邪加行。

即便世间亦有“心心相印”之说法,然欲真正作到,实则不易,因“心心相印”实为圆满之果,既非空谈可得,亦非仅凭妄想即能现前。如此,是否无法达此境界呢?亦非如此。若能认识何为达成此果之正加行,并努力付诸实践,最后一定能现前,以因不空耗之故。

亲近上师之加行,若以一言概之,即修持与上师心心相印。如是,可从总原则上,完全明白加行之作法。何为加行总原则?即行持令上师欢喜之事。一切上师欢喜之处,皆应努力加功用行,此即亲近加行之含义。分别而言,从三方面行持,如《庄严经论》所云:“由诸供事及承事,修行亲近善知识”,即供献财物、身语承事、如教修行此三方面。此三者听起来极易理解,不过就是好好供养、好好作事、好好听话,似乎无甚玄妙。然缘起规律极其深奥,此三者实际已包含一切心心相印之理,一切世出世间之亲近行为总则,悉皆摄于此三者中。亲近之境界,虽有大小、深浅之别,然一切亲近之行为,无有一者能超出此三者。

譬如于世间,我等欲与父母、师长、朋友、兄弟姐妹等亲近,此一切亲近之加行悉数落于供献财物、身语承事与如教修行上。譬如,若能对父母经常供养,身语服侍,且心极孝顺不违父母之言,如是决定能让自心与父母之心完全贴近,此即无欺之缘起力,丝毫不会空耗。

于亲近之缘起生起定解后,再转到亲近善知识处。有关亲近善知识,唯有上述三者,是我等须一生勤作之大加行,此外再无更重要的所作。若能按如是亲近善知识之正轨,持续不断用功加行,有如世人追求财富般勤奋努力,此生终将圆满依止上师之大事。

癸二、广述:一、供献财物;二、身语承事;三、如教修行。

子一、供献财物:

若问:于善知识供献财物有何利益呢?

回之:有快速圆满资粮及与上师心亲近之利。

我等欲成佛,须圆满资粮,而于修集资粮之福田中,最胜妙者莫过于上师,即于你的因缘方面,再无超胜上师之福田。是故,于此无上福田,当以一切作供献。

《事师五十颂》中云:“恒以诸难施,妻子自命根,事自三昧师,况诸幻资财。”对于自己上师,即便是最难以割舍的妻儿乃至命根,皆可恒时奉献,何况不坚实之财物,更当无悭吝供养。且对于自己而言,上师为最胜资粮田,是故相比于其他,应着重于此根本上供养。而且,供养之果亦依仗供物之品质、数量,是故应尽量以好供品,多多供献,以此将会成熟众多殊胜果报。以密宗而言,若有好资财,而仅供养下劣者,亦是失坏誓言。

譬如,一极其贫穷之农民,终日辛勤劳作,亦仅得少许口粮。一次,偶得一不可思议之良田,此良田“春播一粒种,秋收万斤粮。”此人得此良田后,遂起极大意乐:以往的田地不及此良田万分之一,从今日起,我应将一切精力投入于此,尽可能地播种最好的种子,当尽最大可能利用此良田,创造最大财富。若仅播少量下等种子,秋天时,仅能获得少量下等之果实;若未合理利用自己精力与时间,未于此良田上重点耕作,则亦不能取得最佳结果。虽其他田地亦可生长庄稼,然不得最殊胜利益,是故,当唯一于此良田上勤作。由此比喻,遂可明了,为何要于上师精勤供献妙财之理。

《普贤上师言教》云:“皈依处以及积累一切资粮的无上福田,没有比上师更殊胜的,尤其是上师灌顶传法时,十方三世诸佛及佛子的大悲心和殊胜加持融入于上师的相续中,并且安住于与诸佛无二无别的境界中,所以,其余时间百千供养不如此时供养一口食物的福德大。”是故,于供养上师方面,以某些殊胜缘起,可获百千倍增长之福德,亦即于上师灌顶传法时,供养的福德极大,以缘起殊胜之故。

子二、身语承事:

何为身语承事?即凡为上师应作之事,皆须妥善行持。身语承事范围甚广,小至日常生活的烧火作饭,大到上师事业的各方面,皆属承事之内容。凡自己份内之事,皆须用心妥善作好,且需安忍种种苦行,努力完成。

上文所提及的霞叶瓦,即是敬事上师之典范。当年,他承事金厄瓦大师时,一切内部事务皆是一人操作。且于百忙之中,腾出手作拌和饭食等事。后来,他与上师来到诺寺,修建塔堡时,取石搬土之事无一不做。霞叶瓦就是如此厚道、勤快之人。金厄瓦大师圆寂之前,霞叶瓦祈求上师于未来世摄受自己,金厄瓦对他说:“直至法身未灭之间,我们师徒都不会分离。”是故,真正全心全意承事上师,决定成就与上师亲近之因缘,师徒之心以如是因缘,生生世世悉不分离。于别人眼中,霞叶瓦几乎皆在承事金厄瓦,无有修法机会。未曾想到,他由此勤奋而获就内证。一次,霞叶瓦走到第三级梯子时,倏然大开智慧,是故他深信承事上师之功德,感叹道:“吉麦寺诸善知识,于承事上师方面不精勤,唯一精勤于闻法,此是错误啊。”

是故,我等应于身语承事上用心。当如是想:得此人身,有手脚可劳动;有舌头可说话;有头脑可思惟。此手脚、舌头与头脑,即是我一生的工具,若不善用,以手脚做恶事,用舌头说恶语,用头脑发恶念,如是而成罪恶人身,荒废生命。然若能善用,以手脚行善事,用舌头说善语,用头脑发善心,如是则成有意义之人身。是故,我唯一应以人身行善事、说好话、发好心。

继而如是作想:世上好事广无边际,应发之善心与该说之善语,亦无量无边,仅有的手脚、头脑、舌根,应致力于何处呢?因以有限之人生与精力,不可能全面真实而行。是故,此人身一定要致力于最根本、最重要、最有意义之处。如是对境唯是大恩上师,因上师为无上资粮田之故。故而,我当将此身体用于承事上师,我头脑能为上师思惟,我舌根亦为上师说话,我手脚可为上师劳作。全身心承事上师,如是方为具义之人身。若未遇上师,我亦唯于世间琐事中,虚耗人身,毫无意义,反造种种罪业。是故,今日以此人身,于上师稍作承事,亦具大意义。

智悲光尊者于《功德藏》中云:“决定行持善法者,胜师广积二资时,彼中皆能结上缘,役使信使清扫等,极劳具果胜资道。”因上师所作悉为利益众生之菩萨行,于上师广积福慧资粮时,若我等能身语如法承事,则与上师广大之事业结上殊胜善缘,如是于承事过程中,一切身体所作皆成善事,一切口中所说悉为善语,一切用心皆是善心。且以圣者上师的无上发心力,所生一切善业资粮,自己亦可同样获得。

是故,真正思惟时遂可发现,身语承事原为妙不可言之善行,于缘起上甚是微妙。以身语恭敬承事,决定会融入上师之心,融入上师智悲之大海;决定会融入上师事业,融入上师事业无尽之江流。是故,一举一动,息息相关。如是,即知一切身语承事,皆是与上师智慧心亲近之加行,悉为与上师伟大愿海亲近之加行,都是与上师利生事业亲近之加行。此即“亲近加行”真实含义。

如何承事及承事之次第等具体内容,经续论典中有广述,尤其是《华严经》与归摄密续意义而撰造的《事师五十颂》。此等内容,首应听闻,复生定解,而知后实行,尤为重要。

子三、如教修行:

何为如教修行之必要?

《本生论》云:“报恩供养者,谓依教奉行。”上师于我等,有传深广妙法之大恩德,为报恩故,需作供养。而三种供养中,以如教修行最为主要。是故,为了报恩作供养,而需如教修行。

以比喻显示此道理:譬如,若有病不吃药,则无法从病中解脱,故须谨遵医嘱按时服药,此为依止医生最要之事。同理,若不依上师教言修行,自相续则无法遣除烦恼心病。是故,如教修行是依止上师关键要义。若仅对上师广大供献财物,却根本未实行上师教言,则应成交药费而不服药之愚人,如是浪费良药,毕竟不起实际利益。如是,于上师前求法而不如教修行,不会产生依止上师最胜利益。故此如教修行是依止善知识的根本加行。

我们依止善知识最根本之所求,即欲离苦得乐,欲得一殊胜解脱功德,度化众生。而欲达此目标,则需于依止善知识过程中修行,最终仍将落到如教修行此关要上。《大乘庄严经论》云:“坚固由依教奉行,能令其心正欢喜。”能让善知识真正欢喜者,即是令依止具义之因。如何方能令善知识欢喜呢?性格稳重的贤善弟子,按照善知识所教,踏实修持,如是定能令善知识真正欢喜。是故,如是以依教奉行而令善知识欢喜者,方为与善知识亲近之根本因,才是摄尽加行亲近关要的唯一精华。故于依教奉行,理应精进修持。

如何方能做到如教修行呢?

如教修行范围甚广,境界亦深浅不同。华智仁波切于《普贤上师言教》中开示道:“中间依止上师时,何时何地都应当不顾寒热饥渴等一切困难,依照上师的言教行持,诚心诚意恭敬祈祷。自己暂时的一切所作所为也应请示上师,上师如何吩咐,就如何去做,以‘我意唯您知’的诚挚信心依止上师。”我等应按此开示,逐步深入行此加行。初依上师时,当按上师言教而行,克服一切困难,努力一点一滴作到。而且,暂时的所作所为亦勿以自己想法为主,而应请示上师,按上师吩咐去作;进一步的如教修行,即修学上师意行。《普贤上师言教》云:“所谓最后修学上师的意行,是指对上师圣者的一切行为善加观察之后,自己也全部按照那样去修持依教奉行。如世间俗语云:‘一切事情即模仿,模仿之中能生巧。’总之,修行者也是模仿往昔诸佛佛子的行为。弟子依止上师也同样应随学上师的一切行为。所以,上师的意趣行为怎样,弟子相续中也应当得到。”

通过此段开示,可更深入理解到“如教修行”之意义。何谓教?即教导之意,分为有声之教与无声之教二种,即言教与身教。常言“水鸟树林,皆演法音”,于具眼者而言,整个法界皆在转大*轮。如是于上师,亦可说“语默动静,无非教化”,上师的智慧安住于法界,是故,于我们面前显现的一切,皆为无声之教化,均是为调伏我等而示现之游舞。因此,上师一切行为,皆具有启发性。如是,遂能理解“一切皆教化”之含义。

何为如?如是模仿、随学之意。如同以笔摹绘山水的无限风光,我等用心模仿、随学上师的心灵境界,此即如教修行。

“如教修行”之前提,即必须处处留心,善加观察上师一切德行,勿如瞎子看戏般,一无所见。是故,须具一双慧眼,领会上师一举一动之密义,入此“上师无声说法,弟子有心领会”的默契中。

以下举一则公案说明:

印光大师是汉地了不起的祖师,当年弘一大师对印祖极为仰慕,亲自前往普陀山承侍印祖。弘一大师于讲演中如是说:“一九二四年,我到普陀山,住了七天,每天从早到晚,我都在大师屋内,观察大师一切行为,大师每晨只喝一大碗粥,没有菜。大师自己说:‘初至普陀时,早餐配有咸菜,我是北方人,吃不惯,故只喝白粥,如是已三十余年。’吃完,大师以舌舐碗,至极干净为止,再以开水注入碗中,涤荡碗中残汁,以此漱口,再喝下去,唯恐浪费残余米粒。至午饭时,唯一碗饭、一碗大众菜,每次饭菜一点不剩。吃完后,与早晨一般,先以舌头舐碗,再注入开水,荡后漱口吞下。当年,大师六十四岁,我见大师一个人住,事事亲自操作,无侍者等帮助。”对印祖的无声说法,大师深领于心,印祖之身教,令大师深受法益。印祖宣说何法呢?即“惜福与习劳”之法,弘一大师亦随学印祖之德行,此即如教修行。

通过此公案,应有所启发。明理后即应举一反三,了知如何行持,当用心先观后学。上师具何等德行,亦当努力学至与上师一般。

我等可观察:

上师行住坐卧有何等威仪;

上师待人接物以何类用心;

上师接引众生具何种方便;

上师对上师三宝是何等敬信,

上师如何发愿回向、修集资粮;

上师如何慈悲众生、舍己为人;

上师如何护持圣教、实践教义;

上师如何礼敬三宝、守持戒律;

上师如何体悟万法、成就断证。

诸等一切均为我等随学内容。是故,勿狭隘地认为上师有声之说法方为教,其实此“教”若真正宣说,尽未来际亦说不完。如是,此如教修行亦非短期修学即可,而须从今乃至成佛之间日日随学,故名“常随佛学”。若能如是用心随学,则上师之功德决定会于自相续中逐渐生起,最终心心相印。是故《普贤上师言教》云:“弟子依止上师,应象神塔小像从印模中取出来一样,印模中有什么样的图案,全部会显现在神塔小像上。同样,上师心相续中有怎样的功德,弟子也应与上师相同,即使不能完全相同,也一定要具有基本与上师相同的功德。”

壬五、摄亲近之意乐与加行之义:一、须真修实行;二、应归摄于心而修。

癸一、须真修实行:

以上亲近之意乐与加行,若能如理如量而生起,定获修行成就,以缘起不空耗之故。于己具足无倒之意乐加行,于师又决定具足无尽之加持,如是因缘聚合,决无可能不获成就功德。

我等大恩上师如意宝,亦如是以身示教:

大恩上师自小,即对全知麦彭仁波切具极大信心。十五岁时,上师一心祈祷全知麦彭仁波切,念诵祈祷文一百万遍,同时阅读《直指心性》一万遍,以此清净信心与猛利祈祷心而证悟心性。大恩上师对于全知麦彭仁波切极其恭敬,每每提起全知麦彭仁波切时,皆敬称“喇嘛仁波切”。上师教诫我等,为获全知麦彭仁波切之加持,即便是开玩笑亦不能有不恭敬处,否则,应成获得加持之障碍。在上师的道歌与论著当中,皆先祈祷全知麦彭仁波安住于心间,后回向时亦是祈祷生生世世与全知麦彭仁波切形影不离、获得与文殊怙主无二之果位。

大恩上师念念不忘全知麦彭仁波切恩德。有一次,因忆念深恩,竟至通宵流泪之程度。翌晨,因流泪过多,脸颊与枕头粘在一起,无法分开。如上师此般念念不忘师恩,我等弟子皆须努力随学,如是方会引发至诚之恭敬。

大恩上师言:“我无何传记可写,然唯一点,凡是我所依止过的上师,我从未作过令他们不喜之事,对任何一位上师,我皆恭恭敬敬,谨遵师教,此即我此生唯一之传记。”

上师还说:“我依止托嘎如意宝六年中,从未扰乱过上师之心,诚如,如来芽尊者依止智悲光尊者,甚至未作过一件令上师怒目而视不喜之事。我对上师的所作所为,从未起过邪见,即便上师开玩笑,我亦觉得有甚深密意,视为善妙教言。”

上师言其唯一传记,除真正如理依止上师外,再无可写之处。而实则,如是之传记是最伟大、最成功之心要传记,令人仰瞻。上师言中蕴含甚深之教诫。我等临终时回顾此生,若已以亲近之意乐与加行,依止善知识,则此生问心无愧,中阴或来世定会安乐。否则,将终生遗憾,生亦不安,死亦无乐。故须格外珍重自己,每日皆需调整自心,修好依止善知识的意乐与加行。

《普贤上师言教》云:“上师在世时,我们应当精进依照上师教言修持,并以三种承事使自心和上师的智慧成为无二无别。若非如此,上师在世时没有承事供养,不依教奉行,而当上师不在世时,却绘制影像,或说些进行修持、修习实相之类的话,然后寻找另一甚深法,不具备使上师心相续中的断证功德融入自相续的诚信恭敬,不进行祈祷等,这是所谓的‘能修所修相违’。”论中还说:“在中阴界中能面见上师,上师指引道路等,这也需要自己无量的诚信恭敬与上师的悲心愿力聚合,才会产生那样的结果。当然上师不可能亲自去中阴界,如果自己没有诚信,不恭敬上师,无论上师多么贤善也不可能出现在中阴界为你指引道路。”

华智仁波切如是慈悲教诫我等,亦是劝勉我们,珍惜因缘、注重实修。得人身难,生于中土更难,能值遇上师更是难中之难。诸道友能有福德因缘,得人身生中土,又遇有缘上师,甚是可贵,须知此“缘生可贵”之理,事事皆难免无常,如是良机稍纵即逝,若不知把握,不懂珍惜,终将空耗。是故,上师们住世期间,应及时如理依止,一切弟子份内之事,皆当毫不懈怠、努力行持。倘若未如是殷重依止,一旦上师示寂,纵然欲做亦再无机会。是故,须格外珍惜当下因缘,无论何事何行,皆需往依止上师方面修持。如是,每日皆在修上师瑜伽,每天均在实行,终此一生,皆具实义。

癸二、应归摄于心而修:

华智仁波切云:“心为诸法源,调心佛善说。”释尊教法,悉于心地上起修,此亲近善知识亦不例外,唯是于自心上起修。若离修心而依止善知识,同样会流于形相,应成相似之依止,虚假之依止,甚至变相之依止。是故,了达于根本的心地上修甚是关键。全知麦彭仁波切教诫我等:外观远处百种法,不如唯观内心胜。如是于依止上师,是否掌握此修心关要,亦有极大差别。勿以为只要依止,皆会获得成就,其实不然,于依止上具何差别,其果相应不尽相同。或得上等成就,或获中等乃至下等成就,有者仅得少许利益,有者因颠倒依止而堕落。须知,万法皆由自心安立,必须明了修心道理。

以下以问答方式,将亲近善知识之法义,悉皆归摄于心上。

第一问:何为亲近?

此亲近,唯一是自己与善知识心心相应。身体之亲近唯是外相,并非亲近之含义。是故,亲近即自心相应善知识智慧心,即相应空性大悲藏。一般亲近有四种情况:即身远心近、身近心近、身远心远、身近心远。其中前二者是真亲近,即不论身体远近,若心与上师心相近即为亲近;若心与上师心疏远,不论身体近否,皆非亲近。以前,佛住世时,有两位比丘从远方前来见佛,路途遥远,途中二人极其干渴,须喝水存活。然水中有虫,一位比丘为遵佛之教言,恐犯戒而未喝,结果干渴而亡。而另一位想:“为尽快见佛,仍须喝下。”后此比丘见佛时,佛对其言:“那位护戒而死之比丘,方是真正见了我。”是故,心与上师相应,即便远在千里,上师亦如于眼前,心与上师不相应,即使身体亲近,上师亦远在天边。

第二问:为何要亲近?

正如欲得火种,应就火源,欲获光明,须近光明般,我们欲求智慧与功德,必须亲近善知识。按了义观点而言,我等本具如来藏,然为二障所覆,而开显如来藏功德,最殊胜之助缘即三宝,而三宝之总集正是上师。是故,为开显自性光明,必须亲近上师。一旦与上师智慧心相应,决定可清净心垢,显发功德,未生者令生,已生令其增上,直至获得与上师无二的智慧。是故,为悟入心性,成就佛果,我等须亲近上师。

而今,众人亲近善知识之动机,极不纯正。

有者认为:“若我与上师关系密切,将来可得好名声,亦可成为活佛、仁波切或大法师。以我与上师之关系,他人定会对我恭敬,于居士前甚是风光体面。”此为获名声而亲近上师,以致亲近善知识,沦为世间法。

有者想:“上师是财神爷,我亲近、供养他,可发大财,正是致富之捷径。”此为利养而亲近,亦是世间法。

或有人想:“亲近上师,能让我不堕恶趣,来世可升天。”此亦为世间法,希求来世轮回之安乐而己。

还有人想:“亲近上师,可令我即生得解脱,至于众生,我亦无此大菩提心,未曾想过救度众生之事。”此即小乘发心。

因为亲近动机,有如是邪正、大小之别,是故,导致诸多相应之果。若未调整发心,亲近之行为遂成一种相似影相,甚至变相。

第三问:如何才能亲近?

此是缘起问题。唯顺应亲近之缘起,方可真正现前亲近。缘起即于意乐上。若具信心与恭敬,必定能与上师亲近:相反,若相续中不具信心与恭敬,身语纵然勤作,无异缘木求鱼,以何与上师相应?是故,我们应当勤修信心与恭敬。然此不可能假装,亦无法凭空产生,唯是觅得能生之因才可引发。此能生之因即思惟功德与忆念恩德。此亦唯于自心上修。于心再三念德,即会引生信心;再再念恩,遂可引生恭敬。信心与恭敬之力一旦增强,就可压伏怀疑与傲慢等违品,如是即可产生稳固的亲近意乐。此意乐一旦稳固,遂能以祈祷等方便,令上师加持融入于心。我等心之所以不能融入上师智慧中,主要是因心有障碍,若提升信心与恭敬,遂能减薄障碍,如是可透入上师之加持,从而发明心地。具体而言,若有淳厚之信心与恭敬,遂会激发华严九心乃至无量善心,譬如,随顺上师之孝子心,坚固不可分离之金刚心,荷担一切之大地心,断除一切傲慢之除秽人心等,悉会于相续中引生。能舍心,护戒心,安忍心,精进心,定心,智慧心,此六度之善心亦会随之而增生。而且,亦会引发种种等持、神通、总持、辩才、回向、菩萨诸行、大愿等。

如是即知,若具足亲近之意乐,于上师的加持下,一切佛法功德皆会逐渐产生。故言亲近善知识为道之根本、功德之源。若有此亲近之意乐,自会引发亲近之加行。相反,若亲近之意乐未修好,亲近之加行也不会真正生起、稳固,唯是相似的形相加行,或为脆弱、狭小之加行。换而言之,所谓亲近加行,一定是以亲近意乐摄持之加行,若无意乐此根本,即为表面作供养,身语承事,且此行为甚不稳固,或易起疲厌,或会因懈怠而间断,或常生邪见等。因此,若未于心地上修,终将成为邪加行,背道而驰。故表面热闹不一定好,外表好看不一定真。唯有贤善之亲近意乐,方会有真正亲近加行。

何为亲近之加行?

即能令善知识欢喜的一切行为,能让自心不远离善知识的一切行为。

为何名加行?

因为必须努力用功而行,故名加行。

为何供献财物、身语承事、如教奉行此三种为亲近加行呢?

此亦为缘起规律,因如是而做决定会与善知识相应之故。相反,即是远离之加行。

为何言于此三种加行中,供献财物为下等,身语承事是中等,如教修行是上等?

因供献财物偏重外物,身语承事侧重身体,而如教修行是真正于心地上用功,一心一意修善知识之教授,随时随处随学善知识之德行,故为最上等之加行。首先作好下等、中等加行,然后着重行持如教修行,前前为因,后后为果,先奠定前前之基础,才能行持后后之修行。然现今时代,恰恰相反,众人最重视供献财物,其次是身语承事,最轻视如教修行,此即颠倒之现象。譬如,有一类人,因供养上师颇多钱物,便自诩功德,自己理应为“大弟子”,上师应予以“大加持”;而另一类人,于上师身边承事,久则自命不凡,高人一等。若如是行持此等不如法之行,则非修亲近加行,而是修面子,从而失去了最可贵之贤善意乐。

是故,诚如华智仁波切所言:“若欲持受佛法者,教法内具莫外求。”唯应注重于心地上修持。任作何供养承事,当以真心、恭敬心摄持。若无华严九心等意乐,则一切所作皆流于形相而成颠倒之行。

第四问:何为亲近之果?

以纯正动机,再具贤善之意乐加行,从而以无欺之缘起力,决定可获上师殊胜加持,渐消罪业习气。一旦罪障远离,自心逐渐趋入上师的智慧,直至无二一体,终成佛道。

实修时,当按宗大师所造摄颂,经常祈祷。宗大师撰造的《菩提道次第摄修求加持颂》中,最初三颂摄尽了依止善知识的实修关要:

“万善根本从师出,能生利乐如良田,

依止违法善根断,如理事师求加持。

一切时处普摄护,诸善知识真佛身,

但观功德毋寻过,并念大恩求加持。

殷重敬信为意乐,身命财物如教修,殊胜供养作加行,唯令师喜求加持。”

若从教理上理解上述内容,自会产生《大乘庄严经论》所说的总聚心,即心中自会呈现要点。总聚心一旦生起,遂会引起求证之心,从而可按此三颂,实地求证。

(以上根据经续论典与教言,归摄亲近善知识之关要而阐述。所参考密续经论有:《阿底庄严续》、《大幻化网根本续》、《时轮金刚续》、《密集金刚续》、《事师五十颂》与宗大师对其之注释等,《华严经》、《不可思议经》等经典,《大乘庄严经论》、《菩提道次第广论》和《略论》、萨迦班智达《三戒论》、华智仁波切《普贤上师言教》等论典,五世DL讲义、班禅善慧法幢讲义、大格西阿旺彭措广论笔记等注释,博朵瓦尊者蓝色手册等教言。诸等密续经论之作者皆为佛菩萨,彼等发愿力,善说殊胜加持力,非凡夫分别念境界可比。是故,我等当按此等圣言,真实修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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