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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记第二篇 自证抉要

《辩答日光论选要讲记》 ︱ 全知麦彭仁波切.著︱ 智圆法师.译讲 ︱

因此,未领取到境相,就无法简别、无从安立是何种识。正因为识领取到了色,才叫它“眼识”;领取到了声,又叫它“耳识”;领取到了味,就叫“舌识”等等。只要稍微反观一下,就能了知自己从早到晚的显现只有心与境,没有第三个法。心识一旦现起,当下只有一分境相、一分领取或明知(领受就是明知的意思)的心。

领会“取”字的涵义很关键。下面我们再开动想像力,把自己想像成电影院中的观众。现在幕布上呈现了一片蓝色,你领取到了吗?如果说没有领取到、眼前一片漆黑,那么这一刻就成了“瞎子”;又想像此时交响乐响起,声音传出的时候,你领取到了吗?如果说没有领取到、耳边什么声音也没有,这一刻就又成了“聋子”;再问:这期间你的心识有领取境相吗?如果说没有,那只能判你为无情法了。无论何时何处,名言中只是以识了别境相; 无论身处何地,都只有境相和对于境相的明知这两分。

其实,我们所谓的经历,都是在观一幕幕的轮回现场剧。而且这是六维的电影——色、声、香、味、触、法。影片有这六种影像,在眼识领取色的时候,它是一个立体的境相,其他声音等方面也是如此。总之,任何时处都有一个取境的识和所取的境相。这是一个综合现象上无法分离的两分,对此称为“心境相连”。

由此可知,因位心境相连的缘故,后来回忆起蓝色境时,也应当能回忆起它的有境——取蓝识。

比如我们回忆童年时玩泥巴,不但能忆起当时的场景,还能回忆当时的心情。这是因为当初发生时,境相和心识相连,或者说作为同一件事的两面。一旦显现,必定不是单独的境或孤立的心。事件是综合性,绝不可能有孤立境或心的情况,否则就没意思了。我们作为有情,总在上演心与境的综合剧,说“天天演电影、看电影”就是这个意思。

境上能呈现出形状、声音等相状,所以比较容易了解;而心识是境相中的一种明知或者领取,它没有外现的形象,因此较难体会。

此处要点:所有的境相里都有有情当时的明知,而绝非漆黑一片;否则就并没有被心领取。以此原因,我们在回忆往昔境相的时候,也能回忆起当时的心。

又比如:某人回忆他坐牢时的铁窗生涯,不但忆起监狱中的生活情景,也忆起了当时阴暗的心情。可见当在监狱时心即与境相连,后来以缘起的力量,忆境的同时也能回忆当时的心。

即昔日领受时也仅仅是此境与有境二者,如今忆念时也唯是忆念与境相连的有境而已,此是按一个有情的相续而说故。

在往昔领受境时,只有境和有境,没有第三者;现在忆念的时候,也只是忆念跟境相连的有境而已。这是按照一个有情的相续来讲的。

这也仅是不观察时的世间名言的情形,此外若胜义中观察,领受及忆念都不成立。

上述也只是不观察时的世间名言情况。换言之,我们处在妄识的境界里,当下自己的心如何显现,就如是而说。但这种显现在胜义中并不成立,因为它只是错乱,如同迷梦。也就是说,以错乱习气的力量,导致在心前分明妄现。所以,刚才所说只属于名言的范畴。

“名言”,是指真实当中不可得,除了假名之外,没有实义。所以,妄识一切的境界都被称为名言。就像迷梦中显现的一切都是虚妄、不具任何实义,梦中的一切也只是假名。这类法都叫做“名言”。

我们也是由最初一念迷乱,不断地现起后后。阿赖耶识无明系统中的所有事情,从无始至今所发生的一切全是虚妄,整个系统都叫做“名言”。名言中的究竟实相就是唯识,因为除了妄识变现之外,没有其他实义。

如上所说领受和忆念之事,在胜义中观察,必定都不成立。“领受”是像梦中吃糖般不可得。“忆念”是观待领受而起,也就不可得。所以,世间范畴里的一切法无不虚妄。领受和忆念可以代表凡夫一生的经历。更彻底地说,这表示从无始以来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轮回迷梦,都只是一个假名,毫无实义,故称“名言”。

但世人看不透这一点,总想用回忆来挽留过去,其实只是自作多情。他们不知道过去的领受是假的,现在的回忆也是一种无明病。实际并没有真的领受过什么,所以今天也不必回忆、不必想着过去的所爱和所恨!

上面说到的“领受”事件,我们去观察它时,要么观察境和心的自体不可得,要么分成三时来观察,心在境前、心在境后或者心境同时,无论如何都无法成立。如果心境不同时,心存在的时候没有境,能有什么领受呢?如果心和境同时,前刹那两者都没有,后刹那两者同时生,没有任何关系,此心不是观待彼境而生,也就成为离境独有的心,哪有什么取境的内涵呢?所以识和境以及领受这三者都只是假立,真实中并没有领受,也没有忆念。

因此,以如此的立量方式,仅有有境取蓝识,在名言中也无有证知或领受彼的单独能取之体,成了如是遮止之义。

所以,这种立量的方式告诉我们,当时只有取蓝识在领受蓝色。即使在名言中也没有另外一个证知或领受它的能取识,更不用说胜义中。要否认的就是除识之外的能取,由此也就破除了谛实的自证。(下面会对此再做解释。)

对于心识当前现起的状况,应当非常确认的要点在于:心识如同观众,境相如同银幕上的影像,每次显现时都只有这么两个;而且两者观待而立,谁也脱不开谁,并没有第二个“观众”来观察那个“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