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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记第二篇 自证抉要

《辩答日光论选要讲记》 ︱ 全知麦彭仁波切.著︱ 智圆法师.译讲 ︱

如此“虽现量成立其义,然不立彼名”亦有别例。

这种虽然现量成立意义,但一直不立名字的情况,也有一些特例。

即如:虽现见无有“共总”之牛,然胜论诸师以恶慧仍许牛上具有“共总”;

就像虽然现量见到根本没有什么“共总”的牛,但是胜论师还是以恶慧承许所有牛的本体上一定有一个“共总”。

所谓“共总”,其实是周遍在一切不同种类的牛上面的一个共相名言的“牛”。这里只是假立共相名言的“牛”,而绝无“共总”牛的自体存在,因为任何青牛、白牛等身上都没有这样一个“共总”的牛。即使没有,胜论师竟然不承许没有而咬定说有。同样,对于自证如果你们也要做相反的承许,那就跟胜论师等是同一类型了——明明有的不承认、明明没有的偏偏承认,随你们的便吧!

受本是心识体性,以自证领受,然数论师等许为色体。

又像受本来是心的体性,是以自己的心证知而领受,但数论师等却承许受等是色法的体性。明明现量成立是自己的心领受到苦、乐,否则哪有什么苦、乐受?普通老百姓也知道,牙疼是自心感受到疼。所以,苦、乐受不可能是心外之法。自己的心忧伤、郁闷、兴奋、轻安等,不都是自己的心在领受吗?怎么会是心外的法?然而数论师却硬是不承认,说成是色法上存在。同样,现量中明明有的事件你不承认,也很稀奇。

如是,诸外道亦说不容有自证之故,名言中是否有自证乃以理成立之故,仅仅依教作破立无有意义。

如上所述的外道们也说不可能有自证。因此,判断名言中有没有自证,我们一定要用正理成立,仅仅以教证作破立,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不仅是内道的教典中会说到“无有自证”,连外道也说“无有自证”。如果仅仅凭教而言,那是不是外道的教也成圣教了?所以说,这种破立没有意义。

应当就事论事,以正理去观察、衡量名言中到底有没有。也就是说,自他双方现在不谈教,唯一观察是否能以正理成立自证。如果能,那么名言中就不可否认;否则,说有自证也只是一种乱说。但现在自证是以正理成立,绝无名言量的违害,你们为什么偏不承认呢?

若说:既然以鼠咬中毒喻已明示“虽无自证然能生忆念”之理,为何不是名言中也破自证呢?即不可能是建立“胜义中虽无自证而有忆念”之理。如同被毒鼠咬时只领受其咬而未领受中毒,如是往昔能领受之心当时无有自领受,而后时有取往昔能取之领受心的相状,不是如此阐明吗?如是极为成立,即无有自证而能生忆念之理,非属名言不可。

对方说:既然《入行论·般若品》以鼠咬中毒的比喻明示了“虽然没有自证,也能生忆念”的道理,为什么不是名言中也破自证呢?这个譬喻不可能是在建立“胜义中没有自证,却有忆念”的道理。

论中的比喻讲到:过去被毒鼠咬的时候,只领受到咬,没领受到中毒的情况;后来因为春雷震响、鼠毒发作,才忆念起往昔中毒。比喻中的“只领受鼠咬”指因位时所起的心识只领受到境相;“没有领受中毒”则指当时的识没有自领受。但是由于心境相连的缘故,后来忆念境的时候也能忆念到心,不是这样阐明的吗?这是极成立的事。也就是所说 “没有自证仍然能生起忆念”,绝对是从名言上说的。

答:此立量方式看似为名言中遮自证,实际成为胜义中遮,名言中不可能有力遮。如何呢?

我们回答:这种立量方式看起来像是名言中否认自证,实际上是胜义中否认,因为名言中无法否认自证。那么为何说是在胜义中否认呢?以下具体解释。

即如同领受蓝色之识在众人前无诤而成立,彼取蓝色识在世间名言中也无第二领受之识,然以领受蓝色之力而得到“取蓝识”名称,如是后来忆念蓝色境时也应能忆起其有境 —— 取蓝识,

首先我们观察名言中的一个心识:以取蓝识为例,当蓝色境相正显现时,一定有一个领受蓝色的识生起。比如当时作为观众,看见了面前幕布上的一片蓝色,大家都承认有领取此蓝色的心。

其次需要观察到:对于取蓝色的识,即使在世间名言当中也没有第二个识来领受它。也就是说,当“领受”事件发生时,除了一片蓝色和当时领取蓝色的心,没有其他。

在蓝色出现之后,不是没有知觉。不然就成了眼前漆黑的盲人,领取不到蓝色。按正常心识的情况来说,在蓝色境相出现时能分明地领取到它,也因此叫做“取蓝识”。此处所说“取蓝识”并非独自成立,而是观待蓝色的境成立,或者说在出现蓝色时才领取到蓝色。

由此应认识到,境和有境无法分离。它们是“天生的一对,地就的一双”,生来就是“连体婴儿”。从来没有离境的识,也不会有离识的境。也就是说,如果“眼识”前没有颜色、形状,实际就成了瞎子,因为没有领受到境相;另一方面,如果境相不是明知当中的境相,也就成了当时的心一无所知,能叫什么境相呢?如同全世界的人都没见过一个名叫“阿姆阿里”的世界,能说那是什么境相?以此应当领会到名言当中心和境无法分开。这两者作为一个名言事件的两分,是综合而出现、绝非单独显现。

再比如:幕布上起初什么也没有,后来出现了一种景象,现在问你:心识是不是观待此境相进行领取?领取了某种境相,才安立它是什么有境,心是由取境相义来安名的。除此之外,不可能有不具境相的心。到底是什么观众,唯一根据所看的电影来取名,比如称为“《西游记》的观众”、“《白娘子传奇》的观众”、“《红楼梦》的观众”等等。正是因为领取到了特定的电影画面,才得到相应观众的名称。此中电影比喻境相,观众比喻心识。懂得了比喻,就知道给心取名为“取蓝识”,唯是因为它领取了蓝色;反之,脱离蓝色、独自成立的取蓝识绝对没有,如同没有不取画面的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