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明示关要相同
《辩答日光论选要讲记》 ︱ 全知麦彭仁波切.著︱ 智圆法师.译讲 ︱
其义为:凡世俗谛,定不能衡量胜义故,然不成量彼之心及胜义毕竟无,以智慧是胜义有境,又成具胜义谛名者,以此成立故。此宗也许二谛是“遮一之异”。
按照后一种安立二谛的法轨而言,其轨义为:世俗谛即是错乱,而以错乱心无法衡量无错乱的胜义谛,如同梦中心无法衡量觉醒的状况。
但这样承许并不会成为“衡量胜义的心及胜义毕竟无”,因为将实相、现相相同的空性等境及各别自证智等有境,都安立为胜义谛的缘故;在这种情况下,智慧为胜义的有境,也即胜义的衡量者、具有胜义谛的名称,不会成为没有胜义。并且,此宗承许世俗谛和胜义谛为“遮一之异”,因此也不会成为“无二谛别别安立”的过失。
《般若品》这一颂中认定二谛的前二句——“世俗与胜义,许此为二谛”,其中的二谛指的是显现和空性。也就是说,用观察名言的量来衡量,确实在众生妄识前有现相,这叫“世俗谛”。针对这些现相,用观察实相的量衡量时,生、住、灭等相了不可得,这种空义就是胜义谛。《注释》上说:“世俗者,即无有生等自性的同时,显现彼如梦、如幻、如毛发般的现相;若观察彼显现之体性,生等相空的真实性,即是胜义。”
此外,还有以“实相、现相是否相同”来安立世俗谛和胜义谛的。这种安立方法能够辨别错乱与无错乱的差别。以见海螺的比喻来说,生黄疸病的眼根受到蒙蔽,见白海螺显现为黄色,此时无论黄色的境、取黄色的眼识,都是错乱。以此比喻世俗谛中现相和实相不相同的境与心。治愈黄病、消除障碍后,海螺现为原本的白色,取海螺白色的眼识是如实了知的心。以此比喻胜义谛中现相和实相相同的境与心。
后两句“胜义非心境,心者是世俗”就是按后一种轨则作的阐述。世俗或现相是指能、所二现,实相里却没有能、所二现,所以是错觉或错乱。而陷在错乱中的心衡量不到无错乱,因此“心者是世俗,胜义非心境”。
以这样的安立并不会出现上述过失,因为在这种方式中,实相、现相相同的境与有境被立为胜义谛,虽然以世俗错乱的心不堪衡量胜义,但当能、所二现的错乱消失后,本心或无错乱的实相便显现出来,称为胜义谛。此时,智慧是胜义的有境或能衡量者,并被安立具有胜义谛的名称,所以不成“胜义毕竟无”和“圣者不能衡量胜义”的过失。
而且,也不会成为“无有二谛别别安立”。因为在第二个轨则当中,世俗谛和胜义谛被安立为“遮一之异”(“异”有两种:同时存在的两个他体法,是真实的“异体”;以“否认一体”这一点安立的“异”,是“遮一之异”)。
以比喻说明:前刹那有黄病,显现海螺是黄色;后刹那黄病治愈,显现海螺是白色。因为现黄色时就不现白色,现白色时也不现黄色,所以白色与黄色不是一体,也不是真实的他体,而以“两者不是一体”这一点安立为“遮一之异”。
同理,当心处在错乱中时,就一定没证到无错乱的实相;而心证到无错乱的实相时,也一定没有错乱的现相。因此两者不是一体,也不是真实的他体,但从“两者不是一体”的角度安立为“遮一之异”。这样以无错乱为胜义、错乱为世俗,在名言上别别安立二谛。
因此,若不知诸大承许的差别,则定遭致不谙如海宗义、偏执一隅的井蛙之诮,于智者殊非庄严。
“诸大承许的差别”,是指大乘中观宗总括安立二谛的方式,有二种不同轨则的差别。“偏执一隅”指执著中观宗安立二谛只有“现、空”这种方式,而没有其他方式。
像这样,没有广大通达教法各大承许的差别,就会遭到如井蛙只见天空一角般——不了解如海的诸多宗义而偏执一隅的讥笑,对智者而言,这非常不庄严。
如是承许,也与月称菩萨所许极其相同。如云:“由有支所摄的染污无明增上之力,安立世俗谛。”又说:“见彼虚妄,及见胜义真实。”与此关要一致。
如是承许实相、现相二谛,也成了与月称菩萨所说极为相同。譬如《入中论自释》中说:“由十二有支所摄的染污无明为根源的增上力量,见为谛实,对此安立是世俗谛。” 众生在无明的驱使下,会出现错觉,会错乱地认为显现法都真实存在,这些叫世俗谛。又说:“见彼虚妄,及见胜义真实。”
从所引的两句论文可看出,月称菩萨也是把错乱立为世俗、把无错乱说成胜义,或者以虚妄为世俗、以真实为胜义。所以自空中观的论典中依现、空安立二谛,在关要上和依实相、现相是否相同安立二谛成为一致;两种轨则的差别在于用来衡量的教理工具不同、抉择的重点不同,且前者的目的是衡量胜义空这一分,后者的目的是衡量胜义明这一分。
而如此说,真实义中寂灭境与有境等一切所缘行境的胜义自相,欲宣说彼时,说其非圣智之境也无相违。
正如上面所讲,在真如实相当中决定没有任何事、无事等戏论法,以这些戏论法在真实中不可得故。真实义中,境与有境、能知所知、能证所证等一切所缘行境完全断绝,要诠表如是胜义自相时,说它不是圣智之境也不会相违,因为能、所二现只是在名言的心识前才安立。
总之,乃至存在能、所——心、境二现之间,决定成了实相、现相不同,然而胜义法性并不是能所二取之心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