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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修中间应如何

《菩提道次第广论修心法(三)》 ︱ 宗喀巴大师 造丨 益西彭措堪布 讲授 ︱

寺内五种受用业中,身事业者:若行,谓往经行处,或往同法者所,或为法故行经于道;若住,谓住行处,同法亲教、轨范、尊重、似尊等前;若坐,谓于床等上结跏趺坐。

在寺院里的五种受用业,包括了身、语、意、昼夜二业。身事业就是指身体做的行、住、坐等。行,就是要去经行的地方,或者要去同法的道友那里,或者为了法的缘故在道路上行走。比如为了去听法、讲法、修法、讨论法等等,要从这条路上走过。凡是这些行走的行为,都要用正知来监控,使得它完全符合于法道。

住,就是站立。就是在行走的地方,有的时候站着休息,或者站着等待。又有到了同法的亲教师、轨范、尊重,或者与尊重功德相当的尊长等面前站立,这时候也要安住正知。坐就是在床上、坐垫上等结跏趺坐,这时候也要安住正知。

语事业者,谓:若请受曾所未受十二分教,分别了解;诸已受者,或自诵读,或为他说,或为引发正精进故,与他议论。所有言说。

“所有言说”四字要接在前面每一种情况后面。

语事业,就是会有一些语言的作业,包括请法、诵读、说法、议论等等。就是要请受过去没有受过的十二分教法,来做分别了解的话,那就要向师长等请求,这就会说一些话。或者已经请受了的教法,自己读诵,或者给别人演说。还有为了引发如理精进的缘故和法友议论。在做这些语的作业的时候,都要安住正知。不安住正知,就叫心不在焉。

意事业者,谓诸默然。若于中夜而正眠卧;若赴静处思所闻义;若以九心修三摩地;若正勤修毘缽舍那;或于热季极疲倦时,于非时中起睡眠欲,略为消遣。

意的事业,就是指没有身体的行动和语言的造作,在一种默然当中意的事业。比如到了中夜的时候,要寝眠、休息,这时没有说话,也没有身体的动作。

或者到了一个寂静处坐在那里,思维所闻的法义,这也是意的事业。在这里也没有身体和语言的作业,这时也要安住正知。正在思维的时候,正知要在旁边,很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一胡思乱想,正知马上就觉察到这是在想别的,马上就拉回来。不然人坐在那里,想起了几十年前的事,然后沉溺在这个妄想里。或者打其他的妄想,这些天到哪里去呀,或者以前我小学读书的时候如何。像这样没正知的话,就开始溜野马了。

还有以九住心修定,还有勤修胜观,或者在热季非常疲倦的时候,在非时的中午等时非常困想睡觉,这时略为消遣。这些都属于意的事业,都要争取时时有正知在旁边照顾。

总而言之,要晓得正知就像母亲,心像是个婴儿,时时都要照顾。母亲的心就在孩子身上,他太小了,危险性太大,无论他在哪里,做什么她都在旁边照顾,一时不离开。

昼夜二业者,谓于永日及初、后夜不应睡眠,此亦显示身语二业。言睡眠者,显示唯是夜间之业,及是意业。

昼夜二业,指白天和初夜、后夜不应当睡眠,这也是显示身语二业。这是从主要上说的。睡眠就是显示唯一是晚上的业,而且是意业。

这是一个总的归纳,前面是分说身语意,有的时候,为了数量上好搭配,前面说了五,后面也说五。这里的昼夜是总说,昼主要指白天和初夜、后夜的身语二业,夜主要是指夜间的意业,就是指睡眠。总而言之,就是从早到晚一切身语意的事业,都必须安住正知来做照顾。

于此十事正知行者,谓随发起若行动业或受用业,即于此业先应住念,不放逸行。

对于这些所行的事正知而行,就是指无论发起行动业或受用业,对于这个业首先要住在正念当中,忆起要遵守的学处,然后要鞭策自己不放逸行。这样提醒好了,心里就意识到我要按这样做,不能越轨。这是要自己做提醒,常作自心之善师。如果不提醒,凡夫小孩是胡乱而为的。

所以,必须首先正面告诉他、教导他要做什么,这就是回忆起所学的学处,好像教导自己一样。其次,要警告他不能做这些,这就是在管束他,不能放逸而为,以后就发动起正知。就像一个母亲常常照看这个小孩正在做什么、做得对不对一样。

由彼二种所摄持故,应以何相而正观察,如何方便而正观察,即以是相、如是方便观察正知。

由正念和不放逸这两者已经摄持了身心的缘故,然后就要正知而行。已经跟你说明了该怎么做,那你就应当老老实实这样正知而行,不应当越轨。也就是应当以什么方式来观察自己,以什么方便来观察,就以那个方式、那个方便来做观察,如此住在正知当中。

这里“观察正知”,这个正知不是所观察的对象。正知和观察是并列的,就是用正知看视、观察自己,时时对自己的状态都有一个了知,不会糊涂、不会忘失这种照顾。

此中复有四种行相。初谓于其身事业等十种依处,应以何相如何观察,即于是处,以是行相如是观察。譬如于其往返事业,如律所说往返行仪,正了知已,即于其时正知现前,行如是事。

正知而行有四种形相:正知依处、正知方所、正知时分、正知事业。就是要无误地了解行为的依处,而且对于这个处所、时间、事业,都要有一种清醒的了知,然后住在正知当中去做。这都是内心秩序的训练。我们要把这个心练得做什么事都非常理智,都能够符合法道,符合缘起律。这要不断地去培训,培训好了就成为品质。一般人行为散漫,跟经过严格培训的人是不同的。不必说佛法中的大修行人,就是世间的军队、体操队等等,他们经过训练就很有纪律,在生活、行为各方面都有很强的把握能力。那是什么?那是他们训练出了一种意志力,一种专注力,一种能够如法如律而行持的行为相。

所以,我们在学习这一部分的时候,完全跟自己过去自由散漫的习惯是相反的,因为一切都必须合乎规矩去做,时时都要提起正念正知,不允许心散逸到非法的地方。正因为如此才能够清净尸罗,也才能够迅速生起定慧。

一般人以为,我只要有慧就好了,戒的约束太多,还是不要了。他以为既可以散漫,又能成佛。这就是散漫、自由的习性太强大,不愿意对自己的烦恼开刀。这叫做放逸、放纵、随心所欲、胡乱而为,叫做任性,一向是习性的奴隶。其实自由跟自在是两回事,我们在这个大观点上要有一种正确的认识,之后才能够扭转这个习性,才能够把心全部调好。最终,这种错乱妄动的习性、这种迷乱、胡乱而为、愚蒙状态的东西,全部都要剔除掉。现在不是谈别的,现在要在这上面励力地对治。

首先,这里正知而行有四种修行的相状。这个行都是我们的心上要去按照这样做的,因为它是心上要走的一条路,所以就叫行。怎么个走法,就叫行的相。如果心上根本不这样走,就没有什么心行之路,也没有什么走菩提路的。这条路全是在心上走,所以它是内明。它不是在外面走,也不是训练身体,或者是口才等等。也不是教你怎么去做土木建筑,或者自动化设计。那些是外器世间的法,这些是心上怎么操之有素,怎么一点点地纠正、一点点地在这样的法道上面行进。如果心丝毫不去串习,那一点修行都没有,完全就在原地踏步。即使著作等身,说法如雨天花,那个心是原封不动的。

所以,我们一定要注意到这是一条内在的心行之路。心要不断地按这样去做,叫做行,这叫内道。了解了这个内在的道以后,心时时就在这个上面不断地运行。

看起来好像都一样,实际上不会修的,一辈子都根本不动。会修的,天天都在这上面不断地运行。所以,为什么说上等人天天都有进步?就这个道理。他转锋很快,而且他在心上马上可以不断地转,这个就叫利。钝是什么呢?他提不起,没办法很快速地运转。

这样就要知道,正知而行也有四个以心去行的地方:一、正知依处。就是以上讲的身事业等的十种依处,这就是行为的依止之处。日常的行为都是依靠这些来运行的,都是在这上运转,所以叫依处。

对这十个依处的任何一个,分别要以什么行相、如何观察?就在这个地方以这样的行相做这样的观察。比方说,对往返的事业,要按律上说的往返的行仪无误了解以后,在做往返行动的时候,让正知现前,一直看着自己,必须按照这样来做。

二谓于其何种方所,应以何相如何观察,即于是方,以是行相如是观察。譬如行时,应先了知沽酒等处五非应行,除此所余是可行处,于彼彼时安住正知。

第二要正知方所,就是我们要考虑,在哪个方所应当以什么行相、怎么来观察,就对那个方所,以这样的行相这样来观察。

比如行走的时候,先要知道有五个地方不应该去。就是唱伶家、妓院、酒肆、王宫和屠宰场,此外的地方都是可以去的。在行走的时候,就以这样的行相来这样观察,安住在正知里。因为现在要到城市里去,在我的行仪当中,它的行相如何呢?就是不能够去五种非应行处,其他的地方可以去。那就要观察自己当下,是不是走在应行处,远离非应行处?心里让这个正知现前,它一直在监控,不能去这里,只能去那里,它一直在看着。

例如监狱里,看守一直在看着,犯人只能在这个大院里面活动,不能出这个范围。一出这个范围,马上就发出警告。我们也把自己分成两个人:一个是警察,一个是犯人。警察要看着这个犯人,必须只能在这个范围里行动,不能到那些处所里去。这样的话,行为就很符合规范。

三谓于其何等时分,应以何相如何观察,即于是时,以如是相如是观察。譬如午前可赴聚落,午后不可,既了知已,即如是行,尔时亦应安住正知。

同样,在时间的方面,哪些时候应当以什么行相、怎么来观察,就在那个时候以这样的行相这样观察。比如,中午以前可以去城市,中午以后就不能去。这样了解以后,就按照这样去做。就是在去城市的时候应当住在正知里,这是时间上的规则。这也是看缘起上,这些时间去了会有什么过患,因此应当避免,在相合的时候才去。有这个纪律,就好像家长看着自己的小孩,只能白天去街上,晚上不能去。为什么呢?因为现在社会很乱。这样有一个正知在那儿看着,就能避免他在这些时间行动,这样就能远离过患。

因为缘起也体现在时间场所上,所以必须在这上面做精严的取舍。这跟过去毫无约束完全任性而为是相反的,现在一切的行为都在理智的控制之下,不能走有过患的路。

四于所有此诸事业,应以何相如何观察,即应于其尔所事业,以如是相如是观察。譬如宣说行时,应当极善防护而入他家,所有此等行走学处,悉当忆念。

第四,对于所有这些事业,应当以什么样的行相、怎么来观察?就应当对于这些事业以这样的行相这样子来观察。

比如讲到行走的时候,要非常好的防护自心到别人家去。这就是在行上先要有一个很细致的了解。应当怎么来防护?怎么来避免过失?所有的这些学处事先都要忆念,忆念好了以后,就按照这个规定去做,这就叫正知事业。譬如你要到俗人家去,这里会碰到很多的因缘:谈话上怎么样子?威仪上如何?什么事情不应该干?什么地方不能去?什么话不要说?等等。这些都是很敏感的问题,因为一到俗人的环境里,很容易起各种的心和分别。所以,缘起上必须要做取舍的。不然的话,就会犯错误,会造很多业,或者带来很多过失,甚至有很多危险的地方。

总之所有若昼若夜一切现行,悉应忆念,了知其中应不应行。于进止时,一切皆应安住正知,谓我现前正行如是,若进若止。

前面说到了五行动业、五受用业以及四种行相,这些都是首先做一个具体的示范,这里总的做个归纳,就是从早到晚的一切行为,都应当忆念这个法的道路,心里非常的清楚,在这期间什么应当做,什么不应当做。

该做的就要发动,不该做的就要停止,这叫进止。在这样的进止当中,一切都要安住正知。心里很明白,我现前应当按这样如法的来做,这样是应当去做的,那样是应当遮止不做的。时时都是很明白的,不能糊涂。这也就是法王所说的:“总之行道随作何,念与正知谨制心,常作自心之善师,一切所作当具义。”

若如是行,则现法中不为罪染,没后亦不堕诸恶趣,诸道证德未获得者,即住能得正因资粮。

如果能按这样实行,在现前位就不会被罪业所染,命终以后不会堕落恶趣。各种道的证德没有获得的,以此就安住在能证得的正因资粮中。

总而言之,这么做,在消极方面会避免一切罪染。由于有这样的正知而行,就不会落到非法的途径里,减少了很多的罪业,每一次都能够保护自心的清净。每一天都这样坚持而行,到临终的时候就不会堕落恶趣。而且由于这样行持,你不是向下走的人,而是励力地修持的人,是非常有希望、有前途的。虽然现在很多道的证德没有获得,但是已经住在能够成办它的正因资粮里。这个修得越好,越有成道的本钱。

所以,瑞岩和尚不是天天说“主人翁,惺惺着”。他天天都在看自己的心在不在,主人在不在。一下子没了正知,人好像没有魂一样,马上就在颠倒迷糊当中,那很难证道的。只有常常保持正知,不偏在别的非法里,他的机会会很多,这就是表示他的资粮厚。

思维心中的法道

1、 辨明五种行动业和五种受用业,每一事业是指什么。

2、 思维此十业应该怎样以正知依处、正知方所、正知时分、正知事业四种行相正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