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圆满法

中士道 除邪分别

  • 作者: 宗喀巴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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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三、除遣于此邪执分别分二:一、邪见之相 二、遣除邪见

第三除遣此中邪分别者。

子一、邪见之相

若作是云,若于生死修习厌患令心出离,则如声闻堕寂灭边,于生死中不乐安住,故修厌患,于小乘中可名为妙,然诸菩萨不应修此。

有人提出“菩萨不应当修厌离心”,如果对生死修习厌患让心生起出离,则与声闻人堕在寂灭边一样,对生死就不会欢喜安住,因此“修习厌患”对小乘可以说是善妙,能令他们出离生死,趣入解脱道,但菩萨不应当修习,因为菩萨须安住在生死当中,利益有情。

他们引教证说明:



《不可思议秘密经》云:“诸菩萨者,为欲成熟摄受有情,于生死中见大胜利,非于涅槃见如是利。”

《不可思议秘密经》中说:“菩萨为了想成熟摄受有情,见到在生死中利他具有大利益,而没有见到处于寂灭涅槃中有如是利益。” 由于在生死中利他具有无量功德,因此菩萨不能舍离生死。(“成熟有情”,实际就是要显发有情相续中的善根。)

又云:“若诸菩萨,于生死行境生怖畏者,堕非行境。”

又说:“假如菩萨对生死的行境生起怖畏,就已堕在非菩萨的行境中。”

《大乘庄严经论》中以游花园来表达菩萨趣入三有的安乐境界。菩萨不应当将生死视为苦海而不愿意安住,应当将入轮回当成入花园一般,在轮回中能享受远胜一般人天、小乘的大安乐,菩萨是以此作为安乐资具的。菩萨在三有中,如幻化师游戏般,自在地游戏利益众生,以此获得极为殊胜的安乐。风和日丽的时候,人们喜欢去花园游玩,安住在悦意的环境中,可以尽情歌舞、享受美味,又能游戏、洗浴。洗浴能令身体洁净庄严,菩萨在三有中利他,能净化自相续,能以布施、持戒、般若等功德日益增长庄严自己。在花园中可以享受到很多美味,滋补身体,同样,菩萨通过饶益有情,内心能获得大欢喜,舍弃利他就等于舍弃了摄取极大安乐的机会。

因此,菩萨对生死行境应该如入花园般欢喜,本来就是求之不得的事,怎么还要对它生起怖畏呢?这不是堕入非菩萨行境吗?

又云:“薄伽梵,声闻怖畏生死行境,菩萨返应周遍摄受无量生死。”

《入不可思议秘密经》中又说:“薄伽梵,声闻人根性小,他们是怖畏生死的行境,菩萨则不应如此,反而应当周遍摄受无量生死。”比如,小孩害怕独自在空房中睡觉,但大人不应该害怕。

《大乘庄严经论》以七种大表示:所缘大,修行大,智慧大,精进大,善巧大,得果大,事业大,具有种种大相,故称为大乘菩萨,能将无量众生运载到生死彼岸。作为大乘菩萨,不但不应当厌离生死,反而应当在无量的世间界中,尽未来际周遍摄受无量的有情,这才符合大乘菩萨的身份。因此,菩萨厌患生死极不应理。

子二、遣除邪见分八:一、倒执不怖畏轮回的经义是大错谬 二、遣除倒执三有见为胜利义之理 三、应怖畏以业惑转生,但应欢喜以悲愿力受生 四、未如理辨别而宣说犯菩萨戒 五、诸智者承许的远离有寂二边的行为 六、相违《菩萨地》所说 七、以出离心为基础,发起大悲之理 八、金刚乘也以出离心为基础

丑一、倒执不怖畏轮回的经义是大错谬

此是倒执经义,成大错谬。

这是颠倒理解经文的意义,而成为大错谬。

一般人没有如理辨别的能力,很容易颠倒执著经义,出现很多似是而非的问题。如果不破除这些颠倒理解,菩提道就无法如理如量地依次第行持,因此以理抉择相当重要。

以下首先排除错谬的理解,然后再显示经文的正确含义。

经说不应厌离生死,此义非显由于惑业增上力故,漂流三有生死病死是等诸苦不应厌离,是显菩萨为利众生,乃至生死最后边际,擐披誓甲学菩萨行,虽总众生一切大苦,一一刹那降自身心,然不由此厌离怖畏,于广大行勤发精进,于生死中不应厌离。

经中所说“菩萨不应厌患生死”,并不是要说明由于惑业力漂流生死,所受无量生老病死等各种痛苦不应该厌离,而是显示作为菩萨为了利益众生,乃至众生生死的最后边际,披上精进铠甲修学菩萨行,此时一定要提起心力,生起猛利的大愿:即使所有众生一切种类的大痛苦,每一刹那都降临在自己身心上,自己都应当荷负,终究不因为这种大苦而厌离怖畏,对广大利益众生的菩萨行应精勤生起勇悍之心,在生死中不应当厌离。

因此,对以业惑产生的苦,必须要厌离,因为这是行苦的自性,怎么能不厌离?而为了利益众生主动承受众生的苦难,就不应该厌离。一种是由业惑显现在自己身心上的苦受,另一种是以大悲心观照众生之后,为了利众主动代众生受苦,二者的性质截然不同,对菩萨来说,前者是迷乱,不厌离就会长夜流转生死,后者与大悲相应,能迅速积聚成佛资粮,理应摄取。《大乘庄严经论》中有类似说法:当菩萨见到能令一位有情生起一刹那布施等善念时,为了实现此事,即使在百万劫中精勤都心甘情愿,没有丝毫疲厌。

以下引《四百论广释》的教证说明菩萨不应厌离生死众苦的内涵:

如是月称论师亦云:“众生众苦无余尽至,尽生死边,刹那刹那种种异相 损害身心,然不因此而起恐怖。众生众苦一时顿至,尽生死际,发大勇进。”

合集众生一切生老病死的众苦,全部降临在自己身上,从现在起乃至生死海枯干为止,在这无尽的时间长河中的每一刹那,此等痛苦以种种方式损害自己的身心,但菩萨并不因为痛苦种类之多、程度之深、时间之长而生起任何恐怖之心。即使一切众生的痛苦同时顿然降临在自己身上,也是欢喜接受,乃至轮回未空之间,精进地利他。菩萨应当具有如此勇猛的大道心,没有这个内涵又怎能堪称法行菩萨呢?

另外,菩萨如是而行,有没有利益自己呢?以这样伟大的心行必定能产生真实的自他二利,远远超过人天、声缘的利益,菩提心之所以具有巨大的积资忏罪、出生安乐的功能,也是源于菩提心的伟大勇猛。

以下宣说利益:

“刹那刹那悉能生起一切众生一切种智无量无边珍宝资粮。”

如是为利他不怖畏三有而承担众生的苦难,功德究竟有多大?生起一刹那这种心念,就已经修集了无量无边的珍宝资粮,菩萨能这样发心,每一刹那都能由衷生起为了利益一切众生而成就一切种智的无量无边的珍宝资粮。

“无量无边”表示资粮以数量无法衡量;“珍宝”表示资粮极为难得可贵。我们若能有一念心真正体会到菩萨心行的伟大,再以随喜心发愿、向往,这也是真正的珍宝资粮。

“知此因已,应当更受百千诸有。”为证此故,引彼诸经。

在知道菩萨勇悍利他具有快速圆满资粮的利益之后,应当数数在三有中百般受生而行利他事业。为了证明此点,论中引了种种经典。

可见利他具有无量的功德,正是看到了这种大利,发大心的人不甘于走自了小路,他要荷负起引导无量众生获得暂时究竟利乐的责任,所以不应怖畏在生死中救度众生。

丑二、遣除倒执三有见为胜利义之理

又于三有见为胜利之理者,即彼经说:菩萨精勤义利有情,如于此事所发精进,如是其心而获安乐。故不厌患三有之义,是于生死义利有情不应厌患,当于此事而发欢喜。

“于三有中见为殊胜利益”的真正含义,就是前文经典所说:菩萨精勤利益有情,对利他之事生起精进,这样菩萨内心能获得大安乐。因此所谓“不厌患三有”是指不应厌患在生死中利益有情,应对趣入轮回利他生起欢喜心。

由此可知,“不应厌患”是指不应厌患在生死中利益有情,而不是不应厌患沉溺生死。例如,如果自己不会游泳,就应厌离沉溺在洪水中,否则就会淹死,但是如果擅长游泳,就不应厌离入水救人,实际上,能在大水中勇猛救人,才真正体现出一个人的大义大勇。因此,不可混淆这二者,对自己沉溺生死之中,理应厌患,赶紧出离,对在生死中利益有情却不能厌患。现代人往往以此作挡箭牌:佛法在世间,我们要在世间随缘,也要会吃喝玩乐。这样是将三有痛苦颠倒见为大胜利,并不是对在三有中利益有情见为大利益。

丑三、应怖畏以业惑转生,但应欢喜以悲愿力受生

若由烦恼及业增上漂流生死,众苦逼迫,尚不能办自己义利,况云利他,此乃一切衰损之门,较小乘人极应厌患,极应灭除。若由大悲愿等增上于三有中摄取生者,则应欢喜。此二不同。

若是以烦恼和业不自在地漂流生死,时时被生老病死等众苦逼迫,无法自在,如此尚不能获得自利,更何况说是利他。因此,不能把贪执生死和在生死中利生混为一谈,这是一切衰损之门,会导致无法出离生死,障碍自他。因此大乘行者不但要厌离生死,而且与小乘人的厌离相比,是极应厌离、极应灭除。相反,若是以大悲力、大愿力入三有受生,则应当欢喜,这二者不同。

历史上很多再来菩萨,他们自己已经超出三有,但为了利生,仍以愿力、三摩地力不断入母胎受生,佛陀为了救度人类也示现入胎出胎,示现和人类一样的行为,圣者们如此而行就是因为慈悲。虽然佛的法身尽虚空遍法界,但人类心量狭小,无法见到法身佛,所以为了救度众生,佛以方便降生到地球上,示现与人类一般大的身量,说同样的语言,这样众生就能亲近佛而获得救度,诸如此类的受生是极应随喜、发愿随学的。

以下宣说,没有区分以业惑转生和以愿力等转生而如是宣说,犯行菩萨戒恶作罪。

丑四、未如理辨别而宣说犯菩萨戒

若未如是分别如前宣说,则此说者,若有菩萨律仪,《菩萨地》说犯一恶作,是染违犯。恐繁不录。

假如没有辨明何种厌患应理、何种厌患不应理,却说菩萨不应厌离以业惑所致的生死诸苦,如果已经受了行菩萨戒律仪,按《菩萨地》所说,则犯了一恶作罪,是染违犯。详细内容可参阅宗大师的《菩萨戒释》,此处唯恐篇幅过长而没有摘录。

《菩萨地》说:“若诸菩萨安住菩萨净戒律仪,起如是见,立如是论:菩萨不应欣乐涅槃,应于涅槃而生厌背,于诸烦恼及随烦恼,不应怖畏而求断灭,不应一向心生厌离,以诸菩萨三无数劫,流转生死求大菩提。若作此说,是名有犯,有所违越,是染违犯。”

“何以故?如诸声闻,于其涅槃欣乐亲近,于诸烦恼及随烦恼深心厌离,如是菩萨于大涅槃欣乐亲近,于诸烦恼及随烦恼深心厌离,其倍过彼百千俱胝。以诸声闻,惟为一身证得义利,勤修正行,菩萨普为一切有情证得义利,勤修正行。是故菩萨当勤修集无杂染心,于有漏事随顺而行,成就胜出诸阿罗汉无杂染法。”

《庄严经论》说:“顶戴众生极重担,菩萨缓行非端严,种种系缚缚自他,应勤修行百千倍。”

《传释》说:“声闻钝根,尚能了知生死过患,深生厌离,何况菩萨是利根性具无量慧。”

丑五、诸智者承许的远离有寂二边的行为

故见三有一切过失,虽极厌离,然由大悲牵引意故,不断三有者,是为希有。

假如有人见到了三有的一切过失,虽然是极其厌离,但由于大悲牵引,反而不断地受生三有,愿意将自己的生命奉献在众生界,成为一切有情安乐的所依,这是极其稀有。

比如,精神病院的医生,他自己是极其厌离精神病的痛苦,然而以悲悯心的牵引,他愿意进入精神病院,长年照顾病人,帮助他们逐渐恢复理智,这种行为是极其稀有而高尚。

若见三有盛事,如妙天宫,爱未减少,借利他名而云我等不舍生死,智者岂能将以为喜?

相反,如果见到三有的各种五欲享受,犹如善妙的无量宫,自己的贪爱并没有减少丝毫,反而以利他为借口说:我们不应舍离生死。其实是难以舍离五欲。智者怎么能对这种观点欢喜呢?

因此,要正确认识取舍之处,如果分析不清世间和出世间的缘起差别,很容易混为一谈,所谓利益众生,也可能变成“一盲引众盲,相牵入火坑”而已。有些人虽然高举大乘、无上乘的旗子说:“你是小乘出离,我的境界比你高,我要留在世间利益众生。”其实只是耽著世间,不愿舍离五欲而已。

《中观心论》亦云:“见过故非有,悲不住涅槃,利他具禁行,而安住三有。”

清辨论师在《中观心论》中也说:“菩萨由于具有见到三有过患的猛利出离心,所以他不是耽著三有的圆满而束缚在三有中,完全被大悲心驱动,为了利他而不安住寂灭涅槃。完全为了利他具足大乘禁行的菩萨,是以大悲愿力等特意安住在三有中。”

此处“具禁行”,“禁”是遮止,真正大乘的菩萨,已经完全遮止了自私自利和损害众生的心念,唯一行持利他事业。

以下再引《菩萨地》的观点,破斥上述观点。

丑六、相违《菩萨地》所说

又《菩萨地》说:百一十苦是于一切有情发大悲之因,由见如是无边众苦,心生恒常猛利不忍。而云于生死不稍厌患,极为相违。

《菩萨地》中,宣说一百一十种苦,是对一切有情引发大悲的因(在上士道菩提心次第中还会具体宣说),正是由于见到三有充满无边众苦,并非安乐世界,才会生起恒常猛利的不忍之心。但有人却说菩萨对生死一点也不厌患,这与《菩萨地》的观点极其相违。

为什么要如此广大、深入地思惟苦呢?因为思惟苦是引发大悲的因。其实,只有对众生的苦难认识越来越深细,大悲才会修得越来越深广。一位愿意为他人着想的人,见到他人有苦难时,会不忍心抛弃他,同样,菩萨见到无量老母有情正在生死中感受漫长而众多的痛苦,他怎么忍心舍弃呢?地藏菩萨发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所有大乘菩萨共修的普贤行愿也说:“虚空界尽、众生界尽、众生业尽、众生烦恼尽,我愿乃尽,以虚空界、众生界、众生业、众生烦恼不可尽故,我此愿王永无穷尽,念念相续无有间断,身语意业无有疲厌。”因此,以理论而言,菩萨应当对轮回痛苦极生厌离,《般若经》也强调大乘菩萨应当厌离轮回。

但有人却说菩萨对生死一点不厌离,这就相违了《菩萨地》的观点。要知道“心生恒常猛利不忍”与“不稍厌患”内心状态完全相违。心生恒常猛利不忍,缘自己就是出离心,缘众生则是大悲心,自己已经认识生死之苦,内心厌患,推己及人,也能生起不忍的悲心,愿意入生死去救他。

比如,见到爱子掉入粪坑,父亲会不忍孩子受苦,以悲心跳入不净粪中,但不论跳入之前与跳入之后,他始终厌离粪坑。

一般人智慧有限,不知乐受和舍受也是苦,而将乐受当成真安乐,觉得生活很幸福,就说:“不要将佛法说成是厌世之法,佛法应当是安住在世间”,对此需要善加辨别,执著有漏的轮回法是安乐,大家一起安住在轮回中,这既不是小乘佛法,也不是大乘佛法,而是生生世世最习惯的生死之法。

丑七、以出离心为基础,发起大悲之理

若于生死心善出离,次见有情皆自亲属,为利他故入三有海,此道次第亦是《菩萨观行四百论》之意趣。

此段告诉我们,大乘菩萨应当按照如理的次第生起大悲而趣入轮回。如今很多修行人,不清楚修行次第,由此误入修行的歧途。

真正按次第修行,首先要对生死生起无伪的出离心,然后见到有情都是自己往昔的亲人,正漂流在苦海当中,不忍舍弃父母有情,只图一己的安乐,因此为了利他,甘愿跳入三有苦海,这种不舍离三有并非凡夫庸俗的贪著轮回。这种道次第也是《菩萨观行四百论》的意趣。

月称论师于彼释中亦详明之,如云:“由其宣说生死过患,令意怖畏求解脱者,为令决定趣大乘故,世尊告曰:诸苾刍,有情类中,不易可得少数有情,经于长夜流转生死,不为汝等若父若母儿女亲族随一处所。”

月称菩萨在《四百论》的注释中,也详细说明了此理,比如他说:“通过宣说生死的过患,令内心怖畏三有而强烈希求解脱,为了让他们决定趋入大乘而不堕于小乘寂灭,因此世尊才告诉他们:诸比丘,无量无边众多种类的有情,在长夜流转的生死历程中,没有做过父母、儿女、亲友的一个也找不到。因此,不能认为轮回中这么多的有情与你无关,真实明了生死真相的人,理应生起利他心救度众生,因为他们并非旁人,都是自己过去世的父母、儿女,对自己都有过大恩德。人不可以忘恩,父母亲人正等着你去救度,怎么忍心独自趣入寂灭而舍他们于不顾呢?”

了知世尊如斯言教,菩萨为以大乘道筏,度脱无始流转生死,为父母等诸亲眷属,无依无怙诸众生故,安忍跃入。

此句也是《四百论释》的原文。

经过世尊的劝导,菩萨了达世尊言教的含义之后,他们提起心力,开始担负起救度无量众生的责任,发愿以大乘道筏,度脱无始以来做过自己父母、亲友,如今在生死苦海中无依无怙的苦难有情,以此缘故,菩萨以极其安忍的心,主动跳入生死大海。

“以大乘道筏度脱众生”,此船筏不是个人所乘,而是能运载无量有情抵达涅槃彼岸的巨轮。此处的“安忍”,就是真正内心堪能,在艰苦面前不动心,不安忍就是面对众生的非理邪行、种种度生的劳苦时,内心不能承受。

由以上教理可以知道,出离轮回是大小乘的共道,所以叫共中士道,大乘同样需要生起出离心、修习解脱道。生起出离心之后,有两条路:一是只解决自身问题趣入小乘;二是转而关照众生的痛苦,由衷生起大悲心、菩提心,趣入大乘道。这部《广论》最终的目的,是要将学人引入大乘,而这必须要以下士道深信业果、行持十白业道,中士道出离心、无我正见摄持修持戒定慧,作为必不可少的共道基础。

以上是说大乘要以出离心为基础,以下再宣说不仅显教大乘,密咒乘的修行者也要生起出离心。

丑八、金刚乘也以出离心为基础

无上密咒亦须此理,如圣天《摄行炬论》 云:“以此次第,应当趣入极无戏论行 。其次第者,谓修行者最初当念无始生死所有大苦,求涅槃乐,遍舍一切猥杂,下至王位自在,亦当修苦想。”

这是以教证说明出离心是密乘行者必须具足的入密基础。

《摄行炬论》说:以如是次第应当趋入密宗正行。这个次第就是修行人最初应忆念无始生死以来的所有众苦,而生起希求涅槃安乐的意乐,完全舍离一切内心散逸在贪著轮回的法,下至王位的自在,本质也是苦,应修苦想,不可贪执。不然贪执在欲尘上,怎么能显现密宗大清净的境界?

以上通过教证理证痛快淋漓地破除了所谓“大乘行人自身不应当厌患生死”的邪分别。

癸四、此等摄义分五:一、烦恼 二、以烦恼集业 三、十二缘起 四、出离心的量 五、往生净土与思惟集谛的关系

子一、烦恼分四:一、烦恼的总相与差别 二、烦恼生起的次第 三、能生烦恼的因缘 四、烦恼的过患

产生轮回种种痛苦的因缘,就是业和烦恼,其中又以烦恼是主要,原因是:只有业没有烦恼不会结生;而有烦恼即使消尽宿业,仍然会集新业而转生。所以必须要断烦恼,这又首先要认识烦恼的体相。

丑一、烦恼的总相与差别

烦恼的总相,即产生时让心相续极不寂静。

烦恼可以分为六种根本烦恼以及二十种随烦恼等。本论只宣说了十种根本烦恼。

一、贪:缘可意境随逐耽著,与所缘难以分离。

二、嗔:对不可爱境生起恚恼心、粗猛心,对所缘境思作无义。

三、慢:缘内外的高下好恶令心高举,高相随转。

四、无明:心中不明了四谛、业果、三宝的自性。

五、疑:对四谛、业果、三宝等犹豫不定。

六、坏聚见:缘五蕴计为我和我所。坏是无常,聚是众多,将五蕴聚集无常的法当成常一自在的我,名坏聚见。

七、边执见:边是指常断二边,执著“我”是常或是断,名边执见。

八、见取见:将坏聚见、边执见、邪见任何一种以及将持此见的五蕴视为殊胜。

九、戒取见:将戒禁与戒禁所依的五蕴,见为能清净罪恶、能解脱烦恼、能出离生死。

十、邪见:有增益和损减两方面,即执著没有前后世、业果等,或者执著大自在天、自性等是众生之因。

丑二、烦恼生起的次第

以无明不见五蕴的体相反而执著五蕴是“我”,以我执产生贪著自方的贪、嗔恚他方的嗔等一切烦恼。《释量论》说:“有我知有他,执嗔自他分,与此等系属,生一切过失。”

丑三、能生烦恼的因缘

在《本地分》当中宣说了六种能生烦恼的因缘:所依,所缘、猥杂、言教、串习和作意。

一、所依:自相续当中的烦恼随眠或种子。

二、所缘:能引起烦恼的境界现前。

三、猥杂:和恶友交往,受其影响。

四、言教:听闻各种邪说。

五、串习:数数串习不断。

六、作意:心中虚妄增益可爱和不可爱等的相。

六者之中,烦恼种子、对境现前、非理作意这三者是烦恼生起不可缺少的条件。

丑四、烦恼的过患

一、使心杂染,倒取所缘。

二、坚固随眠,令同类烦恼不间断。

三、对自他、对现世后世造成损害。

四、来世感得三苦、八苦等无量痛苦。

五、远离涅槃,退失善法,衰损受用。

六、使自己在大众中怯弱、畏惧,心不安然。

七、一切方所恶名流布,大师、护法、圣者呵责。

八、临终忧悔,堕落恶趣。

子二、以烦恼集业分二:认定所集之业 二、集业的方式

首先要认定所集的业,然后是集业的方式。

丑一、认定所集之业

所集的业包括思业与思已业,思业是意业,思已业是身语二业。按经部的观点,这两种业的体性都是思,即身业与语业是和身语有表同时而转的思。

按善、不善、无记三种来说,此处所集之业是指不善业和凡夫相续中的有漏善业。以非福业、福业、不动业三者对应,非福业是不善业,福业是欲界所摄的善业,不动业则是上界所摄的有漏善业。

丑二、集业的方式

一、造集能引生死业的作者范围:大乘加行道世第一法以下的一切凡夫。

二、造集能引生死业的条件:乃至还在随我执转,就会造集能引生死之业。

三、如何造集引生死业,分三种情况:

(一)受萨迦耶见的支配,作杀生等不善法,集非福业;(二)受萨迦耶见的支配,作布施等欲界善法,集福业;(三)被萨迦耶见的支配,修四禅四无色定等,集不动业。

四、特殊的有漏善法:在资粮道和加行道,以出离心和无我慧所摄的善业。这些业不是庸常集,只是随顺集。它是后有爱的对治,与我执状态相违,所以不是真正能引生死的集谛,只是在“有漏善业”这一点上和引后有集相似而安立为随顺集。

因此,除了少数依福田力的业,在三主要道——出离心、菩提心、空性见之外的业,都是庸常集所摄的引生死业。

五、三界之业是为了乐受、舍受而积集。

总之,积集三界业的动机,就是为了追求乐受和舍受。乐受包括内外两种,即受用外在五欲产生的乐受和受用禅定所生的乐受。

具体有四种集业方式:

(一)缘现世未死之前的现法欲乐,集非福业;

(二)缘来世欲乐,集福业;

(三)缘定生乐受,集能生一到三禅的不动业;

(四)缘定生舍受,集能生四禅乃至有顶的不动业。

由理解上述集业方式,可以发现只有对受观修“受是苦”、“受是空”、“受者无我”,才能遮止积集引生死业。

子三、十二缘起分五:一、十二有支生起次第 二、归摄为四支 三、归摄为三道 四、一念十二缘起 五、思惟十二缘起的利益

丑一、十二有支生起次第

所谓缘起,就是以前前为条件而生起后后。

以无明为条件,产生造作的行;以行为条件,在识田中留下习气;此习气功能成熟后变成名色;名色发展,形成身的差色,就是六处;根境识和合,分别可意、非可意、中庸三种境,就是触;以触分别三种境,相应引起三种受;由受产生对乐受的不离爱和对苦受的乖离爱;由爱产生欲求获得五欲的取;由反复欲求的取,成为势必引起后有的有;以有就会结生;以生必定老死。

十二有支生起的次第,按照流转恶趣与善趣可以分成二种:一、是以业果愚,不知造恶业会产生苦苦,以此无明招集能引恶趣的非福业,此恶业习气留在识田中,功能成熟就会在恶趣中出现果位识、名色等果报;二、是以真实义愚,不通达人无我,以无明执著我,以我执造集能引欲界善趣的福业以及能引上界的不动业,业习气留存在识田中,功能成熟,就会在善趣结生等。

丑二、归摄为四支

无明、行、因位识是能引,果位识、名色、六处、触、受是所引,爱、取、有是能生,生、老死是所生。

以四支解释流转:以无明缘行在识中熏习气,所引的果位识等功能,遇上能生的爱取有,就会产生生和老死。

建立两重因果的必要,是为了显示引与生在因、果体相上的差别。在果相方面有种子与成熟的差别,也就是有未来苦与现法苦的差别,因此以所引、所生来区分。在本论中,明确说到:所引支——果位识、名色、六处、触、受在所引位只有种子,尚未成就果的自体,是以能引无明、行、因位识所引的种子;而所生则是所引的种子遇到爱、取、有真正现前的果报。在因上,有能引所引之因以及让所引生起所生之因的差别,因此以能引与能生来区分。

一轮缘起圆满的时间是二到三生。

二生圆满的例子:此生以无明推动造下受生人道的业,而且在识田中留下了习气,临终时,内心会经验到强烈的不安,对此生的身体、财产以及下一世的取蕴身产生爱、取,以此有的势力,神识入胎和父母的精血和合,这样所引支的果位识乃至受的种子,就会逐渐现行,也就是会产生生和老死。

三生圆满的例子:此生以不明了无我的无明,行持布施等善行,在识田中熏下了升天的善业习气,便有可能成为上界光耀、长寿的天人,但临终时,如果其他业比这个生天的业更加强烈,就会在另一条缘起链上成熟识、名色等的七支果报。但是前面那个能引支,终究会在某一世由爱、取、有三支产生时,现前果报,所以总的是三生圆满。

丑三、归摄为三道

无明、爱、取是烦恼;行、有是业;其余识、名色、六处、触、受、生、老死属于苦。

以三道解释流转:以三烦恼产生二业,以二业产生七苦,又从七苦产生三烦恼,再从烦恼产生业,业再产生苦,如此不断轮转,没有止息。

丑四、一念十二缘起

此处的一念不是指极短促一刹那时,而是指实现善恶业的成事刹那。

以杀生来说,当时不明了杀生有苦果更不知无我,这是无明;由无明起了杀心而造作,这是行;杀业习气所熏的心,是识;以业识所现前的身心状态,是名色;杀时的六根,是六处;根境识和合分别境界,比如,眼分别血肉,耳分别动物的哀号,这是触(对动物而言,就是利刀开膛等时的触);以触会生起感受,对动物而言是极为逼恼的苦受;由无明与受和合,产生对杀生的贪爱;在爱的推动下,身心不自在地转入屠杀,这是取;这样猛利造作杀业时的五蕴,是有;以此不断产生后后的造作,是生;杀生逐步展开,是老。最后杀业究竟,动物的命根断绝,这是死。

丑五、思惟十二缘起的利益

一、能摧毁愚痴,包括不知道三世因果的愚痴、和不知道无我的愚痴;二、能遣除邪见,包括无因生、邪因生等一切邪见;三、能对生死发厌离心,能对解脱发欣求心;四、能苏醒成就圣位的习气。

子四、出离心的量

透过对苦集十二缘起的思惟,详细了解生死的体相,从而生起希求证得寂灭苦和苦因的心,这就是出离意乐,但应增强到必须当下出离轮回的强度,而且达到之后,仍然须要继续增长。

宗喀巴大师曾经说:一旦不再对轮回中的享乐,产生甚至一秒钟的兴趣或贪著,而寻求解脱的心日夜都不间断,凡是发展出这种心态的人,便是已经实证了彻底的出离心。

此以公案说明:

朗日塘巴尊者是布朵瓦格西的高足弟子。有一次侍者对尊者说:“别人都称上师是黑脸朗日塘巴。”尊者说:“一想到轮回的痛苦,怎么会有笑容呢?”据说有一次尊者的曼茶盘上有颗松耳石,有只老鼠想搬又搬不动,就叫来另一只老鼠,然后两只老鼠一推一拉地搬走了,看到这副情景,朗日塘巴尊者笑了。除了这一次以外,尊者任何时候都没有笑过。我们思惟苦谛,应当产生这样的厌离心。

以上透过思惟苦集生起出离心的法义,宗大师在《摄颂》当中归纳说:

此生勤修白业因,一得人天贤善身,

自性之苦不能越,愿出轮回求加持。

有海飘流不自由,作此恶剧是惑业,

业复依于烦恼起,誓诛惑仇求加持。

全知麦彭仁波切在《开显解脱道》中说:

具足众多难忍之苦痛,彼现安乐欺意无常众,

一切有漏五蕴痛苦因,三界轮回犹处火坑中,

我等不知如是尚贪世,总集三宝上师悲眼视,

生起出离意乐求加持。

子五、往生净土与思惟集谛的关系分三:一、由思惟苦谛,成办往生正因 二、由思惟集谛,激发往生的愿力 三、摄义

丑一、由思惟苦谛,发起往生正因

往生净土的正因是信愿,其中愿是厌离娑婆,欣求极乐。如何才能生起切愿呢?必须依靠思惟:思惟到娑婆世界痛苦,难以一生修行成功,才会厌离娑婆世界;而思惟极乐世界的安乐、功德利益,一旦到量,欣乐之心也会油然生起。如此具足欣厌,念念希求往生,就能相应阿弥陀佛大慈大悲的愿王,而得到佛陀摄受。

因此,要实现往生,修习厌离心至关重要。如果厌离心不切,仍然贪恋轮回,就会障碍往生。因此,修学净土法门,也必须思惟苦集与十二缘起的内容。

如果对比娑婆世界的痛苦和极乐世界的安乐,就可以体会到极乐世界的功德庄严和往生的殊胜利益。

《阿弥陀经》说:“其国众生,无有众苦,但受诸乐,故名极乐。”《无量寿经》也说:极乐世界连痛苦、苦恼、恶趣、魔恼的名字都没有,何况事实。

我们只要在三有中受生,必定无法超出苦苦、坏苦、行苦。这有漏取蕴身的本质就是苦。再加上各种身心的逼恼,苦上加苦,这是苦苦;即使有少许乐受,实际也不是真实的安乐,当乐变坏时,痛苦和不满足就会随之而来,所以是坏苦;即使在不苦不乐的舍受状态,还是以业惑力不自在地念念迁流,身心一直被业和烦恼牵着走,自己毫无自在,这是行苦。

但是只要往生西方极乐世界,就可以解决这些问题。莲池大师在《弥陀疏钞》中说:“而彼国离欲清净,则无苦苦。依正常然,则无坏苦。超过三界,则无行苦。”极乐世界没有男女爱欲,都是莲花化生,无血肉之躯,因此远离了苦苦;不论有情世界还是器世界,都是恒常不会衰变,因此没有坏苦;超出三界,所以没有行苦。

以八苦来对比,娑婆世界,凡夫必然要受生。在胎狱中有难忍的住胎、出胎之苦;有生必然有老,各种衰退之苦都会逐渐现前并且增上,容貌、气力、寿量、受用境界、六根的功能等都会衰退;在生之日又有病苦,四大不调和,身体受逼恼,心中忧虑等;生的尽头,就是死亡,死亡之时,财富、地位、亲友、眷属乃至最亲密的身体都要分离,内心以爱执会产生强烈的忧苦;在短暂存活的时候,对亲爱的人,盼望相聚却偏偏分离;对冤敌想逃避反而天天相遇;心中的欲求,往往失败,无法实现;五取蕴苦,贯穿一生。

而在极乐世界,这八苦都会远离。《疏钞》中说:“而彼国莲花化生,则无生苦;寒暑不迁,则无老苦;身离分段,则无病苦;寿命无量,则无死苦;无父母妻子,则无爱别离苦;诸上善人同会一处,则无冤憎会苦;所欲自至,则无求不得苦;观照空寂,则无五阴盛苦。”(极乐世界的人,从莲花中自然化现,不必经过母胎,所以没有住胎、出胎的大苦;没有以时间迁变所导致的各种衰老之苦;身体远离了分段生死,没有病苦;以阿弥陀佛的愿力加持,寿命无量,所以没有死亡的痛苦;没有三界的爱欲之事,便无父母, 妻子等关系以及彼此的情爱,所以不会有爱别离苦;与不退转的清净海会菩萨聚会一处,没有嗔烦恼现行,所以不会有冤憎会苦;修学般若,观照五蕴皆空,所以没有五蕴炽盛的痛苦;心中希求何法,都会自然化现,故无求不得苦。可见,但得往生,即出苦轮。)

阿弥陀佛为什么要成就西方净土呢?就是不忍我们处在生死中,一直不停轮转,受无尽的生死痛苦。《往生论注》说:“佛本所以起此庄严清净功德者,见三界,是虚伪相,是轮转相,是无穷相。如尺蠖循环,如蚕茧自缚。衣哉众生,颠倒不净。欲置众生于不虚伪处,于不轮转处,于不无穷处,得毕竟安乐大清净处,是故起此清净庄严功德也。”(阿弥陀佛之所以要建立起净土如此庄严清净的功德,就是因为佛的慈悲。他见三界都是以业惑的迷乱力显现的虚伪相,是随业惑力不自在地轮转之相,是结生相续的无穷生死相。众生如屈伸虫不断循环,又似春蚕作茧自缚。观见众生如此颠倒杂染,阿弥陀佛发愿将一切苦难众生安置在不虚伪、不轮转、从此了结生死、能获毕竟安乐的大清净世界中,所以经过累劫积功累德,建立起如此清净庄严的功德。)

我们要用心体会阿弥陀佛建立极乐世界的悲愿。体会之后,就要真为生死,念念皈依上师阿弥陀佛,这样才能尽此业报身,解脱旷劫以来的生死轮回。

丑二、由思惟集谛,激发往生的愿力

从集谛的角度而言,如果此生不能断尽三界所摄的烦恼,必定要在三界受生。但末法时代的恶劣凡夫,福薄障深,想凭自力断烦恼可以说是千难万难。

当今时代,环境恶浊,处处都是让你产生贪嗔痴的境界;很难值遇善知识、善友,常常都是被恶友牵缠,相续受其染污;自相续不良习气串习很深,遇到境界就不自在地非理作意。因此,真正观察起来,以自己的力量调伏烦恼的时候少,大多数时间都是处在烦恼中,遇到悦意境无间就生贪心,遇到不悦意境便起嗔恚,一般的情况也是不离愚痴。如此衡量便知,我们每一天都是在或大或小的烦恼影响下行动,这样所累积的业力足以让我们在每一种痛苦的生处流转很多次。以十二缘起来说,我们已经为无数条生死的缘起链完成了前三个缘起支,只要没有止息烦恼,必定会转生无数次。而我们的力量又是如此微弱,为了生活,修行的时间又是如此稀少,因此,并没有把握以自力不堕入生死。

但是如果能发愿往生净土,今生就可以横出生死,一旦往生,就必定会止息三毒,成就道果。佛在《法华经》中说:“若有女人,闻是经典,如说修行,于此命终,即往安乐世界,阿弥陀佛、大菩萨众,围绕住处。生莲花中,宝座之上。不复为贪欲所恼,亦复不为嗔恚愚痴所恼,亦复不为骄慢、嫉妒诸垢所恼,得菩萨神通无生法忍。”佛语证明,往生之后,不再被贪、嗔、痴、慢、嫉五毒所恼乱,能获得无生法忍,必定超离生死。

换而言之,在西方极乐世界,花开见佛,常常亲近阿弥陀佛,和无数的不退转菩萨聚会一处,时时听闻妙法;受用自然,不必为生活消耗精力;也没有寿命短暂的苦恼,在诸佛的护念之下远离魔事。因此,极乐世界都是清净的缘起,时时处处都能增长道心,根本没有烦恼现行的机会,这样寿命无量、精进不退、顺缘具足,必定可以速疾成佛。

丑三、摄义

通过比较,深知苦乐利害之后,就应当决志往生。《念佛直指》中说:一个农民,只是为了一年饥寒的痛苦,都甘愿日夜不停地劳作,常年都不疲厌。何况我们求生净土的修行人,一念精勤就能超越历劫生死的苦难,何止是一年的饥寒;可以获得九品极乐之安泰,何止是一年的温饱。……比如说这是黄金,这是石头,连三尺高的小孩也会自己舍弃石头、求取黄金,原因就是认识了二者贵贱的差别。同样,既然认识了娑婆是苦,西方是乐,此处是生死沉溺,彼处是自在解脱。必定会舍离这个恶浊世界,求生彼佛净土。……平常见到粪便,就会捂住鼻子立刻离开,见到好衣服,就会欢笑,想尽快获得。对这些暂时幻化的好坏境界,心里都不能忍,何况现在是面对长劫极乐和长劫极苦的两种去处,为什么不生起欣厌之心呢?

因此知道娑婆痛苦以及净土安乐之后,我们应当追随大恩上师往生极乐世界。大恩上师的大愿力,就是要摄受末法时代的众生往生极乐世界。

在《胜利道歌》中,大恩上师回向:

以此善根愿诸众,超越轮回之深渊,

令诸心子皆欢喜,往生西方极乐刹。

在《怀业时语》中,大恩上师教导我们:

今起我等师徒之会众,依于稀有总集之事业,

怀柔心境善巧之方便,令众往生乐国我心语。

在《愿海精髓》中,大恩上师如是发愿:

凡结善恶之缘诸有情,此生命终往生极乐刹,

获得阿弥陀佛亲授记,祈愿圆满智悲力威德。

我们都是大恩上师的传承弟子,应当敬依上师的教言,随学上师发愿,不但自己发愿往生,还要以慈悲摄受一切有缘众生往生极乐世界,永超生死苦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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