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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乐的差别

《四法印讲记 第二法印·有漏皆苦(上)》 ︱ 全知麦彭仁波切 造丨智圆法师 讲授 ︱

事例2:

2005年1月,媒体报道一位节目主持人的盛大婚礼场面。文章说道:“这是一场相当浪漫的婚礼,满眼的花卉,粉色的幔纱,鲜花拱门和烛光一同摇曳。婚礼现场数十万枝空运而来的象征纯洁爱情的白玫瑰与象征爱情天长地久的百合花组成了鲜花的海洋,宽12米、高达8米巨型鲜花花门将主舞台布置成室外花园,所有与会嘉宾都感觉不到这是一场冬日的婚礼,仿佛置身于春天的花园……由999支红色蜡烛组成的巨型心型方阵,同样出自名师之手,远远看去如同一场视觉盛宴,令这场婚礼如此的与众不同!”

一年后,这位主持人的婚姻以协议离婚而告终。

我们用智慧来洞穿这件事的真相。首先,作为欲界凡夫,只知道外求色声香味触所生乐受。这个五欲乐受由何而来呢?这是以触为因缘才生起的,感官没有与境界接触,哪里有享乐?再观察触是如何生起的?这需要根、境、识三缘和合引生分别才有触。因此,为了营造浪漫的感觉,得到当时的幸福感受,就必须集聚外在种种色、香、光等的因缘。

比如,为了营造“盛大婚礼”的虚妄感觉,就要空运十万枝新开的鲜花,要用999根蜡烛组成一个“心”字,要让鲜花花门高到8米、宽到12米,还要邀请政界要员、商界大亨、各路明星来捧场。

想想看,制造一种“盛大”的假像,需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花费了数百万元却只买到几小时的幻觉。然而外缘和合的假相一旦消失,相应的感受就没有了,不是能一切时拥有的。等到蜡烛燃尽、鲜花枯萎、各路人士打道回府时,站在空荡荡的场地,有什么美好的感觉呢?还不都是一场空吗?况且,一年后分道扬镳,婚礼的虚假感觉也成了一想起就让人难过的苦因,成了一场闹剧。所以:非圣财所生乐,非一切时有,依靠外缘的缘故。

想想看,世上那么多穷苦的人,吃不饱、穿不暖,每天在生存线上挣扎。如果能省下这些钱,献给贫苦的人,一定会得到千千万万观众的衷心爱戴。对自己来说,这是在心中创造施舍的法财,是真正为自己祝福,也必将得到真正的安乐。

求取何等安乐,都在自己一念的取舍之间。往圣财方面求取,就会获得永久的安乐。相反,有什么必要追求外在短暂虚假的欲乐呢?

事例3:

上世纪六十年代,有一位在韩国佛教界不太出名的老和尚于釜山法雨寺安详示寂。

他俗姓黄,法名河潭,19岁在金刚山长安寺出家,一直以念“南无阿弥陀佛”作为自己的修行。

不论坐着、站着,他都是念“南无阿弥陀佛”,在干活或吃饭时,“南无阿弥陀佛”也从不丢掉。就这样修持有十多年,跟别人讲话时“南无阿弥陀佛”都不间断,睡觉时也是跟“南无阿弥陀佛”在一起。

后来,河潭在三十多岁时见到阿弥陀佛无量的光明并明心见性。他抑制不住体得无量光明和妙义的法喜,从金刚山下山了。他想把“南无阿弥陀佛”这样一个伟大的名号送到众生耳中,送到众生心里,消除他们的业障。为此,他来到了汉城。

在韩国日据时期,电影院的宣传员在做电影宣传时,通常在身上套一个桶,桶上贴一份海报,在大街小巷到处走。河潭就用这个方法,在自己身上套了一个桶,桶的四面和僧帽上都写了“南无阿弥陀佛”。他背着这个桶,一天到晚高声地唱“南无阿弥陀佛”,走遍了汉城大大小小胡同的每个角落。他深深地相信:人们只要耳朵听到“南无阿弥陀佛”,眼睛见到“南无阿弥陀佛”,就能消除业障。如果遇到对此产生兴趣的人、生起确信的人,他就讲述极乐世界和阿弥陀佛的法,并把念佛消业障的忏悔法门也教给他。像这样,做了有五年。

后来,他不知怎的知道了酒,开始喝起酒来。从此,他从一名普通僧人变成了“莫食莫行僧”。有些寺院以各种理由不让他进入,他就从这所寺院走到那所寺院不断地流浪。但在他心底最深处,始终有佛安住,任何情况都无法动摇他的心。

对于帮助他的人,以前他是感谢,现在则是为对方祝愿。无论是小事还是大的帮助,他没有一句感谢的话,任何时候都是合掌说:“愿以此功德,你将来成佛。”不论大人、小孩、男人、女人,只要给过他哪怕小小的帮助,他都弯腰合掌说:“愿以此功德,你将来成佛。”

他成了喜爱酒的人。走在路上,嗓子干渴时,就直接进入酒家。缓解了干渴,他就向酒家老板合掌半拜祝愿:“愿以此功德,你将来成佛。”

有的人拿着食物和酒走到他跟前,对他说:“和尚!来一杯吧!”

他说:“好啊!”

当他一饮而尽时,这些人又取笑又讥讽地说:“和尚,你刚才是喝茶还是喝酒呢?”“看你还喝酒,不像个出家人啊!”

他一点不放在心上,照样合掌恭敬地说那句始终不变的话:“愿以此功德,你将来成佛。”就这样,始终说这句“愿成佛”的话。

河潭的晚年是在法雨寺度过的。该寺当时由大律师东山和尚住持,戒律极严。但东山和尚对他倒是很宽容,来去随他,愿住就住,愿走就走。好酒的河潭无法和大众在大寮里共住,也不能跟大众一起过堂用斋,他只能跟那些来庙里干活的行者和做杂活的工人一起吃住。每天吃过早饭,他就走出庙门,直到夜里才归寺。

有一天,他把该寺的监院叫过来说:“三个月后,我就要走了。”监院只当作是玩笑话,至于他是搬到哪里还是离开人世,并不仔细过问。

后来,在河潭说要走的那天前的一个星期,河潭又叫来监院,把一捆由十元、一百元整整齐齐叠好了的六万韩元(按现在算,不到一百元人民币)交给监院。河潭说:“我其他什么都没有,没一本经书,没一个木箱,也没一块地。刚才这些钱是我全部的财产,就捐给庙里用吧!”

他又从袜子里拿出三万韩元,说:“这些钱用来处理我的后事应该足够了。”

要走的前一天,河潭用泡了檀香木的水洗了澡,换上预先准备的寿衣。然后在干净的地方,把洗澡前穿的衣服都烧掉了。这时候,他真是一无所有了,除了穿在寿衣外的一件长衫和袈裟,连一块毛巾和一双袜子也没有。

起初,监院听到河潭说“三个月后要走”,只当作是玩笑,这时看到河潭接二连三的异常举动,也有些不安起来。在河潭要走的那天清早,他派了三个年轻僧人看着河潭。

到了上午十点,河潭开口说:“现在到我该走的时候了。”

旁边看他的年轻僧人有点不耐烦地说:“你不知道现在是大殿供佛的时间吗?你既然是个出家人,为什么在供佛的时间走呢?”

河潭说:“你说的也对,你把我扶起来。”

说完,本想坐着圆寂的河潭,在年轻僧人的搀扶下,往佛殿这边走来。他在大殿的一处端正地坐着,很安静地等到供佛仪式全部做完。这时他吩咐身边的僧人说:“现在没别的事了,请扶我躺下吧!”

在身边僧人的帮助下,河潭安详地躺下了,用微小的声音说了他一生最后的话——“愿共法界诸众生,自他一时成佛道。”

河潭和尚圆寂了。这时法雨寺的监院顿足捶胸,痛哭流涕地说:“唉呀!唉呀!真正有道的善知识撇在一边,我真是瞎眼了、聋耳了,什么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