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乘的有部宗认为,微尘有两种——有聚微尘和无聚微尘。此处讲的是有聚微尘中最小的单位。要形成粗物,必须要有很多微尘积聚,无聚微尘积聚组成了有聚微尘,有聚微尘再积聚成粗大的物质。比如极微小的阳光尘,也至少由八个微尘组合而成。
无聚微尘是最小的微尘,也叫无分微尘,即不能再分的微尘。这样的微尘其实是不存在的。无分微尘是有部宗在无奈之下安立的一个概念,因为他们认为,如果没有这样的一个微尘做为基础,物质世界就无法形成了。有部宗是有实宗,承认外境(物质)事实存在。如果承认物质存在,外境是实有的,那么外境一定要有安立的基础,所以用无分微尘组成。很多无聚微尘组成有聚微尘,众多的有聚微尘再组成粗物,这样讲起来就顺理成章了。
否则,有部宗就无法安立外境实有、物质存在。但是,如果有无分微尘,那么它们是以何种方式组成有聚微尘?有部宗认为,组合的方式可以为:中间一个极微尘,四方、上下共六个极微尘围绕着中间的极微尘。那么,请问有部宗:若是按照此种方式组合,微尘之间没有间隔吗?
若是仔细分析,可以得出结论:无论有间隔还是没有间隔都是不应理的。因为,如果两个微尘中间有间隔,比如西边和东边的微尘之间是有间隔的,那么中间的空间还可以放入其他微尘,这样不断地加入微尘,总会有微尘与微尘连在一起的时候。若是无论怎样在间隔的空隙中加入微尘,都没有连在一起,那么所有的微尘或者整个须弥山都可以放入两个微尘之间的空隙中,这是不应理的。
若是微尘以中间没有间隔的方式组成,那么微尘与微尘之间是部分接触,还是全然接触?若是部分接触,那么所谓的无分微尘就成了有分微尘,因为分成了接触的部分与没有接触的部分;若是全然接触,两个微尘是大小相等的,如此一来两个微尘就变成了一个微尘,若是以这种方式不断组合下去,那么整个须弥山都会变成一个微尘,这肯定也是不应理的。
其实,无分微尘并不存在。若微尘以物质的形式存在,那么无论大小,都会有方向,既然有方向就是有分微尘,而非无分;若没有方向,就并非以物质的形式存在。所以有部宗的安立是不应理的。只是因为有部宗无法安立物质世界,也无法说明外境是实有的,所以安立了极微尘。
——摘自《俱舍论》讲记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