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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初 总说世间中佛法如何而来的情况

《佛教史大宝藏论》 ︱ 布顿大师.著 ︱

关于第二次结集法藏:是在佛尊灭度后一百一十年的时候,由毗舍离诸比丘称“十事非法”;即高声呼、随喜行、观旧事、盐事、道路行法、两指抄食、(藏文缺“治病事”)、酪浆搅法、座具事、金宝事等。由此诸事制定净戒的缘起,即第二次结集。这些都属于行为方面的戒律。那时,毗舍离所有阿罗汉均无异议,但尚须有一个具足八清净解脱,办事谨慎的人。具财城中,有一阿罗汉名“扎巴”(名称)有徒众五百人,一同游方前往“毗舍离”,适逢分摊财物份,获得大份财物。问知“十事非法”后,前往“普求比丘”的住处,问道:“大众高声共许,则为净法么?(即不是“非法”)此为何故?”答:“由于‘毗舍离’诸比丘作(与众)不顺的非法之羯摩,大众高声共许,则其法成(即成净法)。具寿尊者此为非法。”问:“在何处制戒?”答:“是在‘涨巴’(或作跋阇)。”问:“依何而制?”答:“依六比丘而制(戒)。”问:“如何能成堕罪?”答:“已经造成罪过。”长老:“违犯第一根本经藏;违犯毗奈耶;远离佛的教法;不能入于经藏;不见于毗奈耶中;与法性相违。与其依彼说为净法而行,不如对彼说弃置不管,或默然不语。”长老进一步问彼事:“随喜净法,可成净么?”答:“如前配合而说:如前作羯摩(法事)已,求近侍者比丘随喜而听可,则其法成(即成净法)”。所谓“非法”,是指“涨巴”六比丘已造成的罪过;所谓“行法”,是指比丘自掘地,作为净法行。舍卫城六比丘如是犯了堕罪。关于盐事净:乃是说生存的时间,都可用盐,不禁非时。由于在王舍城中,对舍利弗作了犯堕事(而制)戒。关于道路行净事:是说走了一由旬或半由旬,聚会而食物,作为路行净法。由于在王舍城中,对“天授”犯了堕罪之故(而制)戒。关于两指抄食净;即不受残余的食物,若以两指抄食物而食,不作非法(即成净法)。由于在舍卫城中,芒波(或作信度比丘)比丘犯了堕罪之故(而制)戒。关于治病净法:如病人用莲花虫(或作萤火虫)泡酒饮用,病者成为净法(即不是非法)。由于在舍卫城中,善来比丘犯了堕罪之故(而制)戒。关于酪浆和合净法:用乳一升与酪一升,混合搅拌饮用,虽非时受用,也成净法(即不作非法)。由于在舍卫城中,信度比丘犯了堕罪之故(而制)戒。关于座具净法:旧座具作如来一卡手高(约五、六寸高),新座具不补缀而受用,不成净法(即作非法)。由于在舍卫城中,信度比丘犯了堕罪之故(而制)戒。关于金宝净法:以香涂钵而安置在沙门头上,或者几上、凳上,于街道中或十字路口,宣说此钵最为善妙;若于钵内投入一切施舍与物质,将成为很大善果。因此,他人也就以金银投入钵内,得后而受用(即非法,禁如是作,即净法),为六比丘等制定作弃堕戒。继后,“普求”长老说道:“你去寻觅地方吧!我当如法作援助。”于是“名称罗汉”去到具财城的约登师,桑嘎夏的具财师、玛布城弯月处修灭尽定的心乐师、苏纳城的无能胜师、玛嘿登城的正生师、俱生城的奎宿居师等面前,说了如前情况,众师说:“尊者请你休息吧!我们去寻觅地方。”他们也就寻觅地方去了。

于是毗舍离的诸比丘向“名称罗汉”的门徒探问道:“你们的教师到哪里去了?”答:“去寻找作驱逐(戒律称摈逐)你们的地方去了。”他们说道:“这作法不妙,世尊灭度后的语教中,‘以各种方式生活均可’,为何加害于我们?”另一人答道:“因你们作了非法的事,对于佛法犹如长了疮伤。故此必须作驱逐的羯摩。”那些比丘闻之恐惧起来,有的将祖衣和法衣送给“名称尊者”(梵语,旧译为“耶舍陀”尊者)的弟子,托他们从中说情。

以后,“名称尊者”寻找到作驱逐的地方后,即返回原住处。徒众向他说道:“教师您的这种意志,在有理由的情况下,是可以改变的。由于世尊灭度后的经典中说,‘以各种方式生活均可。’何故要加害于他们?”尊者知道这些门徒受了贿,才说这种话。于是作偈道:“由谁所延误,急务故缓作。远离如理事,此子趣苦处。彼无名称缘(他和我名称尊者无缘的意思),断离交友相,彼事不增长,犹如下弦月。由谁意速作,具智勿迟延,远离非理事,此士得安乐。彼具名称缘(他和我名称尊者有缘的意思),友辈不断交,彼事能增长,犹如上弦月。”

于是“名称尊者”走进徒众们的院中,祝愿后,即运用慧观,击动犍椎[118],召集了七百阿罗汉,只差一位未足此数,而且全是阿难的弟子。弯月修灭尽定者,未听见参加集会的消息。“名称尊者”想到如果除去“弯月灭尽定尊者”的名,而作念诵,会起大的扰乱,应宣布不除其名,而命他在老辈的身边,合掌而坐。那时,“弯月灭尽”从“灭尽定”(定名)起时,有一天神告知他说:“你和教师一起的阿罗汉七百人,只有一位未足数,现在即将结集法藏,请你快快起程!”“弯月灭尽”运用神通来到僧院门前坐下,并敲起门来。里面问道:“是谁?”他作偈答道:“我是红城住沙门,多闻严持毗荼耶,从彼众中独来此,我名‘调根’在门前。”里面说道:“名‘调根’者甚多,你究竟是谁?”他断然无愧地说:“我叫弯月”。于是门打开,让他进去了。

于是“名称尊者”说道:“具寿长老们,高声共许净法,是净法么?……等”如前作了共许羯摩。继将一部分还未除名的比丘名字念出,并郑重其事地说:“我们应驱逐这些人”。当即详说“十事非法”之后进行驱逐。并敲起犍椎,召集了毗舍离所有的比丘。而在老长辈中,也提了清除毗舍离比丘的名字,再次详说了“十事非法”。所有与会者都说:“我们应把他们清除出去”。由此处传称为“七百正说”。这样为了除净“十事非法”,于佛灭度后一百一十年,在毗舍离城波利迦园(藏文作“古玛布山寺”),由无忧法王(或阿育王)作施主,而由七百阿罗汉作了第二次结集法藏。

关于第三次结集:由于经中没有明文叙述,因此有许多不同的说法。有人说:“佛灭度后一百三十七年,难阿迦王及大莲王在世,当‘白崛城’长老大迦叶和上师等还在世时,有一罪恶者名‘贤善’,装饰比丘外相,示现各种神通,使诸僧伽内部分裂,佛教发生混乱。那时正当‘龙军’及‘悦意’两位尊者护持教法,僧伽分成各部各家,经过了六十三年,‘上座寓母子部’,才结集法藏。”又有人说:“佛灭度后一百六十年,正当‘花开城’无忧王在世时,由于诸阿罗汉用梵语、俗语、讹误语、罗刹语诵读佛典,他们的徒众也因随此(诵法)而分开,成为十八家。由于产生了不同的宗派,而使佛教混乱起来。后由阿罗汉和善巧的凡夫等在‘健陀罗寺’中聚会,结集法藏。”此说认为那时已是佛灭度后三百年的时候。我(著者)想这种说法,与《大悲妙法莲花经》中所说:“我灭度后一百年,白城子‘摩啰’种姓中,无忧王出世,一日内造八万四千佛舍利塔,”与“有光”论师所说:“阿育法王逝世,诸阿罗汉为了调伏爱用俗语、讹误语、平常语念诵经句,渐次与其他经典相混杂。例如掺杂普通语的经典等,教法遂分为十八家”等等说法,是互相矛盾的。有人说:“‘效用’在排除十八家非佛语的疑虑。其时间为佛灭度后三百年;其处所为‘迦湿弥罗’的‘恭巴那’寺;施主是健陀罗国迦腻色迦王;结集者有‘波哩迦’等五百阿罗汉,及‘嚩苏弥扎’等五百菩萨众,并凡俗班智达二百五十人,或说一万六千人集会而作念诵,同时审定十八家为佛语。”关于其中分部的情况,坝嘉论师说:“‘根本’原来是‘多僧部’及‘上座部’两部。”有人说:“连同‘修姤路句部’共三部。”至于“说一切有部”则说:“到了第二次结集时,只有‘说一切有部’一家,后来,由于用各别的语言念诵而分为十七家。但他们不是佛的教法。由于未被戒律所摄集,所以不见于《毗奈耶》中。因其义彼此矛盾,故未列入经藏。又因解释其他不同的句义,与法性不顺。所以非是佛语。”实际上所分出十七家的教典,都是佛语。由于戒律中有所开示,也见于《毗荼耶》中。由于开示“增上意乐”[119]故列入经藏。由于与涅槃相顺,而开示“增上慧”[120],所以与法性并无矛盾。由于传播一切法无我等的三法印[121],由于只承认佛的教义为主;由于诸阿罗汉作了区别;更由于这些家派都是从佛的加持而出,如《及利及王说梦经》中说:“大王,你在梦中见到的十八人牵引着一匹布,这是能仁的教法将分为十八家的象征。那一匹表示解脱的布是分不开的。”由因以上经中说到,所以成为佛语。“调伏天”及“诺枳”阿阇黎他们承认根本四部。“调伏天”论师有颂说:“东西两部雪山部,超出世间言语部,执一语言部等众,与及摩诃僧祇部。说根由家护光家,示地家与法护部,多闻部与红衣徒,与及修姤路部等,皆为说言一切有。作圣住及芿山部,法胜部及上座部,新演家及守护家,寓母子部等各家,恭敬诸师相有三,由地语义师有别,故成各别十八家。”如以诺枳阿阇黎来说,他认为摩诃僧祗部中(即多僧部)有六家;说言一切有部有四家;一切所贵部中(即恭敬诸圣家)有五家;上座部中有三家。其中由于说蕴、处、界三者,或说三时一切有。因此名为“说言一切有”这是从上流世法中所出,操梵语而且是出生他部法规的根本,因此名为“根本说一切有部”。这一部的阿阇黎是王族,修学声誉,受人尊敬,名罗睺罗贤,操梵语。所披的祖衣有二十五条,九条以上有优波罗花、莲花、大宝、树叶等花纹。所谓“摩诃僧祗部”,也是为数最大,所以称为“摩诃僧祗部”,或称作“多僧部”。这一部的阿阇黎为婆罗门种姓,修德甚高,名摩诃迦叶,操俗语,祖衣有二十三条,七条以上有海螺花纹。一切所贵部(即恭敬诸圣家)的阿阇黎为戍陀罗陀种姓,持律德高,名“优婆离”,操讹误语即阿婆商夏语(古印度四大语系之一),祖衣有二十一条,五条以上有婆枳迦花纹。所谓“上座部”(即圣住坚固家),由于是上座圣者的种姓,故名为“上座部”。这一部的阿阇黎为王种,为调伏边地的高德,名“迦旃延那”,操平常语,其祖衣条数和花纹与一切所贵部相同。有人说“摩诃僧祗部”用平常语,一切所贵部用俗语;“上座部”用讹误语。对于十八家之见(见解),是有极大差别的,但都是佛的教法。如颂所说:“见中有分别,因此成差异,并非师不同……。”又有颂说:“释迦狮子教,分作十八家,是彼众生师,为昔业决定。”如此作了第三次结集经藏。据说由于那些没有得到陀罗尼(总持文)的一般俗人念诵佛经,而发生了增减,为了使能仁教义不致衰减,才建立了有文字的经函。在这以前全是背诵,并没有文字记载的经函。有人说,这种说法是不合理的,因《文殊根本续》中曾说:“阿阇世王(亦可译为“未生怨王”)的儿子‘邬巴’将佛的一切语教,用文字记录了下来。”又《无垢光明论》中也说:“薄伽梵圆满涅槃后,由诸结集者将三乘教法书之于经函。”由此可推想早就有了书写的经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