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以三千大千世界碎为微尘,于意云何?是微尘众宁为多不?」
「甚多,世尊。何以故?若是微尘众实有者,佛则不说是微尘众,所以者何?佛说微尘众,则非微尘众,是名微尘众。世尊,如来所说三千大千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何以故?若世界实有者,则是一合相。如来说一合相,即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
「须菩提,一合相者,即是不可说,但凡夫之人贪著其事。」
一尘中有尘数刹
「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以三千大千世界碎为微尘,于意云何?是微尘众宁为多不?」
「甚多,世尊。何以故?若是微尘众实有者,佛则不说是微尘众,所以者何?佛说微尘众,则非微尘众,是名微尘众。」
「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将整个三千大千世界碎为微尘,其微尘之数是不是很多?」
须菩提回答:「非常多,世尊。为什么呢?如果微尘实有,佛不会说微尘很多,正因为佛说微尘无实,所以可以说微尘很多。」
微尘抉择为空性的道理比较难懂,因为微尘非常渺小,人的分别念和智慧有限,总觉得它是实有的。小乘宗认为无分微尘成实存在,是胜义谛;很多外道也认为微尘常有不变。然而,中观宗和因明宗都不承认微尘常有。对内外道的错误观点,《四百论》《入行论》中皆有大篇幅的破斥。佛经云:「一尘中有尘数刹。」这也说明了微尘非实有。
佛说微尘多,是从名言中讲的,若以圣者的入根本慧定或者离一切戏论的智慧来抉择,微尘的本体都不存在,又何谈微尘众多?经云:
「一根发尖端,不可思议刹,各形皆不一,彼相无混杂。」假如微尘是实有,一根毛发怎么存在无量刹土?正因为诸法是空性,空性中才有不可思议的缘起显现。
这个世界不常有,也不断灭
按照佛教的说法,世界上最小的是微尘,最大的是三千大千世界。微尘非实有已讲完了,下面抉择三千大千世界也不存在:
「世尊,如来所说三千大千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
「世尊,如来在《阿含经》等佛经中所讲的三千大千世界,实际上不是世界,只是名称上叫世界。」
须菩提有时候的境界还不错,好像在给佛讲经一样,他所说的这句话可以得满分。
在胜义中,从须弥山乃至微尘之间,没有一个法是实有的。月称菩萨在《入中论》中也说:「二谛俱无自性故,彼等非断亦非常。」不管是器世界、还是情世界,任何一个法在胜义和世俗中都没有自性的缘故,不是常有也不是断灭。所以说「则非世界,是名世界。」
世上没有一样东西会实实在在
「何以故?若世界实有者,则是一合相。」
「为什么呢?因为三千大千世界在胜义中不是世界,假如说世界实有,则已经成了一合相。」
【一合相】
是指对总体相状的一种执著。比如瓶子本来是由微尘组成,但人们有一个总体的概念,于是把这些微尘的聚合称为「瓶子」;五蕴中本来没有我,但众生也因为有了一合相,就把五蕴的聚合执为「我」。同样,器世界本来也是由微尘组成,但人们却把没有实体的法聚合成一种相状,进而对其产生实执,这就是一合相。
「如来说一合相,则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
「佛陀在经中常说一合相不存在,如五蕴的聚合、时间的相续等全部是假法,并非实有。但在名言当中,暂且可称为一合相。」
《四百论》云:「积集假法中,邪执言实有。」对由众多支分组成的假法,如瓶子、车、房屋,本来无有任何总体存在,而人们以邪执的缘故,在这些聚合中安立种种假名,并执著其真实存在。然而,以胜义智慧观察时,这些一合相犹如虚妄的影像,并不是真正的一合相,就如《入行论》所说:「虚伪如影像,彼中岂有真?」
因此,世界不是实有的。《圆觉经》中曾说:「众生国土,同一法性;地狱天宫,皆为净土。」试想,倘若世界真实存在,佛土和众生的刹土不可能同一本性,地狱和天宫也不可能皆为净土,正因为世界无;实,法性平等,所以才可以这样承认。
世人喜把「没有」执为「有」
「须菩提,一合相者,即是不可说,但凡夫之人贪著其事。」
「须菩提,一合相本来无有,远离言说,但凡夫人却妄生贪著,将其执为实有。」
瓶子、柱子等一合相,不要说以大乘中观来抉择不存在,小乘俱舍中也认为这是一种假象。一合相本来无有,离一切戏论,可是凡夫不懂此理,经常贪著它,故无法照见究竟实相。
鉴于此,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现前圆满正等觉时说:「深寂离戏光明无为法,吾已获得甘露之妙法,纵于谁说他亦不了知,故当黯然安住于林间。」说完,在七七四十九日内没有讲法。这就是佛最初不转法轮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