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圆满法

轮回是战场,菩萨是勇敢的战士

  • 作者: 宗萨钦哲仁波切
  • 文章来源: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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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是战场,菩萨是勇敢的战士(1)

我希望大家认识到,所有来参加这个课程的,你都要认为自己是一个战士。也许有一些人一直就想做一个武士,就是不想承认。可以说我们这里就像一个大的军营一样。

为什么要叫战士呢?在佛教里他们叫做菩萨,菩萨就是一个战土。但是我不会说要你们把自己当做是菩萨,因为我叫你们认为自己是一个菩萨,你们马上就会想你是一个眼睛细细、脸圆圆、长得很漂亮的一个佛像。这还不是最糟的,你会认为这个菩萨一定是只会在你家的佛堂才有,外面是没有的。

所谓菩提萨垛,中文简称菩萨,它的意思是一个非常有勇气的人,所以说我们把菩萨称作战士,这种称法实际上非常优雅地代表了菩萨真正的本性。因此大家都可以认为自己是个战士。

1.战士的责任?

作为战士要做些什么?这个战士有许多的责任,且必须要完成,首先,我们要谈一下,当一个战士有所行动通常在什么地方?是在战场上。因此你应该想到,佛教所称的这个轮回实际上是个战场,一个无尽的战场。尤其是我们叫做“台北”这个地方,我们目前的这个战场叫“台北”。今天晚上呢,我并不见得很够资格,不过在这里也许可以当一个班长,至于上校,将军可能还在别的地方。

在战场上,战士有三个主要责任:第一个责任,轮回的战场里有很多的敌人,以及很多被敌人抓到的人质,这些人质大都是你的父母亲或者是你所爱的人,而你的责任是把他们救出来,用任何方法,这是你的责任;第二个责任,就是要和战场的一切敌人战斗;第三个责任,是你要经过战场,到达一个没有战争的地方。这三件事就是我们这几天要讨论的主题。

2.敌人是什么?

首先介绍一下敌人是什么?因为我们这些战士都太年轻了,甚至连什么是敌人,什么是朋友也分不出来。同时要成为一名战士,你当然要有敌人,没有敌人就没有战士,难道我们能找到这样一种战士,他一生之中没有任何敌人,大家都对他很好,这种人他还称呼自己为战士,有这种战士吗?因此第一课就是怎样认清谁是我们的敌人,当然这里的男士多半都服过兵役,对这一点你们都很清楚。

当我们认出敌人之后,下一步我们要了解敌人都藏在哪里、他们通常都用什么样的伪装、他们从什么方向来,我们要知道这些,这样才能和他们战斗。如果你认不出什么是敌人,你只是把你那把剑在你前面乱挥,那这种人我们就叫做懦夫,这种情形就像你把眼睛闭上朝天上放枪,你唯一做的是把子弹打光了。

在佛教里我们主要有五个敌人:贪、嗔、痴、慢、疑;我并不会对这五个很仔细地谈,我肯定你们听这五个名词都已经听了上千次。另外我们要知道敌人的总部在哪里,因为今天有一小部份敌人来了,比如说嫉妒这些小敌人,你把它打跑了,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要把将军抓到了才行。

3.敌人的总部

现在我们看看敌人的总部在哪里?这个总部其实在你里面,所以不管你去哪里,你永远带着这个总部。举例说明:是不是有人特别喜欢打麻将呢?我们把打麻将当做一种娱乐对不对?当我们被这些东西所娱乐的时候,我并不责怪娱乐本身,我很为这些应该令你娱乐的这些东西难过。为什么呢?因为这些东西从来没有机会去真正娱乐你。我并不是说,你不要打麻将,我主要是说当你在打麻将的时候,真正地让麻将令你觉得愉快的事,实际上从来没有发生过,从来没有一个人真正地被麻将所娱乐过。因为当你开始打的时候,你就希望这个可以延续得很久,或者你有种惧怕,怕这个东西随时会终止停下来:这种会不会延续很久呢?我希望它能很久。所以当你夹在希望和惧怕之中的时候,你从来没有真正愉快过。

当我们的心里面被所有的这些愉快,或者惧怕所充满的时候,你在那边做的是你建起一道墙,你希望墙能把你所认为的快乐保住,所以你没有真正的娱乐,因为你一直在花很多心思在建这堵墙。打麻将只是一个很粗浅的例子、或者我们说喝茶及喝水、或者我们跟某个人谈恋爱、或者我们听到一个好的消息、或者我们在事业上成功,或者有一个你真正想跟他打交道的人,你能跟他谈得很愉快。所有这些事都有所谓希望和惧怕在里面。

这个希望和惧怕,就是敌人的总部。最先那一刹那是娱乐本身,下面一个马上你就有希望,希望它能延续得很长。当你有了这个希望的时候,你就会尽一切的力量去做很多的事情,希望把你所认为的快乐能保护住,因此一切的贪嗔痴都开始了,因为这些都从希望产生。在这个时候,我们就会一想到,或一听到什么,或联想到什么,就令我们非常地惊慌,因为我们有希望也有惧怕,所以就变得非常盲目。大家懂吗?如果不懂可随时举手,我会再解释。知道总部是很重要的,是不是大家都明白了,希望和惧怕是我们所有员面情绪的表现,或者我们说烦恼的表现。

总部里敌人是怎样表现呢?

“希望”这件事,它可以非常的粗浅,也可以非常得细微,举例说明:你生活的情形、生活的状态,一直到现在为止,多数的人会说,我的生命还没有完全安顿下来,我们是不是都在这样想呢?噢,再过两年我要搬到澳洲去,然后在那边我就安顿下来了;或者你会这样想,再过四年我会在哪里买一层楼,然后买好的家具什么的,这样我就会真正安顿了。我们一直认为我们生命很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还没有完全安顿。而在我们周围已经有那么多人都去世了,我们知道很多人都去世了,对我们来说,我们没有任何一个理由能证实,我们可以永远地活下去,但我们都会非常优美地把我们会死这个事实藏起来。

当有一天,你突然知道你身体有什么不对,比如你得了癌症,你就会非常惊慌,那时会赶快想找一个喇嘛,赶快接受一个金刚乘的灌顶,这会使你的希望变得更高,更高的希望就表示你有更大的敌人总部,你认为这个金刚乘的喇嘛,一定会把我的癌症细胞都消灭。所以说当你一直都生活得很好,你从来也没有想过什么,然而有一天,你不好的时候,你就突然希望这个像巫师一样的西藏喇嘛来做一些什么,然后又突然变好了。

我从许多台湾的朋友中可以看得出,很多人都一直生活在,“生活会愈来愈好”的这个希望里,也许这个人他受了一百一十次长寿灌顶,但我并没有看到任何的现象,哪个人因为受这些灌顶活得更长一点,或许受了上千次财神的灌顶,但多数的人仍不那么满足,所以财神灌顶看起来也并不那么有效。

但是密宗实在是一个非常幸运的宗教,为什么呢?因为大家永远总是对它抱这么多不实际的希望。也许有一个人他开始怀疑:这个到底怎么搞的?可是这些怀疑的人,他们不会很聪明地去怀疑,于是他将原来的希望现在变成绝望,变成无望,最后他对所有的事情都排斥,然后他说:“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很努力地试过,但他们没有一样能帮助我。因这种情况令你变得完全持这种否定论,这个是“惧怕”,这是惧怕以一个无望的没有希望的形式出现。所以不管你在什么状况之下,你一直住在这个总部里面。

接着再说吧,也许你从某个喇嘛那里接受了一些教授,或者你从哪一位佛教的方丈大师那里接受了一些教授,然后这个老师给一个咒或者一部经让你去念,这个时候你就会希望:因为我念了这些,那至少我的生命应该改善一点,不管怎么样,至少我的梦也该做得好一点。但是有时候你连好梦都没有,隔天早上你就会跑去找这个老师:“到底怎么搞的,我连个好梦也没做?”

也许你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人骑着一条鱼,手里拿着一朵花向你这你边游过来。这时候因为你有那么多希望,你说这一定是观世音菩萨,这个时候你感到那么兴奋,所以隔天早上你就会马上跑去跟这个老师说,我做了这个梦。这个老师假如说他很有办法的话,他会对你说:噢对对对,这个就是观音菩萨。

不过这个也许不是一个很好的答案,因为这会使这个人的希望增加,他希望将来会有更多这种好梦,他甚至希望真的观世音菩萨就出现。当然如果这个人一生剩下的时间,每天都做同样的这个梦就罢了。问题是其中有一天假如没有做这个梦,当他早上六点钟起来的时候就会说:糟糕!我为什么没有做这个梦。此时如果这个老师对你说:“这个梦什么意义也没有”。那你就会非常难过,受到伤害,因为实际上你很期待着这个老师给你一个很好的答案。

所以说,只要有一天你还有这个希望,你就绝对赢不了这场仗,你一个人质也救不出,你甚至不能向结束战争迈进一步,你不可能征服任何一个敌人。为什么呢?因为你已经被你的敌人征服了,你自己就是一个人质,你实际上需要别的战士来救你。你现在知道希望和惧怕是什么了吧!

我们需要再多谈一些吗?也许这里有人希望今天这个烦闷说法现在就结束,然后走出去喝点东西,至少我希望这样。也许也有人害怕做些什么事,因为他害怕在我们这里边,有任何的动作或走动,因为他说可能别人不喜欢,也许坐在上面那个仁波切他不喜欢我那样子走动。这些都是我们的敌人,现在你认出什么是敌人了。好吧,今天就先谈到这里,大家有什么问题要问吗?明天我们会谈一谈这个武士需要什么样的品质,后天也许会真的谈一下怎么样去打这场仗。

问与答

●问:如果有人希望能往生净土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希望呢?

答:我并不觉得一个希望往生极乐世界是不好的,但是这个人如果希望往生之后,认为他在极乐世界可以天天看电视,天天做很多很愉快的事,他不去尽自己的责任,那个希望是坏的。许多人想去极乐世界,是他们对这一生实在是过得很厌烦。

但是我们并不是这样做,实际上去极乐世界的真正意义是,你要从事一个更大的工作,你实际上是要更努力地做。因此在目前这个阶段有某些希望是可以接受的,如果你没有任何希望的话,你甚至连一个战士也不希望去做了。何况目前不管怎样我们已经在这个战场上了,我们已经充满了种种希望和惧怕,为什么不利用某一些希望或惧怕去做我们修行的道呢?我再说一次,你希望往生在极乐世界是好的,是可以的,但是你希望生到那边的目的是为了去享受、去享福,那这种想法是错的。

●问:我们产生希望和惧怕的根源是什么呢?

答:噢,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我们所说的这五种负面的情绪,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五种烦恼:贪嗔痴慢疑,它们都是由希望和惧怕产生的。就像刚才我讲的那个做梦的例子,当你去找你的老师讲这个梦的时候,你希望他能给你一个很好的答案,希望你的老师跟你说这个梦很好,他就是什么什么人,当你的老师跟你说你这个梦什么意义都没有,这个时候你就觉得受到伤害,这个时候也许你会觉得很生气。由此可以看得出来,希望和惧怕与这五个:贪嗔痴慢疑之间有因果关系。

在这五种情况之下你不断地去找这个上师那个上师,这个师父那个师父。你在找什么呢?你实际上是找一个人,这个人讲了你所希望的话,你并不真的在意你需要什么?你只是在意喜欢听什么。最后当你找了那么多上师之后,终于找到一个上师,这个上师是一个非常懦弱的上师,他没有胆量跟你讲,你的梦什么都不算,他跟你说:噢,那是一个好梦!然后你对这个梦非常有执着,因此你对这个上师也很有执着,这样所有这些好像破碎不全的佛教概念都从这种原因产生了。当然了,只有某些人会犯这种错。

●问:刚才仁波切说了,有些希望可以帮助提升我们,我们如何判断什么希望是好的或不好的?

答:一个希望不会产生负面的烦恼,负面的情绪,这种希望是好的,不过在最后的时候,你会把这种希望也放弃丢掉。假如有一个木刺刺进你的手里,在这种情况之下,如果你要把手里的刺取出来,你需要另外一个刺把手里的刺挑出来,但是你把手里的刺挑出来之后呢,这两个刺你都不需要了,因为没有人留着这种东西当做纪念品。

●问:没有欲望的人是怎么样的人?

答:如果一个人没有欲望表示这个人没有资格来修习佛法(听众笑),因为他是佛。

●问:对于梦境的执着为何要反对,理由何在?

答:我只是拿来作一个例子,如果有人特别喜欢梦的话,也不要觉得受伤害就是了。好像从这里看得出来,希望和惧怕已经从这里开始大量地生产了(笑)。不过这样的答案,也许会使问这个问题的人挺难受,他也许会这样讲:“不不不,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但是这同样也是希望和惧怕。

●问:成佛之后要做什么?

答:成佛以后再也没有一个问题叫“做什么”,在成佛之后再也没有一个叫“成佛之后”这个问题。所谓“之后”和“做”这两个问题在成佛来说是完全错误的,对一个成佛的人来说,他会说“我一直是成佛的”,他从来没有成为过众生,因为他发现了那个衣服一直是很干净的。

●问:假如说希望和害怕是我们的敌人,是否我们来到这里,有人希望从仁波切的谈话中得到成道或得到不同的东西,是否我们今天晚上在此也塑造一个很大的敌人。

答:对,你可以这样想。这个敌人是对我们很有用的敌人,不过还是坏敌人就是了,对,是这样的,逐渐地,你要把这种敌人也放弃掉。在你目前这个修行的层次,是一个很有用的东西,当你的层次提升到另外一个境界的时候,你就必须要放弃你这个层次的修行。

修行佛法就像是你把一个水果的皮剥掉一样,它里面还有很多层皮,当你把第一层皮剥掉的时候,你会觉得你已经做了很多事,你看到里面那层皮你就会说:“啊,这就是我的果实!”但是后来你又发现,里面那层皮也得剥掉,你会这样想:“这样就够了,我再也不做这种事了”。但是呢,你这样一直做,你会发现你剥的那层皮永远不是最后一层,当你把所有的皮都剥掉,最后你在里面连一张皮也看不到的时候,你就知道你成了佛了。

对某些人来说道也许是顶礼,为什么有些人说顶礼(我们说礼拜)是修行呢?因为,也许有人当他们这样做的时候,他们觉得他只要做礼拜,那里面这层皮就是成佛。也有些人在他剥这个皮的时候,他并不在乎这个皮底下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都可以,他这样去剥皮,也许到最后他真的可以把这些皮完全剥掉。

●问:阿弥陀经的西方极乐世界是不是真实存在?

答:问这个问题,你希望答案是什么呢?在我的战士的传统里面,西方极乐世界就是当战场走到尽头的时候。所以在这种看法里,极乐世界是真的有,因为战场有一个终结的地方,如果你知道如何去好好打这场仗的话,这场仗可以打完。

4.战士的特质与特征

仁波切:我感到很惊讶!今天还有那么多人会来,我以为听了昨天那堂课后,今天许多人会在家里看电视。

今天我们主题会集中在这个战士的一些特质或特征上。在我们讨论他的特征或特质之前,我们要先行把他所在的环境建立起来。就跟昨天讲的一样,你们不要认为你是一个佛教徒或者不是一个佛教徒,你要认为你是一个觉悟的战士。

在这个战士需要有的特质里面,他首先要有的是一个很纯真的出离心。如果你没有一个很纯真的出离心的话,你就会对战场上的很多事情很执着,而且还不止如此,他可能把朋友和敌人之间搞颠倒。

如果一个战士是这样的话,他很容易被战场上所做的一些陷阱所害。

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许多的陷阱,甚至佛法本身也是另外一种陷阱。我们有时会这样想,我们这一生究竟是为什么?我们早上吃早餐,中午吃午餐,下午吃晚餐,然后做一些工作,然后再做同样的工作,同样的工作我们一做再做。当然有时我们会休假,有的时候我们称之为周末,有时候你们对周末厌烦的时候你们就找另一种假,这种假叫做工作,然后你对工作厌烦了你就会找假期。因此,有的人就会怀疑,我们这个生命背后到底有什么东西。事实上问这个问题的人非常少,因为大部分人都是非常愚蠢的,我们甚至不敢问这个问题。就算在问这个问题的人之中呢,通常这些人去找一个老师或者是看一些书,从这个老师或是这些书上得到一些答案。这种人变成了二手的人。

有的人感到这一生有种沉重的压力,他想从这种压力中解脱出去,在这个时候他们都试着去抓住一些什么。当你感到烦心的时候,你就会抓起一份报纸,拼命看那份报或是一本小说,希望这份报纸或是这本小说让你安静下来,或是把电视打开盯着电视看。情况就变成这样,我们对另一种新的事物上了新的瘾,对电视上了瘾、对小说上了瘾,或是买东西、吃东西,对任何东西都可以。当你对一种东西上了瘾,譬如说买东西,几年以后你会发现,噢,原来你上瘾的这个东西竟然也是另外一个问题。这时候你就会想对一个新的东西上瘾,然后把原来上了瘾的旧东西挤出去。


回头看一下我们这一生,我们就会发现我们的一生原来是一个不断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这个新的瘾不断把旧的瘾挤掉。而对一些愚蠢和不幸的人来说呢,他们上瘾的东西可能就是一些药物,对药物上瘾。对一些比较幸运的人来说呢,他们上瘾的东西就叫做佛法。但是你学佛和对佛教有瘾是两件事情,因为如果你真正去学佛的话,里面没有很多痛苦也没有很多忧虑。但如果你对它有瘾,那么佛法可能使你产生一些忧虑,换句话说你变成对佛法盲目跟从的人,那样你的生命就变得非常复杂。

①特征:纯真出离心

现在回过来谈这种纯真的“出离心”。我非常确定如果你到佛教的中心去,他们跟你谈论“出离心”的话,他们一定是劝你把世间的东西都放弃掉,要对这个世间非常厌恶,然后把你的头剃掉,躲在山洞里面,这种叫做“出离心”。但是在这个战士的传统里面,这个并不是我们谈的“出离心”。

在战士的训练里面,“出离心”的意思是说:你可以接受一切东西,但你随时准备放掉你已经接受到的。你可以享受任何在你生命里的东西,如果有一个人愿意给你上百万的钱,你也可接受,但是你随时准备好把这些放弃掉,你要随时准备好从这个状况离开,这个就是我们谈的纯净的“出离心”。

一般我们认为出离的,譬如说当和尚,这些出家人也许在某一方面说呢,他们从世界的某一个地方出离,但是他们又进入了世界的另外一个地方。很多出家人,很多佛教徒,他们开始对如像佛像他们认为很神圣的东西产生了很多执着。很多人认为佛或是学佛,就要否定这个世界上很多优雅美好的东西,这是不对,佛教并不是一个告诉你,如;何去毁灭这一切世界上优雅的东西的宗教,反之佛教是告诉你怎样去;感谢世界上所有这些美好的东西。

一个战士必须随时准备好接受,在他走向战斗的这条路上出现的任何一个状况。当你经过这个战场的时候,会有人赞美你,说你长得很漂亮,你是一个非常伟大的修行人。像这一类会让你感到非常高兴、骄傲的事情,也许有人会向你顶礼,供养你东西。像昨天晚上谈的那样,身为一个人类,我们永远不愿意去听我们应该听的,我们只想听我们喜欢听的。我不相信如果有一个人跟我们讲了,我们真正应该要听的话时,我们会非常感谢那个人跟我们讲了这些。

像今天早上你的朋友跟你讲了“早安”,他也许并不想跟你说早安,或你也跟别人讲早安,你也许并不想跟别人讲早安。这一生你至少有一次,当你跟别人讲早安的时候真的希望别人早安吗?当我们说“你好吗?”,我们并不是真的很关心那个人说是否好,而是因为如果我们不这样讲的话,我们的表现就不像一个绅士。所以为了令我们的表现象一个绅士,我们跟他说“你好吗?”,实际上我们根本不在乎那个人到底好不好。我们真的在乎他吗?也许我们所爱的人我们会很关心他。可是我们平常所说的爱也是一种非常不稳定的东西,我们平常所谓的爱,实际上是一种我们要非常去注意的东西,尤其对各位战士来说是这样。

你是否曾经跟人说“我爱你”呢?可以确定许多人已讲了许多次。也有很多人可能很想说,但是不敢说,也许很多人想这样讲时,但又想等别人先说,因为你觉得自己非常骄傲,所以你不想自己先讲,对方若不接受便觉得自己很丢验。但至少总有人想说“我爱你”,我们之中多半的人曾经对某一个人说过“我爱你”。你有没有注意到,当你在每一次讲“我爱你”的时候,在这句话的背后有什么含义?这个背后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你从来没有用嘴问过,但你一直用心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是:当你说“我爱你”的时候,你实际是在问那个人“你爱我吗?”所以说你实际上并不是在对那个人说“我爱你”,而是在问他“你爱我吗?”或者当我们说“我爱你”的时候,我们并不是说“我爱你”,你的意思是说:我希望拥有你,我希望你只是我的,我希望别人都不要看你,或者别人都不要碰你,或这类的。这就是我们的爱,它和我们的自私有这么大的关联。

实际上我们并没有爱别人,我们实际上是爱自己,希望拥有对方就像希望拥有一付耳环一样,在两个人之间并没有真正的这种关怀,但是如果你说“我爱你”,“想拥有你”,对方并不希望拥有这个说话的人,这样也好办。问题是当你说“我想拥有你”的时候,对方说“我爱你”,对方的意思也是“你爱我吗?”他也希望拥有你。你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两超级强权想要互相拥有对方一样。你们互相之间希望找一个比较起来相当平等的东西,譬如说一个人间另一个:“你喜不喜欢听贝多芬的曲子呀?”如果这个人说:“我很喜欢”。他们就很满意。为什么呢?因为两个人都一样。我喜欢吃日本料理,我的男朋友或女朋友也喜欢吃日本料理,这样就很好。

因此在你们两个所共有的上百万个不同现象里面,有一百个现象是一样的。总有一天会碰到一件事,两个人持不同观点,当这个不同观点出现时,因为你们两个的自私,你们之间就会有口角。

所有的恋爱开始时都很好,至少在开始时我们会觉得很好,因为大家都充满了希望。然后大家交换了订婚戒指,这时恋爱就没有像当初那么好了,因为这时两人就觉得稍微有一点压力,你要知道那么小的一圈金子它的力量是很大的。然后两个人结婚,两人一结婚恋爱就终止了。如果两人真的关怀对方,订婚结婚并不真的重要。

当一个战士在战场上走动时,有这么多事他要注意,你必须要接受它们。你不能说我不在乎这些事情,然后把我的头剃掉,到一个山洞里住上。这种情形可能对一些人有用,但是对大多数人不会有效,对很多人来说实际上是很大的折磨。所以我们最好是接受这些出现的事情:友谊、一切我们可以拥有的东西、晋升、成功、财富,但同时你要预备好把它放弃掉。你的师父也许告诉你要建一个很大的庙,你非常努力地去做,用一种很完善的方式把它完成。但如果隔天你的上师跟你说把这个庙给我拆了,你也要准备好把它拆掉,这并没有关系。

现在也许不合适,但在澳大利亚,我要求大家写一首诗,有的人感到很难写,因为他想写得比别人好,写一首最好的诗。当我好像应该看这首诗的时候,我却把这些诗全都撕掉。那些非常努力写诗的人觉得受到很大伤害,因为他们没有准备好把他们所做的事情放弃掉。同样的方法在这边可能不大灵光,因为中国人写诗总是比较在行的。不过我可以想另外一些事情来做,这几天再想想看,想一些让大家非常伤心的事。

如果我对你说:“我要做一件事,这件事会让你非常难过”,这些很难过的事,因是专门设计出来,而且你有了心理准备,这些事对你的伤害就不会很太大。但是我们并不准备把这个课程的宝贵时间来做这些事情,因为在我们的每一天已经有很多同样的事情对我们做同样的打扰。举例来说如果你准备把一千块钱送给别人,一千块钱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但如果你发现有人骗了你一块钱,你就会觉得很受伤害。这时我们就会用很多时间和力气跟那个人争,这种事在我们每一天生活中都会发生。

如果在座有人希望我会教一些东西。比如《心经》,把《心经》拿起来好好讲一下,我很抱歉不能令你满意。不过这一次我要从一些最基础的东西谈起,因为我发现在佛教的团体里很多人把信佛和过日子分成两个。我看得出来在许多佛教社团里,学佛只是你在佛堂里的那一刻,尤其是当你坐在佛堂那个非常软的座,那个时候叫做学佛,尤其是早上,也许一天就是一个小时,尤其是周末或是假期的时候才这样。当你从佛堂走出的时候你的佛法就结束了。

我们一天有24小时,睡了6个小时,剩下几个小时呢?在18个小时,我们修行了1个小时,我们用这1个小时去对抗剩下的23个小时,然后再跑去找老师抱怨那23个小时发生的事情。对这个战士而言,每个地方都是他的佛堂,他坐的任何地方都是一个很软的座位,任何一个会令你有嗔心或是贪心的事情都是你的敌人,这就是我们谈到的完全纯净的“出离心”,这样就谈完了。

②特征二:觉悟的反叛性

现在我们谈一下战士的另外一个特征,这个特征是非常特别的,我们一定要有。就是这个战士一定要具有觉悟的“反叛性”,这个就比较困难,尤其对于东方人来说,我们对于文化都有很多的执着,我们的反叛性不够。在这个战士的训练里“反叛性”是什么呢?我们需要从自己真正的心里面去作很多事情,并不是你的社会期望你这样做。

现在看一看我们大家,我们头上的发型,我们穿的上衣、裤子,我们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们觉得这样,社会会把我们当一个人类来接受。如果我们把上衣穿在下身,把裤子穿在上身,我们的社会没有办法接受我们,也许他们会把我们赶出去。如果他们把我们赶出去,我们就会觉得非常受伤害,所以我们需要生活在这个社会里。不只是生活在这个社会里,我们想在这个社会里作一个最好的。所以我们真正希望的是在这个社会里作最好的,我们希望看起来最好或是表现得最好。所以我们忘掉了自己是什么,我们只在乎应该看起来像什么样子,或者别人说我们是什么样子。有这么多事情我们并不是真的想去做,我们只是认为做了以后会看起来很好,我们才那样去做。

譬如说我很讨厌打领带,因打了领带之后好像连吞口水都很难。但是在这个场合我必须要打领带,然后端茶杯的那只手,不能乱抓着,一定要有很好的端杯子的形态。我们所做的一切事情并不是我们想做的,我们想笑的时候也不能用我们所想的方式去笑,我们要笑得非常的学生如何去做一个西藏人,我为这样的一些人觉得难过。

20年前,台湾没有所谓叫做密宗,现在当然一定是存在了,在以前你的生命是更自由的,因为你不必每天都去修,这一切的西藏文化你也根本不在乎它,但是现在有这么多的事情令你头痛,你的房间也变小了,因为你的佛台越来越大,而且你有数不清的佛像,因为你从来没有试着做一个真正的佛教徒,你只想做一个文化的崇拜者。我非常怀疑你所放的那些佛像、那些照片能够让你直接地去成佛,间接地也许可以。

我们再回去谈谈这个“反叛性”,我们必须要具有足够的“反叛性”,依照我们的生活来实践佛法。也许别人会笑你,但这并没有关系,如果对你、对成佛、对众生是重要的,你就必须要反叛。以往的禅宗大师具有那么多的“反叛性”,以至他说如果你看到“佛”的话就把他杀掉,见“佛”斩佛。我们必须要没有惧怕,我们必须不在乎别人是在赞我们或是讥笑我们,这个是另外一个特征。

③特征三:觉悟性的优雅

第三个特征就是觉悟性的优雅,这也很重要。在与前面讲的觉悟的“反叛性”有点相反,看起来与前面讲的有矛盾,但实际上它们是同样的。优雅也是非常重要的,你怎样去做,怎样去讲话,你这样做,不只是为了令别人对你有好感,要对你自己有一种约束或纪律。

这种优雅并不是人造出来的优雅,而是觉悟性的优雅,是自性的显现,因为那种人造的优雅它永远是跟自私有关的,觉悟性的优雅是由无私产生的,同时也由菩提心产生。

我们怎样去修习这些呢,这个跟我们如何过我们的日子有关。譬如早上如何起来,早上起来不要昏昏沉沉很不愿意的样子,要清清爽爽很优雅地起来,想着说我是一个战士我要到战场上去。还有当你到听法的地方去,你要穿得很好,表现得很优雅。这跟前面并不矛盾,为什么跟前面不矛盾呢?因为这时并不是为了得到社会的尊敬,而这样做是为了创造一种环境。为什么呢?你看有些人不管是在家里,或是庙里修行的时候,穿的衣服都是最邋遢,坐的形式也是最邋遢的,修的法也是修得非常邋遢,因为他并不是非常重视他所修行的东西。由于我们都还生活在轮回中,因此我们要利用轮回里的东西来帮助我们修行佛法。

譬如当我们早上起来的时候,你需要提醒你自己:你是一个战士,当你在念仪轨的时候,你坐的姿式要非常优雅,非常端正,当你看书翻页的时候,要非常重视地、非常优雅地翻过来,当你数一个念珠时也是非常优雅、非常有风格地数这个念珠。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我们根本不觉得我们是在数念珠,这种方式是非常非常邋遢的。当你去见你的老师时,也应非常优雅地去见他。这样就会创造一种环境,就好像你去参加一个宴会,如果你穿得非常正式,心里也准备得非常正式,然后你去的时候,你就会觉得你非常正式,非常重视这个宴会。在家里我们穿得很随便,我们行为也很随便。

在修习佛法的时候,你要非常重视它,而这种非常优雅的生活方式就会帮助你,非常重视你所修的东西。还有我们穿的衣服,我们的吃饭方式,当我们把食物往嘴里送的时候,我们很少去享受这些东西,尤其用筷子吃饭更是如此。当你把一口饭送进嘴里时,你已经在想赶快塞下这一口,就好像你根本没有把现在这一口吃了,你只是把它吞下去,好像有人逼着你把这一口饭吞掉。其实每一刻吃或是喝都可以很优雅,你可以很注意地去注意它。创造这个非常优雅的环境是非常重要的。

④特征四:战士的信心

另外一个战士的特征是:我们要有信心。很多人把信心和自我搞错了,自我是当我们和别人比较时,说我比他好,但是信心,你不用和任何人比。例如我们都相信我们是人,是吗?也许我们其中有一些人不是。信心就是这样,我们都有信心我们是战士。有时候这个信心不会很自然地产生,所以你要学习如何去发展这种信心。

我们需要有优雅的这种特征来帮助,有反叛性这种特征来帮助,尤其是你知道你有这个基本的善良的本性来帮助,而且我们要经常提醒自己:我是一个战士,我有很多的责任要去完成。如今天晚上,当你坐计程车回家的时候,你会看到很多人在街上走,那些都是你要救的人质,他们有很多烦恼,没有智慧,那些人你都要解救他,这时一个人就要具有觉悟性的骄傲,我是一个战士,我要去解救他们,这个非常重要。

虔诚的信心也是非常重要,跟普通的佛教不同之处,我们这种信心表示一种信任,这个情况说明,你需要有一个上尉或是一个士官,你相信这个人,这个人会领着你。同时我们对于这种非常虔诚的信心,要非常仔细地去注意它。我们这里很多人认为我们对自己的上师很有信心,但我认为并不是这样。为什么呢?

我们希望我们的上师都能合我们的意。假如我们用这种形态来看,我们不会选有两个鼻子的上师;而且我们还希望我们的上师长得不错;我们希望上师经常对我们讲“你好吗?”,那种对我们好像非常注意的上师,而且我们希望,我们的上师跟我们有同样的习惯,比如我们很喜欢吃日本料理,我们希望我们的师父也喜欢吃。我们喜欢我们的师父,是因为他做了许多我们喜欢的事,所以说我们的信心是我们喜欢一个人,他依照我们喜欢的方式去做事情、去表现事情、去讲话。

每当我注意地去看师父与弟子之间的关系,尤其是金刚乘里这种关系的时候,我会看到有许多上师和弟子之间有互相贿赂的这种情形,有很多时候弟子贿赂他的上师,上师贿赂他的学生。为什么这样说呢?譬如说,上师对徒弟讲:我现在给你的这个灌顶,非常非常重要,从来没给过别人,也许这个灌顶一点也不重要。同时学生也尽量希望做这个老师喜欢的事情,或者做他喜欢的,或是买他喜欢的东西送他,他这样做并不是为了成佛,而是为了讨这个老师的欢心,所以他们互相贿赂。而这种贿赂的结果是双方都产生了很多负面的情绪,实际上并没有产生那种真正的纯净的信心。

我们所谈的虔诚的信心和前面所讲的爱很相象,因为上师希望拥有这个弟子,而这个徒弟希望拥有这个师父,而且只是他一个人拥有,如果别的徒弟来看这个师父,他就会觉得不太舒服,每一个人都希望和这个上师单独谈谈,每个人都希望这个上师对他有特别的注意。这些拥有大量弟子的老师其实他们都很可怜,对那些特别重视弟子数量的人来说,这种痛苦尤其大。当老师对一个学生微笑的时候,另一个学生就会很生气:为什么老师不对我笑而对他笑。这种事非常多,譬如说,为什么我没有机会和老师照相,为什么总是那个人跟老师照相。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有这么多互相贿赂的情形,并没有真正的信心。如果你有真正纯净的信心,不论你的老师做什么,都是对你的教授。无论老师多远,你也会受到加持,当然老师也需要有慈悲。

选一个好的上尉或是好的士官非常重要。事实上,一个好的士官是非常难找的。一个好的士官所要有的特征是,他必须要很慈悲,他不会占你生命的便宜,他不会在精神上虐待你,他会指示你成佛的道路,他永远在你需要他的时候帮助你,不过呢,这些老师永远都是在很远的地方。而你的老师也知道你的烦恼是什么,对于这种士官你才应该有虔诚的信心。不管你能不能供养他一些东西,你相信他,你的供养并不是你想要回收一些什么东西,而是你想要断除你对一些东西执着,同时你很重视他对你的教授,所以对这个长官纯正的信心是很重要的。这些是我们以一个很简短的方式来谈战士需要有的特征。

⑤战士的工具

现在我们要谈一谈战士作战用的工具。如果你有上面谈的那些特征,你是一个很好的战士,所以第一我们要看我们有没有这些特征,如果我们没有,我们要学着把这些特征学来。

我们并不用担心什么时候才被派上战场,因为你现在已经在战场上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把你送上战场这件事早已完成。你在战场上能做的就是:做人质或是做战士。

如果你想做人质,你并不需要做什么,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样你就成了一个人质。现在站在战场上的这个战士,他看看过去、现在和未来,他看看四方或十方,他看到很多人质、很多敌人,这个时候他需要去战斗。

我们要谈谈三种战士,你希望做哪种都没太大关系,你自己去选择。三种战士都想穿过战场到达另一边。

第一种战士只是想去对付某一种敌人,他不太在乎这些人质怎样,他从很多敌人那里逃开,他不和他们打,看到那种敌人他就拼命逃走。有时候那种敌人拼命在追他,这个战士很聪明,他就赶快伪装起来。你知道他怎么伪装吗?他就把头赶快剃掉,换件袍子穿上,这个就是伪装。这种就是小乘这种戒律的东西。他们怎么从敌人那逃开呢?

例如:那些和尚,他们从那些很美的女人面前逃开,他们希望不要碰她们,看到这些人他们就走得远远的;比丘尼希望从男人那里逃开。他们很少想到要把对方消灭掉,好像他们很脆弱,也许他们会认为自己已经到了对岸。实际上他们是到了中间的那个岛上后,在那个岛上住下来。

如果你是这样,也很好,因为总比你什么都不做要好多了。对他们来说主要是逃开,他们只是拼命地跑,从来不仔细看那些人质,这是非常让人悲痛的事。但他们实际上还是很好,因为要经过这个战场是件非常艰难的事,他们实际上已经走过这个战场的大半了。通常他们的过程都非常快,因为他们并不打算花时间救这些人质,和这些敌人对打,所以他们通常是做得很快。我谈的是小乘的战士。

另外一类战士是很好的,因为他们很勇敢,他们真正想要去解救这些人质,他们一个一个地去对抗这些敌人,他们把敌人的脑袋砍下来、把他的肠子拖出来、把他的手脚都砍掉,类似这种事情。这个战士这么勇敢,他们从来不向后退,他们永远只是向前进。因此你要学会如何把敌人逮住,这是非常重要的。他们有许多事情要做,他们非常勇敢,他们到对岸的时间需要有三大阿僧祇劫,对他们来说时间并不重要,为了这些人质他们要一直战斗下去,这种就是我们所说的大乘的战士。在这些大乘的战士里面又有少数几个团队,类似我们突击队。

大乘的战士,他们有很多很多的工具,如慈悲、菩提心,他们有许多这样的工具和敌人作战。但我们这个小的团队——突击队,可能什么特别的工具也没有,但有一种特别的训练,训练怎样用敌人的工具去摧毁敌人,除此之外他们解救众生的动机都是一样的。小的这个团队是非常勇敢的,对他们来说任何一个小东西,都可以是他们作战的工具,就算一滴水都可以是他们的武器,你们灌顶时喝的就是那个。

这个团队也很危险,因为我们士官派出一个很好的战士的时候,对方敌人派出应战的也是最好的,两方面的人都是同样的聪明。像我们刚才讲的第一种战士,对方派来的也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敌人,对后面那种小团体的战士,对方真正是派出精锐的敌人。我认为最安全的做法是做第二种的战士,当然你可以参加这个特殊训练的小团队,不过这个团队非常困难,这个就是我们所说金刚乘的战士。

当这三种战士穿过这个战场,再向后看一下,他们才发现原来没有战场,那一切都只是幻象。今天就讲到这,有无问题。

问与答

●问:为什么会有无明?

答: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这个问题有很多答案。第一个原因,是因为我们有智慧知道我们有无明,这样当然会使所有的问题更复杂。在相对的立场上说,是因为我们有无明的果。就好像我们看到一朵花,我们知道这朵花一定是由一颗种子产生,当我们有很多不好的经验的时候,我们知道这些不好的经验一定是从某一个地方来的,就是从无明来。但是在究竟上说,并没有什么叫做无明,所以也没有说“为什么会有”、“什么时候会有”、“怎样会有”这个问题。

●问:我们应该怎样用文化学习佛法?

答:当然我们不能否认我们必须依靠一个文化来学习佛法,但我们的目标,不能停在文化这个圈子里面,目标必须要去学佛。这个就会造成不同,在目前可以看得出来,现在很多人都是为了那个杯子在打,就好像说我是大乘、你是金刚乘、我是修宁玛的、你是噶举的、你是萨迦的,为这些打得头破血流,他们甚至没有注意到这个杯子里连水都没有。

●问:上师不会给你精神虐待,不会占有你的生命,意思是什么?

答:你要知道有很多人喜欢在精神上虐待别人,就好像说一个上师与其说教你成佛,不如说教你如何成为一个分派的人,怎样做一个非常狂热的分派分子,这就是我们所说的精神虐待。因为你的老师在占你的便宜,利用学生的无知来占学生的便宜。

●问:刚才仁波切所提,当战士必须具备的特质似乎皆是一些明相。但实际上因自心的种种干扰难以达到这些特质,例如常说不要嗔恨,但别人伤害你的时候容易生起恨的情绪,不是吗?

答:为什么要选用“战士”做这课的主题,因为选作战士,比选一个让你作酒保要好,因为它使你内在的力量发挥出来,你觉得你有责任,对你的上师非常尊敬,明天你会听到各种戒律和规则。因为有这些理由用“战士”,它会使你非常有信心。也许大家都不愿被称做牛油这样一团软软的东西。我们所说的这个战士参加这场战争,但没有任何愤怒在里面,因为这个战士并不是和别的人在作战,而是和我们的烦恼作战。有二十年我们都去修慈悲,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试试看别的方法,也许我们试着去和内在敌人作战,所以才用了“战斗”这个概念。并不是用这个来增加我们的愤怒,而是要减少我们的愤怒。

●问:所谓修行成佛,是否揭示本身原来佛的相好庄严、金刚怒目、恶鬼狰狞都是自心所现,实际上佛与众生都是心性的分别。

答:是的。

●问:反叛与优雅如何拿捏得当?

答: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当你碰到一个人,这个人令你很愤怒的时候,这实际上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这个情况通常我们应该住或停留在第一念上(这个明天会讲,是作战的武器,我们拿来作一个回答)。譬如当你看到你的敌人时,如果你就住在第一念上,就可以很优雅地,具足一切反叛性地把这件事解决。然而我们通常并不是这样,我们一有这个第一念的愤怒,我们马上做了很多的研究:这个敌人多么坏多么丑,于是这些情绪又制造了很多问题,这时你的注意力就会降低。这种注意力是非常重要的。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你很讨厌别人咳嗽,如果今天你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时,他对你的生命非常重要,但这个人每讲几个字就咳嗽一声,可是今天你根本不会生气,因为你的注意力非常坚定,所以不会生气。但如果你和这个人一直住在一起直到结婚了,两个月之后你的注意力就会降低,此时也许他根本不必咳嗽,你只要看他的脸就会很生气。

⑥战士武器之一“当下”

一般来说我们有很多很多的武器,比如说慈悲、菩提心。现在我们首先复习一下,轮回是一个战场,我们是一个战士,我们战士需要的特质:优雅、反叛性、有信心、虔诚的信心、纯净的出离心,也决定战士要完成的三个主要责任:解救人质、要消灭他的敌人——就是所有的情绪、要穿过这个战场到另外一边去。但是如果我们要这样做,我们用什么武器呢?像前面所讲的有很多的方法,依照我们每人不同的本性、特性,以及我们生活不同的方式,所以有不同的方法。虽然你很容易被这些客观的现象所控制,但我们有方法来对治这些客观的现象;如果你在主观上很容易被打扰,我们也有方法在主观上帮助你。因为你的智慧不同,你也会有不同的武器,有一些武器比别的武器较危险,有一些武器,如果你不知道如何使用的话,可能会毁灭你自己。

在所有这些武器中,有一个最好的,就是:安住或停留在当下,这个很重要。当我们谈到武器的时候就要谈一下敌人,什么是敌人呢?这些敌人就是我们说的不同的情绪问题,这些都是由我们的希望和惧怕所显现出来的。“当下”这个武器是什么?“当下”就是第一念、第一刻产生的那个东西就是“当下”,就是我们的武器,就好像禅宗说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最好的念头。最先你喜欢或享受的那个东西,譬如:你很喜欢一杯茶的味道,这就是我们说的第一代的思想,我们应该做的是一直住在当下第一念,而不去制造其它。譬如:我不知道这个感觉是否能延续得很久,不要制造一些妄想。你不要认为当下这种感觉,一天只出现一次,在我们每一刻它都出现,就好像我们写东西,把一些笔记写下来,好像在听他现在所讲的东西。你可以住在讲的这个当下,在这一刻你不要去制造希望或者惧怕,因为你一有希望或者惧怕,你的心就会东跑西跑,这种情况之下你就丧失了很多当下。

另外一方面讲的有两种思想:第一个是第一代的思想,第二个是第二代以后的思想。第一代的思想是当你把一杯茶,喝下去时那个茶的感觉,那个时候它不是被希望和惧怕所制造出来的,这种感觉非常美,你可以享受它。但是我们一直被这种的快乐或愉悦所宠坏,我们怎么做的呢?我们觉得这种感觉是好或者坏,给它加上很多不同的注脚,这种捏造的东西把它给搞坏了。当我们有这种分别的念头时,如这个茶好那个茶不好,这样就产生了很多不同的念头:我们希望想喝好茶,不要喝不好的茶。这样就产生了很多分别的念头,这种分别的念头需要花很多力气去做,这样就产生了很多痛苦。

住在当下是非常重要的。这个是战士训练的基础;因为除了当下你什么也没有。你会说:喔,十年前发生的什么事,你也可以想象两千年后会发生什么事,你所做的、捏造的一切的这种妄想都是“当下”你在做。并没有什么叫做过去。不管你对于现在的生活是心存感谢或者不是心存感谢,不管怎样你都只有当下。当我们在当下的时候,不论当下是什么,譬如说我们在看一朵花,如果我们不用希望或惧怕去分别这朵是好花或是不好的花,在这种情况下,当下永远是当下,这种我们可以叫做当下的快乐。

昨天晚上回答有一个问题:当我们生气的时候,那个生气的第一念,如果你能够只住在那个第一念上的话,实际上可以令我们愉快。但是我们怎么做呢,在那个生气的第一念后,我们马上有很多的希望或者惧怕,因为有希望,你就开始研究你的敌人,因为惧怕,所以你就想看有什么地方可以跑。

所以你捏造了很多,你希望把这个敌人涂上各种颜色,你把它画成你所认为的坏样子,也许你的敌人并不真的那么坏,但是你的希望或惧怕捏造的很厉害,于是把它变成完全坏的一个人,所以说你并不是对这个人生气,而是对你捏造的这个人生气,这种情形是不是每天都发生在我们的生活里呢?

当你不喜欢某个人时,他今天穿得再好你也不喜欢,你觉得他身上气味难闻,你觉得他笑的那个方式很讨厌,反正他做什么动作你都觉得很讨厌。

反过来说,当你喜欢某个人的时候,你觉得他身上气味很好,他身上的东西也很好。他做什么动作都很好。所以无论你喜欢或是你不喜欢什么东西,实际上这是你自己捏造出来的一个对象。因为你所喜欢或不喜欢的东西实际上是一个幻象,而这个幻象是由你自己制造出来的,所以说你制造出来的这些东西,永远使你很忧虑或者很有挫折感。

修习当下可以放在我们每一天的生活里,我们可以从现在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体会到当下,我们喝的每一滴水,吃的每一口饭,走的每一步路,都可以住在当下。我们昨天所谈的一些特质如优雅等,如果没有当下,没有一个特质会有用。

你为什么不试着,在早上醒来的时候住在当下醒来?为什么你每天结领带的时候不在当下结领带?在那个时候不制造任何的东西。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你的那个简单的动作,马上变成非常有觉悟性的、优雅的动作。

住在当下是认识我们佛性的最好的一个方法,因为第一个念是最清净的念头,别的都是捏造出来的。目前我们都是处在第二代思想的混乱之中,我们很少住在“当下”,有的时候有个声音,突然吓到我们的时候(如突然‘拍打’杯盖发出一声大响),就像那个声音,那时我们很接近当下这种感觉,但很快我们又从当下那种感觉醒过来了。担心这个杯盖有没有打破,当你认为杯盖没有打破的时候,那是第二代的思想。你们是否明白我举的这个例子的意思。

你有没有听别人讲过佛教所讲的中阴,简单地说就是指人死了到出生的这一段,而实际的中阴随时都在发生,你前一念已经过去了,未来的念还没有产生,两个中间那就是中阴。当下这一念如果你要给它取名子的话我们可叫它“法身”,但是我们要去接近这个当下,我认为我们最好少用这种佛学的术语。

我们可以住在当下,在当下感谢这杯茶,在当下感谢这朵花,这就表示你没有太多的希望和惧怕。譬如说我今天不太高兴、我状况不太好的、我的生意也不太成功,假设就这些事。你可以这样想,以前我听过那么多的坏消息,以前也有很多不好的现象发生过,它们多数已经过去了,今天我认为这个不好的现象是我一生中最不好的,但是经过了许多年,五年之后你回头看看,今天有的这种问题,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们对于快乐也是同样,以前我们经历过很多快乐,现在也很快乐,你不必希望现在这个快乐会延续得很久。如果你像这样慢慢训练你的心,你就会逐渐住在当下。住在当下是非常重要的,现在是对于武器的一个简单介绍,慢慢地我们还会对它演绎一下。

⑦六个门之一——布施之门

在我们谈过武器之后,我们再谈一谈“门”。这个战士他有六个门,他可以从这六个门走出去,才可以自由地来去。第一门就是我们说的布施之门,大乘叫它“布施度”,这里我们不会叫它“度”,我们叫它门,因为“度”这个字已经被很多人用过。什么是布施呢?我们必须要把布施放在当下,一般来说布施就是你供养佛菩萨或是你送给穷人一些东西。布施非常重要,因为那是聚集资粮最好的办法,所以我们一定要这样做。

但是在战士的训练里,布施稍微有点不同,我们不太谈行动,我们集中谈他的动机。在战士的训练里怎样才是完全的布施,就是战士必须要有这种心态——把东西完全放弃掉的心态。

放弃掉东西的心态非常重要,譬如说我们现在到庙里去,你可以看到很多漂亮的供养的法器,例如很漂亮花瓶、供品,这些都很贵。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的供养,这些在我们战士的传统里,并不认为是一个完全的布施或者供养。

不仅在庙里,就算在你自己家里的佛堂里面,你也有很多供养的漂亮东西,你认为你已经布施或者供养给了菩萨,但是在这个战士的传统里面,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完全的布施。为什么呢?因为当这些用来供佛的很漂亮的东西,被偷走的时候你非常担心,这表示它还是你的。你要预备把它放弃掉,那根本不是你的了,如果被偷掉了,佛连我们供养的东西都看不住,那还有什么办法,那是他们的了。

所以说这一切我们供养的东西,不论你是在尼泊尔、台湾还是印度请的,这些都不是供养,那些是你的所有物,就好像那些佛像一样,你所请的佛像也是你的所有物。

从这可以看出,对我们这一代人,佛法只是令我们生活更丰富的另外一个方式罢了。我们这一代的人修行佛法,并不是想要成佛或是下一生过得比较好,我们只是希望我们这一生更富裕、更有权力、过得更好,只是为了这些目的。我们有文殊师利菩萨来照顾我们的记忆力,所以我们可以记得银行帐户里的存款;阿弥陀佛可以照顾我们,如果我们不幸去世,他可以在那个时候接引我们。我们修习佛法并不是为了成佛,而是为了我们这一生。

我们有什么办法可以在这一生过得更好呢?更快乐呢?更舒服?我们有好的房子,有舒适的汽车,有冲水的马桶,还有电话,传真机、手机、BB机,最后一个呢,叫做佛法,这些东西都是使我们的生活过得更好。现在还有一种情形变得很糟。如果你的生意不太好,你不去怪那个电话,不去怪那个传真机,你永远都怪那个佛法:我今天已经修法修那么久了,为什么这个也不好,那个也不好。你一直把这个佛法放在你所有情况中最差的状况,而你永远都怪这个最差的状况。

当你供养或布施一些东西的时候,你需要把它放弃掉,就好像你在走路的时候吐一口痰,你是否会看那口痰怎样落到地上去呢?或者回头去看,我这口痰被什么东西舔掉了呢;你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当你供养什么东西的时候,例如你供养一盏灯、一支蜡烛,你会非常注意看:我这根蜡烛从头到尾烧得千干净净,你有一点点执着,你并没有真正地把它给掉。

举个例子:当别人送我礼物的时候,如一些衣服,他们这样说:仁波切,请你不要把这件衣服再送人,这是专门送你的。这不是很不公平吗?这东西你给了我,已经是我的了,是我的私有物,我有权利处理它。就算我今天穿了你送给我的东西,你也不应感到特别高兴,为什么你会高兴呢?因为你对你送的东西还有执着。你送我一件东西,如果我丢了你也不应感到难过,因为那是我的,如果你会感到难过,说明那东西还是你的,你并没有送给我。

还有,当我们在供养一些东西的时候,我们应该完全不希望任何的回报,因为如果我们希望回报的话,那就不是很优雅的供养。如果说你供养诸佛菩萨的时候,你的心情就像你吐口水时候的心态,那种完全放弃掉它的心态,就是我们讲的有“反叛性”的供养。为什么说“反叛性”呢?因为在我们的社会里,总觉得给了别人一样东西,那个人一定要说谢谢。供养的人觉得他在供养的时候一定要有某种形式,要做得很好,譬如说在某些人的面前供养。如果你的供养能够完全打破上面所说的限制,完全不求任何回报,有完全把它放弃掉的心态时,就是我们所说的有“反叛性”的供养。

如果我们真正住在“当下”的那一刻,就是我们吐口水的那一刻,因为那个时候我们既没有希望也没有惧怕,除非有一些违规的罚款,譬如说你乱吐口水别人来罚你,那个时候你害怕。也许最好的例子是上厕所。不管你去做什么,做完之后,你不会再说,那些东西当时怎么样,后来又跑到哪里去了,从来不用担心的这些东西,这就是为什么你放弃掉的东西,从来没给过你麻烦。

供养本来会令我们很愉快,但我们的供养从来没有使我们愉快过,因为我们的供养,永远有这么多的希望和惧怕,像这些捏造的东西掺杂在里面。

这个战士就跟我们前面讲的,他需要有清纯的出离心,他必须准备要完全放弃掉,他所供养或布施的东西。这并不表示你的东西可以随便把它丢掉,同样如果你这样做,你表现得就不够优雅。你可以选择给谁,可以选择什么时候给,但如果你给了,就不要有任何的希望和惧怕。有一本书叫做《魔术的舞蹈》,在这本书里,曾经有这样一句话:超越过希望和绝望的就是佛教。所以说你的布施的行动如果能够完全住在当下,你的布施就是完全的。你供养的一些东西,甚至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个,就算你供养的对象,也没有注意到这个东西是你供养的,这个时候,你应该就住在这个供养的欢乐上。

同时你也要很小心,你会说:仁波切讲的我都照办,我希望别人能够知道我根本不在意。如果你这样做呢?你又回头了,你还是在做希望和惧怕的事情,你又被敌人的总部逮到了,因为敌人的总部非常危险而且行动迅速,并且非常有组织。

在任何一个地方,如果有一个看起来非常美、有智慧的地方,那敌人的总部永远在那里。这种情形发生过很多次,譬如说你的虔诚心、供养你的上师,有的时候你甚至觉得对上师的这种信心是非常值得骄傲的。你在希望和惧怕里,是在第二代的思想里。有时候你对某些人觉得很慈悲,你觉得很值得骄傲,或者说你有慈悲心,这是第二代的思想,这时你已经落在敌人的陷阱里。有很多这样的事。

例如好梦,你觉得很快乐,不管你在梦中或不在梦中,你看到了释迦牟尼佛或阿弥陀佛,你就感到非常地骄傲或是高兴,你希望再看到他。还有你听到你的男朋友或女朋友有另外一个朋友,然后你就回想起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人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骗我。所有这些制造出来的东西,不管他以前是否真的跟那个人在一起,这个思想一直在烦你,这个思想之所以能烦你,是因为你非常脆弱,你之所以脆弱,因为你没有住在当下。所谓住在“当下”就是一个真实的纯真的你,第二代以后思想的你都不是纯真的你。这个就是布施。

生命会以各种不同的形式出现,生命是很多东西的组合:好的经验、坏的经验、很愚蠢的经验、令你很迷惑的经验、很刺激的经验,是觉得非常受到它们的打扰或影响,一切这些经验都由你来取决,由你自己怎样来处理它。

作为人类,我们一定会有许多这种不同的经验,这是因为我们有许多的业,由业因造成许多果报,所以会产生许多不同的情况。当你有一个快乐的经验的时候,我们没有办法将它延长,这种情况不能完全由我们来决定,我们没有办法这样做,如果我们能这样做,那么每个人都能这样做了。那是由我们的因、缘或者说我们当时的状况来决定,我们的这个快乐能延续多长。我们总希望把这个快乐尽量延长,当我们尽我们的力量去把这个快乐尽量延长,或者建一堵墙把这个快乐保护在里面的时候,这一切的努力本身就是痛苦,因为会引起我们的忧虑及痛苦,所以连这个很短暂的快乐我们都没有保住。

当我们有一个非常痛苦的经验,我们希望这个痛苦的经验尽快离开我们,但这也不是由我们决定的,你没有办法,也许你可以做一点点事,但还是由因和缘来决定。所以我们有痛苦的经验的时候,我们尽一切的努力希望把这个痛苦的经验去掉,避免它,但这些努力又和我们前面讲的一样,同样会引起忧虑、疲倦和痛苦。

所以当我们有快乐的经验时,我们应该感谢那个快乐的经验,而不是希望把它加长,当你有一个很痛苦的经验时,你应该没有惧怕,因为没有惧怕,你应该感谢那个很痛苦的经验。这种情况在美国有一种叫法CCL,意思是表示我一点都不在乎。你要对这些事情不在乎;如果你能练习这个不在乎,生命就会好过得多,你就可以做更好的计划,因为你做的计划都是很平顺,就算你的计划没有办法实行,你也不会感到很难过。但是有很多人,不知道我们生命中,本来就有很多在改变的东西,他们做了一个计划,他们希望从头到尾按这个计划实行,如果当中有什么东西不合他们意的时候,他们就会和这个人打和那个人吵,认为总是别人的错。

刚才这位小姐说的这个词preciate,(原翻译为感谢)也可以翻译成欣赏,意思是你毫不在乎。大手印叫做毫不在乎、自在、本然,不会很容易地受到打扰。所以住在当下的人,就算有一千个佛来灌顶不会感到很兴奋,如果所有地狱道众生都来说,你代替我们到地狱里去,他也不会感到很难过,如果说你永远能够住在当下,我认为这就是成佛:

⑧应该谈一谈第二道门,叫做戒律之门。

现在谈戒律。一般的佛教戒律是说,要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很好,有一个很好的、有道德的生活:不喝酒、不吃肉、不吃晚餐、不要头发……,很多很多这类事,有很多很多的规定,这些规定我们认为是戒律。

这个也是戒律的一个形式,但是在这个战士训练里,戒律不只是这个意思,因为这个战士根本不在乎他看起来是什么样子,这并不重要,至于你吃不吃晚餐,这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在这个训练里什么才是戒律?戒律在这里说就是完全地投入。我说话的时候,你就完全投入我所讲的话,如果没有完全投入的话,你就没有完全地守戒。这个战士要杀掉很多敌人,用他那把长剑,他要把敌人的脑袋砍下来,很优雅地砍下来,很有“反叛性”地砍下来,还要有信心,当他把那个敌人的头砍下来的时候,他要完完全全地投入这件事。当他完完全全地投入这件事的时候,他可以很优雅地把那个人的头砍下来,非常干净地一刀就砍下来,不需要砍第二下,正好就砍在那个该砍的地方:然后他非常优雅地把剑插回鞘里去。这个时候别人还没有注意到,他已经把这个敌人解决掉了,这么平静。

但是有一些不太守戒的战士,因为没有戒律,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把敌人杀掉,倒是把剑挥来挥去,但他们什么东西也没有碰到。所以砍得乱七八糟的,他的剑上都是血,手上也是血,自己也被敌人砍伤了很多地方,这时别的战士就问:到底是谁打赢了这场仗,到底谁被杀掉了,看起来乱七八糟的。所以需要一个很好的戒律。

我们的敌人:希望、惧怕、贪、嗔、痴,他们每个都有自己的弱点,如嗔:我们要看到它的弱点是什么,这个弱点就是它的脖子,要从那个地方砍下去,把它砍伤了还不算,一定要把它给宰了。你要确定他再也不能呼吸,同时你也要注意,当你每次把它的脑袋砍下来时,它是怎样防御你,因为那些情绪它们很善于防御自己,它们会伪装成一个喇嘛的样子,或者化妆成一个佛法的样子,很多很多伪装。大家有什么问题?

问与答

●问:请问仁波切,分别哪一类的欢喜心是敌人或者不是敌人。

答:任何欢喜心能增加你的贪就是你的敌人,就是那种粘乎乎的贪心。

●问:宁玛、格鲁、萨迦派的教法可以同时修吗,会不会有矛盾?金刚乘的上师是只能有一位还是能有许多位?

答:只要你想,宁玛、格鲁、萨迦派的法可以同时修。如果你想要有四个人同时进来影响你也可以,只不过那时你会怎么样就不知道了。我自己希望只有少数几位金刚上师,对此我是仔细研究过的。

举例来说,我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来学佛,如果我有六个上师的话,一个月要分给六个上师,每个上师只有五天;如果你每天修一个钟头的佛法,那每个上师都给一些仪轨去念,那一个钟头要分成六份,那他们每个人得到几分钟?假如你只有100块钱可以供养,你又得把这100块钱分成六份,这样上师也没有拿到什么,上师也觉得你的供养怎么这么少。(笑)因此我自己决定还是上师少点比较好。

●问:大藏经中密教说,所载的密法如果没有上师灌顶就不能看不能学吗?

答:中国的大藏经中当然有自己的传统,我认为西藏的也许对中国也适用,永远你有一个老师教你比你自己看书要好得多。

●问:如家中已有旧的净土宗佛堂,密宗的坛城可以做在一起吗?

答:可以,因为我们只有一个心。如果你两个都可以修,当然都可以放在一起。

●问:“当下”这种观念和我们所说的三思而行是不是矛盾?

答:这个问题很好,你要知道你去想当下这个念也是捏造的,但是你要住在这个当下。问这个问题的人呢,也许你尝过一个什么叫当下的味道,但是请你不要很骄傲。问这个问题的人请你站起来好吗?(他站了起来)非常高兴!也许你不想觉得很骄傲,但是你也不要为了你的谦虚而感到骄傲。

●问:对于持刀砍下敌人的头,请举一个实例,譬如生气方面。

答:这个例子就是你在生气时,你就瞪着那个生气看,去注视那个生气,那个时候你不去制造那个对象、主体我的生气。因为平时生气的我们都感到很满足,制造很多东西出来。这个问题很好。

●问:依照地球演化史,在人类未出现之前,当时有佛的观念出现在当时物体的脑中吗?佛是不是根据人类的需要而设立?除人类之外其它物体能感应佛吗?

答:我们不相信有“之前”,除“当下”没有“之前”。佛是对于一切的众生而设立。之外其它众生当然可以感应佛。

●问:请问六道存在于哪里呢?

答:在许多不同种的教法中有不同的说法,但一般人认为地狱是在我们所居住的地面下,在某些特定经典中提到地狱乃在于菩提迦耶的正下方,或在海下。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很聪明,很多人一直以为地狱是存在于特定的某个地方,但如果我们深入去探究的话,六道不是存在于一个什么特定的地方,它是依你的所在而定,譬如你在那里做了某些恶业,便可能投生到地狱,在你死后并不需要离开这地面,也许在这屋子中你便有地狱的经历,你并不需要到那里去,你在的地方便是了。

曾经有一个教法说,地狱中的一天是人间的千年,当我们读到此处时,可能会想说我们在地狱一个月的话,人间已过了三万年了,但这是很合逻辑的,因为有时我们很忙、很急或极度思惟一小时,会觉得已经过了一个月,觉得时间太慢了,由于你太专注了,因此时间似乎停止、变慢了,也可能是一年的时间转眼过去。

●问:人类不存在之后还有六道轮回,还有转世吗?

答:同样地,我们也不相信有未来,过去、未来只是你的一种想象。举例来说,今天你去看一条河,十年以后你去看同一条河,你说十年前我看到同一条河,但是十年前的那条河早就流过去了,那只是你想象它是同一条河。

●问:如果有人说欲望是人类的本质,那么实行本质有什么错误呢,为什么佛教拿轮回来欺骗吓唬我们。请问如何对佛教产生信解行证。

答:你要知道人类没有什么叫做本质,如果人类有本质的话,那就是基本的善良本性。没有一个人生下来就是酒鬼,只要有适当的环境你可以成为这样一个人。

举例来说你的心情很难过,你不知该怎么办好,这时因为以前的业,你碰到另外一个酒鬼,他教会你怎样去喝酒,他会用非常好的方法来教你,而你又是对你的老师非常有信心的一个学生,就算在刚开始时,那烈酒烧得你喉咙很难受,而那个啤酒的味道又不好,这时你需要有很好的忍耐,过一阵子你就会变成一个很好的学生,变成一个好的酒鬼,那个时候你就连老师也不需要了,因为你都可以教别人成为酒鬼。所以每一件事都是我们习惯于这样去做。

●问:我们做一些宝瓶埋在地下或放在海中,就可以改变世界吗?

答:虽然多数人很相信科学,你很难对他们说几个宝瓶可以将世界的命运改变过来,我和我的朋友倒相信有这种可能,因为我们几乎什么事都相信,由于我们同时也相信因和缘的关系,我们相信经过一些咒和师父加持的力量,可以改变世界的很多现象。就算这些工作不能改变外在的客观的世界,那也没有关系,因为我们的修行本来就是为了改变内在的主观世界,动机当然是一个修行的人应当注意的。我们一切的努力,不管我们花了多少工夫,装了什么东西到这些宝瓶里,最后这些宝瓶不是埋到地下去就是放人海里去,反正没一样拿得回来的。在金刚乘有一些教授可以做这些瓶子,这些宝瓶在历史上也做过几次,不过一般是埋在西藏不同的区域。

身为一个佛教的狂热分子,我们认为一切好的东西都和佛有关,任何不好的东西发生都是因为业,好的东西发生都是因为佛。不管怎么说我们这里谈的有不同的三种宝瓶,有一种可以平息战争;另外一种可减少疾病,莲花生大师有一本经《金色的生命》里面预言了许多不同的怪病,现在这些病一个个都出现了;另外一种宝瓶可以恢复地力或生机,因为我们现在的工程已经把地力破坏得非常厉害。

当我在以前读书的时候,我经常有一些革命性的想法和做法,我当时就以一件事非常闻名,我很少相信这个老师那个老师,也不相信佛、菩萨这些东西,除非你真的能说服我。后来我很信,别人说以前你什么都不信,现在怎么都信起来。就跟前面讲的一样,我并不是要改变一个客观的世界,而是修习一个主观的、内在的心,我这个动机是要在我们这个世界创造出一种和谐、和平,用不同的方法去造成这些因缘。

总结一下,这个战士在战场上走着,样子非常庄严,很有信心,很有反叛性。这个战斗的方法(目的)是使当下这一刻的时间能够延长,每一件事都是由当下产生的,一切的希望和恐惧都是由现前这一刻产生的。对没有经过训练的平常人,现前这一刻非常短,它的速度是这么快,以至我们通常都没有注意到它,我们通常被许多事情占据住。

判断一个好的战士的重要条件,是不被任何的情况占据住,所以如果你自己非常脆弱,很容易被许多情形占据住,你就很容易被别人操纵,他就会说这个人的心胸很开阔,如果你不喜欢这个状况,你会说这种状况叫操纵。另外,如果你不容易被人操纵,别人就会说你很顽固,这个战士既不应该很顽固,也不应该很容易被人操纵。

做战士的目的是要非常具有原发性,并不是只有几分钟是这样,而是我们每天的生活是这样。所谓具有原发性是指,我们不会被社会的压力压垮、影响我们,比如说不会被佛教压力逼你做这些事。如果说你是一个佛教徒,但是你有被佛教影响的这种情形,这种情况只是说,你是一个被虐待的佛教徒,你应该做一个不被佛教教义所压迫的佛教徒。上个礼拜天谈到的戒律非常有关系。

很多人认为佛教是摧毁和否认这个世界上一切优美的东西的人,但是我认为佛教徒是真正能够感谢或是欣赏,这些世界上很优雅的东西,每一点点的现象,都有它本身优美的地方,有它美的这种本性,有它具有弹性的这种本性,这种本性我们必须把它抓住或是把它认出来。

多数的时候我们都抓不住它,开始的时候我们都是很容易惊慌,接下去又有文化上的压力:你是中国人、你是西藏人,这种文化上的压力。当你用当下的这个武器和烦恼的敌人作战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你的心不要东跑西跑。同时你要非常有权威性地注意这些问题,但不要很蠢地来看各种各样的事情。

举例来说你修法或是打坐,你想要坐在当下,所以当你在修行或是打坐的时候,你就会想:我现在是不是当下呢?当下的情况是不是这样的?这些心情,把你原来捕捉当下的情形都完全摧毁掉了。这种也和你如何表现自己有相当的关系。

优雅也是非常重要,你坐在座垫上的方式要坐得直,不要坐得弯弯的摇来摇去,要注意修习时间的长短,如果时间太长可能会觉得很累想睡觉。

选择修行的地方也要很聪明,并不表示你要住在山洞或是很偏远的地方才好,最重要的是你要到一个地方去,这个地方可以使你体会到当下的因缘增加。因为这六个门本身是互相关联的,所以如果谈到其它的门你也会知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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