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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令于教授起敬重故开示其法殊胜

《菩提道次第广论修心法(一)》 ︱ 宗喀巴大师 造 法尊法师 译 ︱ 益西彭措法师 讲授

2、集积谤法业障

说彼等中不显内义,唯是开辟广大外解,执为可应轻毁之处,是集诽谤正法业障。

把经续和教授执为讲修两种法,还很容易造下谤法的罪业。“谤”就是不如实地看待。本来经续唯一是显示修心的内义,而不是在开辟广大外解,却颠倒认为没有显示修心内义,唯一是在向外开展广大知解(意指拓展佛教知识面),所以不能用来实修。或者认为经论只是在搞佛教学问,或者维系佛教文化。如此一来,就会把佛语当成可轻毁之处。

对境是一切利乐之源——极其尊贵的圣教法宝,包括诸佛从一切种智和大悲心中所流现的引导众生离苦得乐的经续,以及诸菩萨解释佛语密意的论典,对此起轻毁心,就会造下极其可怕的谤法罪业,这比毁坏全世界的佛塔或者杀害恒河沙数的阿罗汉还要严重无数倍。

3、正确的观念与做法

是故应须作如是思而寻教授:“诸大经论对于诸欲求解脱者,实是无欺最胜教授,然由自慧微劣等因,唯依是诸教典,不能定知是胜教授,故应依止善士教授,于是等中寻求定解。”

“是故”二字是在承接前面一段。由于颠倒分别经论和教授是讲、修两种法,会造成极大的过患,会使自己的心对于圣教发不起敬重,从而造下毁谤正法的罪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后,就应当转变自己的认识,认识正确了,心上的缘起就能变好,就会由造罪转向得益。

再明确一下教授和经论的关系。清净的教授能使人对于经论义理易生定解。它和经论是能显、所显的关系,两者所说并无二致。如果看成两家之谈,像东山、西山那样毫无关联,随后比较胜劣,进而有取有舍,心中轻视佛菩萨的圣教,就会逐渐演变成毁谤,使圣教加速衰微等极大的弊病。

为了避免这些大患,宗大师教导我们要以正确的观念来寻求教授:

对于希求解脱者来说,诸大经论确实是无有欺诳的殊胜的教授,都是在真实教导我们如何求得现前和究竟的利乐。但是由于自己各方面的局限,比如智慧劣弱、善根浅薄等等,只依靠教典,并不能够认识到它是殊胜的修心教授。所以需要依止善知识的教授,通过善知识的指点,来求到对相关法义的定解。

就是要知道,佛法博大精深,凭借自力难得密意要旨,只有依靠老师的指点,才能决定地了解其中所指示的修行要义。比如说如果自学《楞伽经》,就很难得到密意,不能确切地看出里面的修行指示,由通达的人指点龙津,就容易领悟把握修行的要点。

莫作是念、起如是执,谓诸经论唯是开辟广博外解,故无心要,诸教授者,开示内义,故是第一。

不能有这样的念头和执著,认为经论只是在开拓广博的外在知解或者拓广佛教知识面,所以其中没有讲到什么心要,而教授才是在开示修行内义,所以是最好的。

把师长的教授凌驾于佛经祖论之上,这是数典忘祖的行为。譬如某宗派过去有八代祖师,传到第九代是自己的师父。认为经论并未开示修行的要义,而教授才有所开示,就如同认为前八代祖师的著作都不是修行的教授,只有师父的教授开示了修法之义,才是最好的。但仔细想一想,师父也是依师祖们的教导而修行成就的,说前代祖师的著作都是讲无关的知识,只有师父的教授最好,这难道不相违吗吗?当然就效力而言,有愈契机愈妙的差别,这并不矛盾。

佛菩萨及祖师们出世皆是为慈悲引度众生,他们都现证了真理,都是为利益众生传授修心的法门,在这个原则上并没有差别。如果认为佛和菩萨的经论,只是在讲知识,并没有讲修心内义,不就是在诽谤圣教吗?如果有这样的邪见,还自以为是到处宣传、散播这样的观点,感染一大批人,让他们也都生起谤法的心,这就会造更加严重的滔天大罪。作为佛弟子,却用心和口诽谤佛的圣教,这是多么恶劣啊!自己宣誓要皈依佛、皈依法,是如来教下的弟子,却以自己狭隘的目光把佛和历代菩萨、祖师的法,狂妄地藐视、放置不顾,颠倒地诽谤圣教,这样把自己抛入地狱的烈火中,无数次焚身受苦也消不尽业障,送自己走进最惨烈的结局,这不是愚蠢至极的行为吗?

所以,一定要建立正确的认识:教授和经论所说一致。教授是最切近地帮我们趣入经论密意的方便,教授所传的心要,其实就是佛所传的心要、菩萨造论所显明的心要,而不是另有所指。不能颠倒地认为:经论毫无用处,我放弃,我要去寻求教授!求到后又想:舍弃经论是做对了,这回才是真正找到门了。这样想是在一步步自我毁灭。

所以要改变错误的见解,要按这样想:由于我现在程度很差,凭借自力趣入教典也不能认识到它是殊胜的教授,所以还要靠明师的指点,来了达佛菩萨经论的密意。

善知识是最切近的助缘和媒介,把佛教授的密意传进自己心里。这些现前的因缘,有非常大的开发作用,善知识是现前有针对性地作指示,随处随机破掉疑惑、开发见解,有了这样切近的指点,再去阅读时,就会有清晰的认识。所以,善知识的传授起的是接引导入的作用,是以师父的心把学人的心带进法义中。俗话说的“师父领进门”,就是这个意思。

必须要明白善知识所传的就是圣教的心要,教授和教典本是一回事。例如单凭自力读诵《金刚经》,得不到密意,这情有可原。自己智慧低、程度浅,经文义趣甚深,没修到那个地步,当然看不出里面修证的要门,所以要靠具量的老师做切实的引导。如果差得较远,还要再立很多方便来接引。善知识有空性的定解和修证,能做具体的指导。比如点出空性的要点,辨别修空的正道与歧途,教授以理抉择空性的方法等。在经过很具体的接引以后,就有了基础,再看《金刚经》就不会觉得深奥难懂了,就能对经上所说的空性义理产生决定的胜解,这就是教授的作用。

“悟入圣言是教授”的量

心要提示:

种智流法海,一味纯精妙,

遍识教授意,悟取至言明。

第一个说明

大瑜伽师菩提宝云:“言悟入教授者,非说仅于量如掌许一小函卷而得定解,是说了解一切至言皆是教授。”

大瑜伽师菩提宝说:所谓“悟入圣言是教授”,不是指仅仅对一掌许的一小函经卷得到这个定解,而是要了解一切经教圣言都是修行的教授。这才是它的量。

这样思维,佛语本是由一切种智所流出的利他言教,都是修行教授的法,又怎么会只有一部分是修行教授,其他部分却和修行无关呢?就像一杯糖水,没有人会说它的一部分是甜味,而另一部分不是。认为佛语中只有部分是修行的教授,显然是没有了悟佛语的共相所致。“佛语如蜜,中边皆甜”,皆是修心的教授,无一例外,只有对此彻底产生了定解,才是真正悟入了一切圣言皆是教授的含义。由此才会产生全分的大敬重心。

经过反省会发现:凡夫人总是在圣教法海里挑选自己有感觉、欣赏的一部分,视之为修行教授,对其他圣言往往漠不关心,或者潜意识里或多或少有藐视教典的习气。比如看到《阿含经》就说:“这是小乘法,没有大的心要。”语气里透露出对佛语的不敬,这都是意识深层潜藏的恶习,有很大的隐患,就是以这种习气引生轻法、谤法的罪业,也表明对圣言皆是教授的含义非常无知。

看到了自己的缺点,了知在认识佛语体性这一点上,还有一段距离,所幸终于看到了努力的方向,就要多下功夫,争取早日对佛语的体性产生全面的定解。事实上,佛的法藏全部是引导修心、除过引德的教授,对佛法的这一共性生起了定解,在自己眼里,信解句句佛语都是教授,才达到了此处所讲的量。再看《阿含经》、《般若经》、《涅槃经》等所有的佛经,就都会信解是修心的殊胜教授。

这是一种周遍的信心,认定了世尊的言语决定都是这样的甘露体性,在佛的语言里不会有贤劣之别。从导师的言教来说,每句法语都是在引导弟子修行,无一言与修行无关。从弟子奉行的效果来看,遵照圣言量修心,每一句法语都有除过引德的功效,无一句是闲杂无义之语。

如果能悟入一切圣言都是教授,有这种周遍的认识,自然会对一切圣教都很敬重,就都会欢喜信受,顶戴奉行,舍弃心、轻视心也会彻底止息。

第二个说明

又如大依怙之弟子修宝喇嘛云:“阿底峡之教授,于一座上,身语意三,碎为微尘。今乃了解,一切经论皆是教授。”须如是知。

修宝喇嘛曾说,阿底峡的教授在一座上,像是把身语意三者碎成微尘那样,我现在才了解到“一切经论都是教授”。要像这样来认识“悟入圣言是教授”所要达到的量。

这说到尊者传授佛法时,有全面指示圣言都是教授的能力。他能在一座讲法当中,细致、周到地指点教典中所说的修身、修口、修心的要义,像碎成微尘那样做细致入微的开示。经由尊者的指点就可以确切地了解到,一大藏教字字句句都是修行的教授,都是在引导学人身应如何行、口应如何言、心应如何起念等,剖析开来,有无数细分的教授。

尊者有全面细致地开显佛法修证要点的能力,因此他的传人就可以确切地了解,经论都是修行的教授。这是因为祖师有很大的加被力,他自己通达了教,又有圆满的证量,是佛法的行家,他来指点就特别有效。他可以如数家珍般地点出,圣教的每一分各是传授什么修行要义。弟子经由指引,就能够明确了达经论都是教授,会对此确信无疑。而没有得到这样的教授,往往就只落于口头重复,或者略知皮毛。这种空洞源于内心没有细致的体认,根本没达到全面启开见解的量,我们切莫自欺。

“须如是知”是叮咛嘱咐必须明确对此悟入的量是指确认了一大藏教全体皆是指示修心内义的教授。一定要像修宝喇嘛这样,树立了全面的见解,才算悟入一切经论都是教授。

思维心中的法道

大家要花三天时间,思维以下问题:

一、如何以教理安立圣言是殊胜教授?

二、祖师大德造论和教授有何必要?

三、清净教授的判定标准为何?

四、把正法执为别别讲修二法会有何种过患?

五、应当以怎样的心态来寻求教授?

六、“悟入圣言是教授”的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