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佛祖带领众多的弟子在摩羯陀国的竹园精舍修行。
有一天,世尊带领诸位比丘前往毗舍离国,途经梨越河。当时,河岸边上歇息着500位牧牛人和500位渔夫。渔夫们有三种渔网,小网需要200人一起拉动,中网需要300人一起拉,大网则要500人一起拉才行。
佛祖与众僧也决定在此处稍作休息。正当大家轻松愉快地欣赏着两岸风光时,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一片乱哄哄的吵闹声,大煞风景。一批批的人流从身边飞速掠过,急奔向前,黑压压地聚集在远处的岸边,使吵闹声显得更加杂乱刺耳,令人不安。
当时,佛祖派出阿难尊者前去查看情况。尊者奉命过去一看:好家伙,一条狰狞恐怖的怪鱼正被人群围在中心,指指点点。此鱼居然长着100个头哇!各种各样,活灵活现!什么猪头、驴头、马头、狗头、骆驼、虎、狼、猿猴、狐狸等等,没有长不出的,只有想不到的!而且体型巨大,耗尽人力,500位渔夫都拉不动,又叫上500个牧牛人,1000人一起拉,这才算把鱼拉上岸,小伙伴们真是给累惨了。不过总算没有白辛苦,凑热闹好猎奇原是本性,大家一看鱼长成这样,如获至宝,纷纷奔走相告。于是,大批观光客蜂拥而至,转眼间,偏僻寂静的渔港居然成了闹市中心,令人瞠目!
阿难尊者经过实地考察,获得了第一手信息,赶紧回来向佛祖汇报。
于是,佛祖就带着诸位比丘来到怪鱼前,对它说:“你是迦毗梨吗?”
怪鱼回答说:“是的。”
佛祖郑重地问了三遍:“你是迦毗梨吗?”怪鱼都回答说:“是的。”
佛祖又问:“那你现在在哪里呢?”
怪鱼回答说:“我堕入阿鼻地狱了。”
阿难尊者和大众全都听得莫名其妙,这种人鱼对话的场景比长100个怪头更加雷人啊!于是阿难尊者就问佛祖:“慈悲的佛祖啊,您为什么叫这个百头鱼为迦毗梨呢?”
佛祖说:“认真听啊!认真听啊!我给你们说个故事。”
以前迦叶佛时代,有位婆罗门,生了一个儿子,名叫迦毗梨,意思是黄头,他非常聪明,在外道当中,多闻第一,唯独比不上沙门。
知子莫若父啊,他的父亲临终之前,特别地叮嘱他说:“你千万不要去跟迦叶佛的沙门辩论啊!沙门的深远智慧,你一定比不过的!”
父亲去世之后,母亲独自养育他。这位神童之母,以子为傲,任性自负。她得意地对自己的儿子说:“你现在是神童了,很高明啊!还有谁能比你更厉害?!”
迦毗梨郑重其事地说:“当然有啊,沙门就比我厉害!”
母亲一听,十分不满地说:“为什么呢?”
迦毗梨说:“不论我有什么疑问,去问他们,他们都能给我解释清楚。但是他们如果问我问题,我却回答不出来。所以我不如他们。”
母亲说:“那你为什么不去学习他们的法门呢?”
迦毗梨说:“如果要学他们的法,我就要当沙门才行,可我是白衣,怎么能学呢?”
母亲说:“那你假装先做沙门啊,学完之后,再回家来。”
后来,迦毗梨就依从母亲的主意,出家去做短期沙门,学了很短一段时间的佛法。
母亲又问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啦?”
迦毗梨说:“学问上倒是超过了,但是参禅还是不如他们。因为我的提问他们都能解答,而他们提问,我都不懂。因此我知道还跟他们有很大差距呢!”
母亲不服气地说:“那我告诉你个绝招啊,从今以后,你再跟他们辩论时,如果说不过他们,那就狠狠地骂他们。”
迦毗梨回答说:“出家沙门,没有过错,我怎么可以随便骂他们呢?”
母亲怂恿他说:“你听我的,只管去骂,一骂你就赢了。”
当时,迦毗梨不忍心违背母亲的意愿,于是以后跟别人辩论的时候,如果道理上说不过对方时,就开始肆意谩骂:“哼!你们这些傻鸟,真是没见识,比畜生都不如啊!你们知道什么佛法啊,你这个猪头,驴头、马头、狗头……”各种动物头,全都做过素材,而且不止一次两次,骂人骂顺口了,张口就是脏话。
就是因为这个果报,现在迦毗梨要受这个百头鱼的恶形啊!
阿难尊者问佛祖:“那迦毗梨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这个怪鱼之身呢?”
佛祖说:“他造的口业太重,在这个贤劫当中,共有千佛出世,现在还只是第四佛,等千佛都过尽之后,他的恶报都还不能受尽啊!”
当时,阿难尊者和众人听到佛祖的教化后,非常悲伤,全都认识到身口意三业的重要性,不能不慎重啊!
就连捕鱼人、牧牛人,也都合掌向佛,请求出家,净修梵行,慎护身口意三业。佛祖同意了。于是,他们的须发自动脱落,法衣自动著身,成为了沙门。
当时,佛祖即时为他们演说各种妙法,使他们全都证了阿罗汉果位。
然后佛祖又为大众广说各种法门,解说苦集灭道四圣谛,有人当场证了初果甚至四果,又有人当场发了无上菩提心,人数众多。大家听了佛祖所说,全都欢喜赞叹,信受奉行。
(经文出自:乾隆大藏经 西土圣贤撰集 · 第1315部 贤愚因缘经十三卷元魏沙门慧觉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