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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家功德尸利苾提品第二十二

《贤愚经讲记 (二)》 ︱ 智圆法师 讲授 ︱

世若有人,智慧明达,性实质直,诸天应敬;若有智慧,而怀谄诳,可为人师,人应恭敬供养;若无智慧,而有质直,虽不兼物,行足自济;若人愚痴,心怀诳谄,一切众中,恶贱下劣,设有所说,人悉知之,皆言:此人谄欺无实,假令实说,舍不信用。是故我若欺诳和上,此非我宜,当如实说。

他又想到:“世间上有四种人,如果人有智慧,能够了达事理,而且性格非常正直,那么诸天都应当对他致敬;如果有智慧,心里怀着谄诳,表里不一,也可以做人师,人应当恭敬供养;如果没有智慧,却有质直的心,虽然不能兼利他人,但是他的行为足以度脱自己;如果人既愚痴,又心里怀着谄诳,那在一切大众当中都是恶贱下劣的人,假使他说什么假话,别人都知道,都会说:这个人是谄诳、不诚实;假使他如实地说,别人都不会信用他的话。所以,我如果欺诳我的和尚阿阇黎,那实在不是我应当做的,所以我要如实宣说。”

即白师言:我厌家出家,欲求休息,今复不乐,故欲舍命。

当时他就如实地对师父说:“我很厌患家庭而出家,我是想求得休息的,现在我出家以后又这样不快乐,所以我就想舍掉这条命。”

目连闻已,即作是念:此人设当不以生死恐畏之事而怖之者,于出家利,空无所获。

当时目连听了以后,他就考虑:“这个人假使不以生死恐怖的事情来怖畏他的话,恐怕他得不到出家的利益。”他出家也只是白白空过,因为他还没有怖畏生死的心。

即告之言:汝今至心,捉我衣角,莫中放舍。即奉师教。譬如风性,轻举所吹尘草,上冲虚空,神足游空,若捉一毛,随意所至。

当时就告诉他:“你现在一心抓住我的衣角,不要中途放下。”当时福增就按照师父的交待一直抓住衣角。这时候就好比风能轻松地把吹起的尘土、草叶等刮上高空,当时目连尊者以神足通游于虚空,带上他就好像捉住一根毛一样,能够随意地到达各处。

尔时目连,犹如猛鹰衔于小鸟,飞腾虚空,目连神足,亦复如是。身升虚空,屈申臂顷,至大海边。

当时目犍连尊者,就像雄鹰衔着小鸟一样在虚空中飞行,尊者的神足也是如此。身体飞身在虚空里,只在手臂屈伸那么短的时间里就到了大海边上。

海边有一新死女人,面貌端正身容殊妙,相好具足。见有一虫,从其口出,还从鼻入,复从眼出,从耳而入。目连立观,观已舍去。

当时在海边有一个新死的女人,面貌极其端正,身形殊妙,具足相好。只见有一只小虫从她口里出来,再从鼻子里进入,又从眼睛里出来,从耳朵里进入。目连站着观看,观看完了就离开了。

尸利苾提,白言:和上!此何女人,状相如是?目连告言:时到当说。

福增比丘就说:“和尚,这是哪个女人,这样子的相状?”目连说:“时间到了会给你说。”

小复前行,见一女人,自负铜镬,搘镬着水,然火吹之,既沸,脱衣自入镬中。

再稍微向前走了一阵,只见一个女人,自己背负着铜锅,然后支着锅,把水倒到里面,之后又点火并将火吹旺,这样水就沸腾了,然后她自己脱下衣服,入在铜锅里面。

发爪先脱,肉熟离骨,沸吹骨出在外,风吹寻还成人,自取其肉而食啖之。

当时这个女人自己投入铜锅以后,被沸水烧煮,首先是头发和指甲先脱落,然后肉被煮熟了以后,就脱开了骨节,里面的水沸腾涌出,把骨头也给吹在外面。风一吹,不久,这一具骨骼又恢复成完整的人形,然后她就取自己的肉啖食。

福增见已,心惊毛竖,白言:和上!自食肉者,为是何人?目连告曰:时到当说。

当时福增见到这个情形,心里惊慌,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就说:“和尚,这个吃自己肉的是什么人啊?”目连说:“时间到了会跟你说。”

次小前行,见一大身,多有诸虫,围唼其身,乃至支节,无有空处如针头许。时有大声,叫唤啼哭,震动远近,如地狱声。

他们再往前走了一会儿,只见有一个非常庞大的身躯,上面密密麻麻地沾满了虫子,都在叮咬这个身体,乃至于支节没有针尖许的空隙处。可见整个身体里面全部堆满了小虫。时不时地发出很大的声音,悲哀地叫唤啼哭,声音很大,震动了远近一切处,就像地狱中受苦的声音。

白言:和上!此大恶声,为是何人?目连告言:时到当说。

福增又说:“和尚,这么大的一个苦的音声,这是什么人啊?”目连说:“时间到了会跟你说。”

次复见有一大男子,周匝多有兽头人身,诸恶鬼神,手执弓弩,三叉毒箭,镞皆火燃,竞共射之,身皆燋燃。

再往下,又见到了有一个身形很大的男子,他的周围有很多长着兽头人身的凶恶鬼神(长着野兽头,但是是人的身躯的形相)。这些鬼神手里拿着弓弩、三叉毒箭,箭头都是燃着火,这样竞相共同射击这个人,使得他的身体全部都烧燃起来。

白言:和上!此是何人?受兹苦毒,逃走无所。师言:且住,时到当说。

福增又说:“和尚,这是什么人?受这样的苦毒,都无处逃脱。”尊者说:“你先别问,时间到了会跟你说。”

次前经久,见一大山,下安刀剑,见有一人,从上投下,刀戟剑槊,坏刺其身,即自收拔,还竖本处。复还上山,如前不息。见已白师:此复何人而受斯苦?告言:且止,时至当说。

然后他们又往前走了很久,只见一座大山,山下安置很多刀剑,只见一个人从山顶上投身而下,这样,山下的刀戟剑矛从不同方向刺坏他的身体,然后又自动地拔出,还竖在本处。他受完了苦以后,还再次上到山顶,然后又投下,又被这些刀枪剑戟从四面刺入,像这样周而复始不断地受苦。福增见了又对师父说:“这又是什么人受这样的大苦?”尊者说:“你先别问,时间到了会说。”

次前见有一大骨山,高七百由旬,能鄣蔽日,使海荫黑。尔时目连,于此骨山一大肋上,来往经行。弟子随行,寻自思惟:我今和上,既已无事,我宁可问向来事不?念已白言:唯愿和上,为我解说向所见事。目连告言:今正是时。

再接着往前走,就见到有一座巨大的骨骼山,高有七百由旬,能够遮蔽日轮,以它的障蔽使大海变得黝黑。当时目连尊者在这座骨山的一根大肋骨上面来回地行走。弟子福增随着他经行,不久福增自己想:现在和尚既然没有事,我能不能问他先前的这些事?想完了,他就请白说:“唯愿和尚为我解说前面所见到的事情。”目连尊者说:“正是时候。”

即白和上:先所见者,是何女人?

福增首先请问:“最开始见到的女人是谁呢?”

目连答言:汝欲知者,是舍卫城大萨薄妇,容貌端正,夫甚爱敬。尔时萨薄,欲入大海,贪恋此妇,不能舍离,即将入海,与五百估客,上船入海。

目连尊者说:你想了解的这个人,她是舍卫城大商人的妻子,因为她长相非常端正,她的丈夫对她特别有爱敬的心。当时商人想入大海,因为贪恋她的妻子没办法舍离,也就带她一起入海,和五百商客上了船,进入了大海。

时妇常以三奇木头,擎镜照面,自睹端正,便起憍慢,深生爱着。

当时这个女人常常用一个三脚木架支着一面镜子,照自己的脸,自己看到长相很端正,就起骄慢的心,对于自己的容貌生起很深的爱著。

时有一大龟,以脚蹋船,船破没海。萨薄及妇,五百估客,一切皆死。大海之法,不受死尸,若水回波,夜叉罗刹,出置岸上。

当时有一只大海龟,用它的脚踢了一下船,结果船就破了,淹没在海里。不幸的是这个商主和他的女人以及五百位商客,全部都死于海难。大海的法则是不容受死尸,如果有海水回涌,夜叉罗刹就会把这些死尸放在岸上。

众生命终,随所爱念,死即生中。

众生临命终的时候就随着他心中所爱著的,死了以后就会生在那里。其实这个商主的媳妇就是因为爱著自己的身体,所以死了之后还变成虫,在这个身体里钻来钻去。所以,一切都是唯识变现。

古人说“爱不重不生娑婆”,对于这个世间你有少许的爱,将来就会被这个爱所牵投到你所爱之处。所以我们懂了这一点,对于这个世间一定要离贪,不然的话,就成为往生净土的障碍。我们又要晓得十二缘起里,以爱取作为能生的主因,凡是受取三有中的生都是以爱为最前因。因为你有所爱,然后你的心就染著在上面,到时候就以这种业力,直接就生在这里面了。这个爱就表示趋向。

或有难言:随所爱着,便往生者,谁爱地狱而入地狱者?

有人这么问难:“如果随着他所爱就往生在那里,谁爱地狱而入地狱呢?”他也不是爱地狱结果入了地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