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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比丘

《历代净土圣贤传(一)》 ︱ 智圆法师.讲授 ︱

明朝莲池大师( 莲宗八祖 ),名祩宏,字佛慧,号莲池( 以“莲池”为号是表明自己的志愿在西方莲池 )。俗姓沈,杭州仁和人。17岁考取秀才,当时以学行重于一时。

邻居有位老母,每天念几千佛名为日课。问她原因,老母回答:“我丈夫持佛名,临终没有病,跟人一拱手就走了,所以我知道念佛功德不可思议。”以这个因缘,大师从此栖心净土,书写“生死事大”四字放在案头,策励自己。戒杀生,每年祭祀,只陈设蔬菜瓜果。

27岁,父亲去世。31岁,母亲去世。当时哭泣说:“父母深恩无极,正是我报答之时。”这样就决心出家。继室汤氏也长斋奉佛。

除夕这天,他叫汤氏点茶。端到面前时,杯子突然落地开裂,大师笑道:“因缘无不散之理。”到了第二年元旦( 嘉靖四十五年 ),和汤氏告别说:“恩爱不常,生死替代不了。我走了,你好自打算。”汤氏也很洒脱,说:“你先走,我也跟着来!”这样就写了“一笔勾”辞别汤氏。从此步入出世解脱之道。

大师投西山无门洞性天和尚落发,在昭庆寺无尘律师前受具足戒。之后遍参诸方知识。北游五台时,感得文殊放光。到伏牛,随众炼磨。入京师拜谒遍融、笑岩诸禅师,参念佛是谁。南归过东昌时,就发悟了。( 就是在回南方经过东昌的途中,听到樵棲的鼓声,忽然大悟。作偈说:“二十年前事可疑,三千里外遇何奇?焚香掷戟浑闲事,魔佛空争是与非。” )悟后参究更加坚定。杭州各寺院多举办禅期,参加过五次,期间终究不知邻单的名字。

隆庆五年,到梵村乞食。见云栖山水幽寂,有心在这里终老。山上有废弃的寺院,是伏虎禅师的故居。当地人杨国柱、陈如玉等建造茅屋,供大师静住。

当时孤单一人,往往遇上绝粮,就靠着石壁端坐而已。山中有很多老虎,在山周围四十里地,老虎伤人很多。当时居民都苦于虎患。大师诵经千卷,然后施食鬼神。从此老虎不再危害。

有一年大旱,村民求师祈雨。大师说:“我只知念佛,没别的法术。”大家坚决祈请。大师就拿着木鱼出来,沿着田梗唱佛名,当时大雨降注,脚走到哪里就下到哪里。大家都很喜悦,自发地找木材建造房屋。衲子日益归附,这里就成了丛林。

大师痛念末法众生掠影宗门、拨无净土,犹如狂象。讲师们知解依通,说食不饱。如法思维,只有念佛一门横截生死、普摄三根,于是单提净土。( 大师自己是参禅开悟,但观察因缘,觉得末法时代只有念佛一门能横超生死,况且这一门如大海普摄三根,上根不屈才,下根也可入,因此单提净土。 )撰著《弥陀疏钞》十万多言,总持圆顿诸经,融会事理,指归一心。当时,书写成后,一时僧俗大众归心净土,犹如鱼龙归海。

大师又以佛设立三学,以戒为基本,但南北戒壇久已不行,就令求戒者具足三衣,在佛前自受,大师作为证明。已受者每半月诵《梵网经》《戒经》和比丘诸戒品。大众共推大师精研律制为第一行,因而撰写《沙弥要略》《具戒便蒙》《梵网经疏发隐》。

净慈寺僧人性莲请大师讲《圆觉经》。当时赎回寺院前的万工池,畜养放生鱼类。之后又增广放生池,又开城中上方、长寿两所大池,所畜养的鱼类日益增多,每年花费百余金。飞禽走兽另设一处,每年花费二百石米。

大师每说:“天地之大德,曰生;天下之大恶,曰杀生。”当时写《戒杀文》。李太后看到这篇文,非常倾赏,就派内侍带着紫袈裟、白金叩问法要。大师写偈呈献太后:

“尊荣豪富者,由宿植善因,

因胜果必隆,今成大福聚。

尊荣富贵是由前世种植善因而来。种植的善因殊胜,果报就必定丰厚,因此你今生成就了大福德聚。意思是你由前世修了殊胜善因,今生做了皇太后。

深达罪福相,果中更植因,

喻如锦上花,重重美无尽。

享大富贵时,要深深了达罪福之相,就是要知道罪福都是因缘所生,是由自己的心造善恶业所感。所以今生在得到殊胜果报时,如果能进一步种殊胜妙因,那就像锦上添花,将来果报比这还好,能这样就福报重重无尽了。

如是修福已,复应慎观察,

修福不修慧,终非解脱因。

福慧二俱修,世出世第一。

(这样在修大福德之后,还要慎重观察,只是修福而不修慧,终究不是解脱之因。只有开了智慧明见实相,才能消除妄执得到解脱。所以不但要修福,还要修慧。福慧双修,就是世间和出世间第一了。)

众生真慧性,皆以杂念昏,

修慧之要门,但一心念佛。

念极心清净,心净土亦净,

莲台最上品,于中而受生。

众生的真实智慧本性都是以杂念而昏昧。修慧的要门只是一心念佛而已。因为能做到一心念佛,就以这佛念代替了百千万亿杂念。功深力极,就能从有念证入无念,这样就能证得自性清净心。心净则土净,在莲台最上品中受生。

见佛悟无生,究竟成佛道,

三界无伦匹,是名大尊贵。”

上品往生,见佛弹指间就悟得无生,究竟圆成佛道,在三界中无与伦比,因此叫做大尊贵。〔意思是,你贵为太后,但只是得到世间尊贵,没得到出世间大尊贵。如果能福慧双修、证入净土而成佛,那就是大尊贵了。〕

这时云栖的道风普闻天下,僧众日益聚集。当时设立的规条就更加严格了。通堂之外,习禅、念佛、老病休养、安顿行脚都各有殿堂,一百位执事也各有寮房。夜晚一定巡警,击板唱佛号,声传山谷。布萨羯磨时各举功过,行于赏罚,使人心警醒。财物不论大小,都别白因果,没有错用一文钱。剩余的就施散给其它寺院。

大师老来还自己出溺器、洗衣裤。小沙弥礼拜,都一一回拜。宰官居士问道的接踵而来,接待时平和近人,不加尊礼。吃淡饭、睡破席,无不安然。又极怜悯幽冥众生的痛苦,亲手制定水陆仪文和施食坛仪。每次亲自设放,有人见大师在座上现如来像,此时正在作如来观。

万历四十年七月初二圆寂。提前十多天进城,告别诸弟子和老相识。回山就设茶和大众告别。

到这月初一晚上,入堂告白大众:“明天我走了。”第二天夜晚,进丈室有点病,然后闭目而坐。召来的城中诸弟子都到齐,大师又开眼说:“大家老实念佛,莫捏怪,莫坏我规矩。”朝西方唱着佛名而往生。当时81岁,僧腊50年。( 《一行居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