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圆满法

心灵的超越

  • 作者: 慧律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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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的超越
有句广告词说:‘好东西要与好朋友分享’,有些佛教徒就是有这种热诚,自己学佛便巴不得旁人也赶快学佛,逢人便说学佛的好处。这种热心传教的心态,著实可爱。只可惜常被问及‘为什么要学佛’这类基本问题时,恐怕极少数人才能确切给予回答。
学佛是追求心灵的超越
在解答这个问题之前,先引一小段禅门公案。《景德传灯录》记载禅宗二祖慧可见初祖达摩断臂求法的故事:神光(慧可)长立雪中经夜,积雪高过膝盖。达摩才问:‘你为什么站在那儿?’神光答:‘唯愿和尚慈悲,开甘露门,广度群品。’达摩说:‘过去以来诸佛妙道,难行能行,难忍能忍。岂以小德小智、轻心慢心,轻冀真乘,徒劳勤苦。’神光为表明心迹,立即拿一把利刀,将自己的左臂砍了下来。达摩便说:‘诸佛最初求道,为法忘身;汝今断臂吾前,求而可在。’故为更名慧可。
慧可又问:‘诸佛法印可得闻乎?’达摩说:‘诸佛法印,匪从人得。’按著慧可又问:‘我心未宁,乞师与安。’达摩说:‘将心来,与汝安。’慧可找了老半天,拿不出他的心来,便说:‘觅心了不可得。’达摩说:‘我与汝安心竟。’
这段脍炙人口、千古传颂的禅宗公案,清楚的明示学佛修行的根本意趣究竟何在。依佛教的专门术语来说,学佛的最终目标是求‘了生脱死,解脱自在’。
换成现代话,就是追求‘心灵的超越,解脱烦恼的束缚。’具体的讲,乃是学习‘如何使心灵超越痛苦的智慧。’
人生一切皆苦?
许多人不了解佛教,认为佛教教义太重视苦;把人生说成苦哈哈的,变成是一种偏激的厌世态度。因为人类的生活中固然有苦,但也有快乐,不该‘以偏盖全’。关于这一点,可以从两方面来加以说明。首先,如果站在现实人间当下这一生的立场上,佛教并不是要叫人承认‘有受皆苦’的这一观念不可。佛教讲苦,是从佛陀的悲智观照所得的结论,一般人是无法体察到这个事实;由于凡圣的境界高下层次不同,实在勉强不来。佛站在生死之流的岸上,来看生死流中的众生乃是唯苦无乐;纵然有乐,也像搔身上的疮一样。搔时相当快活,搔完痛苦即至。
其次,佛教之所以一再强调‘一切皆苦’,是因为唯有正视这个事实,才能从中超越。这就好比身体有了病痛,能够极早发现,以便对症下药,恢复身体的健康。反之,如果昧于事实,不去求诊就医,只会让病情加重,甚至危及生命安全。
所以,严格来说,佛教对人生的态度既非悲观,也非乐观。如果一定要说它怎么样,毋宁说它是‘实观’的。因为佛教对人生、世界的观点是如实的,它以客观的眼光看一切事物,既不编织美丽华谎言,让人们活在愚人的乐园里,醉生梦死的度过一生;也不以各种不实的恐惧与罪恶来恫吓、威胁人们。而只是客观而正确的告诉你:你是什么?你周围的世界又是什么?并为你指出心灵超越的途径,达到自由、和平、宁静与快乐的境界。
打个比方来说,这就像面对疾病时,有的医生会过份夸大病情,要你放弃一切希望(悲观);有的医生则愚昧地宣称根本无病,不需要治疗,以虚妄的安慰来欺骗病人(乐观);两者都同样的危险。真正高明的医生能把症状诊断得很正确,他了解疾病的原因与性质,清楚的看到病可以治愈,并且果敢地采取治疗措施,因而救了病人一命(实观)。
认识痛苦
从前面的剖析中,我们不难理解到佛教教导人们超越痛苦的要诀,首在‘认识痛苦’,所谓‘遍知一切苦,永断生死流。’谈到痛苦,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所体体验。苦可分为身苦、心苦,佛教以‘八苦’总括每个人身心世界所承受的苦痛。
一、‘求不得苦’:名誉、权位、财富、眷属是人人殷盼渴求的。希求而得不到,固然苦恼;得到了,生怕失去,也是苦恼不堪。这是我们对于外物关系所引起的苦恼,二、‘怨憎会苦’,三、‘爱别离苦’;这是我们对于社会关系所引起的因恼。意见不合、相怨相恨的,不见倒也耳目清净,却偏偏要聚在一起,共事、共住、共谈。彼此无法谅解又无法离开,真是苦恼至极。反之,父母、兄弟、夫妇、儿女、朋友,互相相亲相爱,却又不能避免生离死别。四、‘生苦’、五、‘老苦’、六、‘病苦’、七、‘死苦’:这是由于身心不协调所引发的痛苦。一般人总以为生是可喜,老病与死亡才是悲哀。殊不知生了就不能不老,不能不病,不能不死。老病死由生而来,那生有什么可乐的呢?
上述七苦是从我们对外物、社会、身心的关系中来说明苦。但是,总结来说,有这七种苦是因为我们具有五蕴(色、受、想、行、识)身心的聚合。老子说:‘吾有大患,为吾有身。’这就是说明第八种苦:‘五蕴炽盛苦’。有了身心自体,就会引发一切对外物、社会、身心的痛苦。所以,我们有一切的问题,都是源自于此身心。
以上,我们以八苦简单来说明身心的煎熬。另外,在今日物质进步、科技昌明的时代,科学固然带给我们很多方便,却也衍生了若干问题。譬如飞机的发明,使人类交通往来更加便利频繁;但是历年来所发生的意外事故,也损失不少人命。还有,工业的突飞猛进,固然带来社会的繁荣;然而,环境污染日益严重而威胁著整个地球上的生物生存的空间。更重要的是整个世界都面临了政治、经济、文化环境的迅速转变,而引发社会结构的解体;令价值混淆、人心更加迷茫。
现代人普遍都能够领略‘身心交煎’的滋味。因此,谈‘心灵的超越’是具有时代性的意义。
执著心—痛苦的渊薮
以上,我们不难看出‘心’才是痛苦的根源,否则社会愈进步,大家应该活得比往昔自在才对。慧可向达摩求安心的故事,无非点明这个事实。佛经上说:‘心包太虚,量周沙界。’心原本是等同虚空,没有束缚,只因妄想执著,造成局限,而引起痛苦。
心如果执著会产生极大的力量,下面的故事就是个例证:过去有个土财主出国旅行,到法国买了一只珍贵的盘子。回到家中忍不住想向朋友炫耀这项珍品,于是利用假日邀集三五好友聚餐,设宴款待。席间特地用此盘子,端出一道佳膳美肴。朋友见状,个个赞不绝口,叹为希有。
正当主人陶醉于赞美声中,有一名迟到的客人匆匆赶到会场。一看到餐桌上早已杯盘狼藉,主客正是酒酣耳热。待他仔细一瞧那只盘子,不禁失声大叫。
所有人立刻围拢过来,追间之下,这名客人吞吞吐吐的说:‘那只盘子,是法国贵族用来小便的夜壶。’话一讲完,在场的人都呕吐不止。
其实,那只盘子一定是洗得干干净净,只是一沾上‘夜壶’这个名词,搞得所有的人吐得七董八素。足见人心执著的力量有多大。心灵没有办法超越,正是因为六根面对六尘(感官的世界)产生了执著,而让我们产生极大的烦恼。事实上,人都是被名相所转;人对种种名相加以执著,束缚自己。
因此,佛才说:‘没有人能束缚我们,只有自己束缚自己。’
你侬我侬,障碍修行
把这个道理扩大来看,我们之所以会在六道轮回、生死痛苦,完全是‘自作自受’,怨不得人。因为每个人都把原本‘缘聚则生,缘散则灭’的世间,误认为实有而永恒不变,因而产生痛苦。
落实到现实生活来说,佛因彻悟世间的一切都是‘缘生缘灭’,面临顺境逆缘都能安然处之,不生烦恼。甚至佛把恶缘当做成就道业的逆增上缘。一般人,刚好相反。如果别人对他好,则满心欢喜;若是对他不好,便生怨恨。一天到晚就在顺逆境中起起伏伏,不得自在。
人若是能理解缘起法,便会懂得怨亲平等的道理:往往跟你最亲密的人,却常常让你痛苦、挂怀;反倒是一些忤逆你的人事,却成了砥砺的利器。问题全在于你用那种心态面对。
举个例子来说,曾有位太太跑到文殊讲堂向我诉苦。她本人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先生却坚决反对她信佛,并以离婚做为要胁。
看著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告诉这名女信徒,要深深感谢自己的丈夫。由于先生的阻挠、障碍,她必须更加坚定,深入品昧‘佛法难闻’的真谛。
另一方面则要试著抛开执著,客观的去了解先生反对的原因并方便诱引教导。即便是无法改变另一半的观念,正好一心一意追求心灵的超越。等到自己成就后,再回头度先生。
老实说,从某个角度来看,夫妻之间感情太过亲密,反而会障碍修行。毕竟过度‘你侬我侬’,只会造成彼此沉溺爱河,受到情琐的束缚。我当然不是要大家抛夫弃妻,既然成家立业,就得依著因缘来成就道业。
那样东西是你的
上述的个案,只是信手拈来的例证。现实生活中,我们不免有其他的挂碍、恐惧:怕失业、怕没饭吃、怕失去生命等。说穿了,这都是源自于强烈的我执(自性见)在作祟。
‘我执’—自我中心主义,会让我们立下一个标准。一旦这个标准遭到侵犯,保护自我的意识便会抬头。人正因为过度保护自己,自私心做主宰,慈悲心无法展露,因而产生恐惧。
我们会恐惧是因为不了解生命的本质(生老病死从何而来?),悟道者则洞知:‘生实不生,死则不死’;‘世间为我所用,非我所有。’换言之,世间就像旅舍,仅供我们暂住而已,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我们的。
过去有一名小沙弥在禅堂静坐,因为年纪尚小,玩心未眠。人坐在蒲团,眼睛却东张西望。
老禅师冷不防地用香板打去,说:‘看,那一样东西是你的。’这虽只是个小故事,意义却非常深远。大家不妨把这句话当做座右铭,仔细反省:既然没有一样东西是我们的,大家又在执著些什么呢?
摧毁‘自我意识’的空间
如果每个人都能体会到:‘世间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我们的’,这虽然还谈不上彻底解脱,至少可以渐渐摆脱得失的观念,恐惧的心情也会逐渐淡化。
我们生存在这个世间,原本也只是一个点(如沧海之一粟)。但是,就因为执著,遂产生‘我相’。有了‘我相’,紧接著衍生‘人相’、‘众生相’、‘寿者相’,这四相交织成为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空间。‘自我空间’的扩展,便制造出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对立;烦恼、痛苦因此接踵而至。
追求心灵的超越,简要的说就是要破除‘我相’,摧毁‘自我意识’的空间。心一旦没有执著,就可以包容一切事物。当我们无所执时,遇到纷扰的人事,自然秉持‘来不拒,去不留’的态度,活得自在、快乐。
因此,不执著的人,才是世间的‘快乐神仙’,也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因为,他能真正拥有一切,整个宇宙都是他的财富(心包太虚,量周沙界)。
解脱后的心境
执著带给人束缚,使我们不得自在。这就好比犯人被上手拷、脚镣,行动无法自由。心灵的超越正是让我们放下执著,摆脱身心的桎梏。
追求心灵的超越,以传统佛教术语来说,就是达到解脱、自在。现在,依据经论的记载,略为描述解脱后的心境。
俗话说:‘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普通人总是被是非、得失、利害所围绕,一天到晚感到莫名其妙的压力,展现在脸上都是满面愁容。
解脱者则深知世间是‘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他了解执取人生的现象为实有,根本是种错觉,所以能够‘安贫乐道,随遇而安’,在面对生活中的顺逆境界,自然知道‘人生如戏’,随缘尽力扮好自己的角色。
因此,解脱者的心境是坦荡荡、不忧不悔的。对于已经做过的事情,不起追悔;面对未来,也不噜忧心忡忡。一切都只是行所当行、受所当受;称得上是真正的‘心安理得’。
达到心灵超越的人,不再为世间的各种学说、主义感到迷惑。
由于解脱者彻见宇宙人生的实相,拥有真知灼见。从内心中流露出绝对的自信,无疑无惑。不再被别人的见解所动摇,即便是魔王化做佛菩萨现身,告诉他过去所教导的佛理是错误的,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疑念。
悟道者不会为利、衰、苦、乐、称、讥、毁、誉八风所吹动。凡夫遇到境界时,立刻生起喜怒哀乐七情六欲,悟道者早已远离文字相、言语相、心缘相;对于任何顺逆境界毫不动心。甚至到了生死关头,都还能保持宁静而安详自在的心境,不为死苦所烦扰。
最后,一个解脱者所证悟的境界,不会忘却或退失。并且,无论处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直接而明确地呈现自己的悟境。
曾经有个参禅悟道的人,师父为了考验他是否真正彻悟,于是趁他熟睡时,妻住他的喉咙。此人一醒,立即不假思索,对答如流,这就是对体证的境界不忘失。
解脱者的心境虽然相同,但是,由于个性的差异,以致呈现出不一样的风范。譬如有的达到解脱后,在为人处世上,则表现出谨严拔俗的风格。也有的证悟后,流露出与悟前不同的样貌。大体来说,贪行人解脱后是和光同尘;嗔行人是严谨不群;慢行人则是勇于负责。
勤修戒定慧,息灭贪嗔痴
佛法不只是一套理论,最终的目标是落实为身心的净化。因此,在明白解脱后的心境,更重要是依循著一定的步骤,达到心灵的超越。否则,听一大堆道理,只不过是‘画饼充饥’,无济于事。
简要的说,佛法修持的总纲是:‘勤修戒定慧,息灭贪嗔痴。’以下略为说明:
戒的定义是:不当做的不能做,应当做的不能不做。总括的说,修戒就是‘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至于戒律的内容,有五戒十善、八戒、沙弥戒、比丘(比丘尼)戒、菩萨戒。这些都可以进一步去研究。
所谓定,也就是禅定;当心不散乱专注于一境的状态,便是禅定。禅定的作用,在消极方面可以抑制我执、我欲的奔放;积极方面,能开展我们精神生活的天地。修定的方法虽然有很多,不外乎‘止’、‘观’的修习与协调。‘止’是制心一处;‘观’则是根据止的要求而思惟观照。
如果唯止无观,会偏于槁木死灰的枯禅,甚至使精神蒙昧昏沉。如果唯观无止,又会导致散乱、心神涣散。唯有止观双运,才能进入定的领域。
修定、持戒,目的都在成就智慧的开发。由戒而生定,由定而发慧。有了智慧才能破除愚痴(以自我为中心的执著),获得心灵的解放。佛门有句话说:‘由闻思修入三摩地。’也就是说明修学智慧的次第是;听闻佛法、审慎思惟、实践履行。
整个佛教的三藏经典,无非都是在教导达到心灵超越的方法,绝非三言两语所能道尽。我所讲述的内容,只不过是敲门砖,读者仍需随己力深入经典、依教奉行,亲身体验,才能掌握自在、解脱的心境。
业力的探讨
业是惑的别名,亦即颠倒妄想。在念念起灭之间,错认‘我’及‘我的’是实存的,遂产生贪著、攀执而不断的轮回生死。
业力是因果相续
业是行为与动念。人类在虚妄的时空(过去、现在及未来)中起心动念,由造作诸因感召果报的产生;而透过因果之间的延续递变,形成业力。
因此,业是就因地而言,而业力则是就果报来相对的诠释。生活周遭的万事万物,均不能脱离因果的轨则,包括我们的行、住、坐、卧、生活作息,都不能超乎因果的循环运转。
举例来说,一栋房子的兴建,须赖种种因缘条件的配合,包括有地、建筑师设计蓝图,再加上水泥工、木工、铁工、装璜及监工……等人的分工合作,才能循序完成美观结实的建筑物;而这就是‘果’—搭建的成果。再其次小如我们咳嗽生病,便是起因于身体的基本构造元素:地、水、火、风四大不调,受凉了或受到病菌感染所得的果报。
肯定因果,空性解脱
一般凡夫对因果律则,没有确切的知见了悟,在生活点滴中不识因果的来龙去脉。一旦时机成熟,果报现前,便会产生迷惑、痛苦,甚至怨天尤人、不满现状,心恒不自在。但证果的圣者(觉行圆满解脱的修行人),昔日在凡夫地造作善恶诸业,机缘成熟时,一样平等受报。只是他内心无嗔无惧,了知一切顺逆无非空幻不可得的缘起缘灭;当下不执著一切诸法,平静接受,如如不动,自性解脱。
由此可知学佛的可贵,在于当下肯定因果的事实,如佛经所谓:‘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若-能提起正念静观因果现前,随缘消转旧业,回归万法自性清净,则与诸佛菩萨相呼应,与如来正法不即不离,会通融合,正等无异。
超越烦恼,成就智慧
推本溯源,‘业’是如何在起心动念间形成呢?其原因之一是‘无明’,众生的六根及意识和五欲、六尘相互染著,便形成无明执著,而受其支配,于是不能自主地随业感受苦报,也不能洞彻诸法实相本体。
因此,业是惑的别名,亦即颠倒妄想,在念念起灭间错认‘我’及‘我的’(尘境)是实存的,又漠视因果律则,于是开始兴起欲望、追求,造作、自私、贪著、攀执、过于防卫自我……等业行,再一次承受生死轮回果报。
此外,若我们总是长时间活在对过往不愉快记忆的回想中,心里便挂碍,计较丛生,恨意难消;同时在不明因果的迷惑中,受业力无可奈何的牵引及束缚,在苦恼中不停打转。比如一昧抱怨子媳忤逆不孝、命运乖违……等,这一切莫不是感情用事。
其实此刻正是修行最佳机缘,倘能持续坚定念佛,将过往造作的业障予以清净转化,则‘打得念头死,许汝法身活。’更可以依循《金刚经》所云:‘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在因果不昧中,观照逆境的虚幻不实,自能将粗糙、不理性的感情,升华为大慈大悲的智慧流露。对于所面临的种种困恼,也能突破业力的支配;这就是我一直强调的‘既现实而又超越’。
断除习气,回归自性禅定
形成业的另一起因是‘习气’,即指人的思想行为残留在阿赖耶识中,与外在尘境交涉所发生的惯性作用。
譬如有句哲理名言说:‘你讲一句谎话,就要编造十句谎言来掩饰,久而久之就会铸下无可弥补的错误。’这句话明确点出口业形成的过程,以及结果。
又如早晚一根烟的人,看见他人抽,或是闻到烟味,也得拿根管状物代替过干瘾。再以物理学中的公式f=ma来解释:力量=质量×加速度,而质量会化成能量,众生身口意所造作的诸业进入‘自己与他人’的八识田中,会形成薰染力和固著力,这样的情况即是‘定业难转’。
如果众生不能觉察习气的因果关系,被它牵缠且随它任意流转,则内心思绪恒常散乱而不自在,这对生命的进化是一种伤害及惩罚。值此时刻,若能依循六祖坛经所示:‘本性自净自定……外离相即禅,内不乱即定,外禅内定,是为“禅定”。’以最究竟的般若空性,断尽一切习气,我执当下放舍,则禅定解脱的境界即自然现前。
业力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束缚
年轻人往往因为人生的阅历较浅、少不更事,以致于认为:‘只要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且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总觉得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无法完成的。这群‘天之骄子’好比温室内的花朵,不识人间冷暖。在父母、师长之羽翼下,较难领略现实的景况,相对的随著年岁增长、生活炼丰富,必定渐够能感受些许处世的无奈,彷复冥冥之中,有股莫名的力量牵引束缚著自己。
这种体验有些是透过对周遭人事的观察,更有的是源自个人惨痛的经历。
以职场生活为例,这里面就有许多无可奈何的事情。工作压力、人事摩擦、上司斥责、同挤倾轧,这些都不是小说家笔墨下的情节,而是活生生的梦魇。单身贵族或许可以潇洒的辞职不干,先出国游玩或散心,再来考虑下一份工作。
可是,对于有家室之累的上班族而言,家计的维持就是立刻浮现在脑海中的负担:房子要缴贷款、小孩得上安亲班、小李打电话催会钱等。所以,尽管工作并不愉快,还是得继续加班、赶工,因为他还需要保有这个饭碗。听起来好像很窝囊,但这就是生活。
我虽然是个方外之人,但是经常会听到信徒向我诉说这些无奈。站在旁观者的立场,深刻地感受他们‘身不由己’的心情。
业是强烈的我执、法执
我执法执的产生是因为对宇宙人生真相,缺乏透彻的理解。物迁境移、人世变动,在在都向我们明示‘世间无常’这件事实。偏偏每个人都活在错觉中,误以为在变动不居的时空迁流背后,有一个不变的实体。
由于对这个玄想式的实体(reality)加以执取;遂衍生我执、法执两种颠扑难破的心态。我执强烈的人,可说是‘自我中心主义’,凡事皆以自己的标准定夺。合己意则欢喜,违逆者则愤恨、痛苦。这种人烦恼重、是非多、嗔恨心特别强。
有位信徒来向我抱怨,说他接二连三换了好几个工作,都是因为人事上的纠纷。他向我埋怨自己业障深重,遭人排挤。整整说了将近一个钟头,我发现问题的症结点根本出在他身上。
他把责任推托是别人蓄意中伤,其实是他固执己见、心态骄慢;当他的意见不被采纳,往往嗔心大作。长期下来,愤怒早已烙印在他的脸庞。
为了避免刺伤他的自尊,引发他更大的怒火;我于是借用广钦老和尚的教示,希望能点化他。我说:‘即使自己明明对,别人却硬说你错,那就承认自己错。’,‘修行人是不与人争论是非、对错。’一个有修养的人,无论有理、无理都保持沉默;心中没有是非,自然放下我法二执。
业力是一种含藏的能量
人之所以会有嗔恨心,并不是一触即发;它是念头日积月累的结果。不管善业、恶业,都是一股积聚的能量。用《大乘起信论》来解释,即为‘一心开二门’(生灭门—心业相一面,真如门—清净一面。)
善恶的能量蕴藏心中,一旦外界因缘成熟时,就会发作。几年前报纸曾刊登一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故事:有个杀人犯,因为自幼家庭破碎,整日在外游荡。一日与人发生口角,一怒之下,抽出随身的扁钻,直插对方心窝,犯下杀人事件。之后他被送去少年感化院,在牢里待了七年。出狱后,他决心痛改前非,安份守己在市场卖菜。左邻右舍都称赞他‘浪子回头’,并为他完成终身大事。婚后一年多,过去道上的兄弟突然造访,骗说要介绍生意给他,因此他又和这群朋友来往。先是喝茶聊天,渐渐打打小牌,搞得后来生意干脆不做,沉迷赌局。
他的妻子屡劝他歇手,则遭到拳打脚踢,终至协议离婚。至此,他不再是苦干实干的青年,而是吃喝嫖赌的流氓。为了赢赌局,他每每动手脚耍郎中;后来因为使诈和别的赌客起冲突,历史重演,再次锒铛入狱。
看完这则故事,再次让我感受到业力的可怕。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如果不努力修行,只有任凭业力的摆布、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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