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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敦珠法王自传

《藏密佛教史》 ︱ 第二世敦珠法王[著] ︱ 索达吉堪布[译] ︱

那位瑜伽士说:“具有多世修行力,开取甚深伏藏门,引领结缘者解脱,大德您前我乞身 [1] ,往昔木鼠之年中,我生为子彭措处,益西措嘉空行母,供养白色水晶塔,而交付给尊者您。成就者之家族中,为不沾染胎障过,我即依照其吩咐,降生为您之亲子。我投你子为摄受,培育剩余所化众,必须前往此人间,今日来至你林园,我是法王赤松者,钦则益西多吉也,断绝怀疑殊胜士,究竟父子成无别,得以同生极乐国。”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纯金的金刚杵和手里拿着的帽子放在我的披单下。

我急着说:“不要这样,你的标帜和帽子不要放在我的衣服下。”

他说:“我们俩本是一体,别无二致,没有过失。”说完就融入了我。

四月初五的夜晚,我到了一个环境宽阔的大城市,在那里,许多勇士空行众会聚集以后伴着传出各种乐器的声音,他们口里说:“迎请持明上师尊,迎请寂猛本尊众,迎请佛母众空行,迎请一切护法神。匝吽旺霍萨玛雅,嘿雅呸呸,如海上师享会供,如海本尊享会供,佛母空行享会供,诸护法神享会供。”我不清楚会供品是什么、也不知是什么颜色,反正是光灿灿、形似猪鼻,仿佛河畔的鹅卵石,不计其数,遍布那个地方。还摆放着数量极其可观的宝瓶、金刚橛、明镜等。我问:“这些人是谁?他们在做什么?”

一个肤色黝黑的女子说:“他们都是你的百姓。”

另一位肌肤蓝色的女子说:“这些象征着弟众。”说着就消失于法界了。

五月初三夜里,我进入梦乡:虚空中,无量无数的勇士空行众都像莲花宝般红艳,光芒四射,他们弹奏各种各样的乐器,声音隆隆。我问一个女孩:“这些人是谁?”

她说:“是迎接东方热贡色木炯地方的瑜伽士扬珠,当天晚上必须要去。”

我又问:“那是什么刹土?”

她用手指指着说:“就是那边的那个刹土。”

我举目一望,看见红花点缀的大地上一片郁郁葱葱的如意树林,里面如同日光般红光万丈,普及四面八方。我看到了让人心驰神往、情不自禁萌生迷恋、绚丽美好的乐园。当我问那位空行母:“这般令人感到无比快乐、动人心弦,那边的地方到底是哪儿呀?”

她说:“那边的地方就是极乐世界,那光芒是阿弥陀佛的光,如果发愿,将来你也将往生到那儿。”

我也照她所说顶礼、发愿。最后我说:“遍知的女孩,我原以为所谓的极乐世界除了世俗中自现以外绝不存在,明明不是自现而真正实有,这真是奇怪。”

空行母笑着说:“哈哈,除了自现以外还有一个真正实有,前所未见,以后也不可能现见,认为现在梦境不是自现这也是大错特错。”这时我醒了。

十月十八日晚上,一位狮面空行降临到我面前,她把松石的莲花碗和两个铜蓝宝箧交给我说:“善男子,你把这三件东西吞下去吃了。我的所有念修法会了然在心,阻碍你的违缘重重,要持诵空行心血的精髓十字心咒。如果恒常念诵、精进回遮,那么一切逆缘恶缘必定消除。”这时,我被四部空行大声念诵“阿绕勒嘿哈”的响声唤醒了。

35

当我三十五岁的时候,五月十五夜晚梦里:一位说是色创玛(金鬘母)空行母的女孩问:“去看看未来所发生的事好吗?”

于是我和她结伴而行,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在一座大山坡上,有四脚撑起的佛塔,它的下面,有一个就像小匣子一样的石角,里面有大约一百五十个供水杯。

那位空行母说:“要拿好你的这些器皿。”

我是这样说的:“没有破裂的大概有五十个,可是有缺裂的占多数,这不需要。所有完好无损的也肯定有主人,没必要去偷吧。”

她说:“这些一定没有主人的,有缺裂的标志着破誓言者和非法器,但无有破损的,象征着是堪为法器的弟子,因此要拿好,这有一个必要的好缘起。”

我就依她所说把完好无损的供杯揣在怀里。后来打开一看,有七个佛塔,那佛塔是石头所砌,有些由泥土覆着,有些由牛粪盖着。

我对那个女孩说:“你如果真的精通缘起,那请问用泥土和牛粪覆着,这些意味着什么?”

她回答:“这些表示寺院的僧人享用信财。七杯供水,是您父子的所化众生。现在走吧走吧。”

我进入一个又狭窄又粗糙的险道里,在路边,有一个肉色黑黢黢、长着红胡子可怕的人,一把抓住我的右手,放入口里,我生起莫大的恐惧,到最后才想起断法的冒进,于是便说“吃掉我吧,带走我吧”。说着握着拳头使劲放在他嘴里,结果他就不知去向了。

那个女子说:“信财主鬼王被你的冒进断法降伏了。现在你就拥有佛寺的主权了,再看虚空。”

我抬头一瞧,只见从乌云里降下冰雹,并听到雷声猛烈震响,我问:“这是什么?”“那是边陲野人来到中土的征兆。”

随后我们到了约一由旬的地方时,一只凶猛的花色老虎发出“嚯嚯”的巨吼声,由此我从中醒了过来。

在那一年的十二月十九日的晚上梦里:一位说是吉德姆空行母翠绿璁玉色的女子来到我的跟前说:“最上士夫你倾听,明日下午之时分,一位具戒之人,被凶戾魔鬼左右,精神颠狂准备自杀,为了调伏他,要使用断魔最甚深的窍诀,来消除他的迷乱,将他的神识超度到法界,以血肉作宴请。如果具足要点,能降伏他,可是假设没有断定惊动量,大难会临到自己头上,今晚就会出现征兆,要断绝傲慢,具缘的善男子。不管出现祥兆还是恶兆,要断除希忧执著,了知深义断法要领,融入自心。”说完就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迈的僧人,左手拽着我的衣领,右手将一把极其锋利的匕首刺入我的心脏,说道:“这回一定要杀死你这个野蛮恶人。”我惊恐不已,抽出腰刀,照着他的头一砍,结果他的脑袋裂开,栽倒下去,与之同时,我的刀也断了。随即我便拿起他的刀把他碎尸万段,一滴血溅到我的胸前,当时我感觉发呕。

第二天,朗拉秋对我说:“我们附近的比丘多勒疯了,您不得不去。”

我对他说:“我做了一个非常不吉祥的梦,所以我不去。”

他说:“你如果不去,就相当于杀了我。我就一直躺在这儿不走。”

我实在无法推脱,便与他一同前去。刚到疯人跟前,我就用一张全人皮猛打他,当全人皮从腰间折断时,我想起了昨晚的梦,不由自主地生起了顾虑。

到了次日,疯人病好了,可我的心却一直嘣嘣跳个不停,无法入睡,不论怎么作赎命、回向、会供、酬补都无济于事。后来,我就修“病也欢喜死也快乐”,到一个又危险又恐怖的山岩里,在脖子上系一根绳子,一心专注,病就杳无踪迹了。

[1] 乞身:指要投生为他的儿子。